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白淨仔和沙蜢的話,趙學延隻覺得滿心臥槽沸騰,想開口吐槽什麽,但看看地上躺屍的幾個彎南幫小弟,那死不瞑目的模樣,他還是皺眉道,“你叫什麽名字?”


    白淨仔一臉激動,“延爺,我叫阿信,延爺放心,蹲牢房而已,我就是在島國也不會弱了咱們港島人的聲勢,一定不會給延爺丟臉。”


    司徒浩南都欣慰的走過去拍打阿信的肩頭,“好樣的,我們延爺最是講道理,重規矩的人,麵對不講道理的人怎麽辦?那就把他們全殺光!”


    “信仔你放心,島國雖然也有死刑,但我們不會坐視不理的,我說的,花錢替你請最好的大狀,就算判罰了我也會替你上訴,上訴到老子破產為止。”


    “哈哈哈,彎南幫?我丟,敢搶我們的物業,那是找死。”


    島國的確有死刑,但往往隻有犯多重命案的罪犯才會被判罰死刑,確認死刑後,囚犯也可以上訴,這個上訴程序可以是很漫長的。


    就算你用光了所有上訴機會,依舊需要獲得法務大臣的執行命令才可以被執行死刑。


    曾經在港島遇到縱橫彎彎中南部的仇笑癡時,仇大哥隻是想要在幫延爺解決方便麵入彎事宜時,順口想讓延爺幫個忙,請高進出來賭一場。


    司徒浩南就當麵嘲諷仇大哥,你算老幾?替延爺做事,你還敢提條件?我丟,你一個連濠江都不敢去闖的大哥,隻敢窩在彎彎內部開地下賭場,算個毛線。


    那是仇大哥啊。


    豪橫的跪舔朱先生多年,卻因為朱先生依舊仰慕賭神高進,選了高進當他遺產基金執行人,就虐殺高進妻兒的仇笑癡!


    彎彎本土,彎中彎南說一不二,威風八麵的仇笑癡。


    現在到了島國,麵對一群依附掛靠三合會的蛋散,司徒浩南自然更不放在眼裏了。


    這不是司徒浩南自大,而是數遍東南亞,港島洪興、東星,那是可以和島國山口組直接對話,合作的大組織。


    在彎彎也隻有最大社團三聯幫可以和洪興、東星對話。


    島國山口組才是第一社團,所以,三合會是什麽鬼?三合會麵對山口組都要靠邊站,依附三合會崛起,隻敢仗著三合會撐腰,欺負偷渡來的華人的彎南幫?


    在司徒浩南這裏就是個隨時可以錘死的小弟組織。


    下一刻,司徒浩南看向趙學延,“延爺放心,您老慈悲,願意給東京社團一個講道理的機會,那是他們的福分,他們不聽,那就是找死。”


    “也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趙學延抓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黑著臉開口,“你特麽把人都殺光了?還說我慈悲?!你們來就來,帶槍幾個意思?從哪搞的槍?東京禁槍很嚴格的,動槍就是大事,會被警視廳盯死嚴查!”


    司徒浩南見狀,發現趙總是有了真火,頓時腿一軟跪在地上,“延爺息怒,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您老日理萬機、旰食宵衣、案牘勞形的為港島市民謀福利,卻偏偏因為這些臭魚爛蝦的滋擾,還要飛躍萬裏來東京處理瑣事。”


    “我這是擔心延爺您的身體,不想讓您為小事費心啊,至於槍,全是從駐島國阿美大兵那裏買來的,警察來了,我爆料買阿美軍人的,想必他們也不敢查下去。”


    “這畢竟是事實。”


    “我保證,一定不會牽連到延爺您。”


    浩南現在的恐慌,當然是“醒悟”到了自己動槍,可能會給延爺帶來官非麻煩,才引發了延爺的不爽。


    不過,得益於一些抵港白人的操作,司徒浩南也腦洞大開,來島國後搞槍,根本沒找過什麽島國社團。


    就說萊斯利·查特文,去港島做事,手下一群群小弟動不動持槍浪戰,槍從哪裏來的?找海叔,尊尼汪?別搞笑了,萊斯利從警方軍火庫裏拉槍。


    不隻是萊斯利·查特文,格蘭特·布萊克派一隊隊白人去暗算趙學延身邊的人,手下們不也是直接找官方搞槍麽。


    身為萊斯利·查特文被打成傻子事件的受害者,不得不跑路離開港島,浩南離港有一點點狼狽。


    但他的視野也因此開闊起來。


    到了島國想做事,搞槍不容易?開玩笑,隨便聯係幾個阿美大兵,我想搞槍,你賣不?不賣?我出雙倍、三倍、四倍……


    司徒浩南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證,帶著槍出入東京,真的不會牽連到外人,警察來了又如何?我直接說從你爸爸國大兵哥手裏買的槍,你能咋滴?


