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


    敏敏,你到底是何許人?


    ************


    從前有個女孩子,一不小心,穿了,遇到一個男人。男人身份高貴自大狂妄,又帥又聰明,從小長在深宮裏,沒享受過正常的童年和自由的樂趣。周圍的人都對男人又敬又怕百依百順,偏偏女孩子渾不吝他,順便帶他領略平民的生活樂趣,比如逛廟會。於是男人由新鮮到喜愛,最後女孩子在生死關頭莫名其妙的舍身救了男人,男人受感動,倆人好上了……


    以上,為穿越常見模式a型。


    然而,事實是:


    第一,身份高貴的人很少有長得帥的。請參見中央領導班子和日本王室那一群。


    第二,一般來說,隻要小皇子沒攤上個後媽,童年的正常樂趣不見得會減少多少。


    第三,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跟自己對著幹,對自己從來都沒禮貌的人的。這一點上基本可以算是言情小說最大的誤區。


    第四,皇子一般都接受過高等教育和普及教育,並不會像鄉巴佬一樣對廟會上的糖葫蘆產生巨大的興趣。宮裏的禦膳房大師傅多半會做民間小吃。


    結論:


    大家盼望的敏敏跟大狐狸一起甜甜蜜蜜逛廟會、啃糖葫蘆、看煙花的場麵是不會出現的。(盡管我的確準備了這一章,但以上理由說服我把那章刪了……因為重寫所以才這麽晚發上來的,我真的不是在找理由……)


    真實情況是沐浴齋戒後,大狐狸身為祭祀總代表就領著霽雯那隻美女蛇跪佛堂去了,而且聽說按規矩要跪一晚上!原來當皇家的人也不容易呀!


    真真是風水輪流轉,大家都來跪一遍~啊哈哈哈哈……我正圍著霽雯轉來轉去暗爽不已的時候,就被楊侍衛拖了出去,丟回房裏再次軟禁起來。無聊的在**滾來滾去,最後四仰八叉的躺倒,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荷包來仔細端詳著,陷入了沉思……


    &qu;這麽說來,敏敏非常想回自己原來的世界了?&qu;


    &qu;嗯,想,想,非常想!一定有辦法的吧?大師快告訴我吧~&qu;


    &qu;方法呢有兩個,我先告訴你第一個……&qu;


    明淨大師真的好可愛呀!你看那閃閃發光的大光頭,你看那和藹可親的眯眯眼,你看那胖墩墩像不倒翁一樣的可愛身子……


    &qu;你要回去,就要掌握跟你來的時候一樣的條件,天時,地利,人和。明白嗎?&qu;


    &qu;……不很明白。&qu;


    &qu;就是說,你啥時候穿過來的就得啥時候穿回去,你挨哪兒穿過來的就再挨哪兒穿回去,你帶著啥玩意兒穿過來的就帶著啥玩意兒穿回去!&qu;


    所以我不是說嘛,這明淨老和尚多和藹可親,多平易近人那~


    &qu;根據你剛才說的,你穿過來的那天據我推算正是七星連珠之日,下一個七星連珠之日出現在六十年之後。&qu;


    &qu;六十年?!!&qu;我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qu;別急,如果你能找到渾天珠的話,就可以把時間縮短三十年!&qu;


    &qu;渾天珠?&qu;怎麽聽起來像哪吒小哥某塊綾子的配套周邊產品……


    &qu;對。還有你掉下來的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條街的地下應該是一座上古廟堂的位置,如果把那古廟堂挖出來,配合上我的符咒和誦經,還可以縮短二十年左右。最後就是你本身,你穿來的那天所穿的衣服,所佩戴的飾品一樣都不能少!&qu;


    &qu;都在!&qu;


    放心吧,怎麽說咱也是在《天是紅河岸》教育下成長起來的一代,這點常識還是具備的。俺的李寧牌運動服,雙星牌運動鞋,小襪襪,小嘭嘭,小內內,emily手表一隻,曼秀雷登潤唇膏一管以及小鏡子一塊,統統被我拾掇得幹幹淨淨,收在一個鎖了三道鎖的小箱子裏--跟我可愛的八百萬兩銀票溫暖的擠在一起。


    &qu;大師,那我要到哪裏去找那個渾天珠呢?&qu;


    &qu;不知道。從前朝開始它就下落不明了。&qu;


    &qu;那,那玩意我找到的話,你會來幫我念經的吧?&qu;


    &qu;不知道。看心情嘍~&qu;


    &qu;那……那第二種方法呢?&qu;


    &qu;現在不能說,以後要是有緣再見麵我就告訴你~&qu;


    這該死的明淨大師在我心裏陡然就麵目可憎了起來!你看那眯眯眼,閃爍著小人的光芒!你看那身肥肉,肚子上都有褶了!你看那大光頭,它居然反光?!多刺眼呐!


