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的童言無忌, 讓餐廳裏另外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賀梨的肚子, 不偏不齊。


    這樣的氣氛很讓人尷尬, 還是溫酒先反應過來, 說:“你賀姨姨也忙,不許調皮。”


    “爸爸~”小豆芽現在隻要溫酒凶自己,就嘟著嘴巴去找爸爸。


    徐卿寒把寶貝女兒抱到腿上, 手掌揉揉她的腦袋,薄唇扯動, 嗓音很溫和:“爸爸知道了, 乖, 晚上獎勵你一顆糖, 嗯?”


    小豆芽用臉蛋兒去蹭爸爸英俊無比的臉龐,這小動作, 是平時跟溫酒學的,帶著點兒嬌氣說:“好吧,兩顆哦。”


    別看姑娘家小小的一個, 很是會跟爸爸談判。


    飯桌上,懷孕這事暫時告了一段落。


    等吃完飯, 溫酒讓賀梨上樓, 說是新入手了款國外進口的香水很好聞, 也給她帶了一瓶。


    女人的話題,男人也沒興趣。


    主臥內,溫酒將梳妝台的抽屜打開, 拿出精致的包裝盒,遞給她:“你聞聞,沒那麽膩,前香帶點苦味,尾調還留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很適合偏成熟點的女性。”


    賀梨欣然收下。兩人又說了會話。


    溫酒問:“你今晚心裏有事?”


    沒事的話,就不會沒有提前約好就過來了。


    賀梨指尖撥弄著包裝盒,這裏沒有外人,她潛意識也更傾向於跟溫酒說心裏話:“三年前,邵其修明明答應和我維持表麵上的夫妻關係,私底下兩人互不相幹。小九,我發現,他好像是在騙我。”


    溫酒挺著肚子靠在梳妝台前,紅唇微彎道:“你現在才發現嗎?”


    賀梨微微愣,看著她。


    “邵大哥要是誠心實意想跟你離婚,他自己會安排好一切。”


    溫酒說明白點:“而他想方設法拖著你,那是別有所圖,圖什麽呢?當然是圖你這個人了。”


    賀梨微低著臉說:“他有自己喜歡的女人。”


    “你說孟馨蔚?”


    賀梨說話習慣委婉,見溫酒直接指出名字,愣怔地點點頭。


    誰知溫酒不將孟馨蔚放在眼裏,甚至還沒頭沒尾地笑了聲:“這女人,又興風作浪了啊。”


    賀梨壓下心中苦痛,聲音輕的幾乎快要聽不見:“小九,你是他上段感情的旁觀者……他對孟馨蔚到底是怎樣的?”


    溫酒眨眨眼,想了想說:“賀梨姐,兩人之間最忌諱就是談過往感情,這是我經驗之談。”


    就算她和徐卿寒的感情再好,隻要是知道兩人分手的那幾年,有這麽一個董遇晚的存在,在國外待在他身邊噓寒問暖,溫酒的醋意就跟脾氣一樣大。


    所以,以經驗之談來說,溫酒是不願意親口告訴賀梨的。


    賀梨卻說:“我所調查知道的,是孟馨蔚當年回晏城後,從邵其修手中拿到了一筆投資款。不是看在舊情人的份上,是用了一張流產診斷單換取的,後來兩人私底下都有再聯係。”


    溫酒眼眸閃過一抹訝異,看著賀梨平靜的麵容。


    她說出這番話時,情緒不帶一絲起伏,隻是看著自己倒影在地板上的柔質裙角:“小九,當初他欺我沒有過經驗,在夫妻那件事上,欺負了我三年……後來我婆婆催我要小孩,幾番折騰,問了醫生才知道,他那樣,我是懷不了孕的。”


    “而他讓孟馨蔚懷過孕……”賀梨說出這句話時,實際上是沒什麽力氣。


    她看著溫酒,微微的笑:“所以我想,他一定很喜歡她吧。”


    溫酒是那種倘若徐卿寒敢讓哪個女人懷孕,她非得親手掐死這對狗男女的暴躁性格,所以聽見這種事,就不是很好受,緊抿一下唇:“邵大哥知道你知道了嗎?”


