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月, 溫酒與徐氏集團的代言工作終於圓滿結束,官博也放出宣傳消息, 網上粉絲們熱鬧成什麽樣, 她連一眼都沒有看, 也讓助理別跟她說。


    清貝動作放輕將辦公室門關上,從縫隙的角度,還能看見溫酒靠坐在沙發手扶上, 用手機看電視劇打發時間,腳下踩著一雙尖頭高跟鞋點著地板, 裙擺的布料在白皙的腳踝滑過, 十分豔麗。


    她慢慢合上門, 不敢發出驚擾的聲響。


    “你跟她說了沒?”


    秦眸的聲音冷不丁從後麵傳來, 嚇的清貝捂住胸口,轉過身去看他:“秦哥, 酒酒不接綜藝節目,而且你沒發現嗎,她最近做什麽都提不上勁, 情緒也不知道怎麽了。”


    “……”秦眸就是太知道才讓她去問。


    溫酒出道三年走的都是國際大牌路線,看似形象親民, 卻沒有參加過任何綜藝節目。現在很多藝人都喜歡靠個綜藝節目躥紅, 然後在娛樂圈火速的發展, 秦眸也蠢蠢欲動想給自家藝人安排上。


    他壓著低聲說,怕辦公室裏麵的小祖宗聽見:“她最近手機有響過嗎?”


    “有。”清貝回想了下,點頭道:“不過酒酒現在手機除了拿來看狗血劇外, 不接任何電話。”


    秦眸若有所思道:“難道她又被徐總惹了?不對吧……徐總的花沒有斷過。”


    公司每天都會接到徐卿寒派秘書送來的一束花,這都成慣例了,前台簽收後,就直接往溫酒的辦公室送,最近半個月,也沒斷過一天。


    清貝出招:“要不問問厲秘書?”


    “厲雯最近陪徐總出差,她做事滴水不漏,隻會說你該知道的事。”


    秦眸想也不想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家小祖宗又沒和徐總確定情侶關係,這樣趕著去問人家秘書,被看到像什麽話。


    清貝隻能閉嘴。


    秦眸又說:“她不接,我就讓紀心樂來接吧。”


    紀心樂是他剛收下的新人,年紀才十九歲,跟公司老板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據說父輩是琴書大師,所以從小就接觸到樂器、聲樂、跳舞這一塊,多才多藝很適合走娛樂節目路線,而且長得也很好看。


    秦眸還沒給配助理和保鏢,因為人家自己有。


    他本來是想讓紀心樂跟在溫酒身邊,不過現在那位在辦公室裏看狗血劇的小祖宗不願意。


    秦眸恨鐵不成鋼:“早說她戀愛腦,你看,不管事成沒成,都一副荒廢時間的模樣。”


    “秦哥?”


    “幹嘛!”秦眸一抬頭,就看到清貝對他擠眉弄眼的。


    然後,還悄悄指了指後麵:“酒酒在你身後呢。”


    “……”驚悚!


    這恐怕是秦眸有生以來經曆過最恐怖的事了,他把腦袋慢慢轉過去,看到溫酒一襲豔麗長裙站在門口,情緒給激動得驀地咳嗽好幾聲。


    比起他這麽大的反應,溫酒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握著手機朝外走,聲音平靜:“以後那些花,別在往我辦公室放。”


    直到溫酒都走了,秦眸還盯著她消失的方向。


    清貝上前說:“秦哥,我覺得酒酒是和徐總鬧翻了。”


    秦眸目露凶光,橫了她眼:“要你說。”


    他自己不會看?


    ——


    電梯緩緩往下移,溫酒站在這封閉的空間內,沒有旁人,她打量著玻璃鏡麵的自己,一身紅裙,妝容精致,紅唇豔色。


    明明漂亮的像個喝露水長大的小仙女,她哪裏荒廢時間了?


    溫酒蹙著眉,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已經調成了靜音模式,看到殷蔚箐的來電,一點想接聽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電話,每天都要打進來不下十次。


    溫酒不接,殷蔚箐就發短信:【酒酒,媽媽想見你一麵好不好?孫煦沒有要挾媽媽給錢,真的……他也關在警局裏半個月了。】


    溫酒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看到這條短信,她又忍不住,直接朝著這個號碼撥通過去,沒給殷蔚箐解釋的機會,語氣冷著:“當年你跟我保證不會再跟孫煦牽扯了,媽,如果你再這樣,被奶奶知道,誰也護不了你,還有……”


    電梯門終於打開,她一邊朝外走,一邊對著手機那頭說:“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孫煦就是個人渣,他連我爸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溫酒是被氣狠了,最近經常失眠到半夜,早上又難以入睡。


    這樣的精神狀態本來就很危險,再加上還被殷蔚箐的電話騷擾,早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她手指用力將電話掛斷,低低自嘲道:“我怎麽會是你的女兒呢。”


    有時候她被這道母女關係的枷鎖壓得喘不過氣,都想去做親子鑒定來擺脫。


    想想也是可笑。


    溫酒現在心情很煩躁,差點忘了她出來是找吃的來了。


    離開經紀公司後,普通的餐廳和便利店在光天化日之下,沒有墨鏡和口罩的掩護下也不方便去,隻好找高檔消費的地方。


    轉悠了一圈,溫酒找到了一處環境安靜的商務西餐廳。


    她走進去,服務生便微笑上前問:“這小姐,請問幾位?”


