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隻是隨口一說,不過老太太卻是嚇一跳。


    萬欣和家人的死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如今自己的一言一句,都有可能是警方懷疑的方向。


    不過老太太與其他人不同,她是房東,也應該是最了解萬欣的人之一。


    但是想起之前的事情,她稍微喘息了兩聲,再次擠出一個笑臉,道:“警察同誌,萬欣這人吧,雖然是個單親媽媽,但是感覺跟其他許多陌生男人來往密切。”


    “按理來說呢,她離過婚,也有自己的自由,我是不該多問的。”


    “可是萬欣總是頻繁的跟不同的陌生男人交往密切,今天張三,明天又是李四,我看不下去就會跟周圍鄰居說道幾句。”


    “可你也知道咱們這地方,老人家嘴貧那是習慣,平時聊天的東西,沒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


    “為此萬欣跟我吵過架,所以大家之間有隔閡,除了收房租那幾日,平時我是根本不願跟她打交道的。”


    “這就是你說的得罪?”顧晨說。


    雖然對老太太了解不多,不過看她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就笑笑道:“那除你之外,她還有沒有得罪過其他人?”


    老太太終於舒服了一些:“這個嘛,倒是不清楚。”


    深吸了一口氣,老太太知道顧晨想要知道些什麽,於是,首先說道:“你說的得罪不清楚,但是我曾經在一條小巷子,看見萬欣曾經跟一個男子吵過架。”


    顧晨疑惑的反問:“那個男人你認識?”


    “這個我不清楚,又沒有看到正臉,當時那個男子背對著我,我隻能認出萬欣。”老太太有些不耐煩了。


    顧晨更加的不耐煩。


    如果說老太太但凡能提供一些清楚的線索,也不至於在她這邊花費太多的時間。


    考慮到老太太可能記性不足,又容易健忘,顧晨於是認真的道:“你再仔細想想,那個背對你的人,從身影來看,會不會是大河鎮上的熟人?”


    “萬欣工作和生活僅僅局限在大河鎮,交往的人也都在大河鎮,而您又一直居住在大河鎮。”


    “這麽多年來,從背影判斷一個人,或許對您來說不是什麽問題吧?”


    盧薇薇聽出了顧晨的意思,不由追問道:“老太太,您對這邊的人都認識,您可不能包庇誰啊。”


    “瞧你說的,我怎麽會包庇誰呢?”也是聽盧薇薇這麽一說,房東原本就有些慌張,可現在更加頭疼了。


    她有些不高興的道:“警察同誌,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如果記得起來最好,記不起了你也別怪我,畢竟我都一把年紀了,有時候確實很健忘。”


    房東老太太的語氣帶著無奈,更像是訴苦。


    房東老太太的確感覺當時的男子背影,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不過當時房東老太太並沒有過多的注意。


    感覺自己真應該去買些老年奶粉補補腦,或許那樣還能漲漲記性。


    也是在了解完這些信息後,顧晨將其記錄在案,隨後回到跟高所長和張賀,對大風車酒店周圍展開搜索。


    現在擺在麵前的問題有幾個。


    第一,這三人是怎麽不明不白的被殺害?


    三個身體健壯的人,難道一點反抗都沒有?甚至連大聲呼喊都沒有,那麽凶手到底有幾個?


    第二,凶手曾經去過小房間,也打開過小房間,必定是有發現房間內睡著兩名兒童。


    可為什麽,就連萬欣的兒子,還有兒子的朋友都無差別殺害,這說明當時凶手已經殺紅了眼。


    就這種情況來看,凶手根本不會放過房間內的兩名孩子。


    另外,萬欣身上的紅色毛毯,必定是由凶手蓋上去的。


    可既然要殺萬欣,又為什麽要將毛毯整齊的蓋在萬欣的身上呢?


