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裝也權當什麽都沒看見,由著朱悟能與沙十三偷摸的做手勢。兩人準備好後,就見沙十三信心滿滿的出了個剪刀,而玄裝這次出的卻不是石頭了,而是與他一模一樣的剪刀。玄裝嘴角無力的撇了撇,心想還是太小看這小子的固執了,本以為他會聽悟能的出個石頭,故意讓他贏上一把,誰知道這小子還是死心不改。沙十三那邊卻興高采烈的蹦了起來,絲毫不知道白白錯過了一次贏的機會,不過對他來說也沒關係,反正這樣也算是達到目的了,當即抱著玄裝的大腿連聲的叫“師傅”了。


    貂禪在一旁吧唧著嘴,鼓著掌,看的羨慕不已:“十三哥真是好福氣,這些年遭受的苦難總算是有了回報,兄弟重逢,又拜得名師,真是替你感到高興啊。若不是我已拜入師尊門下,隻怕也要忍不住磕頭拜師了。”


    沙十三咧著嘴興衝衝的朝著貂禪說道:“你那師傅有什麽好的,管也不管你,還不如也拜到我師傅這裏,跟我們一起走。”


    貂禪想到那不知道去哪兒遊玩的不靠譜師傅,再看看這師徒四人其樂融融的樣子,還真是有些心動,但這妖怪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稍頓了下也笑著回那沙十三:“十三哥說笑了,你師傅好是好,可我師傅也有我師傅的有點啊。若是我現在反身拜倒玄裝長老的門下,不就承認自己眼光不好了嘛,道行我武藝比不上你們幾位,這眼光上總得掙回來吧?”


    “是極是極,我看這烏巢禪師指不定還是哪個佛祖變得呢。”沙十三看貂禪居然拿著那老頭跟金蟬子比,心中也是偷笑不已,心想我這師傅可是十世修來的道行,你那老頭子再高,也不能跟我這聖人比啊。


    “十三不可亂語,我與禪師並未謀麵,他便贈我一卷心經,俗語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隻這一點,我便不如他了,再從那烏巢的細節來看,我更沒臉麵與他相比了,那禪師縱然不是佛祖,也離正果不遠了。”玄裝這邊還記著烏巢禪師贈予的經書,看沙十三出言嘲諷便出言阻止,說著說著,也覺得自己說的甚是有道理,又躬身朝著烏巢的方向擺了一擺。


    “誒,師傅忒是沒骨氣,這俗話也說了,哪兒有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俺老孫看,這即使咱們拿了他所贈的心經,也不能如此敷衍人家。若是那禪師真真的有道行,拿真本事來比,禪師也才顯得高興不是?論這真本事,俺看師傅才是更勝一籌,呆子,你說是也不是?”不知道哪兒不對,悟空也開始對這比師傅感到有興趣了,一改往日的作風,也開始跟玄裝插科打諢,末了還拉上在一旁看戲的朱悟能。


    朱悟能一聽猴子拉上自己,再看看玄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上貂禪在一旁尷尬的站著,也不好偏袒哪一方,正色道:“我以為,這道行上來說,自然是禪師高上一些。你看,烏巢禪師隨手一拿,就是一本咱們師傅沒見過的經文,還大大方方的贈予咱們,再加上之前老朱我對烏巢禪師的判斷,這道行肯定要高上咱們師傅一點。”看著悟空和十三瞪著他,他也趕忙將話鋒一轉:“但是,論到傳師授業,關愛徒弟這方麵,禪師可是大大的不行了,看咱們師傅不論什麽時候,對咱們都是關愛有加,體貼嗬護,這點禪師比都不用比,直接就輸了。所以說,綜合來講,禪師和師傅就是半斤八兩,各有千秋。”看著眾人都還算滿意的表情,朱悟能總算鬆了口氣。


    “我還是認為咱們師傅更好點。”沙十三仰著頭又代表悟空做了個了總結。


    玄裝也不管徒弟們說什麽,跟貂禪道歉並問道:“小師傅,他們就是說著玩的,千萬別當真。這時候也不早了,貧僧幾人還要趕路,不知這西去之路可有什麽阻礙?”


    貂禪見到玄裝如此說,尷尬的感覺稍稍弱了點,聽聞他問起西行之路,心裏不免嘀咕起來,長老你在逗我麽,這西邊就是你三徒弟的地盤了,你居然還要問我。貂禪看著玄裝,正想說你問你三徒弟吧,沙十三便結過了話茬。


    “師傅,這西麵的路我熟,咱們往西去還要經過我那流沙河,今日天色漸晚,我住的那地方是在河底,也不方便。不如今日就在大老鼠這兒休息一晚,明天咱們再上路。”沙十三靠著王母的關係,被貶到這流沙河也算是一方霸王,平日裏就打著流沙河神的名義,雖然這方圓百裏沒什麽人吧,但也得做做樣子,所以洞府就修在了水下,他也明白這師徒幾人在水裏休息不好,所以就提議在黃風嶺過夜了。


    貂禪也點頭稱好,表示他這洞府也是好久沒來過客人,地方也夠大,當即命醒過來的小妖們給眾人收拾被褥,那些小妖被沙十三欺負的怕了,收拾完就不知道跑到哪兒躲著去了,洞裏隻剩下了貂禪和他們師徒四人,哦,對了,還有咱們的白大公子。


    因為沙十三拜了唐僧,也算是出家人了,所以這酒水,肉食自然是吃不得,還好貂禪洞裏備的有些素齋。自從跟了烏巢禪師後,雖不常回來,但他也還是交待著小妖們常備些瓜果蔬菜,隻不過這些量並不夠幾人食用。貂禪喚著小妖們出去找吃的,結果喊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吭聲的,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沒辦法,沙十三隻好拉上悟空和貂禪一塊出去找果子野菜什麽的去了,本來朱悟能也是一心撲到書上,沒有出去的意思,再加上也不能隻留玄裝一人在洞裏,所以就順理成章的留下來,陪著玄裝說些有的沒的。


    玄裝與他聊了會史,談了會經,說來說去,總顯得興趣寥寥。朱悟能隻顧自己在一旁侃侃而談,卻沒發現玄裝一臉迷茫的樣子,直到他談到隋朝那些野史,問玄裝有沒有見過程咬金的三板斧,有沒有聽說過羅成的羅家槍,結果半天沒聽到玄裝回答,抬頭一看玄裝眼睛直直的看著洞外黑乎乎的林子,像是著了迷一般。


    玄裝終於開了口,話裏透著孤獨和無助,像是沒了爹娘的孩子:“悟能,你說我來到這世上是為了什麽?看那些個打鐵的能做兵器、農具,裁縫可以裁製衣服,經商的流轉商品,養活家人,打獵的、跑堂的、出力的、砍柴的,他們都有自己的能力,自己的目標,我起初當和尚的時候也覺得興致勃勃,整天念經供佛,清掃佛堂,總覺得佛祖保佑,這一生平平淡淡的過去就是福氣,可為什麽慢慢長大了,看到了世上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事,現在卻覺得和尚一點用也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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