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在芙蓉分局食堂快速吃完午餐後,顧晨就和盧薇薇換上便裝,一起開車前往啟音特殊學校。


    由於時間久遠,顧晨也不是太清楚啟音特殊學校的具體位置。


    於是隻能打開高德地圖,在一些老街區左拐右拐,終於在一條單行路上找到了那所特殊學校。


    顧晨將車停在路邊,和盧薇薇一道下車後,來到學校大門的接待室窗前。


    一名保安大叔頓時站起身,將推拉窗打開,問道:“你們是誰的家長嗎?”


    “不是。”顧晨搖頭。


    保安大叔又看向盧薇薇。


    “我也不是。”盧薇薇也搖頭。


    “那你們來這裏幹什麽?”保安大叔不明覺厲。


    顧晨道:“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鄒巧巧的女學生?”


    話音剛落,保安大叔一下子便愣住了,隨後,他弱弱的問顧晨:“小夥子,你是不是叫顧晨?在芙蓉分局刑偵組上班的那個顧晨?”


    “沒錯我是。”顧晨頓時有些茫然了,弱弱的問他:“怎麽?大叔認識我。”


    “不是認識你,是我們學校的劉老師要找你。”保安大叔的話讓顧晨聽不太懂。


    這明明就是鄒巧巧寄來的包裹和信件,怎麽變成一個沒聽說過的劉老師要找自己呢?


    見顧晨不明覺厲,保安大叔又問:“你不是收到一個啟音特殊學校寄來的包裹?”


    “沒錯。”盧薇薇趕緊插嘴道:“我顧師弟就是收到了你們啟音特殊學校鄒巧巧同學的包裹,才特地請上半天假來這裏的。”


    “那就對了。”保安大叔趕緊關上窗戶,隨後從傳達室大門走出來,並將小鐵門打開道:“你們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劉老師。”


    雖然顧晨和盧薇薇不太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看在保安大叔一副急迫的樣子,也就沒多問,直接跟在他身後。


    保安大叔將兩人帶到二樓一間辦公室,隨後敲了敲大門道:“劉老師,這位就是你要找的顧晨顧警官。”


    隨後他又對著顧晨道:“顧警官,你們進去吧,進去你就明白了。”


    正在批改作業的劉老師,是一位比較幹練的短發中年女子。


    頓時她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趕緊將作業放到一邊,站起身走上前道:“顧警官你好,你那個包裹是我寄的,沒想到你百忙之中,還真的抽時間過來了,快請坐,我給你們倒杯水。”


    “不用這麽客氣劉老師。”顧晨現在最緊迫想要知道的是,為什麽叫自己來這裏。


    所以當劉老師準備給兩人倒水時,顧晨直接將她攔住:“劉老師,還是說說你為什麽要給我寄包裹?又為什麽要在書信中寫的那樣急切的想見我?”


    “要不是我顧師弟看到這封急迫的信件,沒準他就不來呢。”盧薇薇也是將情況說明。


    劉老師頓時一愣,忙問道:“這位是?”


    “我叫盧薇薇,跟顧晨是同事,今天下午輪休,就一起陪他過來看看。”盧薇薇直接道。


    “哦哦,原來是盧警官,幸會幸會。”劉老師也是敷衍的打了聲招呼,繼續跟顧晨說道:“要不是我給你寄上這個相冊,說不定你肯定把當初在我們學校的鄒巧巧給忘記了。”


    “要不是我在信件中寫的那樣急切,可能你顧警官在百忙之中,或許就不會過來了。”


    從上到下看了看顧晨,劉老師頗為欣慰道:“不錯不錯,當初還是個高中生,現在都是一名人民警察了。”


    “過獎了劉老師。”顧晨也是笑笑。


    “是這樣的。”劉老師頓時也收回了之前的客套,直接道:“鄒巧巧這個學生呢,平時在外界也沒什麽朋友,但是在幾年前你來到啟音學校之後,她突然變得開朗起來。”