    從這點來看,似乎像是熟人作案,可對方放過房間裏的孩子似乎也說不過去,這說明凶手內心有矛盾。


    顧晨隻能暫且將這名凶手定義為心理問題,又或者是當時萬欣的小女兒正好回家,打亂了凶手的部署。


    因此凶手放棄殺掉房間裏的兩名小男孩,轉而將萬欣的小女孩綁架走。


    而第三,就是萬欣的小女兒,至今下落不明,顯然是遭到綁架,可是為什麽,凶手不是直接殺掉萬欣的女兒,而是直接綁架走呢?


    這三個問題,顧晨一直沒搞清楚。


    尤其是客廳內,萬欣和兩名兒童的身上,不僅有刀傷,還有鈍器上,凶手下手過於狠毒,感覺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樣。


    可聽房東老太太說,似乎萬欣在大河鎮,跟許多陌生男人都有交往。


    甚至還跟一名陌生男人在小巷中吵架。


    如此看來,小巷裏的男人,似乎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顧晨你快看。”也是在顧晨思考的同時,盧薇薇在大風車度假酒店遊客集散中心外頭的一處垃圾桶內,找到了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菜刀上帶著明顯的血跡。


    一夥警員立馬圍了過去,顧晨也在其中。


    “凶器嗎?”見習警張賀問。


    顧晨沒有直接回應,而是拿在手中左右檢查鑒定之後,這才說道:“剛才我在屍檢的時候,的確發現,屍體的傷口上,有部分帶有鏽跡。”


    “而且從傷口的程度來看,應該是被菜刀所砍。”看了眼手中的菜刀,顧晨微微點頭:“這把的確應該就是凶器之一。”


    “我這裏也有發現。”也就在大家圍在垃圾桶旁熱議的同時,王警官也在另一處地點的垃圾桶內,找到一把帶血的錘子,整個人不由分說道:“這應該就是砸在三人頭上的鈍器了。”


    “有血嗎?”盧薇薇問。


    王警官點頭,直接將鐵錘拿到眾人身邊道:“還用說嗎?這麽明顯的血跡。”


    “先收起來吧王師兄,待會拿給劉法醫去鑒定一下,看看是否符合。”顧晨現在心中有太多疑點。


    凶手給他留下了太多的未知。


    顧晨也不清楚,自己麵對的是個怎樣心理的人物,似乎根本琢磨不透。


    在將疑似凶器的鐵錘和鏽跡斑斑的菜刀放入取證袋後,再加上先前在案發現場找到的折疊刀。


    此時此刻光找到的凶器就有三件之多?


    這更加讓眾人覺得,是凶手根本不是一個人。


    院子外頭警燈閃爍,劉法醫和自己的工作團隊,正好趕到了案發現場。


    見到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劉法醫第一個走到了顧晨的麵前,問他:“現場情況怎麽樣?”


    “找到了三把凶器,分別是鐵錘,菜刀和折疊刀,死者均是被這些凶器所殺。”


    “怎麽會這樣?”劉法醫皺皺眉,看著身邊的法醫助理高川楓,頓時說道:“你先去看看,沒什麽問題就裝進裝屍袋裏,待會技術科檢查一下。”


    “是。”高川楓應了一聲離開了。


    顧晨主動將其他凶器,交給劉法醫道:“劉法醫,這些凶器目前還不好判斷,是不是真正的作案工具。”


    “雖然都帶有血跡,但也不好判斷是不是死者身上的血跡,還有包括這上麵會不會有指紋,這些都需要技術科支持。”


    “好說。”劉法醫看看左右,跟著大家一路走到了9號風車房大廳。


    此時他也發現,小房間房門把手上有些血跡,他扭頭看了下顧晨。


    顧晨搖頭:“我已經檢查過,血跡的確是凶手留下的,但是沒有找到帶血跡的指紋,凶手似乎是帶有手套。”


    劉法醫苦笑著看向顧晨,道:“跟這幫狡猾的凶手打交道,挺頭疼吧?”


