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徐風對於泰莎是用了不少心思的,一萬六的血沁古玉,說買就買。


    關鍵還是騎車專門去趟高曲嶺何家村,可見這個泰莎,已經完全拿捏住了徐風。


    可這麽一來,泰莎就成了這個環節的關鍵人物。


    首先,徐風可能對血沁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壓根就不太清楚。


    而徐風又是受到泰莎的蠱惑,將血沁古玉買回,那麽按理來說,那枚何少卿家的血沁古玉,應該還在泰莎的手裏。


    想到這裏,顧晨趕緊問他:“所以那枚古玉還在泰莎手裏對嗎?”


    “對,應該是在泰莎手裏,我記得她拿到那枚古玉之後,好像特別高興。”


    “因為我不知道這沒古玉有什麽好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顏色。”


    “但是聽說是從古墓裏挖掘出來的,所以還是提醒她,最好不要帶在身上,可能陰氣太重。”


    “哦?”聽徐風這麽一說,盧薇薇頓時來了興趣,趕緊提問說:“那這麽說來,你還懂這個?”


    “肯定懂一些。”徐風現在早就心灰意冷,似乎滿腦子裏都是泰莎。


    盧薇薇這麽一問,他也直接坦白說:“因為高曲嶺何家村那邊,聽說賣出去的東西,都是盜墓所得,所以當然帶點陰氣。”


    “而且泰莎好像對這個頗有興趣,我感覺她應該也是懂一些的,尤其是對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似乎特別有興趣。”


    “等等。”王警官打斷了徐風的說辭,問他:“你是說,這個泰莎懂古玩對嗎?”


    “懂,肯定懂。”徐風也是點頭應道:“光看她拿古玩的手勢動作,我就感覺挺專業的。”


    “因為這塊古玉,感覺也不是特別值錢,但是她卻隻要這個,還說讓我送給她做生日禮物。”


    “那之後呢?”這邊徐風話音剛落,顧晨便趕緊追問:“那之後這個泰莎,有沒有一些反常舉動?”


    “反常舉動?”徐風被問懵了。


    他哪會注意這些?


    但是一旁的袁莎莎卻是提醒著說:“比如拿到古玉之後,她有去過哪裏?這些你還記得嗎?”


    “去過哪裏?這個你得讓我想想。”徐風似乎還是有些印象的。


    畢竟這個外籍女子,現在想想,的確有太多可疑之處。


    最起碼,徐風也不是傻子。


    現在警察找上門,肯定是在尋找泰莎,可見泰莎之前確實有問題。


    但是徐風現在又不好多問,隻能先配合警方。


    在短暫回想了十幾秒後,徐風這才抬頭說道:“我記起來了,沒錯,她在拿到這塊古玉之後,曾經消失過幾天時間,說是去旅遊,但行蹤沒有告訴我。”


    “總感覺吧,有事情瞞著我,但是後來我在我們租住的房間裏,發現了加快金屬牌。”


    “金屬牌?”王警官聽到這裏,趕緊追問下去:“是不是那些金屬牌上,都有古玉上麵的符號和圖騰?”


    “咦?你怎麽知道?”感覺自己都還沒說,這警察怎麽就知道?


    王警官也是擺了擺手,道:“你別管我怎麽知道,我給你看樣東西。”


    扭頭瞥了眼盧薇薇,王警官問道:“盧薇薇,那塊金屬牌是不是在你身上?”


    “哦,在的。”盧薇薇才想起來。


    “趕緊拿給我。”王警官說。


    盧薇薇聽話照做,將金屬牌從包裏掏出,遞給王警官。


    王警官也是借著燈光,將金屬牌亮在徐風麵前問:“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是……是啊,就是這個,你們?”抬頭看著麵前幾名警察,感覺警方既然能找到當初泰莎的金屬牌,那肯定也知道泰莎在哪?


    想到之類,徐風頓時激動不已,趕緊追問既然道:“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知道泰莎在哪?”


    “如果知道,請告訴我好嗎?我想再見她一麵,我們還有很多話沒說呢。”


    “別吵吵,我不知道她在哪。”感覺這個徐風真是無可救藥,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兩句。


    顧晨也道:“徐風,我們跟你一樣,也特別想知道泰莎在哪?”