    趙學延憂鬱的看著司徒浩南,我是這個意思麽?


    我是怕被你牽連?


    淦!


    這都是從哪吹起來的歪風邪氣?


    他很想闡述一下自己的真正心意,……,其實,遇到彎南幫不講理怎麽辦?他可以輕鬆讓不講理的人,一個個重病,為奉公守法的人們守護人間時!


    這都是能漲人道功德的啊!


    而不是就這樣稀裏糊塗逝世了。


    深吸一口氣,趙學延擺手道,“起來,你也算是這家酒吧的一個小房東,這次自作主張我就不多說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讓你和你小弟一樣,去非洲賣棉衣!”


    再次掃了眼躺屍的幾個彎南幫西裝仔,趙學延一臉不爽,“收拾一下,正吃著飯喝著酒,你們就亂開槍,太特麽掃興了,這還怎麽喝?”


    司徒浩南瞬間起身,拎著槍對沙蜢和阿信呼喝,“淦,你們這群爛仔,沒聽到延爺吩咐麽,還不快點收拾一下?”


    “我讓你亂開搶,就你聰明是吧,難道不能等他們跑出去了再開槍?死在酒吧裏多晦氣,以後客人嫌棄這裏風水不好,嫌棄是凶宅不來玩怎麽辦?”


    一邊說一邊走向阿信,浩南哥劈手就要打阿信……


    他懂了!


    這不是延爺覺得開槍不好,也不是覺得開槍會牽連到延爺,而是,大家吃著喝著正嗨呢,你殺人……雅興呢?


    本來還覺得自己幹了漂亮事的阿信,也一臉忐忑的收起槍,任由浩南的巴掌落在他肩頭,陪笑道,“延爺放心,我馬上搞定,洗地我是專業的。”


    沙蜢也收起槍拍手,“愣著幹什麽,快洗地啊,淦,一群傻仔,延爺正吃飯就開槍殺人,血噴了一地,我早就教導你們,殺人有很多種方法的,就算開槍,也有不汙染環境的手法。”


    幾個東星仔快速跑去收拾。


    趙學延,“……”


    反正他是覺得,這裏不管是他,還是唐牛、邵安娜、關友博,亦或者麗麗等人,因為彎南幫的小弟橫死,都沒什麽吃喝的興致了。


    酒吧式餐廳一片沉寂,足足過了幾分鍾,趙學延才端起酒杯,看向藤原秀,“你剛才說,那個家夥叫什麽來著?”


    藤原秀額頭狂冒冷汗,“好像叫阿忠?是彎南幫老大高捷的心腹之一。”


    趙博士皺眉道,“你說我們就這麽,莫名其妙殺了高老大的心腹,他會是什麽反應?”


    “遇到事情,慢慢談,一次談不通,講不明白,大家可以談第二次,一上來就殺人……”


    藤原秀冷汗飆的更厲害了。


    他一直以為大家都是正當商人,這種事,他實在沒法發表意見。


    趙學延無語的看向唐牛,唐牛起身,“我這就去抓高捷過來,不聽話就弄死他。”


    趙總大汗,“阿牛你別衝動,沒必要,你什麽時候也變這麽殘暴了?”


    唐牛愣了幾秒,想一想,一個個被囚禁在趙氏大廈地下室,動不動被虐待的人們,試探道,“趙總,您意思是按老方式處理?囚起來虐的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學延無語至極,“……”


    沉默片刻,他開口道,“看來這頓飯也吃不下去了,阿秀,我們在人世橫丁還有其他物業麽?沒有的話就去太久保看看。”


    藤原秀摸了一把小溪樣的熱汗,看向麗麗,“有的趙總,麗麗之前租住的民居,就被彎南幫霸占了。”


    麗麗,她突然覺得,自己被彎南幫稀裏糊塗趕出民居,所有行李被丟上大街,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了,雖然那個過程也有彎南幫小弟見色起義,想要對她不軌,卻被她踢爆了老②,然後再被彎南幫暴打……


    那終歸不是沒出人命?更別說像唐牛說的那樣,囚禁起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趙學延好奇看了眼情緒微妙的麗麗,又看向藤原秀,“帶我去看看。”