    “可不是嗎?”盧薇薇第一個站出來訴苦,道:“現場有太多的疑點,我們林林總總也收集到一些,不過很難聯係在一起。”


    “就連顧師弟到目前為止,也都沒有確切的線索,看來這個殺人凶手的確很難對付啊,而且凶手還綁架了一名小女孩。”


    “放心。”也是見大家在案發現場收獲不多,劉法醫見助理高川楓已經將屍體裝進裝屍袋後,說道:“屍體是會說話的,我待會技術科檢測一下,看看具體什麽情況。”


    “我跟你去一趟。”顧晨主動請纓。


    劉法醫答應道:“行,那顧晨就跟我一起去。”


    回到市局技術科,已經是幾個小時後。


    此時此刻,市局技術科檢測室,顧晨和劉法醫還有法醫助理高川楓一樣。


    穿著特殊製服,在萬欣的屍體旁仔細檢測。


    這邊的燈光平台,可以將許多細微的傷口無限放大,顧晨在配合劉法醫的檢測後發現,傷口除了有折疊刀傷、鏽跡斑斑的菜刀刀傷和鈍器傷之外,還有第四種不同的凶器。


    在對屍體進行反複檢測後,顧晨率先推測道:“劉法醫,看來凶手使用過氣狗。”


    “你是說……空氣步槍?”劉法醫沒說話,倒是法醫助理高川楓率先說道。


    劉法醫在沉默了片刻後,這才終於同意了顧晨的說辭:“沒錯啊,這種創傷隻能由氣狗造成的。”


    “我知道了。”顧晨忽然恍然大悟,長籲一口氣道:“或許,這就能解釋,為什麽受害人不敢反抗任其施暴,因為對方手裏有氣狗。”


    劉法醫眯了眯眼,有些緊張道:“這種東西在咱們國內是禁止使用的,不過還是有不少人會自己組裝,顧晨。”


    看了眼顧晨,劉法醫忽然提醒道:“或許這就是你們辦案的關鍵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考慮到萬欣在大河鎮接觸的人也不多,或許真正能夠駕馭氣狗的人也不會很多,因此這又把搜索範圍縮小了不少。


    “劉法醫。”顧晨看著還未填寫的檢測報告,繼續說道:“麻煩你們把檢測報告寫完整,直接發到我微信上,我先回芙蓉分局,把這些線索跟同事們商討一下。”


    “可以。”劉法醫也沒留顧晨的意思。


    兩人在檢測室裏簡單的閑聊幾句後,顧晨便快速離開了。


    ……


    ……


    芙蓉分局,刑偵三組辦公室。


    顧晨在寫字板上,將自己所考慮的疑點,用油性筆書寫在白板上,隨後又將凶器挨個的羅列出來。


    當看見“氣狗”時,盧薇薇黛眉微蹙,問了顧晨一句道:“顧師弟,凶手為什麽要用這麽多凶器來殺人?”


    顧晨寫完最後一個句號後,轉過身說道:“掩飾。”


    “掩飾?”王警官皺了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掩飾自己使用氣狗,故而利用各種凶器,對受害人展開各種摧殘?”


    顧晨點頭,走到王警官身邊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因為有氣狗的人,或者說懂氣狗,能夠自己組裝氣狗的人極少,我們隻要耐心調查,是可以找出來的。”


    “所以凶手也深知這點,因此他不但用折疊刀傷人,還使用了鏽跡斑斑的菜刀,鐵錘等工具,目的就是為了掩飾他所使用的真正凶器。”


    “而這也能解釋,為什麽萬欣和其他兩名兒童,幾乎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地,就被凶手輕鬆幹掉。”


    “對啊。”盧薇薇一拍桌子,將桌麵薯片震離幾毫米:“我怎麽先前就沒想到呢?凶手如果不是變.態,那為什麽要使用這麽多作案工具?”


