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白毛那廝的寵物不是叫刀子就是叫叉子,我的寵物怎麽就不能叫勺子了?!啊~~~~以後它長大了一定是一隻威風八麵風流倜儻的大勺子啊!(滿眼閃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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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快到秋末了,但正午的太陽還是暖洋洋的。


    勺子趴在我懷裏已經睡著了。最近它長大了一些,已經有白毛的手掌那麽大了,也會走路了,整天胖團團毛乎乎的東跑西顛,還不時的摔跤,很是可愛。


    我穿著一身不惹眼的青灰短衫,披著件藏青的兩用大巾,肩上搭著一個玄色褡褳,完全是一副遊走關內外的小商販的樣子抱著勺子坐在荊都錢櫃門前,等著白毛的人來接我出關。


    這裏是望北關,關外就是茫茫草原,邊界上人民的生活總是不如關內人想象的那麽水火不容關係緊張,事實上這種國界上的自由貿易幾乎是擋不住的。後明的禧帝處理北方邊界問題上態度比較緩和,所以才有現在荊都裏各色打扮的人往來穿梭、南北貨物集聚的繁華熱鬧場麵。這間小小的錢櫃裏就擠了好幾個圍著頭巾的或是帶著粗獷銀飾的少數民族和穿著綢衣的關內人。


    這還是兩個月來我第一次跟白毛分開。我是生麵孔,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走城門,但白毛好歹也是外族的王,牽扯的政治關係大了去了,沒有皇帝的邀請擅自入關處理起來是很麻煩的。所以當初他們入關的時候是從荊都西側一片隻有高手騎著寶馬才能通過的峭壁下來的,對技術和準頭的要求及高,白毛自然不可能帶著我這麽大個人用同樣的方法回去。昨夜夜叉帶來一封秘報,白毛勃然大怒,今天一早吩咐了我在這兒等著人來接應就騎馬先行了。


    看他那麽生氣,莫非是王室裏又出了什麽亂子?記得他說上麵還有兩個哥哥,追風族沒有不合理的嫡長子繼位製度,有能者居之,所以才輪得到他這個老三。但是上麵的哥哥麵子上總是過不去的,所以麻煩也不少。唉……白毛那個暴脾氣的,希望他不要把這些個關係越搞越亂才好……


    想著想著,我忽然打住!等等,白毛怎麽樣關我屁事?我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替他著想了?!天哪~~~趙敏敏,你到底在幹什麽?!不對勁!不對勁!我最近太不對勁了!自打懸崖上那一夜開始我就開始多愁善感,開始養虎為患,開始不思進取……(你也不用這麽自責……)我不是千方百計想回家的嗎?!如今小桃已經堅定了自己的歸宿,青青在長樂未央門會照顧她,超超糾纏於自己的戀愛漩渦中,洛城已經把大約是渾天珠的東西給我了……天時地利人和,無牽無掛,我當初就應該去找明淨大師該做法做法該念經念經穿回去啊!為什麽我一直放縱自己跟著白毛瞎胡鬧啊?!


    &qu;我到底在幹什麽啊~~~~~&qu;猛地站起身仰天長嘯!


    &qu;嗯,我也很想知道。&qu;身後傳來一個笑嘻嘻的聲音,我一驚,忙回頭。


    &qu;好久不見了~嗯……敏敏?&qu;銀發蜜膚,駿馬長袍彎刀頭巾,正是追風族的人。來人清秀略瘦,但秉承了北方男人的基因還是相當高挑的,笑容尤其和善。


    &qu;你是……&qu;我腦海中的名單迅速翻動著,啪!停住,不對,再倒回去兩頁……就是這兒!&qu;你是……在山洞裏那個白毛欺負我的時候給我雞腿吃的大好銀?!&qu;我驚喜的指著他!


    &qu;白毛……雞腿……&qu;他的表情有點抽搐,&qu;算了……不管怎麽說你還算記得我……雖是靠著雞腿……&qu;


    &qu;你好像是老四吧?白毛派你來接我?&qu;我挺高興的靠過去。


    他溫和一笑,右手輕按左肩彎腰行了個禮,道:&qu;在下追風族甫軍,作,正是少主派我來接小姐的,敏敏叫我阿作就好~&qu;


    &qu;阿作啊……我發現你們追風族的名字都隻有一個字呢~&qu;


    &qu;是啊,不過各族本名很長……&qu;


    &qu;甫軍是什麽啊,阿作?&qu;


    &qu;相當於軍師吧……&qu;


    兩人一邊東拉西扯著一邊牽著馬並肩朝城門走去……我,好像又忘了正事了……-_-


    本以為沒有任何阻攔的出關,卻意外的遇到了麻煩!