    “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線索,想必我們能夠快點找到她。”


    “可是,你們找她做什麽?”徐風看著麵前的顧晨,還是抱有謹慎態度。


    畢竟,警方的突然介入,這讓徐風感覺,泰莎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顧晨也是直截了當道:“因為這個金屬牌,可能牽扯到我們正在調查的一起案件,所以,也請你積極配合我們調查工作。”


    “那是肯定的。”徐風現在非常配合。


    他清楚,配合警方,盡快找到泰莎,對自己來說,也有好處。


    於是在短暫思考了幾秒後,徐風還是道出自己的想法:“警察同誌,我在想,當時泰莎在拿到那塊我給他買回來的古玉後,就消失了一段時間,說是去旅遊。”


    “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她可能是去製作這些模具。”


    “製造模具?”袁莎莎一臉驚疑。


    徐風嗯道:“對呀,因為我是開車行的,也經常銷售一些機車零部件。”


    “有些零部件,要從國外進口,價格昂貴,但是我們江南市本地,也有許多模具廠和零件加工廠。”


    “價格還不到人家進口零件的四分之一,但是性能質量是差不多的。”


    “所以,我也經常回去這些零部件廠,采購一些機車配件,而且泰莎也跟我去過幾次。”


    頓了頓,徐風又道:“我想,泰莎離開一段時間,我就在她回來的那天,從她包裏發現了這塊金屬牌,當時我就感覺,她應該是去模具廠,開了一副這種帶有古玉上麵符號和圖騰的模具。”


    “你為什麽能這麽認為?”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後,抬頭盯住他問。


    徐風則是老實交代:“因為時間啊,開一副模具需要時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這些天泰莎離開的日子。”


    “所以我就在想,泰莎或許去過模具廠,開了一副金屬牌的模具。”


    “我也曾問過泰莎,這金屬牌有什麽含義嗎?但是泰莎告訴我,讓我不要管這些,她隻是覺得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比較有意思,所以才想做成金屬牌收藏,經此而已。”


    “還有這種事情?”聽聞徐風的解釋,顧晨越來越感覺,這個泰莎,或許跟羅偉還有廖忠凱的死脫不了關係。


    而且這個帶有符號和圖騰的金屬牌,最後是羅偉,利用送鹹魚的方式,將這塊金屬牌送到了芙蓉分局刑偵隊。


    可見,海產批發商羅偉或許跟泰莎是有過接觸的,又或者說,兩人壓根就認識。


    看廖忠凱呢?他也脫不了關係。


    原因很簡單,從種種跡象來看,羅偉是被廖忠凱用某種毒針所殺。


    但是廖忠凱為什麽要殺羅偉?或許也跟這塊金屬牌脫不了關係。


    而且最後,廖忠凱的屍體被發現在一個貨車車廂內。


    但是送種種跡象表明,他更像是自殺身亡。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圍繞著金屬牌展開。


    但是這塊金屬牌,或許就出自於泰莎之手。


    可現在,泰莎不見了蹤跡,已經有大半年時間。


    可這段時間,隨著金屬牌的出現,羅偉和廖忠凱相繼殞命,這就很讓人不去聯想,這幕後的黑手,會不會就是泰莎?


    想到這些,顧晨深呼一口氣,趕緊追問徐風道:“徐風,當初那些模具廠,地址你還知道在哪裏嗎?”


    “知道,都在江南汽車城那頭,有個汽配工業區,那邊分布著許多零配件生產廠家,大多都是小廠。”


    “你確定泰莎的這塊金屬牌,是從那邊做出來的嗎?”顧晨不太確定,還是繼續向徐風詢問。


    徐風猶豫了兩秒,但還是點頭嗯道:“應該是的,因為我帶著泰莎去過幾次,那幾家工廠,東西便宜,質量還好,利潤高。”


    “而且我也介紹給泰莎認識過那幾家工廠的老板,所以如果泰莎要製作這種金屬牌,那她肯定會利用自己知道的這些資源,在那幾家工廠開模具。”