    “或許知道,或許又不知道。”賀梨沒有親口問過他。


    “那你是怎麽知道流產診斷單是邵大哥……”


    “我在他車上看見的。”


    賀梨看著溫酒的表情,搖搖頭:“小九沒事了,已經過去三年了……”


    當初她或許在邵其修的車上,看到孟馨蔚曾經流產過的診斷單時,連指尖都是僵硬的。後來也就這麽平靜的過來了,第二份離婚協議書,正是因為這個,讓她下定決心要移居國外。


    “我沒有聽說過孟馨蔚當年和邵大哥在一起時還流過產。這女人很能造作,她跟那些對金錢和物質有著純粹野心的撈女一樣,又不一樣……因為她不會見男人就濫用美色,又喜歡靠男人,身價過百萬……”


    溫酒很理性評價著孟馨蔚這個人,繼續說:“當初她很想跟邵大哥同居,鬧了幾次都事以願違,應該是想進邵家的門。我想,她如果真的懷孕了,應該不會藏著掖著,會拿著這個做嫁入豪門的籌碼吧,結果是等了幾年這張單才出現,有點意思了。”


    賀梨也想不明白這一點。


    “孟馨蔚一回來就借著曾經為邵大哥流過孩子,拿到了千萬投資。賀梨姐,如果這是邵大哥補償她的還好,靠錢能兩清的情分,都不深的……但是,還繼續跟她有金錢交易的話,你要第三次遞離婚協議,我是支持你。”


    溫酒幫理不幫親,隻是賀梨要想清楚。


    “小九,我的事你別操心……好好養胎。”賀梨不想自己這事,還讓溫酒大著肚子記掛著,否則兩個多月前被凍結資金,也不會瞞著她這邊了。


    溫酒說:“那你有什麽麻煩,找徐卿寒,讓他幫你。”


    賀梨沒有拒絕,輕聲說了句謝。


    “徐卿寒幫你是應該的,有事你就直接打他電話。”溫酒直接下樓,去拿了男人的手機。


    她把徐卿寒的手機號碼給了賀梨,又加了微信。


    小豆芽邁著步伐兒,蹦蹦躂躂跟著媽媽,又一會跟著賀姨姨。


    她像個小尾巴,在轉悠了一圈又一圈後,被邵其修逮住了。


    小姑娘被抱起,開心的咯咯笑。


    邵其修從褲袋,拿出一顆糖給她,語氣溫柔不似耐心地問:“你媽媽和賀梨說了什麽?”


    小豆芽肥嘟嘟的手指頭摳著糖果玩,奶聲奶氣地說:“幹嘛呀,舅舅你想打探消息嗎?”


    邵其修知道這小姑娘頗有溫酒小時候風範,不動聲色又從褲袋拿出一顆糖。


    她媽媽從小都是被他抱在手心哄著過來的,女兒還能搞不定?


    小豆芽眉開眼笑,就這樣被收買:“是小豆芽的嘴巴告訴你的哦,不是小豆芽想說的哦。”


    “嗯。”


    “媽媽把爸爸,推銷給了賀姨姨。”


    推銷兩個字,是小豆芽新從蕭畫口中學來的。


    她最近很喜歡用,也不懂到底是什麽個意思。


    邵其修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怎麽推銷?”


    “就是給賀姨姨爸爸的電話呀,還有微信……”小豆芽用手擋住嘴巴,悄悄地湊到邵其修耳邊說:“我爸爸微信上有很多漂亮的姨姨,媽媽說,這些姨姨都是想跟爸爸睡覺的。”


    邵其修手掌心摸著小姑娘的腦袋,又問:“你媽媽還說什麽嗎?”


