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叫你馬上下來,你幹嘛不下來?”沈翟看著蔣偉燁他們走遠,轉過頭,危險地眯起眼看著成素素,“磨磨蹭蹭的做什麽?有那麽討厭我?”


    “如果每一次,你都需要問我,自己是否有那麽惹人討厭,那你也許真的該好好反省一下了全文閱讀奇醜女人的秘密情史:庶女無敵。你看,連你自己都意識到了。”成素素淡淡地回答,轉頭雙眼看著別處,毫不畏懼他隱約散發著怒氣的眼眸。


    “看著我說話!”沈翟略感氣憤,直接用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了回來。


    成素素輕輕推開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沈翟,你答應過我,以後會懂得尊重,不會強人所難的。”


    “作為你的朋友,請你出去玩,是強人所難?!”沈翟忿忿不平,語氣裏帶著一絲無法輕易察覺的委屈。


    “唉,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成素素無奈地目視著他。


    “好!那你究竟想說什麽?”沈翟揚眉。


    成素素的明眸注視著他,這次細心地沒有遺漏,除了他眼中的威嚇和怒氣,還有剛才一閃而逝的受傷。


    她不禁想起那天他們和昆娜一起爬k市的最高峰攬鳳山的時候,沈翟不辭辛勞地背著腳扭傷的她,從高高的山上一步一個腳印,堅持不懈地走下來,汗水淌得整個後脖頸都是。


    上山容易下山難,攬鳳山山路算不上崎嶇,可也並不好走,都是石板路,沈翟卻默默走著,沒叫一聲累。


    因為蘇韻的提醒,她對他心生抗拒和隔閡,可他若真的沒那個意思,自己現在這樣子會不會有點稍嫌不近人情了呢?


    “朋友找我出去玩,我當然開心。隻是你總是喜歡自說自話,我還沒答應呢,你就替我先決定了,這點我心裏不是很舒服。”成素素指指一旁炫麗拉風的寶藍色瑪莎拉蒂,“還有,下次來學校找我的話,最好別開這種招搖過市的車。”


    “行!”沈翟爽快地點頭,隻要她不是針對自己本身就好,這些惹她不快的行為,他可以盡量嚐試著避免。


    “咦,這不是上次在隔壁f大做過講座的華謀地產沈翟嗎?這女的誰啊?”有人認出了沈翟。


    因為下課和午飯時間,他們倆身邊經過的學生越來越多,駐足停留的人也慢慢增多,有些是過來看一眼沈翟的瑪莎拉蒂,更多的則是好奇於沈翟和成素素的關係,也有一些是認識他們的,比如從隔壁f大過來d大,約好跟以前本科室友拿書的薛衣冰。


    “沈翟,我們先上車等我爸吧。”成素素忽然發覺身周的人怎麽越聚越多,還是先進車裏關上門談比較好。


    “我見不得人啊?”沈翟眉峰微攏,稍稍不悅地掃視了一眼四周漸漸聚攏的人,最後眼眸瞪著成素素。


    “不是那意思,就是被人看見了不好。”成素素跟他說不通,無奈之下,隻好強行奪過他手裏的鑰匙,直接一把推他進去,自己也坐進前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什麽意思,我丟你臉了?”


    沈翟被她推得有些狼狽和丟麵子,於是毫不留情,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嘭!”右手握拳直接在她頭上敲了個響亮的毛栗子,呲牙:“敢強推我了,啊?成素素你膽子越來越大發了!”女人真是寵她三天,就要上房揭瓦!


    “嘶。”成素素吃疼地捂住額頭,右眼角直接冒出一顆隱隱的淚花,平淡的語調中帶著不容忽視的警告。


    “沈翟!我的意思是大庭廣眾的,咱倆站在一輛招搖的車旁邊說話,很不方便,你沒看見我們身邊聚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嗎?而且你還跟我吵吵嚷嚷的,影響多不好。”


    這已經是成素素第二次被沈翟弄出了淚珠子,上次是行政樓男廁裏被他強吻的時候。從小到大,遇到他之前,她還從沒哭過,也沒流過眼淚呢,這記錄被沈翟給破了。


    她這倒也不算哭,其實是人被打疼後,淚腺一種自然的分泌。所以由此可見,沈翟這種冥頑不靈的土匪,再怎麽教育,也永遠不可能變成海洋那樣的翩翩濁世佳公子。


    “哭啥?”沈翟大大咧咧地用略微粗糙的大拇指,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珠,心下十分愧疚,麵上不顯,“真有那麽疼嗎?”


    自己不是早知她的皮膚有多薄了嘛,還下手那麽狠,她又不是皮糙肉厚的自己或是那群耐打的哥們,他心內不自覺地自責。


    他是大男人,本以為剛才這舉動隻是跟她打打鬧鬧,當然他心裏把這自定義為打情罵俏,不過成素素肌膚柔嫩,哪經得起他這麽一個狠狠的敲打。


    “還好,不疼。”不疼?那才有鬼嘞!


