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延宣示著讓顏同手下隨意折騰龍卷風時,華萊士、史蒂芬等一群老外有些懵逼有點急,還是擂台方向,洪震南和葉問等拳師們快速走了過來。


    洪震南帶著小激動道,“顏長官,這位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顏同這才大笑,“哈哈, 洪胖子,這是趙生,還不快謝過趙生幫你主持公道?!”


    “我之前說的還不夠直白麽?你之前在擂台上吃了偏哨、黑哨的虧,我手下帶人幫你把這個公道討回來,等那群鬼佬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咱們再比下一場?對,下一場,不管是直接開始第叁回合,還是從第一回合開始, 都行。”


    洪震南忙不迭對著趙總感謝拜謝, 其他拳師們也都是拿著客氣、激動的姿態向趙學延道謝。


    大家眼睛都不瞎,之前第二回合,龍卷風泰萊挨了洪震南一記重拳,裁判在擂台上讀秒,他們心下也在看台上讀秒的,大家坐在下麵,都讀到13秒了。


    擂台裁判才讀9秒,給了龍卷風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而把握時間的白人鬼佬敲響了第二回合結束的鍾聲,洪震南已經收手,表示要去休息了,龍卷風又突襲給了他一記重拳,差點打的洪震南起不來……


    這都是眾目睽睽下發生的。


    以前大家吃洋鬼子的虧, 吃得太多了,就說洪震南,身為武術協會會長, 帶著幾百兄弟和徒弟忙前忙後,為西洋拳擊賽跑腿, 造勢、布置會場, 還要預熱上台表演等等。


    忙的腳不沾地,一問華萊士談這次我分多少錢,就被華萊士噴垃圾話噴走。洪震南自己可以不要錢,幾百兄弟呢??


    而日常管理魚檔也需要上供……那邊還一邊罵他的錢有魚腥味,一邊繼續盤剝。


    洪震南這武術協會老大,都經常這樣被欺壓,更別提其他大聖劈掛拳羅駿霆師傅、八卦掌鄭力為師傅等人了,大家日常受到的欺壓太多了。


    現在擂台賽本就吃了虧,蹦出來一個趙學延願意為大家做主,真是太令人激動,感動了。


    感謝中,洪震南還忌憚的看了華萊士一眼,“趙生,這樣做會不會讓這些家夥記恨您,我吃一點虧沒什麽,反正我也沒敗,……”


    為了生活,老洪很多時候都可以忍的, 隻要不侮辱華夏武術就行, 不過龍卷風雖然羞辱了華夏武術, 他兩個回合的擂台賽已經把麵子贏回來了啊。


    不瞎的,就知道他占得上風。


    就算龍卷風自身,若非知道吃虧了,至於在第二回合賽事終結鈴聲之後,還偷襲他??


    這話下,趙學延笑著拍了下華萊士肩頭,“華萊士,你現在記恨我麽?”


    華萊士張嘴欲言,最終還是沒說話,隻是看向龍卷風泰萊的教練史蒂芬,還是那句話,他情報裏趙總是和警隊一哥認識的,吃吃喝喝相談甚歡。


    一哥什麽級別?他區區一個總督察,警司都不是?算個屁!


    即便趙總是掏錢、掏大錢、掏超級大錢這種方式和一哥溷熟了,這種熟悉方式不值得重視,但隻要他華萊士沒有那麽多錢,就不能太得罪趙學延。


    史蒂芬激動的雙手亂撓頭發,“王德發克!叁奧夫碧池!你們這群豬玀,不能這樣對龍卷風,華萊士,我要你馬上救出泰萊!馬上!!”


    別怪他急,或者認不清形勢,拳王啊,那是搖錢樹!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年代的拳王一次正規拳賽出場費,雖然不至於高到70年代的幾百萬刀,但一次幾十萬鎊絕對靠譜,以現在一英鎊等於16港幣的比例來說,那是多少錢??


    也就是剛才李裁法小弟突襲擂台裁判,尼瑪衝鋒槍和步槍都亮出來了,否則史蒂芬早就揮拳對著趙學延和顏同等人出手了。


    而以龍卷風的吸金能力,區區一個港島總督察華萊士,也根本不夠看,即便是二十年後鼎鼎大名的五億探長雷洛,折算下也就是二十年貪了叁四千萬鎊。


    龍卷風泰萊隨便一場正式拳賽幾十萬鎊啊。


    華萊士總督察被架住了,看看史蒂芬,再看看趙學延,還是咬牙道,“趙,你必須馬上放了泰萊,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救泰萊更重要,那位在倫敦也是有很多拳擊運動粉絲的,包括上流社會的眾多粉絲。


    像是公開拳賽那種揮灑荷爾蒙的超級運動,鬼知道有沒有哪個倫敦的深閨怨婦是泰萊粉絲?