    “了解。”顧晨微微點頭,感覺這是一大突破。


    至少可以從徐風口中,得知一些關於金屬牌生產的源頭。


    一般這種金屬牌,要生產出來,最起碼得開模具,而如果根據這條線索,或許就能找到模具的源頭。


    這樣一來,或許能夠找到泰莎。


    想到這些,顧晨又繼續追問了一些,關於泰莎和徐風之間的其他關係。


    將兩人的關係詳細梳理之後,顧晨問來了模具廠的電話和地址,隨後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離開了徐風的車行,趕緊前往江南汽配城。


    ……


    ……


    一路行駛,大家在路邊短暫買了些發糕,利用輪流開車,在警車上消滅晚餐。


    趕到江南汽配城時,已經是晚上8點50分。


    此時此刻,不少工廠都屬於下班狀態。


    顧晨根據徐風提供的地址,首先在汽配城的一處工廠車間,找到了一位穿著工服的老大爺。


    顧晨立馬走上前詢問道:“大爺,你們老板在嗎?”


    “老板?”老大爺將扳手一丟,指著二樓道:“老板在樓上呢。”


    “好的謝謝。”顧晨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趕緊沿著樓梯,來到二樓。


    二樓有許多辦公室房間,但隻有其中一間亮著燈光。


    顧晨走過通道,來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您好。”


    房間內僅有的一名高瘦中年男子,這才扭頭瞥了眼顧晨。


    見門口站著四名穿著製服的警察,高瘦男子表情一呆,當即站起身,詢問著說:


    “幾……幾位有何貴幹?”


    “您是這裏的老板?”顧晨走上前問。


    “嗯,對,我是這裏的老板,有……有什麽問題嗎?”


    總感覺最近好像沒有拖欠這幫工人的工資吧?也沒跟這幫工人鬧矛盾啊,這警察是怎麽找上門來的?


    顧晨沒有廢話,直接將金屬牌取出,亮在高瘦中年男子麵前問:“這個東西,是你們這裏開的模具嗎?”


    “這什麽呀?”中年男子也是一臉好奇,趕緊湊上前查看起來。


    光是看上兩眼,似乎又有些印象。


    但腦子好像也不太靈光,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於是高瘦中年男子,也是主動坦白道:“警察同誌,這是什麽東西?”


    “你不用管這是什麽,你隻需要告訴我,這個金屬牌,幾年前是不是有名女子過來開的模具?”


    “這……這得讓我想想。”感覺是遇到難題了,男子猶豫片刻,但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泰莎認識嗎?”盧薇薇問他。


    “泰莎?”一聽這名字,男子頓時又有些耳熟,這才皺起眉頭,向盧薇薇求證說:“女警同誌,你說的這個泰莎,是不是一個外國女人?她好像來自東南亞對吧?”


    “沒錯,就是來自東南亞的泰莎。”感覺這老板總算認識泰莎,盧薇薇也是長舒一口重氣。


    男子頓時笑笑說道:“泰莎我倒是認識,你們這麽一說,我好像又有點印象。”


    瞥了眼桌上的金屬牌,但男子卻是搖搖腦袋:“我記得,當時泰莎好像的確找過我,拿著一塊古玉,說是讓我想辦法將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開模具做成一塊金屬牌。”


    “可是她當時的報價太低了,我感覺好像做不了,至於最後有沒有做,因為她這個訂單是在太小,我們大貨生產,好像實在排不出時間。”


    “那就是說,這個金屬牌的模具,不是你們廠裏開的?”王警官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也是一臉驚疑。


    中年男子默默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可能不是我們廠裏開的,我們這麽大廠,幫她專門開這麽小模具,不劃算的。”


    “我們這邊操作是,你來我們這裏訂購某件產品,如果數量夠多,模具我們免費幫你開。”


    “但是如果單獨打樣,開模具的費用挺高的,生產空閑的時候,尚可幫你開模具。”


    “可一旦生產忙碌,抽不出多餘的人員,我們一般不接這種打樣的單子。”


    再次瞥了眼桌上的金屬牌,中年男子也是歎息說道:“所以這塊金屬牌,可能不是我們廠裏開的模具。”


    “那你知道這塊金屬牌,是哪家廠裏開的模具嗎?”盧薇薇感覺,這跟自己找到線索,就差那麽一點點,有些不太甘心。


    但中年男子也是一臉為難,左右思考之後,回複著說:“要不這樣,我問問我的管理,他可能知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袁莎莎也感覺,事到如今,也隻能碰碰運氣。


    於是,中年男子走到走廊位置,對著外頭大喊道:“老胡!老胡!”