    不過成素素這時候懶得理他,幹脆順毛摸一下,省得他發瘋。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對他這種不知悔改的人,不必心疼他的愧疚。


    成素素懶懶地瞄他一眼:他這種人,你越是說不疼,他越是愧疚。讓他自己愧疚去吧,活該。下手欺負女人就是不對,哪怕是小失誤也不行。


    薛衣冰站在車外附近,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們倆在車外說話的時候,沈翟雖然好像不是很高興,但他眼中對成素素的在意絕不會有假,不容忽視。


    有時候,對於愛情,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敏銳,尤其是情敵,往往比置身其中的人還要來得敏感,旁觀者清嘛。


    所以在這件事上,當沈翟還僅僅以為是占有欲的時候,薛衣冰已經對成素素起了很深的警戒心,因為她知道沈翟對成素素已經產生深厚的情愫。


    “衣冰,老話說,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為了更好的生活,很多東西都是要靠手段的,那不叫搶,成王敗寇,你贏了,那就是成功。否則,你輸了,就是慘死也不會有人同情全文閱讀滅道奪天。你看媽媽,現在不就是風風光光的成夫人了。”


    她媽媽薛紛梨的話此刻回蕩在她的耳邊。


    “像蘇韻那種女人,還不是故作清高,最後隻能委身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教授,哼!生出那種女兒,再能幹也比不上你的風情。男人欣賞女人的才幹,但卻不會喜歡心理太強勢的女人。你要學會動腦筋,把沈翟搶過來,這對你爸的公司也有好處,明白嗎?”


    薛衣冰知道她媽媽說得並不是全對,但她認同成王敗寇這一點,隻有最終得到沈翟的人和心,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她無法否認成素素的優秀,也知道她素雅如蘭的個性其實並不會討人厭,相反還很有親和力,要不然她也不會模仿她的言行舉止和穿著打扮。小時候,她甚至曾經一度想過,如果成素素是她親姐姐該多好。


    但是,誰讓那個男人,是自己早就看上的!


    “姐姐,你以後不要怪我。”這是薛衣冰第一次在口中叫成素素姐姐,隻不過她是無聲地用口型說的。


    車內氣氛一時陷入沉默,沈翟在那裏生自己和素素的悶氣。


    “我爸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回來?”成素素輕聲地自言自語。


    忽然,剛才那個章侑賓鬼鬼祟祟的目光,閃過沈翟的腦海。


    “不對!”沈翟突然回頭,目光炯炯地盯著成素素,“剛才那個人有問題!”


    “誰?”成素素蹙眉,“我爸口中的章老師?”


    “快!”沈翟來不及解釋,一把推開門,往車外跑去,朝著剛才蔣偉燁和章侑賓消失的方向而去。


    “等等我!”成素素也覺察到一絲不對勁,追在他身後。


    教學樓後,人跡罕至的花壇旁。


    “啪!”又一塊磚頭擦著蔣偉燁的臉頰飛過去,幸好他平時常常在小區裏的健身房健身,反應還算敏捷,才險險躲了過去,完好無恙。


    “你別動!你還好意思躲!”


    章侑賓指著蔣偉燁,繼續罵罵咧咧:“md!你說說,憑什麽我在這所學校待的時間比你久,年資比你高,結果你倒是早幾年就評上了教授,我卻還是個副教授!你是不是賄賂了那些領導?還是你跟今年參加評審的高評委員老許認識?說了我的壞話?你嫉妒我是吧?”


    蔣偉燁啼笑皆非:“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我跟你壓根沒這牽扯!”


    “你少假惺惺!”


    章侑賓氣極,又抓起一塊磚頭,還沒等他扔出去,就被背後趕來的沈翟抽掉磚塊,用力反手一擰,卡擦一聲,關節都響了,可見沈翟下手不輕。


    “爸!”成素素擔心地跑到蔣偉燁身邊,護著他。


    “哎呦哎呦!嘶――輕點!誰啊你?”章侑賓吃痛,回頭看去。


    “我說章副教授!”沈翟挑眉,故意把“副”字說重音,惡狠狠地呲牙道,“你剛才在做什麽?你想謀殺嗎?”


    章侑賓這個小人果然被激得差點跳起來,隻不過手被沈翟擰著,動不了,不死心地破口大罵:“蔣偉燁你這個卑鄙的小人!還找幫手是吧?你敢說你評上教授沒有內情?!”


    “我敢擔保。”沈翟說話擲地有聲,語調鏗鏘,“我想你一定沒聽過蔣叔的課,我倒是有幸聽過一兩節,學識豐富,講課有趣,獨成一種自己的風格。最重要的是,他比你有風度。”


    說著,沈翟鬆開章侑賓的手,一米八六的個子,魁梧健碩的身形,像一座高山一樣擋在蔣偉燁身前,同時保護著蔣偉燁和尾隨而來的成素素。


    “章――‘副’教授,”沈翟也很壞,人哪裏最在意,他就往哪裏戳,直戳到人家心窩子裏去,他揚了揚濃黑的眉毛,“你知道嗎?如果你一輩子隻是為了評教授職稱而去上課,那麽你在學生心目中,永遠隻是一個三流的老師,就算你評上了又如何,多點名利罷了!”


