北區,伯克倫德街的一家咖啡館內。


    簡以及被她操控著的路德維爾剛一同推門走進來,就看到拉起兜帽的船長嘉德麗雅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裏,她依舊穿著那身很有神秘味道的古典黑色長袍,可表情裏卻有著無法言喻的迷茫。


    第一次見到船長流露出這種神情的簡有些驚訝,又莫名感到幾分悲傷。


    不過她來不及細想,兩三步走到嘉德麗雅身前,壓低聲音道:“女士讓我們盡快離開貝克蘭德。”


    嘉德麗雅聞言回過神來,她這會兒未戴那副沉重的眼鏡,眸子內深紫略有流淌地望向簡,問道:“行動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那位男爵已經被‘淨化’,可他並沒有留下非凡特性……”簡說到這裏也有些遺憾,雖然堅持襲殺男爵有大半原因是為了幫艾布納剪除威脅,但如果能拿到對方的特性就更完美了。


    她雖然可以暫時操控“地獄上將”戰鬥,但嚴格來說,路德維爾是屬於“未來號”的公共財產,並不能隨意幹掉取走特性。


    嘉德麗雅點點頭,接著抿了抿嘴唇,遲疑地問道:“她……她還說了些什麽沒有?”


    “女士說,你的命運不在她那裏……”簡想了想,將“神秘女王”離開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轉述給嘉德麗雅……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又是這句話……我的命運不在她那裏嗎?那又會在哪裏?”嘉德麗雅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道。


    ……這,這不是一個英姿颯爽的海盜將軍應該說的話啊?!簡直就像個被家人拋棄的迷茫小姑娘……船長,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完全崩塌了啊……等等,看到船長這個神態的我該不會被滅口吧?


    簡怔了一下,差點懷疑自己聽錯,旋即在心裏吐槽起來。她並不知道船長和那位女士是什麽關係,所以也不好貿然開口安慰。


    嘉德麗雅閉了閉眼睛,接著將一副沉重的眼鏡架在了鼻梁上,這才恢複了平日裏的風采,然後站起身說道:“走吧,她的話總是正確的,既然讓我們盡快離開貝克蘭德,如果不照做,恐怕會遇到危險……”


    “是,船長。”簡沒有意見,在來找嘉德麗雅之前她已經和休以及莎倫打過招呼,並將報酬支付給了她們。當然,休並沒有要。


    “你不去和他道別?”這時候,嘉德麗雅忽然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


    “之前已經道過別了……而且這次終歸是瞞著……”說到這裏,簡當即醒悟過來,驚訝地道,“船長,你怎麽知道?”


    “我的船員堅持要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我總得知道原因……所以私下找人問了問。”嘉德麗雅推了一下沉重的眼鏡,又補充了一句,“他的風評不是很好。”


    “那是別人嫉妒他造的謠言。”簡反駁道。


    嘉德麗雅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從隨身的暗袋裏取出了一張有著繁星花紋的卷軸,並展開在桌子上。


    見此,簡立刻會意,將左手上戴著的精美女士手套摘了下來。


    幾乎同時,手套與路德維爾頭上蔓延出的、肉眼觀察不到的、許多細密虛幻黑色絲線之間的聯係也驟然斷開。


    失去控製的“地獄上將”路德維爾眼見就要栽倒在地,可就在這時,嘉德麗雅念誦出了一個古赫密斯文單詞:


    “收容!”


    緊接著,路德維爾的身體變得虛幻,並飛身投到了卷軸之中,被嘉德麗雅揮手卷起,放入隨身的暗袋裏。


    麵對如此神奇的一幕,咖啡館裏的其他人卻毫無反應,好似沒有看到一般。


    ……


    就在簡和嘉德麗雅離開這間咖啡館大約半天後,一位戴著絲綢禮帽,臉型較為瘦長,氣質有些陰冷的中老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皺起眉毛自語道:“路德維爾似乎到了這裏就忽然消失了……”


    ……


    “葉法納”圖書館附近,被阿茲克先生又帶回這裏的艾布納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剛剛從“桃花的源頭”裏出來的休。


    至於阿茲克先生,他去圖書館為“康瓦”男爵查找合適的書籍去了。


    休看到艾布納,頓時有點心虛,但很快又挺直腰背道:“行動很成功,那位大人物已經消滅了‘康瓦’男爵。”


    艾布納看了眼這位眼神有些遊移的小姐,心裏不由歎了口氣。


    原以為她經過比原來軌跡多很多的曆練,已經有了很大的成長……但現在看來,她依舊還是原著裏那個隻要有機會就勇敢莽上去的“審判”小姐啊……最多因為有著更多的經驗和知識,在“莽”的“姿勢”上進行了調整……


    這大概是秩序兩條途徑頂端那位存在的影響,雖然不記得他叫什麽,又是什麽來曆,但直覺上,這種隻要有幾分把握就把籌碼全賭上去莽一波的性子,應該是來源於他的……


    打算轉途徑強行登神的喬治三世如此,希望祛除汙染的羅塞爾如此……至於所羅門和夜皇,想來也差不多,要不然作為真神哪會那麽輕易隕落?


