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嬰兒的哭聲。


    琳又哭了,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如果非要找個理由,那可能是一種情感的宣泄,嬰兒喜歡哭,並且很不好哄,而她的哭聲,可能會被喪屍聽到,雖然別墅的隔音非常好,尤其是客廳,但還是有可能。


    “噢噢,寶寶乖,不哭不哭……”站在昏暗客廳的角落裏,莫妮卡先檢查了一些琳身體是否又不適,確定沒有後,便很耐心的哄了起來,但琳依然哭鬧不止。


    “我來吧……”勞拉走到了莫妮卡的身邊,低聲說了句,伸出了雙手,她的眼睛依然是紅腫的,一天一夜的時間,她哭了不止一次,在夜裏睡夢中也驚醒過,辛西婭的死對她衝擊很大。


    “不用,我可以,謝謝!”莫妮卡微微扭了一下身,淡淡的笑著拒絕了,她剛當媽媽一個多月,很多事情還不熟悉,哄孩子自然不如勞拉來的熟練,但她要試著去習慣,琳還小,莫妮卡還要照顧她很多年她才能懂事,所以莫妮卡不能常靠著其他人的幫助來哄好琳,那樣她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


    說完後,莫妮卡又對著勞拉笑了笑,然後扭身走入了洗手間。


    洗手間裏沒有窗,關門後一片黑暗,莫妮卡從口袋裏掏出了小手電放在了馬桶上方的水箱上,洗手間裏出現了光亮,莫妮卡扭身坐在了馬桶上,懷抱著哭鬧不止的琳,輕輕搖晃著手臂。她顯得非常有耐心。


    客廳的洗手間位於客廳的樓梯口側麵不遠處。沒有窗。隻有一扇門,關門後完全封閉,客廳內能聽到的聲音已經很小,別墅外更不可能聽道。


    別墅外喪屍依舊在喧囂,不少喪屍曾經攻擊過別墅,可能是聽到了一些動靜,主要是別墅內曾經傳出過喪屍的吼叫,那對它們來說是一個信號。不過現在,攻擊早就停止了,它們並沒有對別墅一層外部造成任何破壞,連窗戶的玻璃都沒有打破,因為玻璃窗外還有一層金屬柵欄作為阻擋。


    可以說,現在別墅內很安全,至少目前為止都沒有出現大批喪屍攻擊別墅的現象。


    如果出現大批喪屍攻擊別墅的現象,別墅內的人會很危險,因為別墅的屋頂沒了,喪屍可以從外部爬上別墅。從沒有屋頂的三樓進入別墅,進而對別墅內的人造成傷害。這不是不能的,這是別墅,不是三層小樓,別墅的構造是一層最大三層最小,呈現階梯狀,適合攀爬的棱角很多,至少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從外麵一層爬到三層並不是很難,如果換成喪屍,它們當然也有爬上來的可能。


    外麵喪屍的數量還不得而知,陰雨天也不適合反擊,因此,整個下午,別墅裏的眾人都是在昏暗的客廳中度過的,很少說話,大多時候都是抱著槍坐在椅子上或者沙發上,吃的食物也是涼的,眾人在等待,等待雨停,等待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下午五點鍾,雨停了,但天色已暗,外麵或殘疾或完好的喪屍依然在毫無目的的遊弋,很明顯,此時不是一個反擊的好時機,天黑不作戰,這是準則。


    …………


    與此同時,地下實驗室。


    擺放著各種儀器科研氣息濃重的房間內,麵容憔悴的唐吉仰躺在**,手輕撫著順滑的毛發,公爵就趴在他身邊,一幅懶洋洋的樣子。


    一個多月的時間,唐吉似乎瘦了,五官看起來更加立體,而眼角,卻出現了細微的皺著,使他看起來更加成熟。


    不考慮心理,公爵此時已經屬於成年德牧,重達五十二公斤,肩高70公分,遠遠超過正常成年德牧的體重與肩高,看起來很是巨大,但還沒有達到變態的程度,估計能與發育一般的高加索相媲美。


