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葒站在角落裏,目送著蕭絕夫婦登車出了軍醫處,一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瞙苤璨午


    怪不得她處處與自己做對,原來前世兩人就是冤家對頭!


    想著前生到手的榮華富貴全都葬送在杜蘅的手裏,今生還死揪著不放,意欲將她逼上絕路,心頭一股怒火熊熊燃燒!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她可不象夏雪那個沒腦子的笨蛋,失了父兄的倚仗就隻能傻呼呼地坐以待斃瑚!


    穆王府的世子妃又怎樣?站在了權利的頂峰又如何?


    走到今天,她沒有倚靠任何人,以後也絕不會任人擺布鑠!


    “三小姐,三小姐!”


    杜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身後人的呼喚恍若未聞。


    “三小姐……”那人不得已,隻得再走近一些,驚見她原本清秀娟麗的麵容,扭曲著變得十分猙獰,頓時駭了一跳,扭身就跑。


    杜葒回過神,溫柔地微笑著迎上去:“大人,何事?”


    “啊?哦……”軍士定睛一看,麵前仍然是溫柔和善和杜三小姐,鎮定下來:“沒什麽大事,南院的繃帶不夠用了,小人奉命來領。”


    頓了頓,忙又補了一句:“若三小姐沒空……”


    “沒事~”杜葒轉過身,率先朝倉庫走去:“來吧。”


    “謝謝三小姐。”


    兩人一前一後,漸行漸遠。


    遠處拐角處,一個不起眼的人影悄無聲息地離去……


    紫蘇已經恢複了鎮定,隻是哭紅的眼睛和嘶啞的嗓子實在太過顯眼,一眼就能看出蹊蹺,不敢到杜蘅身邊服侍,隻得仍然裝睡。


    好在杜蘅向來體貼,加上身體疲累之極,並未起疑。


    胡亂吃了點東西,自取了衣物去淨房梳洗。


    “爺!”魅影急匆匆進來,神情略帶幾分緊張,衝蕭絕打個手勢,以唇形道:“王爺來了。”


    蕭絕麵容一沉,隔著門道:“阿蘅,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睡。”


    杜蘅一驚,水聲停頓:“萬事小心。”


    蕭絕心頭一曖,臉色柔和下來:“別擔心,隻是一些瑣事,我很快回來。”


    “嗯~”杜蘅有心想多囑咐他幾句,又怕誤了正事,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南宮宸立在街邊,盯著變幻的街燈,聽到吱呀一聲門響,身體驀然一僵,一時間竟不敢轉身去看。


    蕭絕默默地看著他僵硬的身體,嘴角微翹,浮了抹嘲諷的笑:“別這麽緊張~”


    南宮宸回過頭,頹廢中帶著幾絲自嘲和了然:“緊張的是你吧?”


    蕭絕沒有看他,徑自道:“阿蘅剛剛抵達大理,緊接著又做了幾個時辰的手術。我不管你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她睡醒了再說。”


    南宮宸猶豫了一下,道:“讓紫蘇出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蕭絕掃他一眼:“那丫頭受了驚嚇,短時間裏怕是無法替你解答疑惑。”


    南宮宸皺眉,顯然並不相信。


    蕭絕不等他說話,緊接著道:“何況,她並非當事人。就算她說得再多,恐怕也無法讓你釋懷吧?”


    南宮宸半晌沒有做聲,等琢磨過來他話中深意,心髒狂跳,猛地抬起頭,幾乎不敢置信地問:“你,真的願意讓阿蘅與我單獨說話?”


    蕭絕冷笑:“如果我說不願意,你就會放棄?”


    南宮宸默然。


    放棄?


    笑話!


    他的人生中,沒有放棄兩個字。


    別說隻是一個蕭絕,便是全天下都與他為敵,又何懼之有?


    蕭絕淡淡道:“等阿蘅休息好了,我會轉達你的意願,再由她決定要不要跟你談。”


    “我怎知你不會乘機從中做梗?”南宮宸眯起眼睛。


    這麽寬容,可不是他所熟知的京都小霸王的行事風格。


    他擅長的應該是睚眥必報,是不分青紅皂白,是一意孤行,是霸道刁蠻!


    何況是關於阿蘅?


    按說他接近阿蘅,他應該寸步不讓,得理不饒人才對!


    居然表現得這麽通情達理,說沒有陰謀,誰信?


    蕭絕豎起一根手指:“一次!你隻有一次機會!”