    “不僅開始融入到學校這個大集體,也開始學著主動跟人交流,這多虧你當時在拍照合影的時候,專門對她的照顧,所以,她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來看待。”


    “這我知道。”顧晨也是點點頭,說道:“我們之前也聯係過多次,主要是我承諾過鄒巧巧,回去之後,會第一時間把那些活動照片發給他。”


    撓了撓後腦,顧晨也頗為遺憾道:“但是後來很不巧,我們記者團團長在上傳文件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將儲存卡裏的所有照片文件,全部都給格式化了,所以我跟她道歉過,感覺她挺難過的。”


    “哈哈,你還記得這些啊?”當時就在啟音學校當老師的劉老師,頓時也是嗬嗬笑了兩聲,隨後又道:“那件事情她跟我說過,感覺你人挺好,一直誇你來著。”


    盧薇薇笑了笑:“顧師弟很優秀的,在哪都受歡迎。”


    “那倒是。”劉老師點點頭,這才有些難過道:“但是你知道嗎?鄒巧巧突然得了怪病,可能快不行了。”


    “怪病?”顧晨忽然眉頭緊蹙。


    自己之前想象過各種可能,但唯獨沒往壞處想,可這以來就告訴自己,鄒巧巧得了怪病,這就有點太唐突了。


    於是顧晨趕緊問道:“劉老師,這個鄒巧巧到底得了什麽怪病?情況怎麽樣?”


    “不是很好。”劉老師搖了搖頭,這才說道:“據說已經很嚴重了,她的家人將她接回家裏,據說……”


    想了想之後,劉老師這才道:“據說是敗血症。”


    “敗血症?”聽到這三個字時,顧晨的眉宇之間,忽然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盧薇薇問道:“敗血症……很嚴重嗎?到底是什麽病啊?”


    “簡單來說吧……”顧晨長舒一口氣,道:“敗血症就是由致病菌侵入血液循環,而引起的全身性嚴重感染症狀,而且要看哪種症狀,有些症狀是很難治愈的。”


    聽顧晨一說,盧薇薇頓時黛眉微蹙:“怎……怎麽會這樣呢?我以為鄒巧巧想見你,是因為太久沒見了,可……可怎麽會是這種情況呢?”


    “原來顧警官也知道敗血症?”劉老師對顧晨的講解,也是頗為震驚。


    畢竟這些都隻是醫生才懂的東西,顧晨竟然能說的如此詳細。


    起先隻知道鄒巧巧得了怪病,聽說是敗血症,可敗血症啥情況,劉老師也不太懂。


    所以在鄒巧巧被送走之後,劉老師也是急得不要不要的,忙問顧晨道:“這敗血症……真的有這麽恐怖嗎?”


    顧晨來回在她麵前走上兩圈後,利用自己在圖書館,對醫學書籍的專精級記憶了解,這才道:


    “細菌侵入血液循環的途徑一般有兩種,一是通過皮膚或黏膜上的創口,二是通過癤子、膿腫、扁桃體炎、中耳炎等化膿性病灶侵入。”


    “而致病菌在進入血液以後,會迅速生長繁殖,並產生大量的毒素,引起許多中毒症狀。”


    再次回想了一下有些久遠的內容,顧晨又道:“大多起病急驟,享有畏寒或寒戰,繼之高熱,精神萎靡或煩躁不安,嚴重者可出現麵色蒼白或青灰,甚至是神誌不清。”


    他看了看劉老師,忙問道:“劉老師,鄒巧巧的病是不是有我所說的這些症狀呢?”


