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愨鵡琻”紫蘇見她神情鄭重,不敢怠慢,壓下滿腹疑慮,急匆匆去了瑚。


    “白蘞,去取京中百官家眷花名冊來。白薇,你去拿母妃的名貼。白芨,筆墨伺候。”


    一道道指令下去,東跨院的幾個大丫頭分頭行動,忙得不可開交。


    杜蘅挽了衣袖,親自執筆書寫請柬,寫完白薇套進信封裏。


    白蘞溫柔仔細,字寫得最好,除了幾位王妃及素日與穆王府往來密切或與穆王妃極為交好的幾家之外,餘下的便由白蘞按照名冊一一謄寫。


    一個時辰後,除了西郊的曹管事離得太遠不及趕到,其餘八位掌櫃齊聚在東跨院的小花廳裏。


    除了一年一次的年關聚會外,杜蘅從未同時召集過他們,因此彼此見了麵,顯得分外驚訝。


    杜蘅放下紙筆匆匆趕到,指尖上仍有殘留的一點墨跡。


    進了門,也不及寒喧,開門見山道:“前線急缺銀晌,我不日將遠赴大理,叫你們來是想看看各位手裏能調用的最高額現金有多少?回去後盡快兌出,後天午時前送來。鑠”


    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位掌櫃驚得目瞪口呆,個個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時間緊急,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就不留各位了。”杜蘅說完,起身就走,竟是片刻也不多留。


    謝正坤等人麵麵相覷,等回過神來,杜蘅已去得遠了。


    “謝老大,現在怎麽辦?”成宇翔壓低了聲音問。


    “大小姐這是鐵了心要跟老爺子對著幹了?”傅江淮愁容滿麵:“咱們咋辦?到底是聽老爺子的還是聽大小姐的?”


    “這叫什麽事?”羅旭長歎道:“辛辛苦苦籌謀了十幾年,到頭來為他人做了嫁衣!”


    “噓~”成宇翔立刻噓聲製止:“小心隔牆有耳。”


    “也不能算是他人吧?”佟衝捋須輕笑:“我倒是覺得大小姐的想法也不難理解。”


    “謝老大,你得幫大夥拿個主意!”傅江淮一副賴定了他的樣子。


    “我能有什麽主意?”謝正坤兩手一攤。


    “別這樣,你是老大,我們幾個不是一向都由你做主的嘛!”


    “就是,反正我們都聽謝老大的。你說咋辦就咋辦!”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換個地方吧。”成宇翔提議。


    幾個人小聲議論著,匆匆轉往飄香樓。


    紫蘇也是第一次聽說,亦步亦趨地緊跟著杜蘅:“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小姐真的馬上要去大理了?”


    幾個大丫頭一下就驚呆了,停下手中活計,瞪大了眼睛看著杜蘅。


    杜蘅點頭,道:“別傻愣著,趕緊寫,明天一早全部都要發出去。”


    “我不管,小姐去哪我就去哪!”紫蘇立刻道。


    “誰說要扔下你了?”杜蘅笑著打趣:“你就算想不去也不行,我肯定帶著你。”


    “還要我,還有我!”白芨興奮地嚷嚷。


    白薇眼裏掠過一絲擔憂:“那邊不是正打著仗呢,王爺怎麽能答應?”


    杜蘅看她一眼:“家裏也得留人照應,我最多隻能帶四個人走。你們誰要是不願意去,現在就可以說出來。”


    “我跟著小姐。”白蘞表態。


    幾個人就都把目光投向白薇。


    白薇惱了:“看我做什麽?我又沒說不去,不過擔心王爺不同意罷了!”


    杜蘅微微一笑:“那就你們四個好了。”


    姽兒眼巴巴地看著杜蘅,眼裏閃著希翼的光芒,然而嘴唇噏動了幾下,終是什麽話也沒說。


    杜蘅拉了她的手,輕聲道:“不帶你不是因為不信你,而是府裏的情況你最熟悉,我走了之後,這一家子人就交給你了。”


    姽兒紅了臉,鄭重點頭:“請世子妃放心,姽兒必定鞠躬盡瘁,絕不讓世子妃失望。”