    他覺得,不計較那個被擄走的裁判,已經很給對方麵子了。


    趙總啞然失笑,“顏sir,洪師傅,走了。”


    他知道葉問2故事裏,華萊士這個喜歡刁難欺壓、而且特別歧視華人的總督察,因為肥波舉報他貪汙之類被抓了,下場不算好。


    不過此刻麵對華萊士的威脅,趙總也懶得在言語上回應什麽,他甚至有點懷疑,1950年,一個華探長舉報鬼佬上司貪汙之類罪行,真會被抓麽??


    當趙總起身離去,顏同自然是緊急跟上,洪震南一行拳師,看看左右也匆匆跟了過去。


    隻留下原地,龍卷風的教練史蒂芬破口大罵,華萊士則是惱羞成怒的呼喝著一些白人小弟聚集。


    片刻後。


    到了擂台拳賽建築會場外,顏同剛從小弟手裏取來一袋袋裝涼茶遞給趙總,拳師群裏,葉問就走出一步開口,“趙生,這樣做,真的沒事麽?”


    “我還是覺得,有些事即便發生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還是要以德服人,才能彰顯我華夏武術的底蘊。”


    趙總沒說話,八卦掌鄭力為不爽了,“葉師傅,之前打擂我輸給了你,還輸的很幹脆,談武術你遠強於我,但現在這話就不好聽了,趙生為我們出頭,才帶走了龍卷風和那個裁判。”


    “之前擂台上你也不是沒看到那些吹黑哨、偏哨的,我們已經吃了大虧,憑什麽還處處忍讓?”


    現在可不是洪震南因為維護華夏武術的尊嚴,不惜拚著哮喘發作也要在擂台上硬鋼,被打死在拳台上……然後港島武術界隻能靠葉問為華夏武術出頭的時間段。


    洪震南沒事。


    還在大戰中占上風,所以鄭力為即便佩服葉問的實力,可對吃虧忍讓什麽的,還是很有意見的。


    都是學武練拳的,誰還沒點直脾氣??


    如果學武練拳的都處處想著吃虧是福,那世界早就和平了,俠義武犯禁這流傳千古的話也就成了笑話。


    葉問被懟了一句,有點呐呐無言。


    趙學延笑道,“好了,事情不會擴大化到你們身上,下次有機會再請大家吃飯,顏sir,走了。”


    他知道,葉問這個人吧。


    有他的英雄之氣,但心性上某方麵的確有些迂腐,就說原軌跡裏,洪震南慘死,葉問代表全港華人武術界的驕傲大戰龍卷風,勝利後的宣言是什麽?


    “今天的勝負,我不是想證明我們華夏的武術,比西洋拳更優勝。”


    這一句話,就襯托的洪震南為了維護華夏武術的尊嚴,被打死在擂台有點死的無厘頭,莫名其妙了。


    你在老洪慘死後,好不容易勝利卻來一句這個,不是在諷刺老洪死的無厘頭麽?龍卷風打死老洪前,可是各種嘲諷垃圾話,狂噴華夏武術是笑話的。


    也是受不了那個羞辱,讓對方道歉,龍卷風不屑一顧,洪震南才拚著死,也要打到底。


    然後,葉問。


    “我隻是想說,人的地位雖然有高低之分,但是人格,不應該有貴賤之別,我很希望,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大家可以學會懂得怎麽樣去互相尊重。”


    猛一看場麵話說的很四平八穩,很有道理,實際上,你幾句話算毛線啊,如果白人真懂得學會互相尊重,那幾百年黑人奴隸貿易,慘死到幾乎絕種的印第安人……


    還有華夏曆經一百多年、死傷幾千萬甚至更多才站起來的脊梁,又有什麽意義??


    偉人都說槍杆子才是老大。


    你幾句嘴炮的意義??


    所以趙學延知道,葉問不隻是一個拳師,還是有點偏腐儒的那類人,他當然不壞,還是個愛妻顧家的好男人,怕老婆是因為愛老婆,但大局是非觀上,受了舊社會傳統文人的影響,太腐儒。


    這方麵此刻開口的鄭師傅,都比他直爽可愛多了。


    當趙學延帶著顏同離去,葉問才茫然道,“洪師傅,我說錯什麽了麽?”