    “這個……”


    顧晨說的太專業,以至於剛才的劉老師,光顧著聽顧晨講解,卻沒留意鄒巧巧的病情症狀。


    於是道:“鄒巧巧有沒有這些情況我不知道,但是在鄒巧巧病倒之後,她特地讓我寫封信,並將她留在抽屜裏的相冊,一並寄到芙蓉分局你的手裏。”


    “她可能是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想見你最後一麵,我當然得幫忙了,所以我就按照她鄒巧巧的意思,幫她將相冊打包,然後寫上一封信件,按照她鄒巧巧給我你的聯係電話,直接用快遞寄給你,沒想到,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那她現在在哪?”顧晨聽說鄒巧巧得上敗血症,整個人也開始慌了。


    “哦哦,她有家庭地址,我這就給你找找。”


    劉老師說完便打開抽屜,從裏邊取出一本學生的聯絡本,並在其中找到了鄒巧巧的家庭住址。


    “鄒巧巧她就是江南市本地人,她的住址你可以記一下,沒準的話,應該是在家裏的,畢竟她家就住在醫院旁,而且她有親戚是醫生。”


    “謝謝。”顧晨直接掏出手機,將地址拍下來後,這才道:“那沒什麽事情,我們就先去看看鄒巧巧。”


    “哦對了。”劉老師忽然又想起什麽,她趕緊低頭,在辦公桌下尋找了一番,隨後將兩盒手提營養品放在顧晨的手裏,道:“這是我們全班師生,送給她鄒巧巧的東西,希望她早日康複。”


    想到這,劉老師忽然有些難過了,道:“可能隻是希望吧,關鍵看她鄒巧巧自己的造化了。”


    “我來提吧。”盧薇薇也接過兩個手提禮盒,而禮盒上邊,也能很清楚的看見許多人留下的名字。


    “行,話我一定帶到。”顧晨說完便跟劉老師道別,最後跟盧薇薇驅車前往鄒巧巧家。


    開車大概有四十多分鍾,橫穿了江南市大部分街區,來到一座大型民辦醫院的麵前。


    而隔壁的建築,就是鄒巧巧家裏。


    顧晨和盧薇薇將車停好後,在醫院附近的水果店裏,買了些花籃和水果,直接按照地址找過去。


    “應該就是這裏吧?”在經過一條巷子後,盧薇薇指著其中一個單元樓道:“按照劉老師給出的地址,應該就在三樓的301號房間。”


    “走,上去看看。”顧晨說。


    兩人“咚咚咚”的一陣快步,直接來到三樓門口。


    大門並沒有關上,顧晨直接輕輕推門。


    此時此刻,房間的大廳之內,似乎還有幾人待在那,見顧晨和盧薇薇到訪,眾人也是一驚。


    可看到顧晨和盧薇薇手裏的果籃鮮花和補品時,頓時也清楚二人的來意。


    一名中年女子頓時上前問道:“請問,你們是?”


    “我叫顧晨,是鄒巧巧讓我來的。”顧晨說。


    中年女子又是一愣,不過她很快便露出了微笑:“你就是顧晨啊,你就是我女兒常常提起了那個人啊?快進來快進來。”


    “唉!”顧晨應了一聲,隨後跟盧薇薇一起走進房間的客廳,並隨手將禮品放置一側。


    顧晨忙問道:“鄒巧巧在哪裏?”


    “她在……房間。”回話的是一名******的高瘦中年男子。


    見顧晨看著自己,高瘦男子趕緊道:“哦,我是鄒巧巧的叔叔,也是隔壁醫院的醫生,我叫鄒雄。”


    “你好,我叫顧晨。”顧晨主動跟他握手寒暄。


    “我叫盧薇薇,跟顧晨是同事。”盧薇薇也趕緊自我介紹。


    “我是鄒巧巧的媽媽。”負責接待二人的中年女子,這才道:“巧巧她爸過世早,一直都是我撫養著巧巧長大的。”


    “這孩子命苦,天生就不會說話,性格還很內向,在學校整天都是自閉的模樣。”


    “可就自從有一次江南一中的學生。”鄒媽媽看了看顧晨,道:“對,就是你們那幫學生來啟音學校開展戶外活動之後,巧巧那天整個人都高興的不得了。”


    “我們起先也不知道啥情況,可後來一問老師和同學才知道,原來你們讓她站在合照的中間位置,給她拍了很多照片呢,你們還鼓勵她,讓她繼續加油,要對生活有信心。”


