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愧是宮裏出來的就是瞞不過您。”惠普也不再隱瞞“老衲此番作為不過是提醒那些過往客商出錢消災而已也算是弘揚佛法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惠普雙手合十低眉誦道隻是他一頭長又是詭異的衣衫看起來十分別扭。


    一番表演之後我們來到惠普和那個小男孩臨時居住的地方雖然是個山洞但是收拾的十分幹淨。


    “大師當年怎麽劫後餘生的?”簡單的吃過東西我忍不住問道。


    “唉……”惠普歎息一聲“當日石勒進城白馬寺中一幹僧人隻餘下我一個。”說完低手誦念一陣。


    就在我和酸菜唏噓不已的時候惠普笑嘻嘻的一句話又將我們惹惱:“要不是娘娘貌美無敵老衲就留不下這條命了。”


    “當日石勒正要殺我有人傳來消息說是娘娘您到了城外石勒匆忙離去我才留下這條命。”惠普摸摸腦袋後怕不已的樣子“後來無處安身又遇到了安平。”


    惠普指指那個小男孩他已經靠在一角沉沉睡去。睡夢中小手仍緊緊握著惠普體貼的為他蓋上被子繼續說道:“他是個孤兒又不愛說話我想來想去還是搶劫最合適。”


    酸菜在一邊哭得唏哩嘩啦惠普是她少女時代的最後一個偶像是得道高僧竟然淪為剪徑強盜酸菜哭不是因為失望而是因為擔心他們一大一小不會武功搶劫也是很危險的。更何況。惠普的腿微微有些瘸一旦失敗逃跑的時候還沒個普通人跑得快呢。


    當日洛陽城破的時候石勒急著出城縱馬躍過而那一躍正好是從惠普腿上踏過。折斷腿骨惠普當時昏迷後來雖然僥幸逃生骨頭卻沒有接好以至於落下了殘疾。但是並不是很嚴重惠普走路又喜歡一晃一晃的所以一開始我都沒有現。十六k


    惠普的主意很不錯亂世裏的人就如同驚弓之鳥寧願破財消災。尤其是那些有錢人因為錢多更重視性命而惠普又善於設計。將安平隱在暗處慌亂中人們以為不知有多少人自然要麽留下錢財要麽拚命逃跑隻是白馬寺地高僧沿路搶劫聽著總是讓人心酸。


    “就沒人現嗎?”酸菜哭了一陣紅著雙眼哽咽著問道。


    “那些人逃命都來不及哪裏還顧得上一探究竟?”


    惠普理理頭。“你們是第一個要不說娘娘天生鳳命與眾不同呢。”


    “我隻是認識你。”我淡淡一笑。


    “唉是啊”惠普悵惘一歎。“當日老衲也是名滿天下現在識者幾人呢?”


    言語之中也有寂寥之意。


    沉沉睡去。第二日醒來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了。


    惠普執意要帶著安平跟我們離開我雖然解釋了路途遙遠惠普隻是不鬆口那個安平是個孩子自然聽惠普的酸菜早就站在了惠普一邊瞪大雙眼看著我好像隻要我不同意立刻同我翻臉。


    這樣情況下我隻能同意隻是一輛小車拉不下四個人酸菜自動步行將位置讓給惠普我和安平也輪著下來走走也算是鍛煉身體了。


    幸好惠普積攢了不少錢財我們收拾了一下準備前麵再換上兩匹好馬也能加快度。


    來到建康的時候正是元宵節寒冬剛剛離去這裏已是一派春天的繁華勝景。清清的江水平緩的流過兩岸柳枝招展嫵媚多情這裏曾是東吳孫氏的建康城這裏是司馬睿地新都這裏在後世還將被成為金陵南京稱呼變了朝代變了而此城不變。


    江上幾艘畫船行過裝飾華麗剛剛下午就已經掛上了各色燈籠旖旎的歌聲悠揚的琴聲飄蕩在長江兩岸。(.無彈窗廣告)一路看這裏是國都南京這裏也是孕育後世秦淮諸豔的南京仍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南京城。


    城中繁華依舊站在這裏好像又回到了當日地洛陽街頭遍地牛車香風陣陣弱不禁風的美男子出入都有人攙扶柔弱的似乎禁不住人們的高聲喊叫。


    這正是黃昏十分我站在建康城中茫然四顧這樣懶散帶著點奢華氣息的城市這樣充斥著高談闊論而毫無實際意義地城市這樣滿眼病弱美男的城市卻不是洛陽再也不會有人和我手牽手在城中漫步。


