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局過去,由於上一盤是司馬玄黃最先死,所以他又是莊家最後一個跟注,前麵的眾人自然沒有對他設防,天亮的倒數幾盤了,大家都想再撈一筆,落後的也想抓住機會一戰救命,紛紛下了注,基本這就是一個十人進場的大局了。


    輪到司馬玄黃時,他猛地呼出一口氣,眼睛突然睜開,決絕而蕭殺的眼神直射安不知,沉重且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會以為,司馬家就是如此而已吧。”


    淩厲的殺氣從這簡單的言語裏撲麵而來,安不知聽聞此言本能地想點頭,卻被自己的理智生生阻止,於是他一動不動,連話都懶得搭,靜待司馬玄黃自己接著往下說。


    “為什麽每次都是因為他!難道他就真是我們司馬家的魔咒?難道我的一生就注定是為他添加一個注腳?難道我的命運就是如此而已?我不相信!不會是如此,也不應該是如此!”


    “僅僅是為了戰勝他,僅僅是為了司馬家的信仰,我也要讓你看看真正的司馬家,到底是什麽樣!真正的命運,到底如何碾壓你們這些凡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司馬玄黃的眼神漸漸地變得空洞起來,仿佛是在對著腦海裏或者遠方虛空中的誰而說一般,連他一直在使用的敬語都省了去。


    這,才是最真實的司馬玄黃!


    安不知心頭一動,突然明白了司馬玄黃口中的“他”到底是誰,隻能是那個人――司馬天地。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哥哥竟對自己的弟弟懷有如此大的怨念,大到連安不知這樣的外人都看了出來。


    而這時一種不詳的預感從安不知的內心深處湧現出來:記得燕子曾對他說過,司馬家就是訓練自己的執念來驅動運道的力量,這個司馬玄黃現在顯露出這麽誇張的執念,他是要怎麽樣。


    “嘩啦”一聲,司馬玄黃已經把籌碼扔進了牌桌,他跟了注。然後,他突然對著身後那個小丫頭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阿零,你可以玩遊戲了。”


    這完全沒辦法結合上下文看明白的句子如同一粒扔進海洋的石子,連一個屁大的波瀾都沒辦法掀起來!


    這算怎麽回事?玩什麽遊戲?她玩遊戲關你鳥事?


    眾人尷尬的互相對視著,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而這個被稱為阿零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在搞什麽東西,這會正發愣露出陶醉的表情在想著什麽事情,根本就對司馬玄黃的這句話毫無反應,於是司馬玄黃惱怒地大喝一聲:


    “司馬零!你可以玩遊戲了!”


    被喚作司馬零的丫頭眼睛瞬間睜大,瞳孔猛地收縮起來,一種狂熱的激動出現在她臉上,她所露出的震驚而狂喜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在暗牢裏被囚禁了一生的囚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太陽!


    她“咚”地一聲跪了下來,把頭死死地埋低,用兩個膝蓋快速地蹭到司馬玄黃的腳邊,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褲腿,劇烈顫抖的聲音幾乎說不出話來,花了好大的努力,才大聲反問道:


    “大少爺!我真的可以玩遊戲了嗎?你想讓我玩什麽?”


    “玩什麽都可以,玩你最想玩的去。”


    說著,他轉過頭來,對著一臉茫然的4號紅曇喝道:“你!去陪她玩遊戲,她想玩什麽你就陪她玩什麽。”


    紅曇聽了這話不是一點半點的茫然,有點被嚇到了的感覺,“我該怎麽玩?贏還是輸?還是順其自然?”


    “隨你,怎麽玩都不重要。”


    “我們來玩剪刀石頭布吧!好不好,我從來沒玩過,我好想好想玩的!”司馬零站起來身來,如餓狼般欣喜地撲到紅曇身上,拉著她的手,瘋狂地搖晃著。


    紅曇已經完全傻了,隻能機械性地點頭。


    就在她點頭的一瞬間,司馬零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狂喜的表情如同絕提般的潮水迅速從她的臉上褪去,臉上興奮的潮紅色漸漸地淡化消失。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雙眼變得如寒冰般冰冷而蒼白,漆黑的瞳孔像黑洞般牢牢地吸引了紅曇的目光,那裏麵竟像是深邃得無法探明深淺的虛空。一個空洞而機械般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讓人無法相信這居然是剛剛那個可愛得如同洋娃娃般的司馬零:


    “我叫司馬零,我們現在開始玩的遊戲,叫剪刀石頭布!這是我第一次玩這個遊戲,請多指教!另外,我要糾正你剛才的問題!女人!你是絕不可能贏我的!”


    不僅紅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司馬玄黃這演的是哪一出,都盯著他看他怎麽說,司馬玄黃也不賣關子,直接就說了出來:“司馬零,字新運,諸位別看她隻是個小姑娘的模樣,她可是已經活了四十多年的怪物,而且還是我們司馬家的第一個家奴。”


    “她所擁有的是諸位從來也沒見過的獨特遊戲天賦――幻想。隻要是她看見的遊戲,借助電子腦,一秒鍾她可以同時幻想出幾十種自己玩這個遊戲時的場麵。這樣的幻想她從有生之年看到第一個遊戲時,就一直持續到現在,每時每刻她都在各種遊戲裏麵幻想出各種千變萬化的玩法,其中就包含了所有好運氣的玩法和壞運氣的玩法。”


    “家父發現她的天賦後,便收養了她並將其徹底封印了起來,幾十年來,從不讓她玩任何遊戲,卻帶著她看了成千上萬的對局。諸位可能想象得出來這種感受,明明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明明自己看著的那些人玩得是如此蹩腳,明明自己有更加優秀的策略,但是,卻不能玩,隻能看!”


    “在這份煎熬的後麵,你能想象得出,有多麽大的怨念,和多麽大的力量嗎?”


    “恭喜在座的諸位,你們將是魔都裏幾十年來,第二批看到新運的人!”


    靠!安不知在內心暗暗地罵道,看這尿性就知道你這是要開大招了嘛,為什麽你們司馬家每個人在開大招之前都要唧唧歪歪廢話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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