    “一位。”


    服務生做出恭敬的手勢:“好的,請跟我來。”


    溫酒走進餐廳內沒有打量四周,來這裏消費的都是某些領域傑出的人士,皆是名牌西裝筆挺,說話腔調張弛有致,把氛圍襯得很舒適幾分。


    她一路跟著服務生過去,高跟鞋踩著地板突然慢了半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在這裏看到厲雯,不是個好現象。


    溫酒在轉身走和繼續坐下吃飯的兩個選擇中,猶豫了幾秒,又覺得如果看到徐卿寒的秘書都要走的話,她幹脆不要在晏城待下去好了。


    秉承著這個想法,溫酒走到一位靠玻璃窗的餐桌坐下。


    她點了份單人餐,外加一杯水。


    服務生剛離開沒多久,溫酒百般無聊點開手機,繼續追劇。


    婆媳大戰她已經看完大結局了,最近又開始追深情虐戀的倫理劇。


    餐廳的另一邊,厲雯也看到溫酒的身影,還特意仔細多看幾眼,以確定沒認錯人,她去了趟衛生間,然後回到了單獨的包廂裏。


    “厲雯,我剛在公司官博代言官宣下麵,祝我女神和徐總好事相近,一分鍾內已經有十個讚了。”蕭畫也在場,還朝厲雯擠眉弄眼的。


    厲雯不好說,眼角餘光看向沙發處。


    徐卿寒正在接待一位跟公司合作的新項目老總,旁邊還坐著周深行,與對方的特助。


    幾個男人泡著茶在談事,所以她說話聲音很放慢:“你女神,在外麵。”


    “嗯?”蕭畫眨眨眼。


    厲雯指了指門口。


    蕭畫聞言也不眨眼睛了,站起身跑到包廂門口,過了會,她又回來說:“溫大美人好可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麵吃飯。”


    她說這句話時,正逢徐卿寒等人談完事,給對方思考餘地的時候。


    所以……


    這句話的每個字,都很清晰入耳。


    厲雯馬上看向徐卿寒,隻見他英俊的臉龐線條冷峻,神色沒什麽變化,修長的手不緊不慢泡著茶,就好像沒聽見這句話。


    這半個月,連身為秘書的厲雯也看不清徐卿寒想些什麽。


    要說他對溫酒有什麽心思,可是又恢複了以前的狀態,一天二十四小時裏,都在陷入工作裏,行程安排插不進去任何女人。


    厲雯本來是想暗示蕭畫別提下去,誰知這位下一句,就是:“我去把溫大美人叫過來吧,她一個人吃怪冷清的。”


    蕭畫行動力很快,厲雯又看向徐卿寒。


    他依舊神色不變,甚至是,給周深行泡了杯茶。


    包廂的門半掩著,有女人高跟鞋的腳步聲從遠到近響起,厲雯看到蕭畫回來了,身後什麽人都沒有。


    她臉上帶著八卦的熟悉笑容說:“已經有人陪溫大美人吃飯了。”


    厲雯遲疑了下,自作主張幫徐總問:“是誰?”


    “不知道啊。”


    蕭畫也是個不靠譜的:“我沒走近,就看到一位衣冠禽獸穿著的男人在搭訕溫大美人,小夥子還挺能聊的,逗女神開心呢。”


    說著,還煞有其事點評兩句。


    厲雯聽了尷尬,眼角餘光又看向沙發方向。


    周深行喝完這杯茶,想續上。


    茶壺在徐卿寒手上,卻沒給他繼續倒,而是漫不經心地給對方老總添上,又過了一時片刻,才轉頭,對周深行交代了句話。


    然後他理了下西裝外套,站起身朝包廂外走去。


    蕭畫看好戲朝厲雯眨眨眼。


    厲雯一臉的懵逼。


    蕭畫用口型,一字一字說:“憋不住啦。”


    “徐總去趟廁所抽煙,張總還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我詳談。”周深行這邊嗓音穩沉,開始在跟老總繼續談合作的事。


    ……


    這家餐廳有專門抽煙區域,徐卿寒英挺的身形走到這裏,修長的手從褲袋裏掏出煙盒,沒有點燃,而是夾在指間擺弄。


    那道深沉的目光沒有溫度,已經朝左對麵的餐桌看去。


    視線強烈到讓那個花言巧語的想哄美人一笑的男人突然後背發涼,打了個冷顫。


    “你抖什麽?”


    溫酒細嚼慢咽著麵食,見這個自稱是某家食品上市公司董事長兒子的男人露出奇怪表情,隨口一問,沒放心上。


    結果,見他表情更加奇怪說:“我感覺有男人盯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二更,晚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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