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牧童位於整個隊伍最靠後的位置,聽到安不知的驚呼,幾乎是想都沒仔細想過,趁著最後的一絲光線還沒消失,便朝眾人進來的那道門衝去,也沒有做任何推或拉的嚐試,直接便發力撞了上去,那門板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卻紋絲不動。


    其他人也在他身後趕來,跟著他一起猛撞,仍然沒有效果。


    這時,整個大屋裏已一片漆黑,失去了來自窗外的唯一光源,大家現在是一頭黑。


    這是怎樣的一種純粹的、不摻任何雜質的黑暗啊,彷佛在這個房間裏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所有的光線都吸收了進去,無論安不知如何努力地睜大眼睛,卻依然看不見任何物品的輪廓,伸手不見五指的痛苦,此刻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


    這與其是說是黑暗,倒不如說被人徹底奪取了視覺!


    甚至連空間感和方向感也隨視力一起有所減弱了。


    穆之貫嚐試著想打開自己義體上裝備的照明設備,卻發現這也是徒勞的,或許在剛進這老屋時還有可能打開,可是這會無論他怎麽嚐試,給出的提示都是無法獲取試用限權。


    這進一步落實了剛才安不知的判斷:現在可以確信無疑地說,他們肯定是被拖入了一個規則設置得十分嚴謹的腦網世界中。


    “冷靜,大家把手伸出來,互相拉住對方的手,首先我們要保證不要有人在黑暗中走失。”關鍵時刻,安不知出聲穩住大家的情緒。


    很快,黑暗中大家都趕緊行動起來,在確保自己抓住其他人的手以後,果然心裏安穩了很多。


    “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先把光源的問題解決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謝剛才是在我現在所站立位置的右後方點燃他那盞燈的,我記得他當時把那個打火機是隨手放在他身邊什麽地方,所以我將引導著大家一起朝那個方向移動。”


    “我要開始移動了,大家慢一點跟著我走,被我拉著的人隨我的方向拉著其他人一起走,所有人保持一起行動,可以抓緊一點以防出現意外。好!就是這樣。”


    一路上磕磕碰碰地不知道碰翻了多少東西,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差不多應該就是這附近了,現在我們先將各自的手放開,然後在保持腳絕對不要動的情況下,各自搜索周圍的一切物品。”安不知再次做出行動指示,於是周圍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摸索聲。


    沒想到還真是幸運,用不了多長時間,安不知便發出一陣驚呼:“找到了!”


    入手的這個小玩意,安不知曾經見師傅使用,所以有點印象。這是很早之前舊時代用來點燃物體的一種小型裝置,被叫做打火機,本來是完全被時代所淘汰的一個小玩意,但在這時,卻成了大家的救命稻草。


    在黑暗中,傳來輕微的“嚓嚓”聲,然後呼地一聲,一簇小小的火苗出現在眾人麵前,借著火光,大家終於看見了彼此的樣子,所有人整整齊齊地籲了一口氣。


    然後在安不知的提醒下,大家借助著昏暗的火光,開始繼續搜索身邊的那邊櫃子和書桌,花了大概十分鍾時間,終於找到不少的照明物品:包括六根嶄新的蠟燭,一盞可以放入蠟燭的小提燈,一根木棒,安不知將自己衣服扯爛裹在上麵,關鍵時刻可以將它點燃變成一個簡易的火把。


    最後大家準備離開時,牧童發出一聲歡呼,他居然找著一支手電筒,看那個磨損度和一塵不染的樣子,應該是被經常使用才對,大家屏住呼吸,看著牧童將那上麵的開關一推,亮了!


    我操!這可把所有人高興壞了,在這一刻,都發自內心地想要高呼萬歲,此刻這麽小小的一柱燈光簡直就像救世主一樣可愛!於是大家又重新殺回去,把找著手電筒的地方再徹底地翻了個底朝天,果然又找著兩截電池。


    於是大家把這些照明設備便各自瓜分掉了:安不知拿著火把和打火機,五人每人一人一根蠟燭,提燈交給穆之貫保管,裏麵放好了一根蠟燭,手電筒和電池則都由牧童保管。


    由於手電筒用起來最為方便,所以大家先將其他的東西都收好,跟在牧童的身後,重新朝大門口進發。


    這次有光,不過幾步路就走回到大門口,不過這次在看清楚大門的狀況後,所有人都絕望了:難怪不管他們怎麽撞都沒有用咯!隻見在那個位置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門存在了,跟其他地方的牆壁一樣,那裏現在是一麵塗滿了白灰的牆。


    最可怕的是,在手電筒燈光的照射下,大家發現那白牆上不知何時,寫上了兩行巨大的血字!


    “1918年6月8日:我可愛的兒子患病已經將近一年了,看到他的血肉一點點腐爛,從上身體剝離下來,醫生們束手無策。但是我,我是個絕不輕言放棄的男人,我不能這樣看著自己的兒子以這種方式死在我在麵前!”


    安不知皺起眉頭看著牆上的內容,一邊思索著一邊自言語言道:“我怎麽記得,好像在哪個遊戲裏見過這樣的台詞呢?”


    “你幻覺了吧,這種蹩腳內容,是個電影都會用到!”楊夢婷不屑一顧地撇撇嘴說道,“而且我們的board又沒被破,怎麽可能被弄到死亡遊戲裏?”


    “不!你錯了!”白翅立刻大聲地反駁起來,他的右手抬起,食指微微彎曲,用關節不斷地點著自己的額頭,這好像是他極度自我地思考時,所下意識的行為。


    “死亡遊戲這種東西,是我們擅自去給它劃定了規則,擅自地認為board被破才會進到那個遊戲裏!實際上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研究這個課題。如果是參與者的board被破,那麽無論他身處何地,空間設置者都可以將他的主意識拖到遊戲裏來。”


    “但如果相反,空間設置者事先布置好場地,比如用無線鏈接導體把這整個大屋都包裹起來,然後等著參與者進入到裏麵,再開啟超大功率的主機,就仍然可以繞開參與者的board,將他們拖到死亡遊戲裏。”


    說到這裏,白翅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他緊鎖著雙眉,抬起頭來兩眼與安不知對視,“這就是你剛才說我們被拖入腦網世界的真正意思吧!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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