    洪震南,“……”


    洪震南沉默幾十秒,笑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趙生的做事方法,讓我很佩服,心情也很暢快!我也巴不得能有大佬站出來,給那些不講規矩的鬼佬一個深刻教訓。”


    身為純粹的武人,當然喜歡誰拳頭大誰話事,直來直去的好,擂台上他吃了黑哨偏哨的虧,趙總站出來主持公道和正義,那真是讓他身心愉悅。


    開心到不行。


    下一刻,洪震南對著跟出來的鄭偉基道,“阿基,等下去打聽下,趙生到底是什麽人,住在哪裏?我們洪拳幾百號兄弟,今天受了趙生的大恩惠。”


    “若等下鬼佬和趙生爆發衝突,咱們一定要撐趙生到底!”


    鄭偉基在拳台上也被龍卷風打的鼻青臉腫,還昏迷過一陣子呢,此刻狠狠點頭,“師傅放心,我一定辦好!”


    ………………


    夜幕降落。


    北角麗池花園夜總會。


    趙學延和白素芬一起走出門口時,後方是恭恭敬敬的李裁法、顏同和劉福等人。


    麵對一群“大佬”的送行,趙總笑著擺手,“好了,你們回去吧,明天起床繼續做事。”


    說笑中他塞給白素芬幾張百元大鈔當小費,就走向路邊的車子,話說白素芬會和他一起出來,無非是這幾個月,來了麗池多次,有幾次是為了給阿標這種撲街仔麵子。


    也是為了給李裁法、顏同等“黑鍋”行家一點麵子,就在大家叫美女陪酒時,順著撲街的好意,點了白素芬,除了小白,還有一個新嫩出街的叫郭秋菊的,也陪著趙生喝過兩次酒。


    當然,趙學延願意給大家一點麵子,也就是酒桌上坐坐、喝幾杯,點到為止。


    不管白素芬是不是49年的“備選港姐”,麗池花國NO1,對於見慣一個個世界絕色的趙學延來說,也就那樣,頂多是湊合。


    這話下,李裁法等“大佬”紛紛笑著點頭。


    白素芬倒是略顯哀怨的撒了下嬌,停步。


    就在這時,從麗池大樓外路邊陰影中,突然衝出來幾個白人警察,有人拿手銬有人拿警棍,為首一人對著趙學延就嗬斥道,“學延·趙,我們是旺角警署警察,你涉嫌一起綁架凶殺罪,被捕了!”


    李裁法等人麵麵相覷,顏同和劉福對視一眼,剛要做事。


    趙學延就摸出一把M1911,砰砰幾槍幹掉了幾個鬼佬警察,然後澹定收槍,“連我要殺你們都提前知道了,還過來送死?”


    “阿法,洗地!”


    不等李裁法做什麽,守在門口的前麗池鎮場子大佬阿標就吹了一聲口哨,呼嘯著喊來一群小弟,幹淨利索的收屍、洗地。


    李裁法站在原地風中淩亂。


    尼瑪,我是不是被架空了??


    話說我是麗池大老板來者,全港最頂流的粉莊,但是在麗池,我的地盤大本營,趙學延發句話,不管是前心腹頭馬阿標,還是手下一群馬仔,竟然都不需要問他,直接做事??


    心情上很想為自己是不是被架空,問詢一下。


    最終李裁法還是什麽話也沒說出口,就看著趙總開車閃人,阿標帶著小弟們把洗地一事辦的妥妥當當。


    洗地,阿標也是專業的。


    他都在內地蹲了五六次小黑屋、小白屋了。


    手上經過的各種東西,真要是被阿妹家或牛不落官方抓起來,能判他幾百上千年有期徒刑了,要不然也是炮決。


    對比起來李裁法區區一個粉莊,根本不夠看。


    至於阿標帶小弟一起效忠趙生?那不還是各種幫小弟安排家人、親人工作,全港最頂流的工作待遇、環境等等,足以讓小弟們不惜一切為之賣命?


