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當然不知道他能把石敬瑭給氣吐血，要是知道了，還不得高興壞了。</p>
他巴不得石敬瑭現在就死，然後耶律德光馬上南下。</p>
這樣的話，他和契丹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就會被耶律德光的騷操作拉平。</p>
那多是一件美事啊！</p>
可惜，耶律德光隻是軍事上不太行，但人可不傻，不但不傻，還很精明。</p>
所以在渾河邊給了耶律德光一記悶棍後，張昭現在要做的，就是裝孫子，哄一哄耶律德光，讓耶律德光把</p>
‘我大契丹天下無敵呀！’</p>
‘沙陀人能當中國天子，契丹人怎麽就不行？’</p>
這兩氣質給持續下去。</p>
不然耶律德光不入中原，反而開始來騷擾靈州、夏州一線，想先把有了威脅的張昭給打趴下，那就不好玩了。</p>
於是，不放心的張昭，把準備出使契丹的武達兒召了過來，親自交代。</p>
讓他去麵見耶律德光的時候，一定要言辭甚恭，把耶律德光當做中原天子一樣朝拜。</p>
掙錢嘛，不寒磣！</p>
曆史上這個時候，曹氏歸義軍不也巴巴的跑去給應天皇太後述律平恭賀生辰，還請求契丹人一起攻打甘州回鶻呢。</p>
嗯！就他媽的魔幻，甘州回鶻去舔中原王朝，舔的朱全忠專門幫回鶻人組建左帳弩手，對付歸義軍。</p>
歸義軍則去舔契丹，讓契丹人幫他們出頭，而契丹人也不含湖，直接親自下場。</p>
跨越三千多裏來回爆錘甘州回鶻好幾次，把處於上升期的甘州回鶻，活生生打進了泥地裏麵。</p>
所以呢，我張大王也準備哄一哄契丹了，但他這是假哄，哄到耶律德光入主中原，那就是大功告成。</p>
想到這，張昭把惠興和尚楊和也給找來了，讓他跟武達兒一起出使契丹。</p>
契丹人信起佛來，那可比漢人狠多了。</p>
他又再咬了咬牙，從已經所剩無幾的薩曼波斯王室美人中，挑選了一個，再從印度夏希王族美人中也挑選一個。</p>
加上從那爛陀寺得到的波斯匿王手抄大日頂經一份，以及冰糖、茶磚等物。</p>
湊了一大份堪稱豪華的大禮，讓武達兒等人，送去耶律德光帳中。</p>
零零碎碎一大堆，張昭事無巨細，方方麵麵都在交待清楚。</p>
因為現在一定不能刺激到契丹人，耶律德光不入中原，就憑現在的天下大勢，搞不好張昭就要當周文王，讓兒子去北逐契丹一統天下了。</p>
也不能讓契丹人太把歸義軍看輕，萬一覺得好欺負，耶律德光想來爭奪靈州。</p>
兩人正在商議細節間，一陣哭泣聲從外麵傳來，張昭快步跑出去一看，一個披麻戴孝的人，噗通一聲跪到了他麵前。</p>
“大王，我父元德公，已於十日前，駕鶴西去了！”</p>
張昭這才看清楚，這個披麻戴孝的人，正是曹元德的次子，曹延敬的弟弟，曹延明的兄長，曹二郎曹延平。</p>
“父親！孩兒不孝啊！”</p>
曹延敬和曹延明也聞訊趕來，三兄弟就在張昭麵前抱頭痛哭。</p>
張昭狠狠揉了兩下眼睛，醞釀了一下，終於將雙眼弄的通紅，幾滴淚珠飆了出來，他也跑去和曹家三兄弟一起抱頭痛哭。</p>
“表兄，我還說等涼州永壽宮修繕好，就接你來涼州享福呢，怎麽就去的如此突然啊！”</p>
永壽宮是前涼張氏的宮殿，不過到這時候已經很是破敗，但意義非凡，因為張軌姓張，張昭也姓張啊。</p>
而且他們還有點親緣關係，都是那位曾是信陵君門客，漢高祖偶像的趙景王張耳後人。</p>
當然，張軌家族很可能是真的，而張昭他們家，大概是攀附的。</p>
因為張昭的祖宗張孝嵩用雜牌軍威震西域，打翻西域十餘國後，還會因為被人告發貪汙下獄。</p>
要是有根底的，哪會這麽慘？</p>
加上張孝嵩生卒年都不祥，大概率是寒門出身，後人攀附的。</p>
其實說攀附也不太準確，因為沙州的另一個張氏，就是張軌的後人。</p>
