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餐桌上,各自吃著麵前的早飯,沒有什麽交流。


    左夢望著王一凡的眼神似笑非笑,說不出的勾魂攝魄,可一旁的慕容婉兒猶自懵然不知,還開心無比地和她聊起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明星八卦來。


    王一凡顯得有些尷尬,恰在此時,李孝一的電話打了過來,說省委黨校給他安排了一個學習班,要去封閉學習一段時間,過一會就開車過來接他。


    王一凡如獲大赦般地連連答應,卻聽見左夢有些幽怨地說:“婉兒,既然現在王一凡已經回來了,我再留下來的話,就不合適了,這樣,我早上去收拾一下,在外麵找個酒店住下來……”


    王一凡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這個危險的女人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留在這裏遲早會爆炸的。


    但慕容婉兒卻顯得有些不快,她挽著左夢的胳膊柔聲說道:“我這裏好好的地方你不留下來,偏偏要花錢去住什麽酒店……現在你一個女孩子住在江東市,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這樣可不行……”


    左夢也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向王一凡瞥了一眼,略帶醋意地回答:“誰叫我命苦啊!不像你,有著這麽好的男朋友,一切就隻能靠自己了……”


    “你就放心在這裏住吧,反正一凡馬上不是又要去省委黨校學習麽?這一下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你好好的留下來陪我,我們倆姐妹住在一起,也好各自有個照應……”


    “這個,恐怕不妥吧……”左夢麵有難sè地看著王一凡。


    昨夜的月光美人,此刻竟然變得楚楚可憐起來,這種巨大的轉變,讓王一凡短時間內幾乎無法接受。


    “一凡,你就讓她留下來吧。我一個人在家也無聊……”慕容婉兒也用同樣哀求的眼神看著王一凡,他終是心軟地點了點頭。


    左夢的心裏一陣竊喜,表麵上卻不動聲sè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


    王一凡起身換了件藏青sè西服,對著鏡子檢視起自己的儀容來,一旁的慕容婉兒貼心地拿過大衣外套和一條紅sè的領帶,親手將領帶給他係上。


    她手指的纖細柔軟,但係領帶的動作卻嫻熟無比,望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帥氣情郎,她的臉上且喜且憂地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來,兩個淺淺的酒窩掛在香腮兩邊,淡雅本sè的一對朱唇卻是yu言又止的樣子。


    王一凡和她早就心有默契,抓著她的手柔聲勸慰道:“你不用擔心,我是去學習,又不是去打仗救災什麽的,不會有事的……”


    慕容婉兒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被他緊緊攥在手心,紅潤的俏麗臉龐上嬌不自勝,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裏,口裏喃喃道:“那你學完後早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


    王一凡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寬慰。


    卻冷不丁看見正在收拾碗筷的左夢眼中,直直地shè出兩道幽怨嫉妒的目光來。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碎花長裙,但凹凸玲瓏的完美曲線卻一點也掩藏不住。


    王一凡的心中一凜,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起昨晚的旖旎場景來,想起那柔嫩雪白的肌膚、修長挺直的大腿和……


    眼前的左夢,竟然好像一絲不掛般展現在他的眼前,惹得他心中一陣緊張不止。


    好不容易重新收攝住了心神,王一凡匆匆告別了慕容婉兒離開家。


    剛出大門,一輛白sè的路虎攬勝運動版就緩緩開到了他的麵前。


    ru白sè的車身外漆反shè出道道無暇炫目的光芒,雙條式主題貫穿格柵、刺刀式側進氣口和全新led前後車燈,更使得它的運動線條更加硬朗明快。


    龐大舒適的車內空間帶著強烈的英式華貴和尊嚴,駕駛位上的李孝一用力把著方向盤,還是過去那副熟悉的冷酷造型。


    他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對王一凡低聲喊道:“一凡,這次是去省委開會,你那輛烈火戰車太過引人注意了,和你現在的身份不符……”


    “難道坐這輛路虎就低調了?”王一凡頓時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輛車,他估摸著少說也要一百萬上下,尤其在華夏,這種低調又不失奢華的英倫貴族車,在宋思明同誌的大力宣傳下,更是深受廣大富商和高官們的厚愛,動輒要加價十萬才能提到現車。