    “唉!什麽事?”


    這邊中年男子剛叫了兩句,樓下車間便傳來回應。


    “你上來一下,快點!”中年男子大聲道,隨後轉身回到屋內,給幾人在飲水機旁倒上茶水。


    沒過多久,剛才那名拿著扳手在樓下車間維修機器大爺,這才緩緩走近房間,問道:“老板,什麽事?”


    “你看看這個。”老板指著桌上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金屬牌。


    大爺走上前一瞧,問道:“這什麽?”


    “幾年前泰莎過來你們工廠打樣的產品,好像是想讓你們開模具。”盧薇薇提醒著說。


    老大爺回想了幾秒,這才哦道:“對對對,是有這事,當時我們這邊實在太忙,就沒接這活。”


    “那您知道她後來又去哪家工廠打樣嗎?”袁莎莎問。


    大爺猴子撓腮,說道:“我記得,好像是我介紹她,去附近一家小作坊那邊打樣的。”


    “因為他這個樣品,隻是需要單獨打樣,好像並不需要製作大貨。”


    “所以,我就給他介紹了一家小作坊,專門開模具的小作坊,地址我可以告訴你。”


    一聽老大爺這麽一說,顧晨與眾人麵麵相覷,感覺總算是找到突破。


    大家頓時喜出望外。


    盧薇薇也是趕緊湊上前問:“那你趕緊說地址。”


    “好,你們記一下。”老大爺說。


    顧晨則是直接將筆錄本遞了過去,翻開到一處空白頁,將寫字筆遞給他道:“你把地址寫下來。”


    “嗯。”大爺似乎是這裏的管理,字寫的相當漂亮,三兩下便將地址寫好,隨手將筆錄本和寫字筆交換給顧晨說:


    “警察同誌,地址就在這裏,老板是個光頭,姓劉,我們都叫他劉禿子,至於他全名叫什麽,我也不清楚。”


    “已經很不錯了。”顧晨拿到地址,也是長舒一口重氣,與大爺和中年男子握手道別:“感謝你們的配合。”


    “應該的應該的。”


    ……


    幾人也是短暫的寒暄,隨後,顧晨又繼續帶著大家,馬不停蹄的趕往那家小作坊。


    小作坊地址距離汽配城不遠,一般屬於外加工。


    工廠平時在閑暇的時候,通常自己開模具生產,但是在生產忘記,開發大量不同規格的配套模具,往往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這個時候,外加工就能派上用場。


    因此這些稍有些規模的零配件工廠,跟這些分布在汽配城附近的外加工小作坊,通常都有著緊密的聯係。


    雙方也屬於互補關係。


    開車來到一條小巷,周圍都是一些老舊民房,可能過不了多久,也要開始整體拆遷。


    道路雖然昏暗,但是兩側的廠房內,卻是機器轟鳴,各種“叮叮當當”的動靜不絕於耳。


    穀</span>  顧晨根據門牌指引,終於來到了目標地點。


    這裏的作坊沒有招牌,隻有門牌。


    一般人是很難清楚這些作坊是生產哪種配件的。


    顧晨將車停穩之後,這才朝著一家昏暗的廠房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廠房的門口,隻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光,停著一輛嶄新的白色越野車。


    而廠房內部,似乎早已下班。


    但車間內,卻還亮著幾盞燈光。


    尋著光源,顧晨緩步走去,隻見一名光頭男子,此刻正躺靠在座椅上,玩著手機優秀。


    見燈光中,一道狹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麵前。


    光頭男子下意識的瞥了顧晨幾眼,目光也是不由一愣。


    “你是劉老板吧?”顧晨走上前問。


    男子立馬站起身道:“你們是?”


    “哦,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了解一下。”


    盧薇薇說話之間,直接將金屬牌掏出,亮在光頭男子麵前:“這塊金屬牌,是你這裏打的樣品嗎?”


