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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便要出去.恰好錯過不遠處趕來報信的小廝.反倒是無名.這個如今趙高身邊的大紅人看到密報之後麵色微微一變.臉上有些悵然的表情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又恢複麵色如常.
“你先下去吧.大人回來我會告訴她的.”
“喏.”
望著小廝離開的背影無名輕輕搖了搖頭.一聲歎息轉瞬即逝.
趙高一身男裝很是清爽.走到一座茶樓麵前頓了一下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了上去店小二見到趙高正欲迎上去接待卻被她拂開身子.
“我找人.”冷清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小二也是個機靈人.對趙高笑了笑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步一步趙高都走得極慢.仿佛腳下踏著的並不是台階.而是其他人的屍骨.終於走到那間門前.趙高猶豫片刻後很快伸手將房門推開.一身黑色鬥篷包裹著的男人正站在她麵前.懷中抱著的那個呀呀囈語的孩子正是消失很久的念念.
久別重逢總是激動地.趙高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覺得鼻子和眼睛都有些酸澀.
“你總算來了.”低沉的男聲緩緩響起.他站在原地看著趙高神色晦暗不明.趙高轉身闔上房門走向他.聲音也壓的極輕.“是啊.我還以為再也沒有重逢這一天了呢.”
她的眼神始終追逐著懷中的孩子.男人的眼神放柔了許多.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輕聲道：“近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也太快了.又因著胡亥登基.所以查的極其嚴格.”
趙高坐在他對麵.伸手接過他懷中的念念.念念已經長大了許多.耳後的黑斑也跟著她在慢慢的增長.但好在看樣子是控製了下來.不會再擴大了.念念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隨便轉著.小手拉著她的衣袖輕輕拽著.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這孩子的這一點真是像極了那個人.無論何時都不會害怕.
“她……”趙高張嘴欲要問這孩子的情況.張良卻早就預料到了.很快笑道：“她的情況我也隻能控製住.至於那些殘缺我無能為力.但好在這孩子像你.生命力很頑強.”
趙高嘴角扯起一個微笑.眼神微微閃了閃.可以看出裏麵顯而易見的內疚.“其實都是我不好.不過這樣就好.有些事情看不到總是好的.有些傷人的話說不出也是幸福的.”
張良頓了頓.眼睛始終盯著趙高.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不一樣的表情一樣.注意到張良的視線趙高也隻是回頭衝他溫柔一笑.“怎麽.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不.”張良輕輕搖頭.眼中帶了淡淡的笑意.“其實我一直以為你不會殺了他的.我以為你會心軟的.畢竟那人對你是真的好.”
提起嬴政趙高心中也微微酸澀了一下.隻是麵上卻仿佛沒有一丁點影響一般看著張良笑著說道：“為什麽呢.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很容易感動.很容易被蠱惑的小女孩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真的很抱歉.我讓你失望了.”
話一說出口趙高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是多麽的尖酸刻薄.這樣欲蓋彌彰的解釋反倒讓人更容易誤解.她正準備說些什麽來挽救自己的形象時張良已經開口了.
“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我一直知道你是個聰明理智有自己想法的人.隻是嬴政的愛.實在太強烈.其實我一直是個看戲的人.可連我自己都已經被他感動了.”張良說這些的時候眼神炯炯.眼中那種複雜的情緒讓趙高有些羞愧.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又把視線放到念念的臉上.她還隻是個單純的孩子.清澈透明的眼睛雖然看不世間萬物.但是卻有一份隻屬於她的世界.她的臉上是單純無邪的笑容.前人的罪孽絲毫沒有在她臉上顯露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樣的愛著她的母親.不知道她的母親是怎樣忍痛殺了她的父親.她不知道因為父母的罪孽.所以害她這一生再無法像常人那樣肆意的生活.
”我也沒有想到.“趙高麵色有些淒楚.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在這一刻.她忽然不想再假裝堅強了.她將頭抵在念念的臉上.輕聲道：”我從沒想過他會救我.我不知道他為我做了這麽多.我隻是一廂情願的以為著.他不愛我.他隻想利用我.又或者是我比不上江山的位置.“
”可是誰知道呢.“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趙高的淚水滴在念念的臉上.小孩子隻覺得臉上有些溫熱.但卻也聰明的不再動彈.拉住趙高的手指微微晃了晃.似乎想要安慰趙高不要傷感.