    原來大狐狸早料道我與追風族少主同行必定要北上出關,沿路雖然他無法控製,卻在我必經的最後關卡設了阻攔。


    &qu;上頭有令!尋一個十幾歲叫趙敏敏的姑娘,一旦找到立即押送回軍!&qu;那皮膚曬的黝黑的守城官機械的宣布。


    &qu;這位大哥,&qu;把我往身後一攔,雖然沒想到會有這個變故,阿作的反應倒是相當鎮定,不愧是輔佐王室玩心眼的,&qu;我這個小兄弟是做馬匹生意的,正要跟我去族裏看貨,天晚了不好趕路,還請守門大哥放行……&qu;


    &qu;做馬匹生意的?&qu;那黑皮守門似是不信,&qu;跑生意的怎麽會這麽細皮嫩肉?&qu;


    &qu;這是老主顧的小兒子,第一次出門,也是跟著長輩長長見識的,以後好接手家裏的生意。雖然嬌生慣養得細嫩,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子,跟那什麽敏的姑娘完全扯不上關係啊!守門大哥也莫要為難我們,這大中午的我好走您好歇……&qu;阿作真是強,毫無準備的瞎話編得這麽圓滑,我要不是當事人我都信了!


    &qu;呷……我們也何嚐不想去歇著,無奈這上麵逼得緊,辦不好這事是要掉腦袋的……&qu;那守門雖然放緩了口氣,程序卻是不含糊,&qu;你們倆還是去城門洞那邊檢查一下,既是男孩子,那也三兩下就出來了,不耽誤什麽事。不過這陣子……女扮男裝的也不少……&qu;邊說邊怪異的盯著我看。


    這下真正不妙,話都說到這份上,若是再推托,引人懷疑。可若是真去檢查,是男是女露餡了不說,不知道他們這兒有沒有畫像,雖然畫得不像,被認出來的幾率還是很大的……阿作也有些為難了,隻攔著我站在原地不動。


    兩邊的人正幹耗著,城內又出來一批人,華衣錦裘,高頭大馬,必是有身份的人。那守門也連忙趕著我們退到一旁讓出路來,人多眼雜,正是趁亂逃跑的好機會!阿作一個眼色,我們兩人一邊推擠著,一邊悄悄欲往城外移去。可惜那守門眼尖得很!眼看我們趁亂溜出去老遠,慌忙大喊:&qu;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qu;


    這麽一喊,不僅守城士兵,連正出關的那一行顯貴也注意到我們了!我心裏一邊暗罵著那多事的守門,一邊驚訝著原來這些華服良馬的人竟清一色的銀發蜜膚,是追風族!會是白毛的人嗎?


    為首騎著一匹棗紅馬的大人望向我們,看到阿作的時候,明顯的一頓!馬隊停下來,那人策馬朝我們走過來,阿作略一猶豫,就拉著我迎了上去,嘴裏還嚷嚷著:&qu;二爺!二爺!二爺您可要給我做主哇!&qu;


    我一愣,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那守門也愣在原地,隻有阿作緊走幾步撲通一聲跪在馬前,擺出一副做錯事又受了委屈的戰戰兢兢狀,不待那人說話就撲到在地連珠炮似的叫道:&qu;二爺!小的無能,您吩咐尋的小侍也帶不出關去!這眼瞅著要被下人帶去驗身,二爺的人哪能讓旁人動手動腳?!還請二爺做主哇!&qu;


    這下大家都蒙了,隻有那馬上的人盯著地上的阿作沉吟了一會兒,阿作頭也不抬,我隻覺得這兩人之間仿佛有一種生意談判場上才會出現的緊張氣氛蔓延開來……終於,那人不緊不慢的沉聲道:&qu;起來吧!沒用的東西!還不把人帶過來!&qu;


    阿作連忙受寵若驚的爬起來,一邊連聲應著一邊把我推到到了那棗紅的高頭大馬前,然後規規矩矩的退到那一行人的隊伍裏。鬆開我胳膊之前低聲道:&qu;配合他。&qu;