    “你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懂個屁!”章侑賓算是徹底和蔣偉燁撕破臉了,大家同是曆史係的,憑什麽蔣偉燁總是名利雙收?他真想不明白。


    沈翟哈哈大笑:“哈哈,原來我沈翟在你眼中,還這麽年輕啊?”


    章侑賓聽後皺眉深思,忽然靈光一閃,麵色刷得發青,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是沈書記的兒子,華謀的那個沈翟?”沈翟的爸爸沈常燁,正是本省的省委書記。


    “你甭管我爸是誰。”


    沈翟眉頭緊鎖,很不喜歡別人和他說話時,莫名其妙扯上他爸:“章老師,你也配我和學生叫你老師嗎?就因為沒評上教授,你就疑神疑鬼,甚至打人!蔣叔今天的一切,來源於他的智慧和付出,還有對學生發自真心的關懷,他教他們的是人生的道理,而不是簡簡單單念念課本。你呢?你捫心自問吧。”


    “我的論文比他多,比他好。哪怕說每年帶的班級的成績和就業率,我也不比姓蔣的差。”雖然畏懼沈翟背後的勢力,但章侑賓依舊有些不服氣地小聲說。


    “哈!論文?”沈翟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說,“要不我們讓學生來評評理,誰更值得尊敬,更值得教授這個稱號和名譽?”


    他們大聲說話間,已經有些耳尖的大學生跑到這個地方,好奇地圍觀。


    有個曆史係的學生認出了章侑賓,十分讚同沈翟的話,聲音正直響亮:“我們d大,雖然不是隔壁f大那樣的百年名校,但建校也有好幾十年了,出了您這樣的老師,我們都替您感到汗顏。”


    “就是,為了一個教授職稱,居然丟掉斯文,跑來扔磚頭打人,真是顏麵掃地。就算論文寫得再好,又怎樣?”人群裏紛紛嘀咕,指指點點。


    “對啊,蔣老師的課,講得比他有意思多了!”


    章侑賓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哼”了一聲,灰溜溜地鑽進人群走了。


    一方麵他也覺得今天的舉動有些丟人,突生悔意,另一方麵,這沈翟的後台,他有點害怕。這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翟才沒那個閑心來對付他。


    “蔣叔,你沒事吧?”沈翟回身,看了成素素一眼,見她沒被嚇著,然後立刻關心地轉頭問蔣偉燁。


    “沒事,你來得很及時,謝啦。唉,”蔣偉燁搖頭苦笑,“沒想到我這樣本本分分的人,也會引來莫名的嫉妒,我甚至和他不是教一個專業的,隻是大家同是曆史係,他要是有委屈,可以找我訴苦,這又是何必?”


    “蔣叔,你心裏堂堂正正,不要被這些小人影響了心情。他不想著怎麽教好學生,隻想著怎麽評上教授,難怪他評不上。”


    “唉,很多事,也不能這麽簡單地一句話概括。隻是他今天委實是太衝動了。沈翟,今天真是該謝謝你,不然你再來得晚一點,我還真怕他做出更不恰當的舉動來。”蔣偉燁苦笑著搖頭,衝沈翟感激地笑笑。


    “蔣叔,這是我分內事,你別謝我。”沈翟笑笑,“我們去射箭館換換心情吧?”


    “你們倆去吧,我現在沒那個心情。”蔣偉燁擺擺手,將一臉擔憂的成素素輕輕推到沈翟身邊,安撫地一笑,“爸沒事,隻是今天突然不想去射箭罷了,下次陪你去。你今天和沈翟好好玩,我回去和你媽聊聊天就沒事了。”


    說著他笑眯眯地拍拍沈翟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接著就轉身走了。


    蔣偉燁看得出來,這沈翟很在意自家的素素,這種小兒女的感情.事,他不好插手,順其自然吧。


    不過沈翟和簡海洋,他更喜歡和欣賞沈翟。剛才危險消失那一刻,沈翟首先看向的人,是成素素,然後立刻轉向了自己。


    倒不是他認為簡海洋做不到這一點,隻是他莫名就能體會到:沈翟這孩子,永遠會下意識地衝在素素的前麵,保護好她。這是一種下意識,而非其他。


    他心疼和寶貝成素素這個女兒,她的成長經曆相對坎坷,盡管無血緣,但就是親生女兒一般。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要將素素交托給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這個人也許不是沈翟,也不是簡海洋,但一定要是一個像一座大山一樣,能夠永遠為素素擋風遮雨的強大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娘子寫得興起,來嘮叨幾句:沈翟也許脾氣不夠好,他愛麵子,習慣命令別人,甚至有點大男子主義,但他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會有很多缺點,比如他還不太會說情話,愛情方麵的eq不高。


    但他會像一座巍峨的山,做事有魄力,永遠為心愛的人、家人還有朋友,遮風擋雨,盡他所能。他每天都在付出行動,讓素素接受他、愛上他。


    我們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花心或是變心,那些就交給時間證明,事實會說話。


    他此生唯一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了兄弟的女人,搶了兄弟的女人,可為了素素,他願意受千夫所指,他甘願,並已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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