    藤原秀點頭,“麗麗之前交了三個月租金,押一付三,她交租時,收錢的還是上一任房東,不過和我們簽了合約,要到今年11月才到期續租。”


    “我們購買居屋時,沒有寫在合約裏,但口頭承諾過讓她住到11月底,到時候看情況安排,不過彎南幫欺人有點……”


    藤原秀說不下去了。


    彎南幫直接丟行李趕你出去,欺人太甚?但那沒有上來就要命啊。


    趙學延開口,“現在三合會老大是誰?我想找他談一談。”


    表麵上一直是彎南幫在做事,但彎南幫隻是三合會扶植起來的傀儡,找傀儡談個屁。


    藤原秀尬笑,“趙總,我雖然是地產中介,幹得還不錯,我們公司也有一定實力,但,三合會老大是誰我真不知道。”


    等他發現話語下,司徒浩南和唐牛都是拿著微妙的視線觀看他,藤原秀一個激靈抓出大哥大,“我打聽一下,應該也不太難打聽出來,其實我除了業務能力還可以,我們公司副社長的老婆,還是我情人。”


    “吃軟飯,才是晉升最快的職場規則。”


    ………………


    片刻後。


    趙學延通過藤原秀打聽來的消息,開始撥號,電話打通那一刻,他就笑著道,“是岩井田次郎先生麽?你是三合會會長?”


    “我是明夏投資公司的總裁,我們在東京購買了一些房產,現在正在被彎南幫逼迫著交易……”


    其實,趙學延在回想起新宿事件的故事後,知道那個故事裏三合會會長是村西弘一、副會長江口利成、行動組組長渡川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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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故事也主要是這幾個家夥爭權奪利引發的。


    不過,新宿事件故事展開,已經是90年代初,鐵頭那個拖拉機工人都從東北偷渡來了。


    也是90年代初,上任會長岩井田次郎身死,才有了投票選舉新會長的活動,七個投票人,村西弘一得五票,渡川太郎二票,所以村西高票當選。


    現在1986年。


    話事的還是沒死的岩井先生。


    趙學延客氣有禮的講述著自己的來意,說到彎南幫逼迫交易,大哥大,被掛了。


    趙博士無語。


    等他重新撥號,大哥大撥打中,再次被拒聽。


    他拍著大腿感慨道,“我隻是想正常的,談一下道理,怎麽就這麽難?”


    酒吧式餐廳裏,酒吧老板和一群工讀生、陪酒妹紛紛無言以對,麗麗更是看著幾個被拖走的屍體恍惚不已。


    她在思索一個很值得研究的問題,那位會長會不會在事後,後悔這樣子據聽趙總的電話。


    司徒浩南訕笑,“延爺,竟然有人拒聽……”


    趙學延擺手,“你閉嘴,你都被牛不落的人趕出港島,不得不跑路離開港島了,很光榮麽?難道在島國也想被通緝?”


    司徒浩南若有所思,還有點感動。


    他一個古惑仔而已,竟然被延爺關心關懷了?


    ………………


    新宿某別墅。


    老而彌堅的岩井田次郎丟掉電話,一臉嗤笑的看向同座的幾個島國人,“什麽莫名其妙的明夏投資總裁,哈哈,一群華夏人而已,真是懷念,當年激情澎湃的歲月啊。”


    老而彌堅。


    這就代表著經曆了很多事,塚本太郎那個塚本集團的老社長,是曾經率領大軍占領港島的二戰戰犯。


    就是和港島程氏地產,有著密切合作的吉村集團,老吉村也是侵華戰犯,別看整蠱專家的故事,有些無厘頭是喜劇,主角古晶破壞吉村集團和程氏地產的合作時,無緣無故暴打吉村。


    可在暴打過程中,古晶喝問吉村為什麽在二戰時侵華,吉村也明確回應,不是我,那是我爺爺侵華……


    問題來了,為什麽那麽多戰犯,在二戰時期殺人盈野,做出無數殺孽的戰犯,一個個反而在幾十年後,動不動身價幾十億?幾百億?


    我祖輩燒殺搶掠殺人盈野,搶來的財富,我享受,就和我沒關係?!還是合法的!


    岩井田次郎年齡足夠大。


    在他那個年代,年輕時期,幾乎就沒有正常健康人不上戰場的。


    伴隨岩井的笑聲,同座的幾個島國老者也紛紛大笑出聲,都在緬懷逝去的歲月。


    曾經的他們都是縱橫世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肆無忌憚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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