而兩個張家，已經合宗幾十年了，張昭現在說跟張軌一個祖先，也不算有什麽錯。</p>
於是他在涼州修複了大量前涼張氏的宮殿。</p>
一邊以國家忠臣自居，一邊以張家是河西隴右幾百年王族為理由，開始收攬人心。</p>
四人抱頭痛哭了一小會，然後就來到了屋內。</p>
曹元德去世，那麽身在軍中的曹延敬和曹延明，肯定是要回去奔喪的。</p>
但此時，張昭突然想到了一個忽悠耶律德光的好辦法。</p>
曹議金執政的末期，曹氏歸義軍就跟契丹有過聯絡。</p>
當然原本的曆史上，要到張昭老丈人曹元忠時期，歸義軍完全失去與甘州回鶻對抗的能力後，才會去抱契丹人的大腿。</p>
但現在也是接觸過的，有一份香火情在。</p>
這曹元德是曹議金的長子，張氏歸義軍則早就失去權力幾十年了。</p>
按照一般的理解，張昭應該是跟曹家，發生極為嚴重衝突的，隻是被隱瞞了下來。</p>
隻是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曹議金是個渴望回歸故國，狐死首丘的最後一代真正歸義軍。</p>
也不會想到，張昭用極大的承受力和耐心，與把他父親推翻的老一代歸義軍和解。</p>
並且用遠走涼州的方式，避免了一場內部的血腥鬥爭。</p>
所以，如果此時曹延敬能到耶律德光麵前，哭訴曹家被張昭欺壓，請求契丹用追封曹元德的方式，來為他們撐腰，耶律德光一定會上當的。</p>
隻要耶律德光認定歸義軍內部不穩，曹家還有實力，他可以通過扶持曹家來製衡張昭後，就會戒心大減。</p>
張昭將曹延敬拉了起來，眼中含淚的看著他。</p>
“大郎，如今我等已全有河西、隴右和朔方，但問題也隨之而來，中原天子不可能看著我們做大。</p>
此刻，我等北、東有強大的契丹，南有朝廷，如果兩方都發大兵而來，勢必無法應對。</p>
若要守住這片基業，使我等太保公後裔永享此地富貴，當要先安撫住鐵騎十萬的契丹人。”</p>
曹延敬雖然不明白張昭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但還是讚同的點了點頭。</p>
張義潮子孫凋零，嫡係血脈就剩下了張昭一人，外孫係的，也就是曹、李、索三家。</p>
曹延敬的祖母是張義潮的外孫女索氏，索氏生了曹元德和曹元深，所以曹議金的這兩長子，其實是張昭的表兄。</p>
這也是張昭隻能娶曹十九娘和曹三娘子的原因，因為她們的父親曹元忠不是索氏生的，不至於讓張昭娶有血緣關係的侄女為妻。</p>
所以關係上，曹延敬既是張昭的表侄子，又是張昭的大舅哥。</p>
曹家與張家深度綁定，有很深的共同利益，也是曹延敬願意出來為張昭做事的直接原因。</p>
“某，想要敢情大郎，為我歸義軍的壯大，忍痛放棄回敦煌奔喪。</p>
因為某需要你去雲州城外拜見耶律德光，去騙一騙這位契丹國主。</p>
你去後，可先為元德表兄向契丹國求追封，再暗示契丹上下，就說我張昭欺壓曹家，曹家隻有沙州、肅州兩地，無力反抗，求大契丹皇帝為曹家撐腰。”</p>
中國曆來重孝，更重亡者的身後事，阻止至親回家奔喪，別說在唐末五代，在後世共和國，都是極為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張昭必須要向曹延敬解釋清楚。</p>
曹延敬愣愣的看了張昭一會，不能及時回去奔喪，還可以咬牙一忍，他是想到了別的方麵，遂有些苦澀的對張昭說道。</p>
</p>
“大王，耶律德光可是一代英主，若是要讓契丹上下相信曹家與張昭並不和睦，勢必最少要做到半真半假。</p>
某冒死稟告大王，曹家並不是人人甘心失去權柄，那些當年曾逼迫白衣天子退位的老人，也並不是人人都不擔心大王秋後算賬的。</p>
若是某應了大王的教令，日後敦煌鬧出了事端，不好收場該怎麽辦？</p>
咱們都是打折骨頭連著筋的親人啊！”</p>
