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曼無憂無慮地長到十七歲日子那個逍遙快活生活那個陽光明媚以至於她從來沒有想過將來仿佛這麽一直明媚下去就是必然規律:練練功、采采藥在一大幫子師兄們寵愛的目光裏時不時來點無傷大雅的惡做劇被他們前呼後擁著橫行山門再偶爾幫助師父表演一下尺長的白胡子無風自動、仙氣溢散--在此解釋一下就是氣得直抖的效果。


    但是今天她悲憤了。


    生平頭一次委屈得直想掉眼淚。


    賴在師父房裏像個被拋棄的小狗般眼睛水蒙蒙地望著師父我望我望我望望望怎麽還不心軟呢!


    --真有在地上打滾鬧騰老爺子的衝動啊可惜那個人生不能倒回去幾歲。十七歲的大姑娘了在地上滾來滾去實在是沒法看要不然她今天真得試試有沒有達成目標的效果。


    如果說隻是小小地作弄一下二師兄報複一下他的不配合是個錯誤的話她承認錯了她可以認錯啊!


    但是如果師父突然因此翻臉無情叫她怎麽接受啊!


    這一次真的是小事啊一咪咪大的小事兒!


    那這樣的錯誤從小到大她也不知道犯過多少回了。去年大師兄的成*人禮上她還專門送了“特製”的帽子給他還好心得幫師兄打來洗臉水事情的結局是向來以從容冷定、風度優雅著稱的未來掌門人在武林同道共同觀禮的儀式上突然一反常態坐立不安地搔頭緊接著開始變臉白貨真價實的白色刷了一層白漆的感覺慢慢變紅接著慘綠後來竟然黑了。


    現在想想都特別驕傲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瀟灑脫得似乎早就跳出了五行外、步入神仙境界的大師兄居然也會有如此強烈的情感波動--那個可是她特別研製的特效藥水塗在臉上能顯示出一個人的情緒來。


    比起西泠山未來掌門如此重要的場合如此的失態今天二師兄不過是多跑了幾趟廁所而已啊!


    而且天地良心她承認她隱瞞當事人找人試藥是不對但是藥總歸要人來試是不是?


    誰叫蘇小曼是個藥學鬼才呢?


    如果因為這個就懲罰她蘇小曼勉強可以接受如果因為這個需要向最最老好人最最好欺負的二師兄賠禮道歉她也勉強可以做到。[]


    但師父的判決居然是:讓二師兄從此管教她。


    這也罷了!


    --管教就管教也不用嫁給他吧?


    可師父腦子突然一抽居然天外飛仙地神來一句:“你這脫了韁的野馬性子實在需要個人管束一下師父做主將你們的婚事辦一辦吧!”


    蘇小曼當時就呆了:什麽?


    婚事?


    你們?


    是說為此她就要嫁給二師兄嗎?


    就為了方便管束???


    這這這這什麽邏輯啊!


    師父腦袋一定是秀逗了!


    這樣的判決打死她她也不服啊!


    與師父大眼瞪小眼瞪得眼都花了再瞪下去就是楊振寧和翁帆的深情對望了終於師父一聲歎息:“曼兒一直都沒有跟你說。你是和平兒一起被送上山的本來你就是她的媳婦兒。”


    “嚓喳!”!晴空一聲巨雷霹得蘇小曼臉都黑了。


    悲憤啊!我居然是個童養媳?


    師父無奈:“平兒命格奇特而且五行缺火二十歲之前不能住在家裏又需要自小與妻子相伴。”


    啊?啊啊?


    二師兄!是二師兄啊!


    天呐那個丟人堆裏都找不出來的二師兄耶--不對能找出來不管在什麽人中間那個笑得最友好無害、笑得一臉“我特別好說話”的人一定是二師兄了啦!


    確定了師父的說辭之後蘇小曼衝出了師父房門一氣跑到二師兄門前連名帶姓地叫:“秦平真!你丫給我出來!”


    房裏響起二師兄驚慌地聲音:“哦哦馬上馬上你別進來!”


    --說太遲了。


    砰得一聲房門應聲而開接下來是兩聲尖叫。


    粗的那聲是秦平真細的那聲稍後是蘇小曼。


    叫也叫完了兩個人腦子依然是一片空白。


    淚啊實在是個意外啊!蘇小曼這不是在和師父比瞪眼嗎?瞪得太h了就一時忘我沒注意算時辰。


    於是二師兄已經睡下了他可能也了解小師妹的脾氣所以匆匆忙忙爬起來穿衣服結果這門砰的一聲又慌又急又驚之下竟然把套到一半的褲子又嚇掉了。


    於是在他反應過來趕緊飛彎腰去提之際蘇小曼也反應過來大叫:“流氓!”


    話說古人的衣服都長雖然膀上隻是隨便套了件長衫連帶子都沒來得及係到底也沒露出什麽不該露出的部位隻是本該露出靴筒的地方堆積著掉落到腳脖的褲子同樣有礙觀瞻。


    這都還好衣帶沒係你就不要彎腰啊!那可就真要露肉了啊!


    --倒也怪不得蘇小曼這個點才想起來大叫流氓。


    秦平真飛提好了褲子一邊手忙腳亂地係衣帶什麽的一邊一臉黑線地問:“你冒冒失失就闖進來啊什麽事慌裏慌張的?”


    本來一肚子的氣要直撒到他頭上去的這一下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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