    公爵看起來並不胖,正相反,看起來反而有些消瘦,可能是它長得太高了,並且體內脂肪含量比正常成年德牧要低很多,所以才顯得瘦。


    這麽大的德牧,在末世前不是沒有,但都被劃入了身體不健康的範圍,狗並不是越大越好,不同種類的狗,在肩高體重上也有各自最好的標準,現在公爵顯然是超過了那個標準,但唐吉知道,它很健康。


    “準備好了嗎?夥計!”躺在**看起來很是憔悴忽然抬起頭看了看手表,時間顯示為五點十分,他扭頭摸了摸公爵的大腦袋,有些泛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問道。


    公爵撲棱一下從**爬了起來,大腦袋搖晃著左看右看,眼神很警惕,嘴裏發出哼哼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唐吉的話,還是發現了什麽。


    “跟我來,夥計,來來!”唐吉笑了笑,翻身下了床,對著公爵招了招手呼喚道,說著話便走出了鐵籠,來到了實驗桌旁。


    公爵一直跟著唐吉的步伐,在唐吉停下腳步後,它也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蹲在了唐吉的腳邊。


    唐吉在實驗桌上拿出了一個很大的背包,從裏麵扯出了一個很大的橡膠製品,將那東西放在地上,然後拿出小型電動充氣機,開始向那東西裏麵充氣。


    很快,那東西便膨脹了起來,漸漸露出了輪廓,能看得出,那是一個充氣浴缸,大約三分鍾的時間,浴缸充滿氣,唐吉又走到了樓梯下的衛生間內,不久後便拉著一個水管從裏麵走了出來,水管連接在衛生間內,唐吉手拿著這一頭還帶著小型水槍,走到充氣浴缸旁後,唐吉便將水槍打開,水花迸濺而出,唐吉將水槍丟到了充氣浴缸內。


    而後,唐吉又走到了實驗室最裏麵右側的鐵籠內,在床下拉出了一個密碼箱,將密碼箱放在**。打開後能看到裏麵是一些書籍。還有一些文件。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將那些東西全都拿出了後,唐吉在密碼箱最下麵拿出了一張夾層板拿了出來,將密碼箱底部的夾層露了出來,裏麵有一個很大但並不算厚的日記本。


    唐吉將日記本拿了出來,打開能看到,日記本裏麵是被掏空的,掏出了五個長條形的格子。其中兩個格子是空的,而剩下的三個格子,裏麵分別放著三個一模一樣的小型號試管,都是被試管塞封好的,而在三個透明試管的裏麵,都裝著半滿的透明**。


    這些,都是喪屍病毒原液,每個試管內的喪屍病毒含量,相當於一頭蛻變完全的喪屍,體內所攜帶的全部病毒。


    唐吉看過三個試管後。便將大日記本合了起來,拿著走出了鐵籠。來到了充氣浴缸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低頭開始逗弄公爵,可能是物種的原因,雖然與唐吉進行同步實驗,但公爵看起來可要比唐吉精神的多。


    不久後,浴缸內的水放至半滿,唐吉站起了身,走向了洗手間,關掉了水龍頭,外麵浴缸內的水槍停止了噴水,唐吉又走了回來,將水管從浴缸裏扯了出來,隨手丟在了一旁,凝望著浴缸裏的書,沉吟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將一隻手拿著的日記本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開始脫衣服。


    很快的,唐吉身上就剩下一個平角內褲,他又拿出了手術刀,對著身體比劃了兩下,然後從左臂開始,手術刀壓上去,慢慢劃出了一條細長的傷口,非常淺的傷口,是那種哪怕不包紮不上藥也能自己愈合的傷口,但人還是會有疼痛感。


    從左臂開始,然後是右臂、胸口、腹部、大腿、小腿……全身上下,除了後背與臉上以外,其他地方都被唐吉用手術刀劃出了傷口,全都是那種非常淺的傷口,這很考驗施刀者下刀的力度,還好唐吉是外科醫生,並且極為優秀。


    當唐吉完成一切的時候,他全身上下已經鮮血淋漓,到處都是血珠,看起來有些恐怖。


    唐吉輕輕放下了手術刀,再次拿起了那個大日記本,站在浴缸邊,打開日記本,從裏麵拿出了一個試管,拆掉封簽,拔掉試管塞,拿著試管伸出手臂,慢慢轉動手腕……


    嘩啦啦!