張昭知道曹延敬說的是誰，他的二叔，張昭的二表哥，曹議金的次子，曆史上第三代曹氏歸義軍節度使曹元深。</p>
若說在敦煌，誰對張昭最不滿，必然就是曹元深了。</p>
曹元德都還要好一點，身體不行導致他認命了。</p>
但曹元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還貪戀財物和權力，一直耿耿於懷。</p>
張昭奪權之後，曹元德和曹元深一係，肯定是要被壓製的。</p>
曹元深也不像曹元德那樣兒子眾多，可以出來做事彌補損失，特別曹延明還是張昭起家的心腹肱骨。</p>
曹元深隻有一個兒子，還身體不太好，人也老實，最心愛的女兒還被張昭嫁給了他看不起的陰鷂子。</p>
是以他常年在敦煌口出怨懟之言，若不是張昭大度，早就死八百回了。</p>
這張昭要曹延敬去契丹給曹元德討封，看不清形勢又早已不滿的曹元深，搞不好就要借機弄出大事件來。</p>
張昭讚賞了看了曹延敬一眼，反而更加欣賞他了。</p>
若是曹延敬不管這二叔曹元深，按照張昭的命令來。</p>
先可以立下忽悠契丹人的大功，然後再來個大義滅親檢舉曹元深，那還不是高官厚祿可勁來？</p>
但他現在願意冒著風險來跟張昭分說這些，可見也還是個有情有義，能認清大局的人才。</p>
想到這，張昭拉著曹延敬的手說道：“大郎但請放心，這裏都不是外人，某可以保證！</p>
不管是誰，隻要不鬧出濫殺無辜，引契丹兵馬入城的事情，某就隻問首惡，不管其他。</p>
就算是首惡，遷到涼州永壽宮圈禁也就是了。”</p>
張昭還是留了個補丁，曹元深這樣的人，他是不會殺的，最多圈禁。</p>
但是敦煌城在那些遺老如果幹出了出格的事，他也不妨借機清理一二，免得他們總在敦煌，搞的烏煙瘴氣，教壞小朋友。</p>
“如此！臣立刻準備，就與武達兒等人，一同前往契丹！”</p>
聽到張昭保證不會把二叔曹元深怎麽樣，曹延敬立刻就咬牙同意了。</p>
他巴不得石敬瑭現在就死，然後耶律德光馬上南下。</p>
這樣的話，他和契丹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就會被耶律德光的騷操作拉平。</p>
那多是一件美事啊！</p>
可惜，耶律德光隻是軍事上不太行，但人可不傻，不但不傻，還很精明。</p>
所以在渾河邊給了耶律德光一記悶棍後，張昭現在要做的，就是裝孫子，哄一哄耶律德光，讓耶律德光把</p>
‘我大契丹天下無敵呀！’</p>
‘沙陀人能當中國天子，契丹人怎麽就不行？’</p>
這兩氣質給持續下去。</p>
不然耶律德光不入中原，反而開始來騷擾靈州、夏州一線，想先把有了威脅的張昭給打趴下，那就不好玩了。</p>
於是，不放心的張昭，把準備出使契丹的武達兒召了過來，親自交代。</p>
讓他去麵見耶律德光的時候，一定要言辭甚恭，把耶律德光當做中原天子一樣朝拜。</p>
掙錢嘛，不寒磣！</p>
曆史上這個時候，曹氏歸義軍不也巴巴的跑去給應天皇太後述律平恭賀生辰，還請求契丹人一起攻打甘州回鶻呢。</p>
嗯！就他媽的魔幻，甘州回鶻去舔中原王朝，舔的朱全忠專門幫回鶻人組建左帳弩手，對付歸義軍。</p>
歸義軍則去舔契丹，讓契丹人幫他們出頭，而契丹人也不含湖，直接親自下場。</p>
跨越三千多裏來回爆錘甘州回鶻好幾次，把處於上升期的甘州回鶻，活生生打進了泥地裏麵。</p>
所以呢，我張大王也準備哄一哄契丹了，但他這是假哄，哄到耶律德光入主中原，那就是大功告成。</p>
想到這，張昭把惠興和尚楊和也給找來了，讓他跟武達兒一起出使契丹。</p>
契丹人信起佛來，那可比漢人狠多了。</p>
他又再咬了咬牙，從已經所剩無幾的薩曼波斯王室美人中，挑選了一個，再從印度夏希王族美人中也挑選一個。</p>