    小豆芽已經免費附送一條了,就兩顆糖,她抿著小嘴巴,暗示他。


    邵其修伸手去摸褲袋,已經沒糖了。


    那兩顆,還是他從徐卿寒放在茶幾上順來的。


    小豆芽爬下地,拍拍屁股走人:“舅舅,我去找爸爸玩啦,再見。”


    小姑娘片子,跑的倒是快。


    邵其修站在原地,溫和的笑意漸漸淡去。


    晚上九點多,賀梨才跟溫酒和小豆芽告別。


    這裏不比國外的時候,她也不好繼續打擾別人家庭的清淨,於是,就和邵其修回家了。


    路上的時候,接了一通電話。


    看到是簡娉來電,邵其修直接幫她免提,車內變得安靜無聲,賀梨看了眼男人俊漠的側顏,隻好硬著頭皮,抿唇開口:“簡娉?”


    “賀梨,你掛在二手市場的戒指,有人谘詢了。”


    簡娉的聲音傳來,不輕不重很清晰:“對方問你肯不肯降價包郵,一百塊吧。”


    賀梨感覺身邊的溫度驟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甚至是,發現邵其修轉過頭看她,那眼神,不像他平時從容不迫。


    簡娉還繼續說:“考慮好給我回話。”


    可能是察覺到她這邊氣氛不對,說完就等賀梨掛電話了。


    賀梨確實是掛了,她拿著手機,指尖下意識收緊,麵對邵其修的眼神,紅唇微微張,半天想著說辭來解釋。


    最後,還是邵其修占據了主導權,低聲沉沉問:“你把我吩咐費秘書送去的戒指放在網上?”


    賀梨沉默了。


    因為她確實這樣做,也沒什麽好辯解的。


    見邵其修很在意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還沒賣出去,你要是很介意,我改天去簡娉那邊拿回來。”


    邵其修聽到反應冷漠。


    有那麽一瞬,賀梨纖長的睫輕抬,看到他的眼神,感覺他想弄死自己。


    女人的第六感,大概就沒有失靈過。


    在溫酒家裏回來的路上,被邵其修發現她把戒指放到二手市場上後,隔天,那枚戒指,就被費秘書親自帶人,找上門問簡娉要了回來。


    不過沒有到賀梨手上,她也是一周後,在邵其修去出差,沒人限製她自由了才聽說的。


    簡娉遠比想象中淡定,笑談道:“那枚戒指,看著也不貴重,連花紋都沒有,你先生很在意。”


    “早知道他為了這個戒指會擺臉色,就該早讓他知道。”賀梨這話不假。


    因為邵其修這幾天睡在主臥,跟她同一張床卻沒有靠近一寸,早上照常起床上班,神色自若,但是好像沒什麽興趣和她說話,完全把她當成一個透明人看待。


    這樣的態度,還讓賀梨看到了一兩分當初結婚時與他相處模式的熟悉感。


    簡娉給她調了一杯玫瑰紅的酒,臉上淺笑盈盈:“那恭喜了。”


    賀梨也沒多開心,到底婚姻還是存在的。


    她在簡娉這邊喝了酒,沒什麽酒精,過一個小時後,才離開。


    擔心司機會在邵其修麵前打小報告,賀梨是自己開車來的。


    她從簡娉家出發,快行駛到住處時,隔著不遠的距離,就像看見一個穿著長發的女人站在車子入口處,模樣清水出芙蓉,身材纖細又高挑,看著很年輕動人。


    賀梨剛從她身邊經過,對方透過半降的車玻璃看進來,眼睛一亮:“邵太太,麻煩你停一停。”


    這個陌生臉孔的女人,起初看很陌生,仔細一看又覺得熟悉。


    賀梨記性不錯,在車子停下來後,將人給認出來了。


    這位,不是前段時間被她封殺的新晉娛樂圈女明星嗎?


    “邵太太,我是鄭嘉柯。”她生怕賀梨不認識自己,主動自報家門。


    賀梨臉色淡了些,啟唇道:“有事嗎?”


    鄭嘉柯站在外麵,用手抓住車玻璃說:“我,我是來跟你解釋的,邵太太,請您務必要相信我,我真的跟邵總之間是清白的。”


    賀梨平靜出聲讓她放手,而鄭嘉柯很會看人臉色,又急忙補救:“我承認是故意借邵總炒作熱度……但是我沒有碰過邵總一個手指頭,不,連頭發絲都沒碰過,邵太太,求求你別封殺我。”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沒二更的話,圍脖上會說,大家可以關注一下【寫文苦手今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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