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


    是當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出現在你麵前時,你卻沒機會得到它。


    當那名主持人喊出“伊萊克特拉的殘頁”這幾個字時,修伊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這東西對他的**就象是鼓動飛蛾的火焰,勾引色狼的美女,高利貸者眼中輸急了的賭棍……


    緩緩轉過身來,修伊看著那幾張簡單的書頁,在魔法燈的照耀下這簡單的書頁看上去卻是如此的迷人。


    不過這份東西並沒有引起豪客們狂熱的追捧,事實上很多人根本連手都不願意舉一下,看起來完全不感興趣。


    對此修伊到並不奇怪,這不能說是伊萊克特拉的傳承不吸引人,完全是因為伊萊克特拉那惡劣的筆記習慣——亂七八糟想到哪寫到哪的毛病。


    在煉獄島上第一次接觸伊萊克特拉的筆記時,修伊就發現這位大煉金師在記錄筆記時這個致命的毛病。他從不肯工整的記筆記,說明問題時總是含糊不清,而且記下來的東西經常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往往你在這一頁看到的一句話,得翻到十多頁後才能找到下一句。這種情況甚至會蔓延到不同的筆記之間。


    在煉獄島上有關於血肉傀儡的並不詳實的記錄,竟然能夠在溫靈頓和香葉城找到的兩被筆記本裏發現剩餘的部分,這實在是令修伊無語。


    換句話說,要想看懂伊萊克特拉的筆記本,你首先需要兩個基本條件:一,擁有足夠的伊萊克特拉的筆記。二:有足夠的耐心玩拆字組合遊戲。


    這也是就是為什麽象這樣的寶貝最終隻能叫出一千個金維特還沒人答理的原因。一本筆記上的三張殘頁,誰能看得懂?


    不過對修伊來說,所有的困惑都不是困惑。哪怕隻是伊萊克特隨手書寫的一句話,他都要想盡辦法搞到手。誰知道那句話是不是其他筆記裏記載不全的內容補充呢?


    修伊舉起手,他正要叫價,卻看到克拉克又從前門回了過來,看來那這個家夥的意識反應還是挺快的。


    看到修伊果然已經又回到拍賣大廳,克拉克猙獰一笑,大步向修伊走來。


    他來到修伊的身邊,用不容置疑的口氣低聲說:“跟我出去,小子,聽話的話我會用力輕些!”


    “你確定?”修伊反問。


    克拉克正要說什麽,台上的主持人已經叫了起來:“那位先生,您不打算叫價嗎?”


    修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舉在空中,腦筋一轉,他回過來對拍賣主持說:“當然,我叫價,三百個金維特。”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主持人有些結巴:“先生,我想您沒有聽清楚,這幾張殘頁的底價是一千個金維特。”


    “這樣啊……”修伊做沉思狀:“那好吧,我出四百個,不能再高了。”


    主持人有些火大:“先生,我想您沒有搞清楚狀況,這裏不是可以讓你兒戲的地方。這東西的底價是一千個金維特,是一千!”


    “五百!”修伊再度揮揮手,一副我很好說話的樣子。


    主持人忍無可忍,即便是對方已經在自己這裏買過一件貨物,也不可以如此公然挑釁拍賣場的榮譽。


    “把那個家夥趕出去!”主持人大叫。


    幾名武士走了過來,上前就要揪住修伊。修伊大叫:“嘿,嘿,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位高貴的客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好吧好吧,我出一千個金維特!一千個!但是我現在就要那東西!”


    主持人的臉色終於好看起來:“這還差不多。”


    這句話很有歧義,實際上他是在說價格還差不多,但是在別人理解中,也包括了主持人同意現在就把殘頁給對方。


    修伊正要上台,克拉克一把拉住修伊,惡狠狠地說:“把風羽交出來,不然你死定了!”


    修伊一指克拉克對近身的幾名武士說:“有人不想讓我在這裏消費。”


    那幾名武士一起逼向克拉克:“小子,放開你的手,我想你知道你現在站在什麽人的地方。”


    克拉克無奈地縮手,後退。


    修伊迅速跳上台,把那三張殘頁往懷裏一收,然後對著主持人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您的慷慨,不過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麽?”主持人一楞。


    “我沒帶這麽多錢。”修伊很認真地說。


    然後他立正,敬禮,一拳打在那主持人的臉上。


    那主持人撲通撲通滾落台下,修伊回聲大喊:“還不動手!克拉克!”