    城中最大的酒樓清仙樓臨著長江而建江水碧波盡入眼中元宵節晚上來此臨江賞月地人數不勝數惠普卻訂到了二樓雅間說是要和我們共度元宵節。


    我和酸菜惠普帶著安平走近大廳見到的就是一副熱鬧非凡的場景大廳中間一個梳著雙環髻身上春衫薄的少女正唱著一支清麗小調少女長相秀麗不算極好但是青春逼人更有一股清冷之意讓人不敢褻玩。


    許多衣飾華麗非凡的年輕公子圍著女孩一曲終了纏頭無數。仍然是一樣的紙醉金迷一樣的醉生夢死一樣的商女不知亡國恨我暗自皺眉司馬睿地東晉就是這樣的嗎?


    我們四人進了雅間立刻有幹練的小二進來先是利落的跟我們行禮接著介紹店中的招牌菜惠普主動攬過點菜地活以肉菜為主必不可少的是惠普最好地獅子頭。


    那小二雖然態度恭謹但眼中偶爾閃過一絲不屑的光芒。


    惠普一個外鄉人能在此處訂到雅間自然是金錢的功勞。在小二的眼裏惠普肯定是個土包子不懂得欣賞大廳的歌舞還喜食葷菜。他們雖然賺錢卻還瞧不起錢真是店大欺客讓人生氣。


    “小二大廳裏怎麽那麽熱鬧呀?”既然已經花了大價錢當然要物有所值才行。


    那個小二露出討好的表情還帶著點驕傲:“那是建康城裏最紅的姑娘整個金陵城裏隻有我們能請的動。”


    酸菜撇撇嘴“那倒不一定難道皇上請她她也不去?還是說難道你們比皇上還大?”


    此話一出那小二臉色一變求救的將目光轉向我。


    惠普正在臨窗看風景安平隻是埋頭吃著那些開胃的小點心我衝小二一笑走到窗邊和惠普一起指點江上暮色中數艘畫船飄蕩。


    小二摸不準我們的來頭又不敢貿然接話強笑著說道:“這位公子看您說的皇上哪會召見臨波姑娘。”


    “既然皇上都看不上眼的人來到你們這裏有什麽好驕傲的。”酸菜似笑非笑緊緊的盯著小二。


    冷汗自小二的頭上淌下酸菜還不滿足“說得好聽點不過是個歌女不入流的人也敢登這大雅之堂?還不快將她哄下免得汙了我們公子的耳朵!”


    酸菜說這番話的時候正是臨波開始唱曲的時候大廳裏一片靜悄悄的而酸菜又運足了力氣直將臨波的婉轉歌聲壓了下去。


    臨波憤然變色止住了歌聲直直的看著我們的房間。


    酸菜似乎仍嫌不夠“我們公子可是尊貴人看不得這樣的下賤之人更看不慣下賤之人故作清高那些圍著的人更是有眼無珠豬狗不如。”


    惠普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看風景的樣子對於周遭的變故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異常。


    雖然不知道惠普想做什麽但我何妨添上把火於是我也大聲道:“真是好笑放著家中出身高貴的嬌妻不管非得來捧這看似清高實則卑賤的歌女真是有眼無珠的一群衣冠禽獸!”


    此話一出大廳裏頓時亂了那些貴公子何曾受過這些但又顧忌著身份不能像莽夫走卒一樣衝上來打我們那些奴仆在主人的示意下衝了上來也不敢貿然出手畢竟我們能夠大庭廣眾之下敢說出這些言論說不定大有來頭呢。


    正在這時一個笑嘻嘻的中年男子出來了圓圓的臉上一團和氣穿著團花錦袍先是安撫了樓下眾人又直奔我們的房間。當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惠普的視線終於從窗外的明月上收回衝著來人一笑。


    那人呆楞半響突然手指顫:“你……你是……”


    惠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別經年施主的家業倒是越的大了要不是看到門上隱蔽的標誌我還不敢進來呢。”


    那人衝著惠普倒頭變拜起身時臉上已是兩行清淚。


    惠普安閑的坐下“你的生意好的招人嫉妒呀。”


    那人低聲道:“幸好不是從前了。”看看惠普的打扮斟酌著又道:“不知恩公來此玉林未曾備下酒宴為恩公接風洗塵。”


    “我到此處倒真是有件事情。”惠普打量了一下我們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那人十分機靈的接口:“明白恩公請隨我來。”


    臨出門的時候一瞪那個愣住的小二:“好好照顧幾位貴客。”


    別說小二愣住我和酸菜也都愣住了前不久惠普還是一位劫匪現在立馬成了一位巨富人物的恩公這也太能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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