    一陣水聲,唐吉將試管內的病毒原液全都傾倒入充氣浴缸內,病毒原液融入清水中,便再也分不清彼此,看起來,那依然是半浴缸的清水,而實際上,現在裏麵任何一滴水,對普通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唐吉合上了大日記本,又從一旁拿起了一把獵刀,拿著兩樣東西,邁腿進入了浴缸,坐下身,慢慢的將身體完全滑了進去,他的身體在流血,浴缸內的水快速變為了淡紅色,而後很快,又變為了淡黑色,浴缸裏就像被滴入了黑墨水一般,顏色愈發的濃稠。


    躺在浴缸裏的唐吉,隻有腦袋留在了水麵之上,其他地方全都泡在了水裏,而大日記本,已經被他放在了浴缸沿上。


    “公爵!”在水裏泡了一會兒後,唐吉一隻手抬出了水麵,搭在了浴缸沿上,一邊輕聲叫著一邊對公爵擺了擺。


    本站在不遠處因為感到無聊而趴在地上的公爵撲棱一下子站了起來,而後吐著舌頭晃著尾巴跑到了浴缸邊上,它比浴缸要高,能看到泡在裏麵的唐吉。


    公爵濕漉漉的手摸了摸公爵的大腦袋,隨即拿起了放在浴缸沿上的大日記本,從裏麵拿出了第二隻試管,打開後,笑著對公爵晃了晃,公爵的大腦袋隨著唐吉手的晃動而晃動,眼睛一直看著唐吉手裏的試管,就像是看到食物一樣。


    唐吉笑著又對著它晃了晃試管,而後將試管拿到了自己嘴邊,眼睛一直望著公爵,慢慢仰頭將試管內的病毒原液倒入了自己口中,隻倒了一半病毒原液出來,唐吉便又一翻手腕,將試管翻了過來遞了出去,送到了公爵的嘴邊。


    咕嚕咕嚕……唐吉將嘴裏的病毒原液吞了下去。


    與此同時,公爵望了望唐吉,又望了望唐吉手裏的試管,很小心的將試管叼在了嘴裏,似乎是怕咬碎了,而後向後退了兩步。猛的一仰頭。試管裏的病毒原液瞬間全都傾倒入了它的口中。它將裏麵的病毒原液喝了。


    馬上的,公爵又向前兩步,將試管很小心的放在了唐吉搭在外麵的手上。


    “乖狗狗!”唐吉翻手抓住了試管,拍了拍公爵的大腦袋,誇獎道。


    時間流逝,慢慢的,實驗室內再沒有一點聲音,公爵在唐吉的指示下趴在了地上。漸漸的連尾巴也不搖了,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了過去,而唐吉,全身泡在浴缸裏,身體一動不動,仰頭望著天花板,雙眼失神。


    他在等命運的審判,今天這次實驗,將是他最後一次實驗,所使用的喪屍病毒劑量。超過以往的總和,這是一個時機與質變的問題。如果他在實驗過程中成功了,那麽再多的喪屍病毒也無法殺死他,如果失敗了,哪怕劑量少一些,他也會死。


    而公爵,因為物種不同的原因,最後實驗的方法也不同,它不需要像唐吉一樣泡在滿是病毒的水裏,它隻需要扛過這次超大劑量喪屍病毒的衝擊,便會獲得完全免疫體質,雖然它的體質已經無限接近於免疫體質,但還是有變為喪屍犬的可能,所以唐吉準備了獵刀,就放在另一側的浴缸沿上。


    唐吉泡入浴缸半個小時後。


    安靜的房間中出現了水聲,唐吉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他的呼吸在減弱。


    “嗚嗷……”浴缸外,趴在地上看起來已經睡著的公爵站了起來,望著唐吉嘴裏發出了哼哼的聲音,向後退了兩步,看起來有些害怕。


    “夥計,你害怕了?”唐吉扭頭看向公爵,露出了微笑,有些虛弱的說道。


    公爵又向後退了兩步,看起來更加的害怕,如果現在唐吉身邊有鏡子,那麽他會發現自己的樣子已經變得多麽恐怖,臉上的血管已經完全突起,泛著黑紅色,臉頰慘白沒有血色,瞳孔中泛起了暗紅色。