    “該死!”克拉克大罵修伊混蛋。


    可是下一刻,幾名武士已經上前試圖去抓克拉克,還有幾名武士則向著修伊撲來。


    修伊飛快地跳向側門,進入藏品室,正撞上一名端著古董花瓶走來的侍女。


    “啊!”那侍女尖叫一聲,花瓶脫手飛出,人也向下倒去。


    修伊腳尖微頓,原地轉了個圈,硬是刹住了急衝的腳步,左手伸出托住那侍女的腰,右手向外伸展,正接住墜落的花瓶,同時和那侍女配合出一個曼妙的跨步摟抱姿勢。


    那侍女一臉驚恐地看著修伊,修伊隨手把花瓶往侍女懷裏一送:“我很抱歉,美麗的小姐。”


    微一用力,將那侍女扶起,修伊向外跑去。


    幾名武士從大廳追了出來,正撞在那被修伊迷得呆楞的侍女身上。


    花瓶再度脫手,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摔個粉碎。


    修伊回頭看了一眼,搖頭歎息一聲,再度發足向門外狂奔。


    門外,那個狂戰士還在打鬥,他已經狂化,全身的肌肉如鐵塊般堅硬,不過和他作戰的是兩名高級武士,其中一名還是大地武士,那狂戰士已經承受不住,身上被劍氣劃傷多處,鮮血淋漓,不過這家夥戰意旺盛,竟然死死不退。


    “怎麽還在打?”修伊歪了歪腦袋。


    他隨手從戒指裏取出一枚雲霧彈,向地上一擲,一大團的煙霧就地升起。


    狂戰士咆哮連連,呼喝聲聲,猛然間卻被人抓住了手臂。


    完全是本能反應,他一拳擊向來人,卻被對方一把抓住。


    “是我!”修伊低喝:“快跟我來。”


    那狂戰士一楞,被修伊拉著就跑。


    待到雲霧散去,哪裏還有修伊和狂戰士的身影。


    那名大地武士臉色鐵青:“混蛋!立刻派人張榜,一定要抓住那個家夥!”


    ——————————


    渡鴉城的郊外,修伊和狂戰士在一處荒野上烤著野火。修伊的手裏翻烤著一隻野稚,烤得差不多了後,撕下一條大腿遞給那那狂戰士:“給你。”


    那狂戰士接了過來,放在口裏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三兩下就把一條大腿吃了下去。


    修伊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顯然也是餓了很久,奴隸主們總喜歡通過饑餓來製服那些頑固不化的家夥,既可以節約糧食,又可以削弱對方。


    “如果不夠的話,你可以全吃掉。”修伊說。


    狂戰士也不客氣,把整隻烤稚都搶了去,低頭狂啃。


    修伊笑笑,隨手從戒指裏取出帶著的肉幹,自顧自地吃。


    那狂戰士看到修伊無中生有的變出這些東西,微微楞了一下,但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繼續吃東西。


    “你叫什麽名字?”修伊問。


    “拉塞特。你呢?”


    “海因斯斯特裏克,不過那不是真名。我的真名叫修伊格萊爾。”


    “哦。”狂戰士看上去毫無反應,顯然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是怎麽成了奴隸的?”修伊問他。


    “南大陸的一支船隊洗劫了我的村子。”拉塞特的眼中閃過一線黯然:“他們打著做生意的名號,帶來大量的武裝力量。碰到實力比自己強的就躲,遇到實力差不多的就平等交易,遇到實力不如他們的就燒殺擄掠。”


    “沒想到商人也會做出這種事。”


    “有些商人會,有些商人不會。這個拍賣場屬於博恩家族,這個家族一半是海盜,一半是商人,我的村子就是被他們洗劫的,很多人都死了。”


    “他們在當地很有勢力?”


    “渡鴉城城城主和博恩家族有非常密切的關係。”拉塞特用奇怪的眼神看修伊:“你竟然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已經招惹了整個渡鴉城。”


    修伊也微微楞了一下,他苦笑:“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惹麻煩,麻煩就越是會追著你來。”


    拉塞特聳了聳肩,他反正本來就是個奴隸,情況再糟糕也不可能比現在差,所以到也不在乎,隻顧著低頭狂吃,看來是要在死前先填飽肚子,一隻十餘斤的烤稚在他的狂啃下轉眼隻剩下骨架了。


    低頭沉思了一會,修伊站了起來。


    拉塞特問他:“你要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渡鴉城。”修伊淡淡道。


    “你瘋了麽?還回去做什麽?”東大陸的狂戰士不僅作戰狂猛,性格也向來狂傲,但就算這樣,也沒有狂到明知道得罪了整個渡鴉城還要返回去送死的地步。


    “我必須回渡鴉城,我要去那裏買些材料。”修伊很認真地說。


    “你是個煉金師?”拉塞特有些明白了。


    修伊點點頭:“是的,就在遇到你之前,我剛剛想通幾個煉金術上的問題,那或許可以幫助我解決一些難題,製造出一些不錯的東西,在我靈感消失之前,我必須把它們先實現出來。”


    “可你現在已經成了通緝犯。”


    “習慣了。”修伊聳聳肩。


    盡管表麵上一臉的不在乎,修伊也很納悶,為什麽自己走到哪都甩不掉被人通緝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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