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納上交的兩頁日記自然不是從那個山穀中得到的用來糊弄人的“千字文”,而是“海蛇”威弗根據他的命令搜集到的“真貨”——雖說內容也不是很正經就是了。


    因為是在上周一分別前就和休說好的,所以“審判”小姐也不意外,她這個星期一直在跟隨薇拉殿下追捕拉裏男爵,確實沒時間去搜集日記。


    “正義”奧黛麗眨了下眼睛,心中既感慨,又羨慕地想道:“塔”先生對“審判”小姐真好……嗯,“節製”小姐對“世界”也是……


    “魔術師”佛爾思則瞅瞅這個,又望望那個,最後“隱晦”地看向“正義”小姐,心裏的感覺複雜難言。


    經過七天的思索,她理順了上周塔羅會時的一些猜測,在將格萊林特子爵的嫌疑排除後,奧黛麗·霍爾小姐的種種“可疑”自然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畢竟,能夠在格萊林特子爵的書房裏夾帶“愚者”先生尊名的人中,奧黛麗小姐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她和“正義”小姐給自己的感覺其實很相似,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可佛爾思並沒有證據,這一周也沒機會去試探什麽,所以目前還隻是猜測。


    但想到自己賣給格萊林特“藥師”配方時加的差價,以及之後借口去盥洗室舉行“獻祭”和接收“賜予”儀式的行為恐怕早就被奧黛麗小姐看穿,她就覺得很是尷尬,甚至鴕鳥般不想去揭破……


    “好在那一番‘表演’也不是毫無用處,至少還瞞過了休……雖說事到如今,我幾乎能確定‘愚者’先生是一位仁慈的神靈,但為免她擔心,還是盡量瞞著她比較好……畢竟,她不可能相信我的說辭,隻會覺得我被邪神洗腦了。”佛爾思暗暗慶幸道。


    “佛爾思怎麽那麽看著我?”“正義”奧黛麗察覺到佛爾思目光中的“複雜”後,略有些困惑,不過依靠“讀心者”的能力,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猜到我的身份了?我哪裏露出了破綻嗎?


    “嗚……算了,真的猜到也沒什麽,我原本隻是因為沒經過她允許就‘安排’她的做法不太好才選擇瞞著,但她現在應該也認識到了‘愚者’先生的仁慈和寬容,肯定不會怪罪我。”


    就在“正義”奧黛麗自我安慰的時候,“到吊人”阿爾傑卻再次感覺到自己在“塔羅會”裏的“勢單力孤”,不由得麵色凝重起來……


    可惜他確實沒有什麽值得推薦的好人選……


    要麽不能信任,要麽沒有價值,他自己都覺得不值得向“愚者”先生請求“考察”。


    坐在艾布納下手的“太陽”戴裏克這回倒很是平靜,再無上次的焦躁,顯然他這七天過得很平穩,白銀城也沒出什麽大事。


    至於“世界”,他應該處於“掛機”狀態,畢竟“愚者”先生已經將“節製”和“塔”具現出的四頁黃褐色羊皮紙“傳送”到了手邊。


    克萊恩首先拿起“節製”小姐交上來的那兩頁日記,擺出一個悠閑的姿勢,凝目望去:


    “六月九日,再一次參與了那個最古老最隱秘組織的聚會。


    “通過交流,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在第四紀中後期,相對於其他幾家正神教會,‘永恒烈陽’教會的天使隕落得最為頻繁。


    “雖然因為‘四皇之戰’的緣故,在那段歲月中高序列非凡者的死亡並不罕見,但‘永恒烈陽’教會的情況還是太極端了,畢竟就連半神都極難被真正殺死,一位天使可不會那麽輕易隕落。


    “而事實是,第五紀開始之後,其餘教會,哪怕是時間最短的工匠教會,都隱藏著從上個紀元遺留下來的天使,唯有‘永恒烈陽’教會沒有。


    “‘永恒烈陽’教會現存的所有天使都是第五紀晉升的。”


    “我拿這個問題詢問那位赫密斯老先生,對方卻告訴我,那隻是‘永恒烈陽’教會的天使單純倒黴罷了……


    “接著他還給我講了講其中兩位天使隕落的過程,確實合情合理……”


    “但真的會是單純倒黴嗎?我不太相信……”


    這一頁的內容到此結束,克萊恩拿著它反複讀了幾遍,下意識地用手指敲著長桌邊緣,思忖道:


    “這是‘永恒烈陽’被針對了?誰做的?‘風暴之主’或者‘知識與智慧之神’嗎?


    “應該不是……否則那位赫密斯老先生就直接告訴羅塞爾了,而不是隻說‘倒黴’……


    “所以,要麽是祂真的不知道,隻覺得那些天使的死亡是‘正常’的;要麽就是祂其實知道真相,但出於種種原因,不想告訴大帝……


    “會是哪一種呢?如果是後者,祂又在顧忌什麽?