趙高回應般的在她臉上輕輕落下一吻.吸了吸鼻子.穩定了情緒以後看著張良繼續說著.”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就像他對我的縱容.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我的背叛.像他明知道我的計劃.卻還順著我的心意冷落阿房女的時候我就該知道.“
”就該知道他是真的愛我.“說到這裏趙高的情緒又有些微微的波動.張良掩在黑袍下的身體沒有絲毫動作.看著趙高一陣一陣抽泣時接口說道：”並不是你不知道.隻是你在自我麻痹.你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趙高抬起頭看著張良的目光有些震驚.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她又恢複了那個麵無表情的趙高.隻是輕哼道：”是啊.我不想去相信.我故意忽略他對我的好.我隻想著報仇.根本沒想到我這麽做或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辜負.可憐那個人到死的時候都沒能聽到我對他說我愛他.“
”晚了啊.“張良長長地歎息一聲.過了一會又問道：”扶蘇那邊……“
”如果我說我沒有想讓他死你會相信我嗎.“趙高眼睛直視著張良.想從他這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信.“張良的眼神很是澄澈.沒有一絲汙垢.這或許就是儒家人吧.
”其實我想好了辦法幫他脫身的.可是他卻不信我.自己選擇了那條路.“趙高垂下頭.眼中滿是悔恨.
”你又怎麽知道這不是一條好的道路呢.你怎麽知道不是扶蘇厭倦了皇家無休無止的爭鬥呢.“張良淺笑.
”啊.“趙高驚訝的問了一句.直視很快便明白了張良的意思.輕輕笑了笑.再沒有說其他的話.
好一會趙高才起身.抱著念念準備離開.臨走時回頭看著張良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當時會選擇我.就是因為你預料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了嗎.“
這話問的很直接.可張良卻毫不介意.他微微搖頭.對趙高笑道：”那個時候我隻看到了你的機警還有你眼中的仇恨火焰.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才說這世上情之一字是最難琢磨的.“
趙高微微點頭.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在她從俊山回來時在一個月黑風高夜站在自己窗前的男人.
一身黑袍包裹著他的全身.看不出男女.隻能從他低沉的嗓音中聽出這個人是個男人.夜風蕭蕭.床上半躺著的那人和立於窗外的那人卻絲毫沒有反應.
”你是誰.“趙高青絲垂地.眉眼彎彎的看著他.隻是那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她的身體微微弓起.如同一隻受到了驚嚇的獵豹.隨時準備撲上去給那人沉重一擊.
”我是來幫你的人.“低沉的聲音卻帶了些許笑意.許是就是這點笑意讓她放鬆了警惕.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人說道：”幫我什麽呢.你又怎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呢.“
”我要推翻秦朝暴政.你想要的是秦王嬴政.“
那人眼光灼灼.聲音低沉.看不出一絲表情；那女子眉尖微挑.杏眸微眯.二人對視許久後那女子終於輕輕頜首.笑道：”好.我答應你.“
之後的這一切在這男人的安排下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入宮.蠱惑帝王.與胡亥結盟.除去阿房女.在朝廷結黨營私……
唯有孩子一事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因著孩子帶來了扶蘇這個盟友.又因著這個孩子給了嬴政一個重創.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謝謝你.“張良的聲音不高不低.趙高聽到後也隻是輕輕一笑.
謝自己什麽呢.是謝自己幫他殺了嬴政呢還是謝自己那次犧牲自己放他離開呢.不過這些似乎都不太重要了.
趙高回去的適合無名正在等她.看到她懷中的女孩後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張口結舌的問著：”這孩子是…….“
趙高將孩子抱的更緊了些.進了房中以後逗弄著孩子對身後的無名笑著說：”你看.她長得像不像我.“
那人紅唇微啟.眉眼彎彎.是許久都沒有見過的真誠的笑容.這一笑讓無名有些恍惚.好一會才呆呆的點頭.看著那人逗弄念念.