    我鼓著腮幫,扁著嘴,怒視他!


    &qu;嘿嘿~~~敏敏別生氣,不然這樣吧,我送你個好東西~&qu;明淨老和尚在寬大的袈裟裏東掏掏西摸摸最後拽出一個破破爛爛的荷包來,放在我手裏,&qu;來,拿著這個,以後有大難就打開看看,免費贈送噢~不生氣了吧……哎,你別現在拆開……呀,別踩別踩!……啊,別放在火上烤啊!&qu;


    …………


    &qu;所以說,總之是先去找渾天珠吧?&qu;歎了一口氣,我把荷包塞回口袋裏,翻了個身……意外地發現床的內側夾縫裏有一個不起眼的木雕似乎比別的要突出來些,難道……難道這就是武俠小說裏一定會出現的……機關!?


    試探著伸出手去推了推那個浮雕,沒有反應,按一按,不動,轉一轉,卡!


    床板發出輕微的塌陷聲!床單下似乎有氣流吹上來!


    這這這這這……這真的是機關!!


    緊張得四處張望了一下,我悄悄的掀起床單,下麵是一個矩形的洞,不太大,估計稍微胖一點的都下不去,伸頭張望了一下,空氣是流動的,還算新鮮,估計是連到外麵的。裏麵黑漆漆的,隻隱約看得到好像有台階。


    要不要下去?


    萬一裏麵機關重重呢?萬一裏麵有爛得亂七八糟的屍體或某位高人的骨架呢?萬一下去以後洞口就關閉我就出不來了呢?萬一……


    不下去的理由有千百條,但敏敏還是痛快地下去了,下去的理由隻有一條:


    誰讓咱是女主呢!


    在烏七嘛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洞穴裏摸索著前進,指尖的觸感涼涼濕濕滑滑的,非常糟糕!腳底下也磕磕絆絆的,那破台階動不動就缺了一塊,就是一典型的豆腐渣工程!


    人類在黑暗中往往感到恐懼,為什麽?


    一邊艱難的前進,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估計是因為……看不見吧。不論是眼睛還是心,看不見總是很可怕呢。


    這種時候,要是有個可靠的人拉著我的手就好了。一個在危險時可以依靠的男人,有寬闊的肩膀,挺直的脊背,溫暖的胸膛,有力的大手,堅定的眼神。唉……人家穿越遇到的都是完美型男人,德智體美全麵發展的人才!怎麽我就這麽遇人不淑呢?


    肖壽吧,還是個孩子,況且這小子真在危急關頭估計也會先救他主子大狐狸!(咬牙切齒……)


    大狐狸吧,此人城府太深,野心太大,搞不好會還會被他反噬!安全感是一點也沒有!


    洛城?得了吧,他就是危險。


    楊侍衛?寬闊的肩膀,沒錯,這家夥身材倍兒好!挺直的脊背,沒錯,標準的戰士,站得跟門神似的,可以一晚上不動!溫暖的胸膛,沒錯,練武的人自有真氣運行小周天,全身保暖溫度恒定!有力的大手,沒錯,屢次幾乎擰斷我的胳膊!堅定的眼神,沒錯,尤其是抓我回去的時候。


    這麽說起來,這個楊侍衛倒是標準的守護型男人,臉長得也是霹靂帥呢。雖然他現在跟我是敵對,但客觀地來看,人家還是很敬業的……啊呀,如果大狐狸發現我逃了,會不會把楊侍衛炒了呢?我的腦海裏浮現大狐狸甩甩袖子說:&qu;拖出去!&qu;的樣子……早知道就留張紙條了……


    結果,我沒有遇到什麽武林秘籍,機關陷阱,骷髏死人……隻不過是摸黑走了一小段路,推開一個木板就到了地麵。


    外麵是一個不知道是柴房還是竹棚的地方,鑽出來就是個荒廢了很久的小院子,出了院子是一條不起眼的小巷,不遠處就是繁華的正街,街上秋葉城的居民正沉浸在廟會的熱鬧歡騰中,沒有人注意到從小巷裏鑽出來融入人群中的我。


    大好時機!!