    看來我堅持不把休父親死亡的真相告訴她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否則天知道這位小姐會惹出什麽大亂子……


    艾布納在腹誹之餘,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枚左右完全不對稱的金幣遞到了休的身前。


    麵對男爵這種詭異危險的敵人,他出門前哪會不使用“幸運”?


    休見此,很自覺地刺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做完這些,艾布納才對她說道:“放心吧,我知道你和簡的心思……不過,下次有類似的事情前,還是希望你能和我說一聲的……”


    至少自己知道的內幕比較多,能夠判斷到底有多危險。


    休聽到這話悄悄鬆了口氣,然後才語氣輕鬆地道:“好的。”


    “別高興得太早……佛爾思可是還等著你回去解釋呢!”艾布納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道。


    “佛爾思?原來是她……所以你才會猜到我和簡的計劃的吧?”休雖是用的問句,但語氣卻相當肯定,但她隨即就發起愁來,畢竟上次夜裏的緊急任務後,她是向佛爾思保證過不會再背著她做危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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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布納看著陷入“惶恐”的休,沒提醒她可以和自己串通,共同瞞過佛爾思,就說隻是“誤會”的操作。


    也該讓她接受一下佛爾思的教訓,免得什麽事都敢自己去“莽”。


    這麽想著的同時,艾布納又在心裏默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


    以他對克萊恩的了解,遇到這種塔羅會成員可能遇到危險的事,他一準守在“源堡”上,隨時準備著救援。所以現在事情結束,得和他匯報一下,讓他放心才行……


    畢竟,這次沒開“直播”,神秘強大的“愚者”先生實際上什麽都看不到。


    ……


    灰霧之上,那座古老巍峨的宮殿內,克萊恩傾聽完“塔”的匯報,這才放下手裏的“墮落晨星”,模擬出急速下墜的感覺回到了現實。


    他借用這家“老維爾餐廳”的盥洗室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再不出去,怕是要有人敲門來問了。


    雖然這家餐廳因為和黑荊棘安保公司簽訂有午餐協議,克萊恩和這裏的店員、老板都不算陌生,但正是因為熟悉,他才不想一些奇奇怪怪的傳言流傳到公司裏去。


    出了餐廳,克萊恩忽略掉前台店員欲言又止的神情,一邊向公司的方向走去,一邊在心裏思索道:


    那位似乎在尋找“愚者”氣息的古代男爵被“塔”口中那位簡小姐背後的半神消滅了……


    但“塔”又說男爵沒有完全死去,被他追尋到了複生的地點,封印了起來……


    追尋“愚者”的古代人……死而複生……他該不會真的知道灰霧上那片空間的來曆吧?


    嗯,等我實力足夠,就讓“塔”打開封印,去找那位男爵問一問。


    想到這裏時,克萊恩已經走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門口,他推門而入,剛想和羅珊打招呼,卻看到沙發位置坐著兩位女士,一位年紀不大,身形瘦弱,一位身材豐潤,皮膚白皙,都戴著黑色軟帽,穿黑色長裙,沒有多餘的顏色。


    而隊長正坐在她們的對麵,和她們說著什麽。


    仔細打量了一番兩位女士,克萊恩忽然有些熟悉,覺得在哪裏見過。


    他正回想之際,就聽見那位較為瘦弱的女孩道:


    “我們想要委托的任務是,跟蹤和監視雪倫夫人,找到她犯罪的證據。”


    雪倫夫人……克萊恩突地恍然,記起了剛才的熟悉感從哪裏來。


    沒說話的那位女士是梅納德議員的夫人,新黨大佬的女兒;而正在侃侃而談的那位則是梅納德議員的妹妹,女子公學的學生,她的老師是那位很漂亮很有人氣的麗娜女士……


    隻不過那位女士似乎沒來?也對,這種對“家醜”的調查也不適合讓外人參與。


    嘿,竟然直接找到了我們……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消息。克萊恩搖頭暗笑。


    隊長鄧恩顯然也疑惑於同樣的問題,而且也問了出來。


    那個瘦弱的女孩回想著自己老師的話,回答道:


    “是煙草商人維克羅爾介紹我們來的,你們那麽輕易就解救了他被綁架的兒子,所以他稱讚你們是這個行業最頂尖的精英,能完成別人無法完成的任務。”


    鄧恩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了。”


    不過等到簽完合同,收了定金,並將這個任務轉給看熱鬧的克萊恩後,鄧恩才猶豫了下道:


    “你記得那個煙草商人?綁架案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隊長你剛才什麽都沒記起,什麽都不明白……你為什麽能裝得那麽沉穩那麽自信!克萊恩伸手捂了下臉孔。


    ……


    晚上,抄錄完書本羅塞爾學術著作的阿茲克先生終於完成封印,回到了金斯特街28號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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