    “這是什麽?”從盧薇薇手裏接過金屬牌,光頭男子也是借著燈光,仿佛查看,卻是一頭霧水。


    “記起來了嗎?這是幾年前在你們這裏打的樣品。”袁莎莎也是提醒著說。


    但光頭男子卻是搖搖腦袋:“我沒印象,我才剛來沒多久,這得問問我哥。”


    “你哥?”王警官聞言,也是一臉懵圈道:“你不是劉禿子嗎?”


    “劉禿子是我哥,我不是禿子,隻是前幾天跟隔壁那幫人打牌輸了,所以作為懲罰,他們把我剃成了光頭。”


    光頭男子也是一臉無奈,感覺警察是找錯人了。


    顧晨也是長歎一聲,沒好氣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哥在哪?趕緊讓他過來一趟。”


    “可能在隔壁吧,你們等著,我打個電話。”光頭男子說話之間,趕緊掏出手機聯係起來。


    沒過多久,在一陣外地方言的溝通之下,男子這才掛斷電話,對著顧晨幾人解釋說:“我哥就在隔壁,他馬上過來,你們先坐一下,我給你們倒杯水。”


    “水就不必了。”王警官剛才在汽配城那頭的工廠裏,已經喝過一次。


    感覺再喝,自己得往廁所跑了,所以果斷拒絕。


    沒過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胖胖的中年光頭男子,也是碎碎念的走進車間。


    見到顧晨幾人,光頭男子也是不由一愣,有些緊張的走上前問:“警察同誌,你們找我?”


    “對,找你了解下情況,你這是去隔壁交流感情呢?”盧薇薇見劉禿子穿著拖鞋,也是隨口一問。


    劉禿子也是咧嘴笑笑,有些無奈道:“這不是我剛買了一輛新車嘛,鄰居都不跟我說話了,突然就對我生分了很多。”


    “我感覺,我肯定是得罪了他,是我破壞了我們鄰居之間多年的感情,我得給他賠不是去。”


    “你買輛新車,跟鄰居賠不是?”王警官越聽越懵,感覺完全有些理解不了:“你錯在哪裏?”


    劉禿子坐下之後,也是笑孜孜道:“我感覺自己太自私了,買車隻顧著自己買了。”


    “這也能算你錯了?”盧薇薇也表示很懵逼。


    “肯定是我錯了呀。”劉禿子似乎壓根沒在乎警察來找自己幹什麽,而是翹起二郎腿,不由吐槽著說:


    “你看,這剛開始大家都窮的好好的,而我突然就有錢了,是不是就打破了窮的這種平衡?”


    盧薇薇:“???”


    “好……好像是吧?可掙錢了這是好事啊,怎麽還錯了?”


    “掙錢是沒錯啊,我錯就錯在,我一個人掙了呀,沒帶人家啊。”


    劉禿子搖搖腦袋,拿起桌上一個空杯,剛想喝茶,卻見茶杯空空如也,頓時對著弟弟使喚道:“幫我去倒杯水過來。”


    “好吧。”年輕的光頭小劉,接過杯子,直接往飲水機方向走了過去。


    而劉禿子則又道:“因為當初大家一起說好過窮日子的,結果我突然就發財了,讓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換誰誰能接受啊?”


    “你要這麽分析的話,嗯,確實是你不對。”感覺這劉禿子還挺有“覺悟”,王警官不由吐槽兩句。


    但劉禿子卻不依不饒,繼續補充:“所以我買了些東西,過去跟他嘮嘮嗑。”


    “畢竟你們也是知道的,這升米恩,鬥米仇的,所以,咱就去送他個禮物算了,順便再跟他借點錢。”


    “噗!你還要跟他借錢?”袁莎莎聽到這裏,整個人也是傻眼在那。


    但劉禿子卻是解釋說:“當然不是真借啊,我能差他那點錢嗎?主要是逗逗他,讓他找找心理平衡。”


    “畢竟之前大家還都是難兄難弟的,他這人小心眼,就怕別人比他過得好。”


    “所以我騙他說,我那車是二手車,讓他心裏好受些,這不,幾杯酒下肚,還順便跟他他借點錢,這家夥整個心裏都舒暢多了。”


    “那你借著錢了嗎?”顧晨問他。


    劉禿子聞言,當即哈哈大笑起來:“他這摳門的家夥,平時能跟他借個兩百三百的,那都得看運氣,不然說他為什麽發不了財?本身格局就不大。”


    幽幽的歎息一聲,劉禿子也是意味深長道:“所以有些人啊,就是嫉妒別人有錢呐,生怕別人日子比自己過得好。”


    “況且我跟他還是一個村的,你說搞笑不?”