    大狐狸和楊侍衛等一幹高手都在這裏禮廟,現在他的老巢就空啦!正好可以讓我把青青小桃救出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主意打定,我立刻費力地往路邊擠,爭取打一輛馬車趕往大狐狸老巢。沒想到,馬車早就脫銷了!而且幾乎輛輛超載,連搭便車都上不去!連馬匹都租售一空,居然連頭驢都不剩給我!大狐狸的窩離這兒頗遠,用馬車還走了一早上才到,難以想象我步行的效率……正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忽然一陣嘹亮的鑼鼓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定睛一看,不遠處竟搭起了一個頗大的擂台!一個滿臉橫肉赤著上身的男人正在擂台中間抱拳吆喝:


    &qu;各位父老鄉親!我張氏兄弟出門學藝拜得名師,如今師成出山,走走江湖。因為想會會各路英雄,故設下這個擂台!想切磋切磋的英雄俠士,不妨上來一試!我張二先來個拋磚引玉!&qu;


    言罷便舞了威風凜凜一趟棍,贏得一片叫好聲!舞得的確不錯,但看慣了某瀏覽器上輸入-α-p.$1~6~k.&qu;看最新內容-”壽的劍法,再看他就覺得差得遠了。下盤不夠穩,招式有點僵,動作有點不協調,人長得有點醜(這不是重點)……某壽說自己的劍隻是三流水準,那這張二的棍,估計就是不入流了……也是,這種當街擺的破擂台,又不是武林大會,高手上去都嫌自己掉價!估計上去的也都是些三腳貓而已……


    正胡思亂想,忽然一個單詞嚴重吸引了我的耳朵!


    &qu;輸的人留下紋銀一兩……但隻要能贏過我張二的,可得到兩匹四蹄踏雪拉上等馬車一輛!贏過我兄長的,可得……&qu;


    馬車?


    馬車!


    馬車!!!


    偶的眼睛瞬間就燃燒起來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擠過重重人群,扒在擂台邊上,我朝著台上的張二大喊:&qu;兄弟!你的馬車賣不賣?我出雙倍價錢!賣給我吧!&qu;


    那張二驚訝的看了我很久,四周的人群竊竊私語,大約都是些議論怎麽有女人這等無禮之類之類……


    &qu;哪來的小丫頭!告訴你,我們這輛馬車可是上好的楠木造的,這馬可是千金難買的四蹄踏雪,你買得起嗎?&qu;張二一幅鄙視的表情。


    我瞟了一眼拴在擂台旁的馬車,灰不溜秋的破馬,還敢自稱四蹄踏雪?!


    我擄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遞給張二,&qu;這可是真家夥!你看看,可買得起你的&qu;四蹄踏雪&qu;?&qu;反正是大狐狸的,送起來也不心疼~


    那張二接過去在燈光下細看一番,立刻露出了貪婪的嘴臉,眼神明顯的動搖了,望向坐在太師椅上的兄長,&qu;大哥,要不我們……&qu;


    張二還沒說完,就被劈頭一個巴掌!手上的鐲子也被奪下去。那兄長掂了掂鐲子,就拋給了我,一臉正義的說:&qu;哼!小姑娘以為我們張氏兄弟是貪財之徒嗎?我們設這個擂台,不過是為了與各路英雄切磋武藝,共同加深武學造詣,可不是為了斂財!有獎是為了表示我們對英雄俠士的敬意,這敬意當然是千金重!哪是你一個鐲子就買得起的?&qu;


    言下之意就是:一個鐲子不夠,還有多少錢都給老子拿出來!


    虛偽!想不到這個大哥比那張二胃口更大!


    看了看自己,白天的時候因為嫌礙事就把那些頭飾項鏈什麽的全卸下去了,就這個鐲子還是因為不好擄才沒摘,哪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


    &qu;怎麽?還想買嗎?&qu;張氏兄弟居高臨下的用眼角斜著我。


    &qu;我……我再想想辦法……&qu;咬緊了嘴唇,我心裏鬱悶至極,真是一分錢逼死英雄漢!想當初咱也是腰纏萬貫呐!還不都是大狐狸,裝錢的包裹在小桃那兒,小桃被他給扣下了!死狐狸!!!我對大狐狸的恨意前所未有的燃燒起來……


    &qu;那你可想快點,等會兒被別人贏了回去你可就再也買不著了~今兒個廟會,甭說城裏了,城外二十裏之內都租不著馬車!&qu;張二搖頭擺尾完就去應付跳上台來打擂的人了。


    我盯著台上的拳來腳去,心亂如麻,怎麽搞錢?去偷去搶?賣藝?哪有那麽快就有一大筆錢?這張氏兄弟是擺明了要敲我竹杠,估計給他們多少錢都會說不夠!那樣的話我怎麽辦?可惡啊--!!