    “從那之後,我們巧巧就感覺脫胎換骨一樣,整個人性情大變,變得更加自信和開朗了。”


    “從那之後,她不僅能很好的融入班級集體,還能跟其他小朋友玩成一片,這都得多謝你顧晨,還有你的那些同學們,謝謝你們。”


    鄒媽媽站到顧晨的麵前,並給他深深的鞠上一躬。


    顧晨趕緊扶住鄒媽媽:“別這麽客氣啊阿姨,那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的任務目標就是要讓這些孩子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您不用這麽客氣,快起來呀。”


    就當顧晨將鄒媽媽托起時,卻發現鄒媽媽的眼角,早已是兩行熱淚,整個人酸著紅鼻子哭道:


    “可是……可是咱們巧巧,為什麽就這麽命苦呢?”


    “好不容易對生活充滿希望,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可……可為什麽老天爺總是跟我們家開玩笑呢?為什麽要讓我們巧巧得敗血症,這是為什麽呀?嗚嗚!”


    可能是鄒媽媽觸景生情。


    當初那個幫助鄒巧巧找回自信的帥小夥又出現了,可現在的鄒巧巧,卻又要麵對一次生死考驗,作為母親,鄒媽媽整個人都難受極了。


    “嫂子,別難過。”鄒雄拍了拍鄒媽媽的肩膀,道:“巧巧這人雖然命苦,但總能遇見貴人相助,這次能找回多年前幫助她找回自信的小夥子,想必這次就算巧巧真的挺不過來,應該也無憾了。”


    安慰了自家嫂子好一陣後,鄒雄這才轉身對顧晨和盧薇薇道:“兩位,巧巧就在屋內,你們跟我來吧。”


    “好。”顧晨和盧薇薇齊聲應道,隨後便跟著鄒雄,一起走進了房間。


    一張大床上,極度憔悴的鄒巧巧就躺在上麵,整個人臉色非常難看,似乎還處在輕度昏迷的狀態。


    她能偶爾有意識的睜開眼,但是時間極短。


    這時候,又一名胖胖的年輕男子走進屋內,見到顧晨和盧薇薇,也是不由一驚。


    鄒雄趕緊介紹道:“顧晨,盧薇薇,這是我兒子,鄒文,也是巧巧的堂哥。”


    隨後鄒雄又看了眼鄒文,跟他介紹道:“這是之前巧巧經常念到的顧晨,還有他同事盧薇薇。”


    “你好。”顧晨伸手跟他握手,隨後是盧薇薇。


    鄒文也道:“你們好,我是巧巧的表哥,我叫鄒文,跟我爸一樣,就在隔壁醫院上班,我是藥劑師。”


    “鄒巧巧病情這麽重,為什麽不送去醫院呢?”盧薇薇之前就想問來著。


    鄒文搖了搖頭,道:“醫院哪裏有家裏住的舒服啊,更何況醫院與家裏隻隔著一條巷子,走幾步路就到了,需要治療的東西,我們一樣不少,而且巧巧媽媽就是護士。”


    “沒錯。”鄒媽媽也道:“是我安排巧巧住在家裏的,住在這裏我才能安心照顧她。”


    見顧晨和盧薇薇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鄒文又道:“這巧巧之前一向很健康的,也挺活潑,可突然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得了這種怪病。”


    顧晨轉身問他:“鄒巧巧得這種病,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大概……幾天前吧?”鄒文撓了撓後腦,不由分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病倒了,毫無征兆。”


    “可能之前就有生病的跡象,隻是沒有過多去關注,結果那天忽然就病倒了。”


    “是我不好。”鄒媽媽坐到床邊,用手摸了摸鄒巧巧有些製熱的臉蛋:“是媽媽不好,之前一直忙工作,也沒有照顧好你,巧巧,是媽媽不對,媽媽已經把顧晨哥哥帶來了,你看,他是不是就在你麵前呢?”


    也是聽到“顧晨”二字,原本眼神有些迷離的鄒巧巧,忽然又緩緩睜開一道細小的縫隙,嘴裏在喃喃自語的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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