    看著阿標收拾妥當,簡單對李裁法點點頭微笑,就繼續站在了麗池門口,顏同都忍不住感慨道,“法哥,走,我們再回去喝幾杯。”


    阿標這種二五仔模樣,讓他深刻想起了沙塵超那撲街,背棄他顏同後扶搖直上的一幕。


    …………


    差不多時間裏,裝作人力麵包車車夫,也守在麗池外的鄭偉基,倒是深深的震撼了幾分鍾,才拉著空麵包車,一路遠去。


    跑著跑著,鄭偉基也棄了麵包車,轉為打出租去旺角了。


    自家師傅說起來還想著帶著幾百號兄弟,一旦趙生有需要,就出來做事,幫忙呢。


    可是看看趙生的排麵?你麵對過來逮捕你的軍裝差佬,直接開槍爆射?洗地的人都那麽專業?


    他師傅洪震南以前在華萊士那鬼佬麵前也經常忍氣吞聲、被各種欺壓刁難,最主要是各種忙前忙後幹活累的半死,華萊士還不給錢。


    什麽時候他們才能像趙生這樣硬氣?霸道?


    這輩子估計這樣的機會都不多吧。


    …………


    新的一天。


    旺角刑事組總督察辦公室,龍卷風的教練史蒂芬氣得扯開領帶拍桌子大罵,“華萊士,狗屎,人呢??”


    “為什麽直到現在,泰萊還沒有出來?還被關押在中區警署?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在警署被打殘,留下無法痊愈的傷患,這會讓我們損失多少財富?!”


    “你如果搞不定,我就搞定你!”


    麵對氣勢洶洶的史蒂芬,華萊士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還是那句話,拳擊猛男運動,會有不少粉絲,包括上流社會粉絲。


    來自倫敦的拳王龍卷風,在倫敦名媛貴婦圈,也不是沒人氣。


    真惹急了,有瘋狂粉絲出來做事,港督都要尷尬賠笑的,何況他區區一個小督查?就像是幾十年後的阿裏或者泰森,那在阿妹家會有多少豪門女粉絲?


    他一個殖民地的總督察,隻是旺角一地而已。


    被噴了一臉吐沫,華萊士伸手擦擦臉,才無奈聳肩,“史蒂芬,事情很麻煩,和你想的不一樣,那個趙在港島權勢很大,影響力很不俗的。”


    “你不知道,我昨天派去抓他的幾個警察,都是我們牛不落人,直接被他殺了……”


    “遇到這種不講理的人,我們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除非發動大部隊去抓人。”


    史蒂芬先是震驚的深呼吸幾下,才咬牙道,“那就發動大部隊啊!”


    華萊士攤手,“很無奈,警隊一哥是他朋友,連駐軍的史密斯將軍都是他好友。”


    “有那兩位在,沒有大部隊來抓我們就不錯了。”


    “昨晚死了幾個手下後,後半夜,一哥親自打給我說,讓我對趙生尊重些,我能怎麽辦??我若是再做事,先不談還有沒有人聽令,就算有人聽,一哥也會直接擼了我。”


    史蒂芬再次瞠目,甚至有點崩潰,“叁奧夫碧池?這裏還是女王王冠上的明珠麽?一個華人豬玀敢這麽猖狂??”


    華萊士點了根煙,深吸幾口試探道,“要不,就認栽,讓龍卷風和洪震南,公開公平公正的切磋一場??”


    “我是說真正的公平,公平,還是特麽的公平!!”


    “你不知道,昨天擂台上吹黑哨,偏哨的裁判,已經被人打斷了腿!”


    史蒂芬噗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胸膛劇烈起伏,喘息聲很急促,一張臉上的表情也是變來變去,精彩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吹個黑哨偏哨而已,至於那麽殘酷的打斷腿??


    你要是因為黑哨偏哨,洪震南被吹死了,吹殘了,你為了報複打斷腿可以理解,這不是老洪沒死也沒殘麽?


    ………………


    新界,某營地外。


    當兩個鬼佬穿著便裝,開著小摩托嘻嘻哈哈走出來,朝著某個村落方向行去時。


    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拿著望遠鏡的鯊膽威先是看看目標,再看看手裏照片,頓時激動道,“蛇哥,出來了,就是那兩個撲街!”


    “我們在這裏守了幾天,終於出來了!”


    兩個騎摩托的鬼佬,就是禍害某村落民女的渣滓。


    他們已經在劉福的安排下在這裏守了幾天了啊,每天被蚊子咬也不是好事啊。


    灰頭土臉的響尾蛇也抓起望遠鏡看了幾眼,才抓起手裏的M1911,伸手在鯊膽威肩頭拍打兩下,很用力,“淦,要不是你這衰仔,我響尾蛇能受今天這份罪?”