    台上那打擂的家夥已經被張二踹飛了出去!一會功夫,就張二的身手還擺平了好幾個上去打擂的,哼!這種擂台果然招不來什麽好貨色!


    等等……


    沒什麽好貨色?被別人嬴回去?贏過我張二的,可得到兩匹四蹄踏雪拉上等馬車一輛……嘿嘿……就這麽辦!


    張二正在台上耀武揚威,我兩手一撐台子,輕巧的躍上了擂台!


    記得某壽說過,沒有內力,不會兵器,我的身手隻能算四流,對付高手雖然不行,但對普通的拳腳功夫,綽綽有餘!


    &qu;贏了你就有馬車吧?&qu;


    我對著愣在原地的張二甜甜的一笑,&qu;那好,我來打擂。&qu;


    那張二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愣在原地直盯著我的臉動也不動。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活動活動手腕,彎彎腰,踢踢腿,紮穩馬步,兩拳交叉,氣沉丹田,大喝一聲:&qu;哈--嗖!!!&qu;


    撂倒張二真的沒花多長時間,一個是他本來實力就在我之下,另一個我一心想要馬車精神力量強大,再加上他恍恍惚惚神不守舍的狀態,我當然……必勝!況且他又長的麵目可憎,我當然是毫不憐惜的下死手打!於是,張二很快就吐著血和牙飛出去了……


    這下他大哥不幹了,撩起前衫就跟我打在一起!我正打到興頭上,連帶著這幾天被大狐狸軟禁的鬱悶噴湧而出!這張大完全被我的氣勢壓在下風,很快就被我一個過肩摔拍在了地上!想起他貪財欺人的可惡嘴臉,我正要下了狠勁地往死裏踹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我要是連張大都贏了,那不就得拿頭獎了嗎?


    不行,誰要什麽頭獎,我要馬車!


    念及此,我一把拽起抱著頭在地上蜷成一團的張大,低聲道:&qu;喂!踹我一腳!&qu;


    那姓張的完全被我搞懵了,愣頭愣腦的看著我不動。


    我咬牙切齒的道:&qu;我叫你&qu;踹--我&qu;聽到沒有?&qu;


    這家夥也是個膿包,估計剛才被我打怕了,現在叫他打我他都猶猶豫豫的不敢打。


    &qu;愣著幹嘛?&qu;我悄悄地在他的腰眼上狠狠的擰了一下,&qu;叫你踹我一腳啊!&qu;


    大約是被我擰得真疼了,姓張的嚎叫一聲,本能的抬腳狠狠的揣了過來!我立馬十分配合得飛了出去!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qu;狠狠的&qu;踹啊!饒是我做了防護動作還是震得手臂直疼!身子更是連退三步向台下落去!


    忽然背後一條人影閃過!腰上一緊,就被來人抱在懷裏,騰空轉了一個圈,飄飄的落在了擂台上。


    &qu;沒事吧?&qu;沙啞的,冷淡的,沉穩的聲音。


    &qu;楊侍衛?!!&qu;他他他他他他他怎麽會這麽快就找到我了?!


    聽到我嘹亮的哀號聲,他確定我沒什麽大礙,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放下我,他又上下檢查了一番,然後忽然彎腰,拉起我的裙角,輕輕地彈去了被踹髒地方的灰塵。圍觀的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了一陣驚歎聲和女人的尖叫!


    我則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反而忘了自己逃跑失敗的事實!呆呆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他無比自然的動作,流暢的背部線條,堅毅的眉頭英俊的臉,拉起我裙角的幹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他不僅長得跟執遠一樣,連手,都那麽像……


    執遠?我忽然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當我在黑暗的地道裏艱難前進的時候,在我無助的希望找一個人依靠的時候,竟然從來的沒想到過執遠呢!為什麽?我不是喜歡他的嗎……


    楊侍衛甫一站直了身子,兩道冰冷的目光立刻如利箭一般向剛才踹了我一腳的張老大射過去!那姓張的嚇的後退了一步,眼神慌亂了起來。


    &qu;是……是她,她自己要……&qu;他忽然住了嘴,恐懼的盯著步步逼近的楊侍衛。


    站在楊侍衛身後,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根據張老大的反應來看,估計相當可怖……難道是要剁了他的表情嗎?


    事實上,楊侍衛沒有拔刀,也沒剁他,不過是卸了他的兩條胳膊,然後在他駭人的慘叫中,空手挑了他踹我那條腿的腳筋……


    我渾身發冷的看著他一臉冷酷的樣子。他怎麽能這樣?就因為張大踹了我一腳嗎?那是我讓他踹的啊?怎麽可以這樣不問緣由就對別人下狠手?