好一會趙高才想起回來時無名似乎有話想說.轉頭看著他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麽.“
無名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李相去了.“
次日一大早便要出去.恰好錯過不遠處趕來報信的小廝.反倒是無名.這個如今趙高身邊的大紅人看到密報之後麵色微微一變.臉上有些悵然的表情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又恢複麵色如常.
“你先下去吧.大人回來我會告訴她的.”
“喏.”
望著小廝離開的背影無名輕輕搖了搖頭.一聲歎息轉瞬即逝.
趙高一身男裝很是清爽.走到一座茶樓麵前頓了一下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了上去店小二見到趙高正欲迎上去接待卻被她拂開身子.
“我找人.”冷清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小二也是個機靈人.對趙高笑了笑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步一步趙高都走得極慢.仿佛腳下踏著的並不是台階.而是其他人的屍骨.終於走到那間門前.趙高猶豫片刻後很快伸手將房門推開.一身黑色鬥篷包裹著的男人正站在她麵前.懷中抱著的那個呀呀囈語的孩子正是消失很久的念念.
久別重逢總是激動地.趙高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覺得鼻子和眼睛都有些酸澀.
“你總算來了.”低沉的男聲緩緩響起.他站在原地看著趙高神色晦暗不明.趙高轉身闔上房門走向他.聲音也壓的極輕.“是啊.我還以為再也沒有重逢這一天了呢.”
她的眼神始終追逐著懷中的孩子.男人的眼神放柔了許多.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輕聲道：“近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也太快了.又因著胡亥登基.所以查的極其嚴格.”
趙高坐在他對麵.伸手接過他懷中的念念.念念已經長大了許多.耳後的黑斑也跟著她在慢慢的增長.但好在看樣子是控製了下來.不會再擴大了.念念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隨便轉著.小手拉著她的衣袖輕輕拽著.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這孩子的這一點真是像極了那個人.無論何時都不會害怕.
“她……”趙高張嘴欲要問這孩子的情況.張良卻早就預料到了.很快笑道：“她的情況我也隻能控製住.至於那些殘缺我無能為力.但好在這孩子像你.生命力很頑強.”
趙高嘴角扯起一個微笑.眼神微微閃了閃.可以看出裏麵顯而易見的內疚.“其實都是我不好.不過這樣就好.有些事情看不到總是好的.有些傷人的話說不出也是幸福的.”
張良頓了頓.眼睛始終盯著趙高.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不一樣的表情一樣.注意到張良的視線趙高也隻是回頭衝他溫柔一笑.“怎麽.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不.”張良輕輕搖頭.眼中帶了淡淡的笑意.“其實我一直以為你不會殺了他的.我以為你會心軟的.畢竟那人對你是真的好.”
提起嬴政趙高心中也微微酸澀了一下.隻是麵上卻仿佛沒有一丁點影響一般看著張良笑著說道：“為什麽呢.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很容易感動.很容易被蠱惑的小女孩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真的很抱歉.我讓你失望了.”
話一說出口趙高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是多麽的尖酸刻薄.這樣欲蓋彌彰的解釋反倒讓人更容易誤解.她正準備說些什麽來挽救自己的形象時張良已經開口了.
“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我一直知道你是個聰明理智有自己想法的人.隻是嬴政的愛.實在太強烈.其實我一直是個看戲的人.可連我自己都已經被他感動了.”張良說這些的時候眼神炯炯.眼中那種複雜的情緒讓趙高有些羞愧.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又把視線放到念念的臉上.她還隻是個單純的孩子.清澈透明的眼睛雖然看不世間萬物.但是卻有一份隻屬於她的世界.她的臉上是單純無邪的笑容.前人的罪孽絲毫沒有在她臉上顯露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樣的愛著她的母親.不知道她的母親是怎樣忍痛殺了她的父親.她不知道因為父母的罪孽.所以害她這一生再無法像常人那樣肆意的生活.
”我也沒有想到.“趙高麵色有些淒楚.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在這一刻.她忽然不想再假裝堅強了.她將頭抵在念念的臉上.輕聲道：”我從沒想過他會救我.我不知道他為我做了這麽多.我隻是一廂情願的以為著.他不愛我.他隻想利用我.又或者是我比不上江山的位置.“
”可是誰知道呢.“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趙高的淚水滴在念念的臉上.小孩子隻覺得臉上有些溫熱.但卻也聰明的不再動彈.拉住趙高的手指微微晃了晃.似乎想要安慰趙高不要傷感.