    南宮宸麵容一沉,正欲開口。


    蕭絕飛快地道:“不管你們之間有多少恩怨,最好都給我一次了結!以後不管你有多不甘心,不準再糾纏阿蘅!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南宮宸麵色鐵青:“你敢!”


    久居上位,自有股權利浸**出的鋒利和凜然,這一瞬目光仿如實質,散發出攝人的冰冷威儀。


    蕭絕笑了笑,淡淡道:“爺可以保你,也能殺你!”


    南宮宸白皙的臉上透著青紫,殺機陡現:“你說什麽?有膽再說一遍!”


    蕭絕眉毛一揚:


    “怎麽,想打架?來啊,誰怕誰?”


    兩人劍拔弩張,現場溫度瞬間降了八度。


    陳泰捏緊了劍柄,整個人繃得象張張到極致的鐵弓,額上滲出一層密密的汗珠。


    朝魅影投去求救的目光:“勸勸你家主子,別隻顧著一時痛快,拿話刺激我們王爺。”


    魅影攤了攤手,露了個苦澀的笑容。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我隻是屬下,無意中窺探到主子的私事已是不該,倘若還不知死活的妄想去幹涉,能有什麽好下場?”


    陳泰急了,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男子漢大丈夫,怎地貪生怕死?”


    魅影哧笑:“你有種,倒是去勸王爺?”


    陳泰立刻象隻被戳破的皮球,癟了:“現在杜二小姐就是王爺的死穴,誰戳誰死!”


    魅影深有同感:“順其自然吧。”


    兩人同病相憐,互相吐著苦水。


    南宮宸墨玉似的眸子閃了幾閃,內心幾番交戰,終是理智占了上風。


    國難當頭,眼看南昭大軍就要兵臨城下,正該拋開過往,精誠合作才對,內訌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非明君所為。


    一念及此,隻得強行將怒氣按了下去,**地道:“告辭~”


    蕭絕輕哼一聲:“不送。”


    魅影和陳泰雙雙鬆了口氣,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退去。


    杜蘅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睛,看著頭頂陌生的承塵,短暫的恍惚過後,省起自己身在何處,再憶起昨夜的手術,猛然坐了起來,一迭聲地喚:“紫蘇!”


    卻未注意到蕭絕就在屋裏,正站在窗前發愣。


    應聲回頭:“還早呢,怎麽不多睡會?”


    杜蘅眼睛一亮:“回來了,事情解決了?”


    蕭絕怔了一下,定定地看了她許久,不答反問:“餓不餓?我讓人擺飯。”


    杜蘅隻當他是不喜歡把在她麵前談公事,是以知趣地不再追問,笑著換了話題:“孤影怎樣了,體溫可降下來了?”


    蕭絕默了一會,避重就輕地道:“幫他動了手術已是造化,後麵的事交給軍醫去做,你不用管了。倒是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說著話,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看,下巴尖得能戳穿手掌了!”


    “就是趕了幾天路,也,沒多累~”杜蘅臉微微一紅,本能地想躲,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推拒。


    放軟了身體,閉著眼輕輕靠著他寬厚的肩,輕喃:“看到你平安,真好。”


    蕭絕輕顫一下,忽地推開她站了起來:“我叫紫蘇進來服侍你梳洗。”


    杜蘅措不及防,身子失去支撐,差點跌下去,嚇得睜開眼睛:“絕?”


    “紫蘇!”蕭絕已經大踏步離去。


    杜蘅咬著唇,盯著他近乎倉惶的背影,心頭浮起一絲不安。


    紫蘇掀簾進來,眼眶下仍然有片小小瘀青,垂了頭並不敢看她:“小,小姐。”


    “紫蘇,”杜蘅沉吟一下,問:“我問你件事,你得跟我說實話。”


    紫蘇麵色慘白,手中銅盆咣當掉在地上:“什,什麽事?”


    糟糕!小姐知道了?


    是了,世子爺跟小姐恩愛逾常,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可能瞞她?


    想到昨天自己衝動之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闖下彌天大禍,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


    杜蘅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一顆心直沉到底,顫了聲音問:“孤影,沒能撐過去,對不對?”


    紫蘇一呆,滿眼茫然:“誰?”


    杜蘅自然不信,加重了語氣:“別裝了!我昨天才給他動了手術,你怎會不知?”


    ps:抱歉,臨時有事,在湘醫院照顧病人呆了十來天,今天剛回來,隻剩最後二萬字左右,很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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