    穆王府的花會辦得很成功,有穆王妃出麵,眼前的局勢又擺在眼前,戰爭的勝負直接關係到他們各自的切身利益,因此眾位太太們表現得極為踴躍。


    除了大筆的金銀,現場還有人將隨身佩戴的金銀飾物捐獻出來,總共折合銀兩超過了二百多萬。


    幾位大掌櫃在經過一番艱難的鬥爭之後,也在最後時刻做出了決定,送了一百多萬銀票表示對杜蘅的支持。


    除此之外,閱微堂聽到風聲也紛紛組織起來,聯合了京中一些著名商家,發起了一場全城商戶募捐活動,一天的時間,募集到了七百多萬兩銀子。


    這樣的結果,是純屬一時興起的杜蘅始料未及的。


    看著手中承載著滿城百姓希望的厚厚一遝銀票,她的眼眶濕潤了。


    當天夜裏,她就起程往大理進發。


    第一站落腳在平縣。


    正如蕭乾預料的一樣,當地官員早早就候在城門,恭恭敬敬地迎她入城。


    杜蘅什麽都不必做,隻要白蘞暗中把清單亮出來,一切自有人去操辦。隻需呆在驛館,靜候消息就可以了。


    如


    此一晃過了十天,杜蘅一行經過了三縣一州,行程隻有三百多裏。


    紫蘇早已沉不住氣,這日在驛館裏抱怨連連:“這樣下去,等咱們到了大理,黃花菜都涼了!小姐,要不咱們別管這些破官了,直接去大理吧!”


    “不行!”白蘞性子沉穩,想得更遠一些:“小姐去大理是為了給世子爺添助力,為取勝增加籌碼,光咱們幾個去了能頂什麽事?這麽走雖說慢了些,但清單上的東西卻弄了不少。把它們帶到戰場上,能救不少人命呢!”


    “等咱們趕到,說不定仗早打完了,東西再多有個屁用!”白芨反駁。


    “別吵啦!”白薇喝道:“到底誰是主子啊?小姐怎麽說,咱們就怎麽做!”


    杜蘅心中已有計較,笑道:“我這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就是要委屈白蘞了。”


    白蘞連連搖手:“給主子辦事是做奴才的本份,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小姐隻管吩咐就是了。”


    “就是,能遇著小姐這樣的主子,是幾世修來的福份!”白薇笑道。


    “這樣,我帶了聶先生輕裝簡行先往大理去。白蘞換了我的衣服,乘王府車駕一路往南,沿途與各州縣官員接洽,籌集戰略物資。如此可一舉兩得,大家覺得怎樣?”


    “我跟著小姐!”紫蘇不由分說地做了決定:“你們兩個留下來,幫著白蘞打掩護。”


    白蘞唬得臉都白了,連聲道:“這可不成!假冒官眷是死罪,奴婢可不敢!再說了,你瞧奴婢這模樣,哪裏象官太太?”


    紫蘇一拍巴掌:“好計,妙計!車駕,隨從,通關書都是真的,誰敢說你是假的?再說了,地方官員又沒見過小姐,誰知道你是假冒的?”


    “就是!”白芨連聲附和:“王妃常說,咱們姐妹幾個裏,就屬你端莊大氣,最有福相。將來肯定會嫁給當官的,做官太太。沒說的,就你了!”


    白薇拿過杜蘅的衣服就往她身上套:“來,請世子妃更衣。”


    “要死了!”白蘞窘得俏臉通紅,撲過去撕她:“再敢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卻哪裏架得過紫蘇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她按倒了,從裏到外換了一身的新,又幫她重新梳了頭,幾個人將她推到杜蘅麵前,笑道:“快瞧,世子妃來了!”


    “不錯不錯,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杜蘅眯著眼睛打量她一遍,從首飾盒裏挑了枝簪子替她插上:“再加幾件名貴的首飾,越發富貴逼人了!”


    紫蘇拍著手笑道:“瞧瞧,活脫脫一位官太太,這哪裏是委屈,完全是享福呢!”


    “這福我也不敢享,你若是喜歡,隻管來。”白蘞哭喪著臉,恨恨地道。


    白芨曲膝,盈盈下拜:“奴婢給世子妃請安~”


    “死蹄子,你也來笑我!”白蘞臉蛋紅紅,撲過去撕打。


    白芨尖叫著躲閃。


    bsp;白薇抿著嘴直樂。


    杜蘅笑著安撫:“好了,別笑她了。明天一早起程,出了城就分道揚鑣。紫蘇去通知聶先生,讓他做好準備,別到時臨急慌張,露了破綻。”


    “是。”幾個人也都收了玩笑,分頭收拾準備。


    ps:呼,明天小兩口終於要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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