    “哥,你小聲點,隔壁聽見可不好。”端來水的年輕光頭男子,也是將水杯遞了過去,並隨口提醒著說:


    “警察同誌過來,是找你了解情況的。”


    “哦對了。”灌上兩口水,劉禿子這才恍然大悟,趕緊問顧晨道:“警察同誌,還不知道你們找我做什麽?”


    “桌上的東西看看。”顧晨提醒著說。


    劉禿子聞言,趕緊扭頭看去,這才發現,桌上放著一塊金屬牌。


    “認識嗎?”顧晨問他。


    “這……這東西好眼熟啊。”劉禿子拿在手中仿佛觀察,嘴裏也是碎碎念道:“這東西是我們這裏開的模具嗎?”


    “應該是幾年前,一個叫泰莎的外國女子,找你開的模具,你再好好想想。”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劉禿子聞言,整個人撓撓後腦,也是努力回想。


    片刻之後,劉禿子一拍腦袋,這才啊道:“對,我記起來了,沒錯,幾年前是有一個叫……叫泰莎的外國女人,來我這裏開過模具。”


    “這個樣品,還是我給她做的,不會錯的。”


    似乎是想起當年的事情,劉禿子頓時一臉肯定。


    於是顧晨趕緊問他:“所以這個東西,你確定是你打的樣品對嗎?”


    “對呀,怎麽了?”劉禿子也是一臉茫然。


    盧薇薇則趕緊問他:“那這個泰莎又沒有跟你說,她找你打這個樣品是用來做什麽?”


    “這個……”


    先前還廢話不斷的劉禿子,在麵對盧薇薇的提問時,卻突然啞火。


    盧薇薇有些急不可耐道:“怎麽?你不知道?”


    “幾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是……”


    “是什麽?你趕緊說呀。”一旁的袁莎莎也有些坐不住了。


    此時此刻,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劉禿子這裏。


    這讓劉禿子倍感壓力。


    但是在短暫的平複心情後,劉禿子似乎是想起什麽,於是甩了甩手指,啊道:


    “對了,我記得她隻跟我打了兩件樣品,一件是模具開好時的樣品,另外一件是確認樣。”


    “原本我以為她要在我這裏做大貨,結果她卻告訴我,她隻要這兩件樣品。”


    “後來我告訴她,如果不做大貨,單獨開模具是很貴的,但是她好像並不在乎,這讓我很納悶。”


    搖搖腦袋,劉禿子也是意味深長道:“畢竟,我跟她聊天才知道,她其實隻是一個古玩愛好者。”


    “因為她開的模具,主要是想將一枚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給弄下來,做成金屬牌。”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這金屬牌上的符號和文字,都代表著什麽秘密嗎?”盧薇薇也是趕緊追問。


    “讓我想想。”劉禿子努力回想,也是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她好像是跟我隨口說起過,說符號代表著一種象形文字,圖騰代表某個部落。”


    “因為這個圖騰,是某個部落的專有標誌……”


    想了想,劉禿子又道:“哦對了,我當時對她那塊古玉挺感興趣的。”


    “因為這些富豪和圖騰,要先掃描進入電腦,再從電腦上設計好模具圖紙,最後才是開模。”


    “所以當時我問她,這什麽玩意?為什麽玉是這個樣子時?她告訴我,這個好像是什麽血……血……”


    “血沁古玉。”顧晨提醒著說。


    “對對對,好像就叫什麽血沁古玉。”劉禿子也是打上響指,確認著說:“畢竟我也不懂這玩意,所以就多問了幾句。”


    “她告訴我,這可血沁古玉不簡單,跟她有著莫大的淵源。”


    “可我還想再了解一些時,她就不再說話,隻讓我趕緊開模打樣品,錢一分也不少。”


    頓了頓,劉禿子又道:“還有,她好像要的很急,所以當時我說要加錢,加急都得加錢,但她不在乎。”


    “所以我當時停掉手裏的其他單子,專門給她開了一副模具,將這個金屬牌給做好。”


    “等一下。”聽到這裏,顧晨突然喊停。


    劉禿子也是不由一愣,忙問顧晨道:“警察同誌,有問題嗎?”