    &qu;你怎麽能這樣……你你怎麽可以挑他的腳筋?這可是會落下一輩子的殘廢的!&qu;我氣得手腳發抖。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qu;我負責保護你,傷你的人,怎麽處置是我的自由。&qu;


    看了一眼痛苦得在地上呻吟的張大和跪在他身旁痛哭流涕的張二……這是我來到這裏以後造的第一個孽吧?不知道何時會報應到我身上……


    &qu;殿下有東西給你。&qu;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我。


    我緩緩地抽出裏麵的信紙,上麵隻有清清冷冷幾個字:


    &qu;玩夠了,早點回來&qu;


    我捏著信紙的手猛然收緊!玩?我拚命逃跑,一心想救回朋友的努力,在他眼裏隻是玩嗎?是啊,在他眼裏,我隻不過是在他掌心裏雜耍而已,我是孫猴子,他是如來佛,隨我怎麽鬧怎麽耍,卻怎麽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把那張紙團作一團,用力丟得遠遠的!就好像這樣就可以把他的束縛丟開似的。


    心情一下子變得好糟糕……


    &qu;為什麽不放我走……&qu;我低下頭,低聲嗚咽著。


    &qu;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為什麽要抓住我……放我走……&qu;緩緩地蹲下來,我抱著膝蓋開始抽抽嗒嗒……


    來到這個地方以後第一次流淚,第一感到自己這麽無力。原先我一直以為是因為顧及青青小桃我才走不了,現在才明白,隻要是他想抓的人,我走到哪裏又逃得了?我竟然沒辦法掌握我自己……太可悲了……


    &qu;放我走吧……放我走……嗚嗚嗚……&qu;


    楊侍衛被周圍的人群盯得十分為難,皺了皺眉,抱起敏敏,幾個縱躍離開主街,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我被他抱著,緊緊靠著溫暖的胸膛,更加控製不住眼淚,索性報複似的拉住他的脖子,把眼淚鼻涕統統往他前襟上抹!他身子一僵,別扭的說道:


    &qu;別哭了&qu;


    你說不哭就不哭?那我多沒麵子?


    索性扯開嗓子給他哭!


    &qu;放我走--放我走……啊啊啊啊……你們這班混蛋!嗚嗚嗚……我根本,根本就不屬於這裏……我要回家,回家……&qu;


    任我折騰了許久,他終於深深歎了一口氣,問道:


    &qu;你家在哪裏?&qu;他沉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竟然說不出的安心。


    &qu;地……地球。&qu;我哭得一哽一哽的。


    他不說話了。


    &qu;在北京……&qu;我小聲地說。


    &qu;北京,北京……&qu;他低聲念著。我把臉埋在他懷裏,沒有看見黑暗中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奇怪光芒!


    &qu;那裏,一定是個好地方吧。&qu;他忽然說了一句,口氣溫柔無比。


    反倒是我嚇了一跳,也忘了哭了,他今天怎麽了?


    &qu;好,好地方?……還不錯吧……&qu;就是總塞車……


    他不再說話,默默地抱著我站在夜色裏紋絲不動。隻有夜一樣的黑發和袍帶輕輕地隨風飄動。


    漸漸止住哭聲,我忽然發現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qu;喂!你叫什麽名字?&qu;


    &qu;我沒有名,單字一個過。&qu;有字卻沒有名,真奇怪!以前問他名字他不說,現在倒是告訴我了,真奇怪!嗯?!等等!他他他……他姓楊,單字一個過!那他不就是叫--


    楊過?!!!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分鍾,顫聲問道:


    &qu;你……你是不是有個老爸叫楊康?&qu;


    &qu;不知道。&qu;他又恢複了冷冷的樣子。&qu;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qu;隨即便轉身走出小巷。


    不知道?這算什麽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兒子不知道老爸名字的?我跟在他身後悶悶的走著。


    啊,難道?他是個孤兒?


    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剛剛的自己像個揭人傷疤的混蛋,竟對他產生了一點歉意。


    猶豫的望了一會兒走在前麵的挺直健壯的脊背,還是跟上一步,把手輕輕地撫在他背上,低聲道:


    &qu;那個……嗯,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qu;


    他停下腳步,脊背傳過一陣戰栗,我感到他優美的肌肉在我手下由緊張到放鬆,最後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繼續向前走,


    &qu;人多,當心走散。&qu;


    我們手拉著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慢慢的前進,沒有人看見。


    t be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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