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你這過得真不容易啊。”


    何香茗很有感觸的說道。


    “過得不容易啊”


    風印愣了一愣,隨即苦笑歎息,聲音低沉道:“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是過得那麽容易的呢?”


    這句話,即時引起來何香茗的共鳴,深深歎息。


    是啊,誰能過得那麽容易呢?


    就連自己,身在超級宗門,看上去天之驕子,高高在上,但是就真的很容易嗎?


    若是很容易,那麽自己為何不去京城哪些地方主掌一方?而是來到天南道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不容易啊”


    之後,何香茗就隻呆了不長時間就走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掉淚,會失態。


    概因她眼中的風印,這個少年人的際遇,實在是太讓人心酸了。


    難得他還那麽堅強,還那麽憨厚,還那麽有堅持,做人那麽有底線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這樣的少年,這麽多年了,何香茗也隻見過這麽一個。


    “真是個好孩子。”


    “我得盡我所能的多幫幫他。不能讓這紅塵俗世汙濁世道,過早的沾染了他那顆赤子之心。”


    一直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何香茗仍自心情激動,在心底暗暗打定了主意。


    今天的作法雖然有感情用事的成份,但這淩雲端這個孩子,的確是不錯。


    值得幫助。


    就當做善事了!


    回到自己的閨房。


    何香茗立即叫來侍女,淡淡的走過場一般的吩咐了一下:“這個人,恩,淩雲端這個少年,你查查他的來曆和過往事情。”


    “是,小姐。”


    “仔細查一下,恩我沒惡意。”


    “我懂得,小姐。”


    “去吧。”


    。。


    。。


    夜已深。


    而何香茗口中的‘憨厚老實孩子’,心裏的‘值得幫助的堅強孩子’,正自黑衣蒙麵,踏著月色而出,進行的乃是殺人索命的勾當。


    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刀光飛起,人頭斷落,鮮血噴灑。


    風印乘風而起,踏月而去。


    如同暗夜修羅,風中殺神。


    “噗!”


    一刀落,鮮血飛濺。


    轉眼就已經完成二個銅牌任務。


    鈞天鑒,專屬風印的銘牌已經悄然變了顏色,甚至,連材質也改變了質地,變成了黃澄澄的黃銅色,銅牌銅色。


    銅牌殺手,溫柔,排名,兩萬九千八百七十六名。


    著名殺手溫柔的排名,又進了一步。


    而這一次的獎勵除了日常的饅頭,功法,基礎戰技之外,作為正式晉升銅牌的獎勵,還有一顆‘下品先天破境丹’。


    這一顆丹藥的用處,由名可知,顯而易見。


    等你到了先天九品的巔峰的時候,意欲要衝擊先天八品的時候服下這顆丹藥,可以讓你衝關成功的概率,提高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這個數字概率已經很大。


    原因很簡單,舉凡是能夠晉升先天境的修者,自有相當的天賦資質,衝擊先天八品關口,不過是先天境的初步突破,再怎麽不濟也該有七八成的把握,並無太大難度,在這樣的基礎上,又再提升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成功率不超過百分百才有鬼呢!


    換言之,那是一定可以突破過去的意思。


    然而這種丹藥,仍舊隻有在牌子提升階位的時候才會作為獎勵給予,其他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出現。


    丹藥拿到手,再看看其他的任務目標所在地距離都有點遠。


    風印並不想讓自己太過於勞累,欲速不達的道理他還是很懂得的。


    “左右一夜怎麽也是升不到金牌的,與其疲於奔命,莫如修煉一會子化靈經。”


    看著銅牌,風印心裏還是有些感慨。


    金牌的目標,再次前進一步。


    以此同時,他還生出來一種感覺。


    “這個世界,惡人,真的是殺不盡的。”


    今夜的第二個目標,本來算是一個好人,的確的,曾經是個好人。


    “呂正良,原本為嶽州武者,妻賢子孝,生活美滿;從無傷人意,以武館教頭為生。然,一朝變故,夤夜間,家破人亡,兒被人所殺,妻被人所淫,後殺之。一夜間妻、子雙亡;性情大變,從此化身暗夜**。每夜必出,入戶行凶,對無辜弱小者,奪人性命,***女並殺之。已有六家遭其害。”