    “撲街,你最好給我祈禱,今天的行動順順利利,不然我就是幹完了這件事,回去也會要你好看。”


    特老姆的,別的大哥收小弟,都是為了讓小弟幫自己衝鋒開片,當刀的,他響尾蛇倒好,收了一個小弟,竟然是個引雷機器。


    就這麽稀裏糊塗得罪趙生,害得他不得不來新界這裏埋伏牛兵?他竟然成了牛鬥士?冤枉啊。


    希望這次做了事後,真的有人願意罩他,不然那罪過可就大了。


    鯊膽威訕訕笑著,不敢說更多了,直到,兩個騎摩托的小兵一路過來,都衝到了他們山坡下的道路上,和兩人上下直線距離隻剩下叁十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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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鯊膽威才猛的探出頭,借助一些樹幹遮掩,砰砰砰扣動了扳機。


    一口氣打光所有子彈,兩個牛兵在慌亂中還是騎翻車,順勢滾入一些樹木草叢的遮掩中,大聲呼喊著有埋伏之類。


    響尾蛇又怒極而笑,伸腳踹了鯊膽威一下,也探出身子開始砰砰砰。


    片刻後,當幾百米外營地方向出來更多車輛和身影時,響尾蛇才快速衝下山坡,騎著摩托就跑。


    鯊膽威槍法稀爛,響尾蛇槍法還不錯,幾匣子子彈有超過十顆都打在了兩個牛兵身上。


    當然,這最大原因是兩個準備出來浪的牛兵沒帶槍。


    不然誰生誰死就不好說了。


    一段時間後,等響尾蛇載著鯊膽威跑路到新界某個普通村落,他果斷借了小賣部電話,打去了九龍城分區,“阿叔,我是響尾蛇啊,趙生交代的事情做了。”


    “兩個小兵死的不能再死了,阿叔,你要罩我啊,至少幫我找個安全的窩,避避風頭啊!”


    電話對麵的陳統探長都沉默了十幾秒,才笑道,“響尾蛇,你小子總算做了件人事,回來吧,我已經和白飯魚打過招呼了,你和鯊膽威可以先去城寨避一避。”


    響尾蛇大喜,城寨,那是牛兵都奈何不了的地區。


    白飯魚則是城寨大佬,照顧他一陣子絕對是輕而易舉。


    ………………


    半島酒店,趙學延吃過早飯驅車北上的時候,他已經接過了顏同打來匯報情況的電話,這個電話不是顏探長如何收拾龍卷風出氣的匯報。


    而是上次趙總說的,要盤尼西林。


    顏同和劉福已經一起搞來了一批,按照趙學延指定的地點,去運往上水和粉嶺的工廠裏。


    盤尼西林啊。


    渠道有了,趙學延自然可以從其他位麵搞大活了,所以他開車時,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直到,沿著北上的道路路過一片山道,等他看到幾個招搖過市的青年男女,開著車以飆車形勢一一超過他的車輛,趙總心情才多少變壞了一丟丟。


    不是趙總討厭飆車,而是隔著車窗他已經聞到了那幾輛車子裏,不止一人吸粉,嗑藥。


    都是華人男女,看起來穿著也算有模有樣,屬於上流社會人士,這年代……有資本飆車的華人男女,還吸粉亂嗨,真是活著都屬於浪費空氣的那一類。


    這對比半年後即將奔赴半島的子弟兵們為了保家衛國承受無窮苦難和磨礪對比,差距真的太大了。


    即便心下小不爽,趙總也沒有刻意去做什麽,直到開著車子又前行十幾分鍾,看到之前一輛超越他的車子,撞了山路護欄,在路邊趴火,而一男一女兩青年也正焦急暴躁的在車外跺腳罵街,其中男子還受了輕傷。


    趙學延心情為之一轉,重新暢快起來。


    也不出所料,看著他開的車越來越近,輕傷男青年都眼前一亮,走出來擋著路攔趙總的車,山道狹窄,一輛趴火的轎車已經擋了一截路,當男青年也站在另一片路中央時。


    趙學延的車若不想撞人撞飛,還隻能暫停。


    在他笑著減速時,男青年捂著額頭快速走來,“靚仔,載我一程,我老豆是周誌榮!”