    “不過現在我完全知道了,他就是在掩飾,掩飾自己的作案經過,怕我們警方查出來。”


    顧晨沒接話,而是走回到白板前,繼續拿起油性筆書寫起“熟人”、“氣狗”等關鍵詞。


    最後,顧晨在熟人的下方,寫下了小剛的名字,這讓盧薇薇和王警官不由麵麵相覷,似乎大家都想一塊去了。


    “顧晨。”盧薇薇扭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也覺得那個小剛有問題?”


    “嗯!”顧晨點頭,看著她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小剛和萬強在昨晚沒事?你認為凶手會這麽容易放過他們嗎?”


    王警官喝著枸杞茶,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是凶手,肯定不會的。”


    “我也不會。”盧薇薇也道。


    “可是,凶手曾經試圖打開這扇門,但出於某種原因又放棄了,這才讓兩個男孩辛免於難,你們有想過嗎?真的是因為萬欣的小女兒回來?還是說凶手良心發現?”


    盧薇薇和王警官麵麵相覷,忽然就沉默了。


    也是見大家不出聲,顧晨又道:“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我的推測是不太可能,而且我懷疑小剛當時已經發現了凶手,但是因為某件原因,他忽然閉嘴裝傻。”


    “因為從我跟他詢問情況的態度來看,小剛似乎是想表達什麽,但是由於心中存在某些懼怕的心理,因此他又沉默了。”


    “而且我還推測,凶手似乎也是發現了小剛見過他,不過因為跟小剛認識,因此放棄了行凶。”


    “等於說,萬強能夠幸免於難,是因為當時有小剛在屋內,因此才能躲過一劫。”


    “而且凶手擁有氣狗,他完全可以一個人辦到,在萬欣還有那兩名孩子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完成一擊必殺。”


    現場忽然短暫的安靜了幾秒。


    一直不太了解情況的袁莎莎,忽然以旁觀者清的心態,弱弱問道:“顧師兄,那按你這麽推測,那名凶手肯定是小剛的熟人,而且他之所以不殺進房間,是因為怕小剛大聲呼叫,從而暴.露自己。”


    “而小剛也是在看清對方的麵容後,裝傻充愣,才讓自己躲過一劫,可是……”


    想到這裏,袁莎莎有些不解道:“可是小剛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啊,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城府?”


    “他當然沒有這麽大城府,但是他爸媽有。”顧晨一語道破天機,又道:“我當時在現場,有注意過小剛父母的表情變化。”


    “蘇靜見到我時,整個人雙腿不由發顫,她說是因為害怕緊張,或許是真的。”


    “但是她丈夫,每每小剛即將說出可能對案件有幫助的線索時,他父親就在旁邊不停的提示,如果暴.露自己,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而小剛也是在每次聽完父親的提示之後,忽然又改口,之前一口說自己見過凶手,一會又說自己在做噩夢,各種回答都是語無倫次,前後矛盾。”


    “小孩子是沒那麽多心眼的,可是當我跟小剛交流時,發現他謹慎的像個大人,似乎在害怕些什麽。”


    “顧師弟。”盧薇薇整個人不由一驚,弱弱的問他:“你真的覺得這個小剛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顧晨非常確認道:“我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甚至眼神都不敢看著我。”


    “對啊。”盧薇薇忽然恍然大悟,也記起了當時的情況。


    一般情況下,顧晨的犀利眼神,一直都能讓犯罪分子不敢直視,這在審訊很多嫌犯時都得到了驗證。


    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竟然對顧晨產生畏懼。


    要知道,顧晨可是警察,詢問時與小剛保持在一個水平位置,按理來說,小剛應該有安全感才是。


    可是當時小剛一直在躲閃,眼神和其他認罪的犯罪分子,幾乎是一個習慣。


    那就是心虛。


    說謊話心虛,這才是小剛刻意躲避顧晨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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