    “自身苦難,並非為惡之倚仗,更非惡性之根源;特令,鈞天手下行者殺之,以上報蒼天,下安黎民。”


    這是今夜的第二個目標。


    風印很明白這種人,這是突然間遭逢變故,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從而滅絕人性,開始報複社會。


    明白歸明白,理解歸理解,但是,手軟更加不會。


    所以他第一個出動,將這個呂正良擒獲藏起來。


    然後按照鈞天鑒懸賞,將嶽州城另一個色魔殺死;那人也是如此行徑,而呂正亮的妻子,正是被其所害。


    這一戰,並不輕鬆。


    一個色魔作惡多次,沒有銅牌殺手可以製裁,其實力可見一斑;這對風印來說,乃是一場惡戰。


    而且不是很理智。


    但風印依然去了。


    偷襲無果,僅是輕傷,幹脆正麵相搏。


    風印出盡了底牌,最終憑著化靈經的綿綿不絕的補充力量,將色魔殺死!


    砍了人頭拎了回來。


    拿到了這呂正良麵前,將之拍醒。


    “你的仇人,我已經替你殺了。這個人頭,就是害你妻子殺你兒子的人。”


    “但你做下的惡事,也必須要吃我一刀。”


    “你家破人亡,你可以去找凶手,你可以去報仇,但你向著無辜人下手,算什麽本事?”


    “呂正良,今日受我一刀,下了黃泉,可還有麵目,去見你的妻子?”


    呂正良滿臉是淚,直挺挺跪在地上,將自己所有財產盡數交出,托付風印。


    一刀落。


    人頭落。


    鮮血飛濺。


    風印再次跑了一圈,將這呂正良的財產均分六份,給那六家悄悄放下。並沒有說什麽,也沒有留字解釋什麽。


    呂正良這種,無論如何解釋,都是絕對不會被原諒的。


    但不妨礙風印自己堅持要這麽做。


    “我為殺手,執殺生之刃,持奪命之刀;黑暗中行走,長夜中殺戮;手下亡魂無數,刀下鮮血成河。但我心裏,自有淨土三尺,陽光萬丈。我雖然行走於黑暗中,但我依然是前世那個我。


    我是風印,但我依然是風曉音。我依然相信世事光明,人間美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沒報,那我來報。”


    “縱有千夫所指,但我行我素又如何?”


    風印心裏知道,自己其實是有點多管閑事了;也太有點正義過剩了。若是傳出去,恐怕無數人會說自己裝。


    會說自己矛盾,裝逼。


    會有無數人說,你就是一個殺手,裝什麽聖人?


    所以他也沒打算說;壓在自己心裏。


    我如何行事,何須別人來評?


    老子孤零零在這世上,想幹啥,就幹啥!爾等異世土鱉,有什麽資格來評論我炎黃之風?


    所以他心安理得。


    任何事情,都按照自己的道德標準,哪怕是繁瑣一些,麻煩一些——正如這呂正良的仇人,風印本沒有任何必要去管。


    殺了呂正良,就是完成任務;但風印卻非要多此一舉。


    付出的代價,就是腿上一劍,肩膀一劍,前胸一拳。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但他心裏並沒有任何後悔。


    而且他也根本不想去評論,去思考好人為何變壞,什麽社會原因什麽心理原因什麽等等原因等


    那些都與我無關。


    我隻做完了我想做的,我能做的,就一切ok!


    一夜之間,斬殺兩個目標。


    而且是相關聯的兩個。


    風印不僅成功的把自己搞受傷了,也是成功的將自己搞的抑鬱了。


    心情極是低落。


    甚至這次任務心中都沒有升起那種‘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自豪感,莫名感覺很壓抑。


    抬頭看看天空,都有一種天空很近,就要壓下來的那種沉悶。


    於是不再看別的任務。


    直接打道回府,踏月而歸,聚靈氣漩已經差不多要再次形成了。


    這一次,風印沒打算再給小風影點化,畢竟距離上次點化太近了。


    剛剛第二次點化,就接著來第三次總要給風影一些成長的空間啊。


    風印就算是再不懂個中玄虛,再想探究其中變化,也不會在小家夥身上盲目嚐試。


    在這點上,他謹慎得很。


    家裏不是另增加新成員了麽,小家夥不可以,它們可以啊!


    穿雲鷹,裂空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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