    一邊說,他直接就去開副駕駛座車門。


    車門打開那一刻,趙總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直接甩的對方踉蹌後退,“滾蛋。”


    第一次見麵,他不至於撞飛這種飆車吸粉的爛仔,或者二代,但也絕對沒載對方的心思。


    讓趙學延意外的是,他甩的這一把,竟然還簽到成功,獎勵一百元港幣。


    在青年狼狽中,另一個女子也急匆匆走來,驚呼,“周少,你怎麽樣?”


    急急攙扶住周少,女子對著趙學延怒斥,“衰仔,你找死?知不知道周少老豆是議員,還是爵士?!”


    話說這女子看清趙總的長相時,還感受到了驚豔感,隻談顏值外貌,趙總吊打周少太多了,不過……1950年的港島議員、爵士,身份可是非同小可。


    能在這年代溷上爵士、議員的,妥妥屬於堅定的牛派了。


    趙學延略詫異看了周少一眼,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麵,才好奇道,“周誌榮爵士?你認識顏同麽?”


    周少大怒,指著趙總大罵,“淦,撲街,你認識顏同又怎麽樣?敢搞我?信不信我讓老豆撤了顏同的探長職務?你死定了!”


    從靚仔到撲街,也就推那一巴掌的距離。


    聽著對方一點不把顏同放在眼裏的架勢,趙學延悟了,“原來是你?!”


    他就說眼前的周少猛一看平平無奇,但看多了幾眼有點隱隱約約的熟悉感,合著是藍江傳之反飛組風雲裏的周公子啊。


    就是那個男主角阿飛得罪了周公子,周公子找不到阿飛,跑去抓了阮梅同款……抓了梁小敏,為了逼迫阿飛下落,不止用刀劃破梁小敏的臉,還對著阿敏臉上潑硫酸的周公子。


    其實對於反飛組風雲的故事,趙總印象很淺,遠不如大時代的故事記憶深刻。


    但這不是對著阿敏小刀割臉、還潑硫酸?這種狠人太令人記憶深刻麽。


    那個故事發生時,四億探長藍江已經是被排擠的小探長,現在才1950年,別說藍江了,雷洛還隻是個普通軍裝警呢,距離周少潑硫酸還早得很,估計還得等好幾年。


    而故事裏,最大的反派周公子,不止經常走粉、勾女,還喜歡玩迷藥,輪什麽的,沒少逼迫的普通良家跳樓或其他方式自殺、甚至他殺。


    不過他爹是有點牛,能和警隊一哥經常吃飯開宴會的。


    顏同遇到了也是一臉狗腿相,巴結狀態,還是藍江死咬著周公子不放,才把這個毒二代給打沉了。


    想到這裏,趙學延笑道,“其實你誤會了,我和顏同不太熟,你讓你老豆搞顏同,對我沒什麽影響啊。”


    “我剛才隻是問你認不認識顏探長。”


    周公子愣了一下,狐疑道,“你和顏同都不熟?還敢這麽囂張?那和誰熟?”


    趙學延樂道,“我和西洋拳王龍卷風挺熟的,靚仔,我看好你,下次龍卷風開擂台,你記得上去報名啊,和那家夥公平公正打一場,若是打輸了,我再請洪震南幫你報仇。”


    周公子更懵逼了。


    雖然說龍卷風登陸港島,被旺角總督察華萊士炒作的很火,某些拳賽預熱勢頭也很不錯,但他吧,隻喜歡飆車泡妞抽點粉什麽的,然後帶著一群小弟耀武揚威蝦蝦霸霸,欺負下良家什麽的。


    對拳賽?


    毫無興趣。


    這扯到哪跟哪了?


    趙學延懶得說更多了,啟動車子時,笑著對周公子揮手,“我記住你了周少,今天就請你去見龍卷風,再見。”


    提前好幾年遇到了把阿敏潑硫酸毀容的周少,為了簡單的人道主義精神,送他去和龍卷風泰萊爽爽吧。


    如果周公子不滿意,自然有人會讓他心甘情願的滿意。


    趙總無非是有點感慨,藍江傳之反飛組風雲裏,把藍江那個四億探長美化的太好了。


    雷洛是五億探長,老藍四個億,誰也不比誰高尚到哪去啊。而現在的梁小敏,估計還在深水埗讀中學,或者中學剛畢業,還沒溷成街頭小阿飛的女友呢。


    阿飛指的就是不良青年,小太保之流。


    在這個年代,看場子看舞廳的小太保,其實距離跛豪、大小馬或者碼頭大哥之類都差的有點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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