    我很想問問這個他是誰啊?你要我怎麽配合?隻覺腰上一痛!我被那人強行拉到了馬上!馬鞍的邊緣硌著我的大腿,他的手臂鐵箍一樣緊緊的卡著我的腰把我壓在他胸前,實在非常不舒服!然而更不舒服的是他竟然一副輕浮的腔調單手挑起我的下巴,輕嗬一口氣,嘴唇輕輕摩蹭著我臉頰上的皮膚道:&qu;不愧是南方的水土生養的,果真是細嫩清秀得很~&qu;


    這下連我都看出來這哪是對普通侍從的態度,分明是調戲著男寵孌童嘛!雖說我遇到的色狼不少,但平白讓人占去便宜的事卻沒有,就算打不過,反抗也是從來沒放棄過的!可如今這種情況下,有了阿作之前的囑咐,我偏偏是發作不了!還得裝作柔順的樣子乖乖的偎在他懷裏,隻敢略帶憤恨的狠狠盯著那人的臉,又不敢太明顯。這麽一瞪,我到是發現,其實這人的相貌相當不錯,三十歲上下,儀表堂堂,雖不及白毛那樣漂亮帥氣得邪乎,到也英武不凡……想罷我心裏一撇嘴,我幹嘛總想著跟白毛比?


    在我這邊已經跑題的同時,那一心一意一絲不苟的黑皮守門恭恭敬敬小心翼翼上前道:&qu;呃……那個……下官不知這位少年是二爺的人,多有得罪,還請二爺和這位小哥多多包涵!&qu;


    二爺微一頷首表示算了,那守門身旁的人卻不幹,剛想上前,就被守門攔住,小聲道:&qu;二爺是來跟樊將軍和談的,這個節骨眼上咱們怎麽能生事?&qu;


    那人不服道:&qu;可剛剛那人一會兒一套說辭,著實可疑!&qu;


    守門瞥了一眼二爺,又壓低聲音道:&qu;這從關內倒賣人口的營生本身就犯了王法,扯著謊也不稀奇……莫要糾纏了。&qu;一番話說得不高不低,在場的各位剛好可以聽到,他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這是賣了個天大的麵子給二爺,兩邊好說話,好辦事,以後好照應。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那二爺夾挾著我帶著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出了關去。


    當日晚些時候。


    望北關上。


    一位銀色軟甲的將軍狀年輕男人一邊步伐沉穩的巡視著一邊聽著身邊的小兵報告。


    &qu;追風族的二王子今日出城?&qu;年輕男人修眉一挑,一雙深紫葡萄般的黑亮眼睛光彩奪人,挺直的鼻梁和堅毅的嘴角又給略顯青澀的臉龐添上一股英挺的硬氣,&qu;看來他已經跟樊將軍談妥了……在關外時不必管他,一旦進了城就要嚴密監視!&qu;


    &qu;是!&qu;小兵繃直了身子大聲答應,猶豫一下,又道:&qu;肖副將軍,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qu;


    &qu;說。&qu;


    &qu;今天黑皮他們攔下一個貌似是殿下要找的那個姑娘的人,不過二王子出關的時候給帶走了。&qu;


    &qu;什麽?!&qu;肖副將軍猛地停下腳步回過身來!&qu;你們找到敏敏了?!為什麽不立刻來報?!&qu;


    小兵被嚇了一跳,連忙規規矩矩的匯報:&qu;不,不是的!那人是個男的,而且是二王子的孌童,黑皮他們怕此時滋生事端影響跟追風族的和談,就放行了。&qu;


    &qu;孌童?哼!&qu;肖副將軍對此似乎極為不齒,但考慮到其中利害關係,黑皮的處置也稱得上得當。於是隻望著關外草原默默道:&qu;那二王子到是個厲害人物,明明不好男色,卻以孌童為借口從關內外收集許多奇人異士助他對抗三王子,狡猾得很。不過他們窩裏鬥對我們後明到是好事……&qu;想到這裏,他又自嘲的一笑,&qu;也對,那二王子正是三王子的死對頭,怎麽可能幫三王子把敏敏接出關去?我真是太過想念她了……亂了陣腳……&qu;


    望北關外,夕陽西落,赤紅一片。


    t be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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