    他就像一頭剛剛變異的喪屍,笑起來很猙獰。


    “夥計你怎麽……”唐吉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一隻手從黑色的水中拿出,對著公爵招了招,他一瞬間愣住了,他本想要問公爵怎麽了,但話並沒有說完。


    他看到了,自己蒼白的手上,一道道血管突起,泛著黑紅色,而他的指甲,已經開始泛黑。


    浴缸外,公爵顯得非常不安,望著浴缸裏的主人,向後又退了幾步,看起來像是要逃跑,但它沒有逃,忽然又走向了唐吉,走到了浴缸邊。


    唐吉正眼神發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突然感覺到手背上出現了濕滑癢癢的感覺,稍微動一下手他便看到,是公爵,在舔他的手。


    公爵見唐吉望了過來,又舔了兩下,便停了下來,眼睛中依然閃爍著不安害怕的神色,卻沒有在後退,而是選擇趴在了地上,眼神很憂傷的望著前方的地麵。


    公爵可能是明白了什麽。


    唐吉又愣了,公爵因為趴下了,所以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但他依然望著那個位置,愣愣的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從浴缸裏坐了起來,扭頭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公爵,公爵也歪頭看著他,眼神中閃爍的目光,給人一種很可憐的感覺。


    唐吉忽然抬起手,兩根手指塞到了嘴裏,吹了一個並不響亮但還算清晰的口哨。


    公爵撲棱一下站了起來。


    嘩啦一聲,唐吉另一條手臂從水裏快速抬了起來,伸得筆直,指著實驗室深處用作臥室的鐵籠,對著公爵歪了一下頭。


    公爵噌的竄了出去,連續兩個快速的跳躍前竄,便到了鐵籠邊,隨即便扭頭看著唐吉。


    唐吉又對著它擺了擺手,並打了幾個手勢。


    公爵馬上扭身咬住了臥室鐵籠那打開的鐵門,咬著一個欄杆,拉著鐵門慢慢倒退著進入了鐵籠內。


    “哢噠”一聲,鐵門在完全關好的瞬間便鎖上了,當然沒鎖死,人是能輕易打開的,但狗不行,喪屍也不行。


    “好孩子!”唐吉恐怖的臉龐上露出了笑容,喃語一聲,突然臉色一變,脖子伸直了身體劇烈顫抖。


    唐吉的眼前一片黑暗,腦海中嗡嗡作響,這一刻,他無法感知到外界,身體僵硬的坐在浴缸裏,顫抖著大約十幾秒鍾,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他完全跌入了浴缸內,而因為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身體失去了主動的支撐,他的腦袋,也隨著身體的下滑,慢慢完全浸入了水中。


    兩個氣泡從水下飄上了,在水麵上破裂,水中的唐吉,再沒有絲毫聲息。


    其實唐吉並沒有打算給公爵做任何防護,給自己卻做了,就是那把獵刀,如果在最後一次實驗中,唐吉成為了喪屍,而公爵卻沒有,那麽毫無疑問,唐吉會殺死公爵,但如果是公爵成為了喪屍犬,而唐吉卻沒有變為喪屍,那麽公爵會死,而唐吉不會。


    也就是說,唐吉死,公爵必死,公爵死,唐吉卻依然會活著,或許是因為唐吉有私心,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公爵的存在是一顆定時炸彈,所以他決定,如果自己死了,也會帶走公爵。


    他本是這麽打算的,但就在剛剛,他改變了主意。


    嘩啦……嘩啦……嘎……


    一陣狗爪子撓門的聲音,在唐吉指示下將自己關在鐵籠內的公爵嘴裏發出急切的哼哼聲,它在鐵籠內,已經人立而起,將一雙爪子搭在了鐵籠門上,不停的抓撓著,大腦袋嚐試著咬著門鎖,它想要從裏麵出來,但沒用,它無法打開門。


    時間在流逝,浴缸中的唐吉,依然毫無聲息。(未完待續。。)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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