加上從那爛陀寺得到的波斯匿王手抄大日頂經一份，以及冰糖、茶磚等物。</p>
湊了一大份堪稱豪華的大禮，讓武達兒等人，送去耶律德光帳中。</p>
零零碎碎一大堆，張昭事無巨細，方方麵麵都在交待清楚。</p>
因為現在一定不能刺激到契丹人，耶律德光不入中原，就憑現在的天下大勢，搞不好張昭就要當周文王，讓兒子去北逐契丹一統天下了。</p>
也不能讓契丹人太把歸義軍看輕，萬一覺得好欺負，耶律德光想來爭奪靈州。</p>
兩人正在商議細節間，一陣哭泣聲從外麵傳來，張昭快步跑出去一看，一個披麻戴孝的人，噗通一聲跪到了他麵前。</p>
“大王，我父元德公，已於十日前，駕鶴西去了！”</p>
張昭這才看清楚，這個披麻戴孝的人，正是曹元德的次子，曹延敬的弟弟，曹延明的兄長，曹二郎曹延平。</p>
“父親！孩兒不孝啊！”</p>
曹延敬和曹延明也聞訊趕來，三兄弟就在張昭麵前抱頭痛哭。</p>
張昭狠狠揉了兩下眼睛，醞釀了一下，終於將雙眼弄的通紅，幾滴淚珠飆了出來，他也跑去和曹家三兄弟一起抱頭痛哭。</p>
“表兄，我還說等涼州永壽宮修繕好，就接你來涼州享福呢，怎麽就去的如此突然啊！”</p>
永壽宮是前涼張氏的宮殿，不過到這時候已經很是破敗，但意義非凡，因為張軌姓張，張昭也姓張啊。</p>
而且他們還有點親緣關係，都是那位曾是信陵君門客，漢高祖偶像的趙景王張耳後人。</p>
當然，張軌家族很可能是真的，而張昭他們家，大概是攀附的。</p>
因為張昭的祖宗張孝嵩用雜牌軍威震西域，打翻西域十餘國後，還會因為被人告發貪汙下獄。</p>
要是有根底的，哪會這麽慘？</p>
加上張孝嵩生卒年都不祥，大概率是寒門出身，後人攀附的。</p>
其實說攀附也不太準確，因為沙州的另一個張氏，就是張軌的後人。</p>
而兩個張家，已經合宗幾十年了，張昭現在說跟張軌一個祖先，也不算有什麽錯。</p>
於是他在涼州修複了大量前涼張氏的宮殿。</p>
一邊以國家忠臣自居，一邊以張家是河西隴右幾百年王族為理由，開始收攬人心。</p>
四人抱頭痛哭了一小會，然後就來到了屋內。</p>
曹元德去世，那麽身在軍中的曹延敬和曹延明，肯定是要回去奔喪的。</p>
但此時，張昭突然想到了一個忽悠耶律德光的好辦法。</p>
曹議金執政的末期，曹氏歸義軍就跟契丹有過聯絡。</p>
當然原本的曆史上，要到張昭老丈人曹元忠時期，歸義軍完全失去與甘州回鶻對抗的能力後，才會去抱契丹人的大腿。</p>
但現在也是接觸過的，有一份香火情在。</p>
這曹元德是曹議金的長子，張氏歸義軍則早就失去權力幾十年了。</p>
按照一般的理解，張昭應該是跟曹家，發生極為嚴重衝突的，隻是被隱瞞了下來。</p>
隻是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曹議金是個渴望回歸故國，狐死首丘的最後一代真正歸義軍。</p>
也不會想到，張昭用極大的承受力和耐心，與把他父親推翻的老一代歸義軍和解。</p>
並且用遠走涼州的方式，避免了一場內部的血腥鬥爭。</p>
所以，如果此時曹延敬能到耶律德光麵前，哭訴曹家被張昭欺壓，請求契丹用追封曹元德的方式，來為他們撐腰，耶律德光一定會上當的。</p>
隻要耶律德光認定歸義軍內部不穩，曹家還有實力，他可以通過扶持曹家來製衡張昭後，就會戒心大減。</p>
張昭將曹延敬拉了起來，眼中含淚的看著他。</p>
“大郎，如今我等已全有河西、隴右和朔方，但問題也隨之而來，中原天子不可能看著我們做大。</p>
此刻，我等北、東有強大的契丹，南有朝廷，如果兩方都發大兵而來，勢必無法應對。</p>
若要守住這片基業，使我等太保公後裔永享此地富貴，當要先安撫住鐵騎十萬的契丹人。”</p>
曹延敬雖然不明白張昭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但還是讚同的點了點頭。</p>
