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一個理解起來很簡單,但是卻很奇妙的東西,對陌生人一個禮貌的微笑都會得到善意的回應,哪怕對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起到效果,為什麽?


    女人可以通過笑容展現魅力,不漂亮的女人笑起來也會很迷人,而男人,則可以用笑容來……套近乎。


    九點鍾整,唐吉再次抬手看了一次表,推門走出了洗手間,嘴角含笑似乎很高興。


    鐺鐺鐺!


    唐吉走到休息室門前,敲響了休息室的房門,他不是曼妮拉,如果直接推門走進去,安德魯說不定會直接一槍蹦了他。


    客廳內的其他人都看著唐吉,唐吉掛著笑容,敲安德魯的房門,這太可疑了,雖然唐吉的笑容是欺騙性的,但很顯然,他將所有人都騙到了,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態能讓唐吉笑著麵對安德魯?而且還是在女伴兒被對方睡了的情況下。


    休息室內響起了一些雜亂的聲音,好像是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可能是安德魯下床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安德魯提著槍看向外麵,臉上帶著興奮的紅色,眼神也有些不正常,略帶醉迷。


    “什麽事?”安德魯看向唐吉,忽然一把抓住了唐吉的衣服,將唐吉拉近,兩張臉離得極近,安德魯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要是敢沒事打擾我,我一定打斷你的腿。”很顯然,吸毒之後他的行為已經不正常了,這種狀態下,胡亂殺人都有可能。


    “那個……”唐吉神色稍顯懼怕,將雙手舉了起來,臉上掛起略帶討好的笑容,道:“安德魯別激動,別激動,我知道哪裏有槍,很好拿。”


    “真的?”安德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大麻的毒性已經發作,他現在看人都是帶重影的,隻是基本的神誌還沒有失去,同時他也保持著作為一個壞蛋該有的警惕心。


    “真的……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談……”唐吉說著便側過身向休息室裏麵挪步,雙手依然舉著示意自己無害,盯著安德魯的眼睛,嘴角掛著謙卑的笑容。


    唐吉將一個投靠者該有的狀態表現的淋漓盡致,而那欺騙性的笑容也成功騙到了安德魯,安德魯放開了抓著他衣服的手,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腦袋,隨手關上了休息室的門。


    窗外喪屍的嘶吼聲依然不斷的傳入客廳內,森然恐怖,總會勾起人們對血腥的記憶,壓抑的氣氛似乎在唐吉進入休息室後,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更加濃重了。


    客廳內老邁克與勞拉對視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安,如果唐吉真的投靠了安德魯,那剩下這些人的日子肯定會更難過了,說不定會成為供他們驅使的奴隸。


    “哦,上帝……”傑克雙手放在胸前用力的比劃了一下,咬著牙吐出兩個詞,然後轉頭看向坐在牆角的曼妮拉問道:“他怎麽回事?”


    之前曼妮拉一直在跟唐吉說著話,聲音很低其他人也不清楚說了什麽。


    曼妮拉頹廢的坐在牆角地上,將嘴上剛點燃的香煙拿了下來,一隻手按在額頭上向上一捋,將額頭前散亂的頭發束到了腦後,雙眼無神口氣略帶失望的搖頭道:“我不知道!”


    坐在老邁克夫婦沙發對麵的克裏斯汀忽然站了起來,臉色很差的走到了牆角曼妮拉的身邊也席地坐下,右手伸出兩指到了曼妮拉的嘴邊。


    “能給我吸口嗎?”克裏斯汀眼神悲傷的看著曼妮拉,她知道她的厄運還沒有終結,並且會在不久後再次降臨,曼妮拉保護不了她多久。


    曼妮拉沒說話,將手中剛吸了幾口的香煙塞到了克裏斯汀的嘴上,自己又從地上拿起煙盒與打火機,重新點燃了一支煙。


    美國法律對煙酒問題有著明確的法律規定,十八歲才能吸煙,二十一歲才能喝酒,不然就是違法的,而縱容未到年齡者吸煙喝酒也是違法的,讓一個才十六歲的高中生抽煙本就是不對的,但這個世界已經這樣了,誰還在乎這些。


    不遠處的勞拉見到這一幕本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克裏斯汀似乎是第一次抽煙,開始還嗆了幾口,曼妮拉將煙搶了回來,拍著她的後背說:“別抽了。”