    坐在這輛寬大卻又無比舒服的豪車上,的確是有種皇室移動行宮的感覺。


    李孝一難得一見地笑了笑,等他上車關門後發動了汽車,向著省委黨校的方向開去。


    王一凡的背上靠著寬大柔軟的沙發式真皮座椅,昨天晚上的疲勞和困倦早已不翼而飛。


    5.0lv8增加發動機引擎傳來巨大的咆哮動力,在李孝一的熟練駕駛下,一股強勁的推背力頓時將他推得有如失重般向前微微傾倒。


    “果然是輛好車。”王一凡忍不住讚歎道。


    “聽說,你昨天晚上又搞了一出戲,讓李綱和他的兒子大失麵子?”李孝一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嘴裏卻冷不丁問了這句。


    “沒辦法,我就是這種xing格……”王一凡淡然回答,伸手打開路虎車的收音機,八揚聲器環繞立體聲的效果果然不凡,盡管他已經把音量調得很小,但那陣激動人心的音樂聲卻還是透過他的耳膜,震得他渾身發顫。


    “你是怎麽知道的?”王一凡穩穩靠在椅背上,輕輕問道。


    李孝一微微一笑:“這件事情雖然李綱和市委宣傳部的人極力掩藏,但紀馳這張大嘴,卻比江東電視台的傳播力還要強。一凡,我覺得你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王一凡不置可否地一笑,自從他從曼城回到這裏,的確是很難控製心裏的衝動。


    以往那種冷靜堅忍的xing格,早已不複存在。


    “聽說,這次的學習就是省裏專門安排的,有人說要借著這次學習好好收收你的xing子,把你的衝動和任xing妄為好好壓一壓,要不然以後,就沒法控製你了……”


    “你倒知道的不少……”王一凡笑了笑,越發覺得這個李孝一不簡單了。


    “別忘了,我以前在高裏是幹什麽的。刺殺潛伏這些簡單直接的活兒,對於一個真正的情報特工任務來說,隻不過是小菜一碟……”


    “那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王一凡望著李孝一,慢慢坐起了身:“難道讓我老老實實地接受改造和黨的教育,變成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麽?哼,真可笑……”


    李孝一卻沒有笑,而是一臉嚴肅地回答:“官場,並不像戰場那麽簡單,政治鬥爭遠比軍事鬥爭更加複雜和危險,你不能像過去那樣直來直去,有時候韜光隱晦,倒也不失為上策……”


    王一凡不說話了,他想起在高裏那種讓人窒息的政治鬥爭環境,即便是之前視如高裏人民英雄的李孝一,最終都隻能落得個潛逃海外、隱姓埋名的下場。


    現在自己一個無根無基的副廳級管委會主任,未來的命運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有人說過,政治就像ji 女,雖然人人都知道它很髒,卻每個人都受不了它的**想玩一玩……”


    “政治的魅力的確很大,如果你成功了,就會踩在萬人頭頂上居高臨下,這種特權和優越感,是任何金錢和名利都換不來的。”對此李孝一似乎深有感觸。


    之前那段從英雄變成逃犯的大起大落經曆,讓他對政治的見解更加深刻了,對於身旁這個毫無經驗的王一凡,他是有心指點,卻又無能為力。


    “可是高處同樣不勝寒啊……”王一凡歎了口氣,竟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路虎車開了大約兩個小時,終於下了高速路到了省城一環路上的省委黨校門外。


    站得如同旗杆一樣筆直的武jing戰士,上前仔細檢查了他們的證件,就揮揮手放行進去。


    來到一處三層聯排別墅旁,王一凡下了車,對車上的李孝一喊道:“你先回去吧,我這裏學習完了以後,就給你電話……”


    “對了,你在marco的情人和孩子已經被幾個陌生人交給我了,我都幫你安排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了,你要是想去看看的話,隨時找我……”


    王一凡點點頭,目送著李孝一打著方向盤將路虎車調頭開走了。


    冬ri裏的省委黨校顯得格外冷清,地麵上結著厚厚的冰,走上去滑溜溜的。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麵前的別墅裏傳了過來,一群衣冠楚楚的青年幹部,扛著鐵鍬、鏟子和長柄掃把跑了出來。


    領頭的一個年輕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沉穩從容的臉上被寒風刮得通紅。


    “你就是新來的王一凡吧?”他友好地對王一凡問道。


    “是的,你是……”王一凡也遙遙伸出了手。


    “我是和你一個學習班的班長蔡斌,你現在來得正是時候,今天我們班的集體活動是除冰,你也一起來吧……”