張義潮子孫凋零，嫡係血脈就剩下了張昭一人，外孫係的，也就是曹、李、索三家。</p>
曹延敬的祖母是張義潮的外孫女索氏，索氏生了曹元德和曹元深，所以曹議金的這兩長子，其實是張昭的表兄。</p>
這也是張昭隻能娶曹十九娘和曹三娘子的原因，因為她們的父親曹元忠不是索氏生的，不至於讓張昭娶有血緣關係的侄女為妻。</p>
所以關係上，曹延敬既是張昭的表侄子，又是張昭的大舅哥。</p>
曹家與張家深度綁定，有很深的共同利益，也是曹延敬願意出來為張昭做事的直接原因。</p>
“某，想要敢情大郎，為我歸義軍的壯大，忍痛放棄回敦煌奔喪。</p>
因為某需要你去雲州城外拜見耶律德光，去騙一騙這位契丹國主。</p>
你去後，可先為元德表兄向契丹國求追封，再暗示契丹上下，就說我張昭欺壓曹家，曹家隻有沙州、肅州兩地，無力反抗，求大契丹皇帝為曹家撐腰。”</p>
中國曆來重孝，更重亡者的身後事，阻止至親回家奔喪，別說在唐末五代，在後世共和國，都是極為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張昭必須要向曹延敬解釋清楚。</p>
曹延敬愣愣的看了張昭一會，不能及時回去奔喪，還可以咬牙一忍，他是想到了別的方麵，遂有些苦澀的對張昭說道。</p>
</p>
“大王，耶律德光可是一代英主，若是要讓契丹上下相信曹家與張昭並不和睦，勢必最少要做到半真半假。</p>
某冒死稟告大王，曹家並不是人人甘心失去權柄，那些當年曾逼迫白衣天子退位的老人，也並不是人人都不擔心大王秋後算賬的。</p>
若是某應了大王的教令，日後敦煌鬧出了事端，不好收場該怎麽辦？</p>
咱們都是打折骨頭連著筋的親人啊！”</p>
張昭知道曹延敬說的是誰，他的二叔，張昭的二表哥，曹議金的次子，曆史上第三代曹氏歸義軍節度使曹元深。</p>
若說在敦煌，誰對張昭最不滿，必然就是曹元深了。</p>
曹元德都還要好一點，身體不行導致他認命了。</p>
但曹元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還貪戀財物和權力，一直耿耿於懷。</p>
張昭奪權之後，曹元德和曹元深一係，肯定是要被壓製的。</p>
曹元深也不像曹元德那樣兒子眾多，可以出來做事彌補損失，特別曹延明還是張昭起家的心腹肱骨。</p>
曹元深隻有一個兒子，還身體不太好，人也老實，最心愛的女兒還被張昭嫁給了他看不起的陰鷂子。</p>
是以他常年在敦煌口出怨懟之言，若不是張昭大度，早就死八百回了。</p>
這張昭要曹延敬去契丹給曹元德討封，看不清形勢又早已不滿的曹元深，搞不好就要借機弄出大事件來。</p>
張昭讚賞了看了曹延敬一眼，反而更加欣賞他了。</p>
若是曹延敬不管這二叔曹元深，按照張昭的命令來。</p>
先可以立下忽悠契丹人的大功，然後再來個大義滅親檢舉曹元深，那還不是高官厚祿可勁來？</p>
但他現在願意冒著風險來跟張昭分說這些，可見也還是個有情有義，能認清大局的人才。</p>
想到這，張昭拉著曹延敬的手說道：“大郎但請放心，這裏都不是外人，某可以保證！</p>
不管是誰，隻要不鬧出濫殺無辜，引契丹兵馬入城的事情，某就隻問首惡，不管其他。</p>
就算是首惡，遷到涼州永壽宮圈禁也就是了。”</p>
張昭還是留了個補丁，曹元深這樣的人，他是不會殺的，最多圈禁。</p>
但是敦煌城在那些遺老如果幹出了出格的事，他也不妨借機清理一二，免得他們總在敦煌，搞的烏煙瘴氣，教壞小朋友。</p>
“如此！臣立刻準備，就與武達兒等人，一同前往契丹！”</p>
聽到張昭保證不會把二叔曹元深怎麽樣，曹延敬立刻就咬牙同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