    “嗯……對了,劉博作為血族公爵,也就是‘萊茵·卡倫爾迪亞’的那一世就死於第四紀中後期,根據羅塞爾日記裏,‘災禍印章’自己所說,他是被‘永恒烈陽’神降殺死的……


    “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大膽假設一下……劉博每一次穿越都會找‘永恒烈陽’教會的人報仇?


    “也不對,按照他自己所說,不到天使他根本不會有前麵人生的記憶……


    “而且,想要讓天使隕落,哪怕是陰謀算計,也肯定得同是天使才行……而劉博作為‘死亡執政官’那一世其實已經是第四紀後期的尾聲了……應該不是他做的。


    “那麽,是劉博的朋友們?他曾自己吹噓有許多女性朋友,甚至連古神莉莉絲都對他極為寵愛,還因他的死落淚……


    “該不會是他的那些朋友聯手把‘永恒烈陽’教會坑了吧?還坑得很隱蔽,連赫密斯都沒發現端倪?”


    心中若有所思的同時,克萊恩又拿起“節製”小姐提供的第二頁日記來:


    “九月九日,我已經決定親自去一趟南大陸,並將‘三光’封印在丹尼爾穀地,讓它代為看護那張‘審判者’牌……


    “同時,也能讓它遠離我,免得受到我的連累……


    “九月十日,我將昨天的決定告訴了來訪的伊莎貝拉,她雖然不舍,但還是支持了我的決定。


    “之後,我將‘太陽’牌交給了她,並讓她無論發生什麽都別再來找我……


    “值得我真心對待的女人中,布魯娜有著靈教團庇護,哪怕不那麽聰明,我也不太擔心……


    “而伊莎貝拉雖然是倫堡公主,又富有智慧,但她和她的家族還是摻和不起我要做的事情……


    ”所以,遠離我,才是保護她!


    “就像已經和我走向決裂的貝爾納黛一樣!”


    看到這裏,克萊恩竟從大帝的字裏行間感覺到一絲悲壯的氣氛,不由得皺眉思索道:


    “大帝究竟要幹什麽?又是與誰為敵?諸神嗎?又為什麽那麽做?


    “難道是因為所謂的‘汙染’?那東西難道對神靈也有威脅?


    “另外,‘三光’這個名字我記得在‘夢境迷宮塔’得到的‘羅塞爾囈語’裏就有提及,大帝還說代他向‘三光’說一聲‘對不起’……


    “而這篇日記裏,大帝用的是‘它’……所以,‘三光’是某種動物或物品的名字?它被封印在了丹尼爾穀地……難怪大帝要說‘對不起’……一百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三光’是否還活著。


    “另外,‘三光’的職責是看守‘審判者’牌……而我記得差不多十多天前,‘塔’先生和‘審判’小姐似乎都在那處穀地的鏡麵迷宮裏,還是莎倫幫‘審判’小姐分析出的‘正確’路徑……


    “嗯,待會兒讓‘世界’問一問那次‘探險’的結果,看看‘審判者’牌以及丹尼爾迷宮裏的東西最後落到了誰的手裏。”


    心裏做出決定後,克萊恩又將目光投到了“伊莎貝拉”這個名字上。


    因為上次塔羅會得到的日記裏提到了那個將羅塞爾“掏空”的倫堡公主,克萊恩回去後特意到圖書館查閱過相關資料,甚至還找了塔利姆幫忙,最後通過一位魯恩外交官寫的《羅塞爾回憶錄》確定了當時的倫堡長公主的名字正是伊莎貝拉。


    “所以,這位學霸公主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羅塞爾的毒手?


    “而且看起來,羅塞爾不但得手了,還讓對方傾心了?嘖,也不知道他哪裏好……”


    克萊恩腹誹了一句,便不再理會,轉而想道,


    “不過這不關我的事……嗯,就是不知道,那張交由伊莎貝拉公主保管的‘太陽’牌還在不在倫堡,在不在那位長公主或者她的後人手裏……


    “這頁日記價值很高啊……竟然有兩張‘褻瀆之牌’的下落。


    “就是為什麽要將‘太陽’牌給伊莎貝拉公主,那位殿下不是‘閱讀者’途徑的嗎?她後來跳到‘太陽’途徑了嗎?”


    帶著這些疑問,克萊恩放下手裏的兩頁羊皮紙,又拿起了“塔”先生交上來的那兩頁。


    “四月十三日,在亞達巴奧的介紹下,我今天第一次見識到‘魅魔’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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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遙遠的第二紀,在褻瀆石板尚未出世的年代,各大種族對於非凡特性的認識很少,很多存在都會選擇融合一些權柄相近的特性,而‘魅魔’這個種族,就是部分‘魔鬼’融合了‘魔女’特性後,產生的物種。


    “既勾動‘欲望’,又享受‘歡愉’,事後還給予‘痛苦’與‘絕望’,這個種族真是勾人‘墮落’的極品啊,我甚至覺得對付像我這樣的人,這個‘混亂’的物種比真正的純種惡魔還專業!


    “對於她們,我得格外小心!”


    “四月十四日,昨夜體驗了一下‘魅魔’,和‘魔女’的感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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