趙高回應般的在她臉上輕輕落下一吻.吸了吸鼻子.穩定了情緒以後看著張良繼續說著.”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就像他對我的縱容.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我的背叛.像他明知道我的計劃.卻還順著我的心意冷落阿房女的時候我就該知道.“
”就該知道他是真的愛我.“說到這裏趙高的情緒又有些微微的波動.張良掩在黑袍下的身體沒有絲毫動作.看著趙高一陣一陣抽泣時接口說道：”並不是你不知道.隻是你在自我麻痹.你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趙高抬起頭看著張良的目光有些震驚.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她又恢複了那個麵無表情的趙高.隻是輕哼道：”是啊.我不想去相信.我故意忽略他對我的好.我隻想著報仇.根本沒想到我這麽做或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辜負.可憐那個人到死的時候都沒能聽到我對他說我愛他.“
”晚了啊.“張良長長地歎息一聲.過了一會又問道：”扶蘇那邊……“
”如果我說我沒有想讓他死你會相信我嗎.“趙高眼睛直視著張良.想從他這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信.“張良的眼神很是澄澈.沒有一絲汙垢.這或許就是儒家人吧.
”其實我想好了辦法幫他脫身的.可是他卻不信我.自己選擇了那條路.“趙高垂下頭.眼中滿是悔恨.
”你又怎麽知道這不是一條好的道路呢.你怎麽知道不是扶蘇厭倦了皇家無休無止的爭鬥呢.“張良淺笑.
”啊.“趙高驚訝的問了一句.直視很快便明白了張良的意思.輕輕笑了笑.再沒有說其他的話.
好一會趙高才起身.抱著念念準備離開.臨走時回頭看著張良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你當時會選擇我.就是因為你預料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了嗎.“
這話問的很直接.可張良卻毫不介意.他微微搖頭.對趙高笑道：”那個時候我隻看到了你的機警還有你眼中的仇恨火焰.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才說這世上情之一字是最難琢磨的.“
趙高微微點頭.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在她從俊山回來時在一個月黑風高夜站在自己窗前的男人.
一身黑袍包裹著他的全身.看不出男女.隻能從他低沉的嗓音中聽出這個人是個男人.夜風蕭蕭.床上半躺著的那人和立於窗外的那人卻絲毫沒有反應.
”你是誰.“趙高青絲垂地.眉眼彎彎的看著他.隻是那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她的身體微微弓起.如同一隻受到了驚嚇的獵豹.隨時準備撲上去給那人沉重一擊.
”我是來幫你的人.“低沉的聲音卻帶了些許笑意.許是就是這點笑意讓她放鬆了警惕.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人說道：”幫我什麽呢.你又怎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呢.“
”我要推翻秦朝暴政.你想要的是秦王嬴政.“
那人眼光灼灼.聲音低沉.看不出一絲表情；那女子眉尖微挑.杏眸微眯.二人對視許久後那女子終於輕輕頜首.笑道：”好.我答應你.“
之後的這一切在這男人的安排下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入宮.蠱惑帝王.與胡亥結盟.除去阿房女.在朝廷結黨營私……
唯有孩子一事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因著孩子帶來了扶蘇這個盟友.又因著這個孩子給了嬴政一個重創.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謝謝你.“張良的聲音不高不低.趙高聽到後也隻是輕輕一笑.
謝自己什麽呢.是謝自己幫他殺了嬴政呢還是謝自己那次犧牲自己放他離開呢.不過這些似乎都不太重要了.
趙高回去的適合無名正在等她.看到她懷中的女孩後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張口結舌的問著：”這孩子是…….“
趙高將孩子抱的更緊了些.進了房中以後逗弄著孩子對身後的無名笑著說：”你看.她長得像不像我.“
那人紅唇微啟.眉眼彎彎.是許久都沒有見過的真誠的笑容.這一笑讓無名有些恍惚.好一會才呆呆的點頭.看著那人逗弄念念.
好一會趙高才想起回來時無名似乎有話想說.轉頭看著他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麽.“
無名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李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