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石虎的建議,張權搖頭說道:“劉赫然....不堪使用啊!孤對他非常失望。”


    石虎笑道:“臣對劉赫然還是很了解的,他這個人,軍事指揮才能或許不行,但組織經營能力卻很強,東部地區是叛亂的起始地與主戰場, 久經戰亂,殘破不堪,需要有人恢複秩序,劉赫然就是這方麵的人才。”


    張權眯著眼,陷入到沉思之中。


    戰場上的連連失敗,已經讓高元對劉赫然失望透底,因此, 高元已經不想在劉赫然身上, 付出太多的政治資源。


    沒有了高元的庇護, 輔牧打算出手鏟除劉赫然。


    關鍵是,除掉了劉赫然之後,他手中的兩萬軍隊,由誰來繼承呢?


    高元的想法是均分,自己和輔牧一人一萬。


    張權對此沒有什麽意見。


    占婆的政治規則延續曾經的安南。


    晉朝的政治權利,雖然也是被門閥世家所壟斷,但家族的延續性不強,也就是一個家族,或許在一個時期,可以權傾朝野,但不可能長久存在下去,因此大多數時候,政治的高層格局,乃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政治統治的輪換,往往會有一個過渡,所以,晉朝五百多年, 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一個皇帝,是絕對能夠掌握政治實權的。


    晉朝的門閥世家有很多,所以是這種情況。


    而占婆的政治格局和晉朝很像,但表現出來的局麵卻是完全不同。


    以前的安南,五王政治,以中王一係為核心,其餘四王輔佐。


    現在的占婆,則是叁大門閥協助國王,共同統治國家。


    門閥世家數量少了,政治的延續性,自然也就時間更長了。


    安南從建國到覆滅的兩百多年時間,一直都是五王政治體係,就沒有改變過。


    占婆同樣如此。


    所以說,張權無法改變當前的政治格局,他最大的手段,無非就是縱橫在叁大門閥世家之間,讓朝局盡可能的平衡, 讓自己盡可能的安全, 安安穩穩的坐穩這個國王寶座, 並盡可能的行使國王應有的權利與地位。


    占婆的政治格局看起來很死板,但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也有他的好處,那就是穩定。


    高元、輔牧、門持叁大權臣,都沒有太大的野心,作為政治規則的製定者,他們一直都很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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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有了政治利益,大頭永遠都是先由叁大權臣瓜分。


    高元和輔牧除掉劉赫然,共同瓜分他的軍隊,張權對此並不反對。


    但不反對,並不表示他就很願意。


    作為國王,臣子的權利過大,肯定是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發生的。


    張權從沉思之中醒來,看了一眼石虎。


    自從右相門持年老多病,退出朝堂之後,高元與輔牧這兩個人越發的飛揚跋扈了,對自己這個國王,也是多有不禮,對此,張權內心已經非常不滿。


    張權已經在推動門持的孫子門滿繼位右相之職,但他太年輕,資曆太淺,而且缺乏軍事將領的支持,就算成功上位,也根本無法和高元、輔牧兩人抗衡。


    要想平衡朝局,讓叁大門閥重新形成製約,就必須讓門滿盡快成長起來。


    石虎的建議,讓張權頓時有了方向。


    劉赫然被所有人遺棄,正是招攬他的最好時機。


    想通了這一點,張權臉上頓時有了笑容。


    “門滿的妹妹已經十八歲,美貌端莊....”


    張權的話沒有說完,石虎立即拱手說道:“王上,劉赫然的家人全都在大晉,且因為他的緣故,已經被關押流放,他既然到了占婆,也應該重新安個家了。”


    張權點了點頭:“劉赫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讓門持的妹妹下嫁給他吧。”


    說完,張權臉上露出一絲可惜,顯然,對於門持妹妹的美貌,他也是有所垂涎的,但為了自己的利益,一個女人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你呢?難道就不想在這裏重新安個家?”


    張權看著石虎說道:“要不要孤做個媒,把輔牧的孫女嫁給你?這樣一來,你們也能親上加親了,也是一件好事。”


    “臣不敢娶中相大人的孫女。”


    石虎搖了搖頭,竟是拒絕了。


    張權頗為驚訝的問道:“為什麽?”


    石虎一臉嚴肅的說道:“將就是將,相就是相,最好不要在一起,這樣....對自己,對國家都有好處。”


    聽了石虎的話,張權目光閃動,最後臉上有了讚賞之色。


    張權最後說道:“你既然想去寧勳府,那就去吧,把事情做好,孤,不會虧待你的。”


    如今占婆的軍隊,一大半都是掌握在高元的手中,雖然對他,張權還是比較信任的,但高元的兵權確實有些太重了,若是能夠掌握一支新的軍事力量,對其進行製衡,對自己肯定隻有好事沒有壞事。


    自己的王位,也才能做的更穩。


    “事情屬實?”


    趙詢指著跟前的王啟禮,有些驚訝的問道。


    就在昨晚,蘇馳把自己的父親,押到了司隸校尉府,親手交給了王啟禮,投桉自首。


    當然,這個父親,也不是蘇馳的親生父親,而是他的義父。


    蘇馳參加王奎的叛亂之後,被王奎的父親所喜愛,因此被收為義子,有了這層關係,蘇馳很快得到王奎的信任與重要,逐步獲得了僅次於王奎的重要權利。


    叛軍平定之後,王奎被殺,他的家人,則是在蘇馳的保護之下,得以幸免於難,並一直和蘇馳生活在一起。


    蘇馳把自己的義父押到王啟禮那裏,其中的緣由就是。


    王奎被殺之後,他的父親王春一直怨恨朝廷,多有謀逆言語,蘇馳因此把王春關在家中,哪裏都不許去。


    一直到昨天,蘇馳無意發現,王春竟是暗地裏製作人偶,詛咒當今皇上......


    王啟禮說道:“臣已經審訊了王春,他....全都招了,蘇馳所言,都是真的。”


    聽了王啟禮的話,趙詢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是頗為感歎的說道:“蘇馳如此忠於朕.....這樣忠心的臣子,太少了。”


    王啟禮看著趙詢,張了張嘴,顯然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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