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客棧的上房中,林誌寧如同曾經在小說中學來的一幕,自己仰躺在床上,雙手圍攏,拿著一把酒壺,運功深吸一口,那酒液如潺潺水流,落入口中,滿意的咂咂嘴,眼睛眉毛早已彎成月牙。


    他知道慈航靜齋幾百年的清譽,不是他這幾句謠言就能給毀了的,他也知道天下人,還是認同善於作秀的慈航靜齋。但他也知道,即便是謠言,說的人多了,即便不信,心中也難免懷疑,再沒有往日的尊崇。


    何況天下有心人太多,有野心的也實在不少,那些諸子百家門徒,那些道門高士,那些野心家們,麵對能夠打壓佛門聲望的機會,他們能夠保證不落井下石,已然難得,怎麽會眼睜睜看著佛門壯大,看著佛門扶持的人那般容易登上帝位。


    林誌寧這次做的很小心,他不能讓人看出來,這些謠言都是他散播的,不是怕麻煩,而是太多人知道他跟佛門的恩怨,他不想要白白忙活一場。


    所以他憑借著絕世輕功,特意在很遠的地方露了幾麵。所以他現在很得意,很興奮,因為他在客棧投宿之時,已然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即便是懼於佛門威勢,特意壓低了聲音,但是議論聲到處不絕於耳。


    在客棧中美美的休息了一晚,聽著走卒販夫們的議論,林誌寧突然又來了主意,這樣的流言,終究也不能對佛門有多大妨害,天下佛寺占地極廣,藏汙納垢不在少數,隻需大庭廣眾之下揭露幾處,配合著流言,絕對能讓佛門頭痛一陣的。


    想到此處,林誌寧不再多待,他深知打鐵要趁熱的道理,不能讓佛門將輿論壓製在去做,不能給佛門喘息的機會。


    林誌寧承認,自己小看了佛門的狠毒,佛門的貪婪,以及佛門的汙垢。他並不是特意了解那間佛寺的背景,也沒有特意去調查過,但當他見到之時,即使見多識廣的他,脊背也隱隱發冷。


    那是一間中等大小的佛寺,規模遠遠比不上白馬寺、靜念禪院,但也是三進輝煌的殿宇,鎏金的佛像高有丈許,富麗的壁畫也顯是出自名家手筆,門廊簷柱都是上好稀缺的木料,連佛前的檀香,都是頂尖的材質。


    廟裏的和尚們,上到方丈,下到普通沙彌,都是一副慈眉善目,如同供奉的佛像一般的慈悲善念。


    若是不去深究這富麗堂皇的廟宇由來,不去探尋這慈悲之下的嘴臉,這絕對是一處安寧祥和的清淨之所,這些人也是慈悲為懷的高僧大德。


    但是當他們看到林誌寧時,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不是林誌寧突然大開殺戒,也不是他們覺察到林誌寧不懷好意,而是他們自己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善於察言觀色的知客僧,並未被林誌寧眼中的淡漠嚇退,這樣一位衣著雖然不甚華麗,但是相當考究的年輕公子,不從他身上榨取一些財務,他怎能甘心。


    可惜他算錯了林誌寧的來意,林誌寧不是來上香禮佛,也不是來遊曆觀賞,而實實在在來尋晦氣。


    因此他們的下場就可以預料,即使他們覺察到不對,護寺武僧持刀帶棒圍上來,也沒有解除他們既定的命運。


    香客們看到有人來佛門清淨之所,還待罵上幾句,喝止林誌寧的妄為,卻不想來人實在不好對付,為了讓他們看的清楚,林誌寧也並未開啟殺戮。


    以他的手段,方丈大師如何能夠抵擋,在香客們憤恨的目光中,他們自己變得目瞪口呆,然後勃然大怒,看向這些往日裏崇敬的高僧,隻有無盡的憤怒以及殺念。


    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物,堆疊一人高的地契,還有後廚宰殺的牛羊,也隻是讓他們失望,有些憤怒,但當他們看到滿倉的已經發黴的穀物糧秣,密室中衣衫不整的女子,看到密室中累累白骨,理智在這一刻崩塌,看向佛子們的目光變得滲人。


    天下紛亂,民不聊生,即使那如山的金銀,堆疊的地契,也還可以說是香客信徒為求佛祖保佑,粉飾金身。但佛祖要發黴的穀物何用,要衣衫不整的女子何用,要那累累白骨何用。


    信仰的崩塌,失去親人的悲苦,糧食發黴的痛心,在這一刻爆發,高高在上的佛祖,也化解不了這樣的仇恨,佛像被推到,寺廟被焚燒,佛子們被憤怒的人群,生生分而食之。


    林誌寧看著自己導演的這一幕,雖然看到食人有些惡心,但他絕不會去阻止,民眾的憤怒需要發泄,他可不想為佛門背負麻煩。


    靜靜的看著發泄憤怒的香客,林誌寧一眼不發,這些都是他們自找的,按照佛家所言,種惡因得惡果,如此而已。


    他相信,這樣的佛寺,天下絕不僅僅是自己偶爾碰到這一間是如此,比這更加汙穢,比這更加貪婪狠毒的數不勝數。


    林誌寧覺得很痛快,既能發泄了自己私怨,又讓天下人看清佛門的麵目,還有比這更加舒爽的事情麽。


    他繼續前行,不讓慈航靜齋那幫道貌愛然的尼姑感覺到頭痛,他決不罷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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