    說著,他就將手裏的一把鐵鏟遞了過去。


    王一凡忍不住想笑了,想不到不管是普通的教育院校還是高不可攀的省委黨校,入校後的第一件事居然都是打掃衛生啊。


    眼見那群平時舒舒服服坐在辦公室裏吹著暖氣的同學們,此刻也隻能無奈地拿著手裏的家夥來鏟冰,王一凡頓覺有些諷刺。


    一群人在冰麵上笨手笨腳地忙活開了,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新晉幹部們何曾受到過這種苦,才幹了十幾分鍾就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了。


    王一凡倒是幹得異常輕快利落,以往在孤兒院時,每逢下雪結冰,他都會主動領著老魯出來鏟雪。


    兩個人配合得默契從容,偌大的院子隻需要半個小時就可以清理出來。


    但現在卻隻剩自己一個人了,不知道老魯在英倫的使命有沒有順利完成。


    王一凡深知,加入了秘密組織以後,這個身體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說好聽點是秘密特工,說不好聽的,隻不過是國家掌控下的一個木偶,一切事情都要本著國家利益來取舍進行。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不免有些惆悵。身旁的蔡斌慢慢靠了上來,小心翼翼和他聊了起來。


    “別多想了,這次的學習班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省裏是想借著這次培訓,了解一下我們這些年輕儲備幹部的具體情況。從中間選擇好苗子進入培養池繼續觀察……”


    “這麽說,能來這裏學習的,都是將來有潛力繼續向上走的?”王一凡低聲問道。


    蔡斌笑了笑,沉聲回答:“這也說不定。未來的路還要靠個人自己去走,不過這次的確是個機會。能來這裏的都是不是一般人,你知道麽?現在社會上說能夠當大官的有四種人……”


    “哦,哪四種?”王一凡頓時來了興趣。


    “第一種,紅sè後代和官二代,背景深厚、人脈寬廣,在官場上不升都難……”


    蔡斌一邊說,一邊指著對麵悶著頭鏟雪的幾個人,暗示起來。


    王一凡一眼看去,那幾個人明顯和其他的同學保持距離,隻同自己身邊這幾個自小熟稔的夥伴打得火熱,低調平和的臉上,卻時不時露出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


    “第二種,就是團委出來的。”說著,他又指了指另一邊的三、兩個人。


    這幾個人明顯領導味更重一些,應該是平時的演講和報告比較多,無論如何隱藏,眉宇間那股指點江山的勁頭卻是掩飾不住。


    “第三種,就是秘書出身。千萬別小看了他們,宰相管家五品官,他們一開始就跟在那些封疆大吏的身邊,耳濡目染和細心經營,將來能成就大業的人可不少。”


    這次不用蔡斌指了,王一凡很自然地從人群中找出那幾個秘書出身的領導來,雖然他們在隊伍裏不顯山、不露水,但低眉順眼中,卻自有一股領導群倫的風範來。


    “那第四種呢?”王一凡問。


    蔡斌意味深長地望著他,輕輕說道:“第四種,就是像你這樣的人。沒有任何顯赫的家世和過硬的關係,也沒有給任何大領導跑過腿、倒過茶的人。這種人很難得,往往要很長時間才能出那麽一兩個,就如同石頭裏蹦出來的孫猴子一樣,幹出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終於引起了上麵的關注……”


    王一凡覺得蔡斌的形容有些意思,不過這個孫猴子的比喻倒是恰如其分。自己自從到了江東以後,的確是一路惹禍、一路打將上來。


    雖不能說順風順水,但卻也是有驚無險地一路上升,能到這個神秘的培訓班裏學習,自然也可以說得上是與眾不同了。也難怪蔡斌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一番人生經曆實在是太過波瀾壯闊、無法想象了。


    兩個人略微沉悶了一會,卻聽見隊伍裏的眾人壓著嗓子低聲喊道:“大家快幹起來,校長來了……”


    周圍本已有些懈怠的大小領導們忙起勁地幹了起來,遠方的路上走過來一個中等個子的中年人,依稀可見洪副省長那不怒自威的臉龐輪廓和他那沉穩有力的步伐。


    身旁的大小領導都怕失去了這難得表現的時機,紛紛不顧身上的疲勞和難受,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洪少遊慢慢走上前來,看到學員們這副近乎玩命的幹活架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沒有什麽說話和訓示,他大步走向了前方的別墅裏。


    不過在和王一凡擦身而過時,他的目光深深地瞥了他幾眼,似乎帶著期許、疑惑和其他幾種琢磨不透的複雜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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