    “我沒事!”克裏斯汀又將煙搶了回去,向旁邊躲了一下,又將煙叼在嘴裏,曼妮拉便不再阻止,對克裏斯汀來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未來可言,無論是喪屍還是安德魯,都是她的噩夢,她既然現在想要抽煙,她堅持這樣做,曼妮拉便沒有阻止她的理由,要不然,真的是有些太殘忍了。


    在這個名為“夢之屋”的服裝店,二樓房間的角落裏,兩個人坐在地上靠著牆壁,一個因總是失望而頹廢的女人,一個因看不到明天而悲傷的女孩兒,坐在一起吞雲吐霧,看起來傷感莫名。


    休息室內傳出了一些雜亂的響動,緊接著便歸入沉寂,沒人知道裏麵在發生著什麽,可能是兩個人在低聲研究著某些計劃。


    休息室內。


    窗戶關的死死的防止外麵的味道傳進來,空氣中則彌漫著男人女人的體液味。一張不大的床,一個小櫃子,一台電視機,這就是這個小休息室的全部擺設,而地麵上則丟棄著食品包裝袋,用過的衛生紙和避孕套,看起來很亂。


    吱吱呀呀的聲音,休息室內的床鋪在晃動,不大的聲音客廳裏的人根本聽不到。


    開始還有一些“唔唔”的聲音,以及噗呲噗呲的聲音,而很快的,前一個聲音就消失了,後麵的聲音也緊接著消失了。


    嘀嗒!


    鮮紅色的**從床邊滑落,掉在地板上摔成了幾瓣兒,滴答!滴答!更多的鮮紅**從**流下,慢慢的,逐漸連成了一條紅線,地板上的紅色**變成了一灘,並且還在擴大。


    濃鬱到刺鼻的血腥氣在空氣中快速蔓延。


    “呼!”坐在**安德魯身上的唐吉舒了口氣,在他身下,安德魯保持著一種掙紮的姿勢靜止不動,眼睛瞪的很大,驚恐的看著前方,眼神中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在安德魯的脖子上,一道八厘米長的刀口將他四分之一的脖子包括整個動脈都切斷了,鮮血如泉水一般湧出,到現在還沒有停止。


    在安德魯的身上,整個胸膛,一個又一個隻有兩厘米寬的傷口密布著,每個傷口都是極深,五髒六腑基本上都被紮爛了,鮮血沁透了他上身破爛的體恤,而就在安德魯左胸的位置,插著一把手術刀,總長十五厘米的手術刀,隻有七厘米長的手柄露在外麵。


    除此之外,在安德魯搭在床鋪邊的右手上,手背還有一道手術刀造成的貫穿傷,而就在床邊的地上,丟著一把手槍。


    唐吉的上衣,臉上,嘴裏,到處都被噴上了鮮血,他眼神很冷靜,慢慢放開了捂著安德魯嘴的左手,吐了一口帶著安德魯剛剛噴到自己嘴裏鮮血的唾沫,唐吉抹了抹臉,拔出了手術刀,又帶起了一條噴起的血柱。


    翻身下了床,唐吉一個踉蹌後才站直了身體,剛剛全身用力過猛導致他身體出現了短時間的乏力,他一彎腰拾起了安德魯的手槍,退出彈夾檢查了一下,隨即將彈夾塞回去,將槍別在了後腰。


    手中握著手術刀,渾身幾乎被安德魯鮮血沁透的唐吉抽了抽鼻子,走向房門。


    唐吉殺了安德魯,誰也想不到的結果,而唐吉之所以會殺他,固然有對克裏斯汀的憐憫,也因此激發了他心底的憤怒,但更多的,則是因為唐吉認為安德魯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他太過自私,太過危險,很明顯他可以為了自己活命而出賣所有人,短時間內唐吉已經無法離開這裏,所以如果唐吉沒有殺他的絕對把握,那麽短時內肯定會對安德魯虛與委蛇,但可惜,安德魯給了唐吉一個絕對有把握殺死自己的機會,於是他就死了。


    其實,在唐吉心中還有一個他很不願意承認的原因,也許那個原因才是他殺死安德魯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因此,他殺死安德魯的手法才那麽血腥殘忍。


    客廳內,氣氛壓抑,眾人都沒有任何交談,克裏斯汀的煙已經抽到了第二根。


    哢噠!


    休息室的房門開了,門緩緩移動,逐漸露出了一個渾身帶血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著客廳裏的眾人,握著帶血的手術刀,眼神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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