    “你說,你單獨給她開模具,但是她隻需要血沁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對嗎?”


    “對呀。”劉禿子說。


    “不對。”顧晨還是搖搖腦袋,將手裏的金屬牌拿起說:“這塊金屬牌,設計的也是相當精致,難道金屬牌的形狀外觀,是你們另外設計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聽聞顧晨的說辭,劉禿子也是樂嗬嗬道:“其實金屬牌的外觀形象,是她自己拿來的一張設計圖紙。”


    “這張圖紙上,詳細記錄著金屬牌外觀的各種數據,包括長度,寬度,厚度等等等等。”


    “另外就是金屬牌上的符號和圖騰,需要多大?在哪個位置,這些都是有圖紙的,而這張圖紙,就是那個叫……叫泰莎的外國女人提供的。”


    深呼一口氣,劉禿子也是語重心長道:“總感覺吧,她這個女人有些深藏不露。”


    “從她嘴裏,問不出太多東西,總感覺神秘兮兮的,所以我才對她有些印象。”


    “那後來呢?”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又問:“這個泰莎後來有沒有跟什麽人聯係過?”


    “嗯,好像是有人來接過她的,我記得是有個男人騎著電瓶車過來接她的。”劉禿子說。


    “電瓶車?”


    聞言劉禿子說辭,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三人,頓時麵麵相覷,感覺有些詫異。


    誰會起個電瓶車來接泰莎?


    要知道,泰莎這段時間,可是跟徐風謊稱自己要去旅遊,這就說明,當時的泰莎,給徐風透露出來的是假消息。


    實際上,泰莎哪裏都沒去,專門來了劉禿子的模具廠一趟。


    不僅如此,那個騎著電瓶車過來接她的男子,或許就是這些天跟她在一起的男子。


    那麽如果這樣推理,很顯然,那名男子也對金屬牌的事情有所了解,肯定也是知道些什麽。


    聯想到,自己手裏的這塊金屬牌,就是出自死者羅偉。


    而且羅偉在幾年前,還是出在破產的地步,因此騎著電瓶車,似乎也很符合羅偉當時的身份。


    所以想到這裏,顧晨趕緊將手機相冊點開,將羅偉的照片亮在劉禿子麵前問:“是這個人嗎?”


    “咦?”劉禿子猶豫了一下,趕緊回想起來。


    “你看仔細咯。”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劉禿子在反複思考之後,這才最終確定道:“沒錯,當時來接她的那個男子,好像就是這個人。”


    “你確定?”聽聞劉禿子說辭,王警官頓時緊張起來。


    要知道,大家一直在對羅偉的死耿耿於懷,甚至都無法找到相應的線索。


    首先羅偉為什麽要將帶有符號和圖騰的金屬牌,神秘兮兮的,連同幾袋鹹魚一起,送到芙蓉分局刑偵隊?


    其次就是羅偉遇害,很大可能來自於廖忠凱,但是廖忠凱似乎又是自殺而亡,這就等於是中斷了調查羅偉死因的線索。


    但是如果幾年前,是羅偉騎著電瓶車過去接送泰莎,這就說明,兩人之間肯定認識,而且或許還是老熟人。


    並且兩人可能都對血沁古玉上的符號和圖騰有所了解。


    至於後來在劉禿子的模具廠,打樣了兩件樣品,很有可能被泰莎和羅偉分別收藏。


    “如果羅偉送給我的是他自己收藏的那塊,那說明還有一塊,可能在泰莎手裏,而泰莎也正是因為這塊金屬牌,所以才讓廖忠凱追殺羅偉?”


    顧晨心裏思考著……


    畢竟,羅偉的死因,很大程度上來自於這塊金屬牌。


    但是,廖忠凱又為什麽要自殺呢?而且從劉法醫那頭的檢測來看,廖忠凱在公交車上刺殺羅偉,使用的可能是某種實驗室裏弄出來的新型毒劑。


    光是劉法醫,都沒有能夠辨認出來。


    還有就是,如果廖忠凱能夠在公交車上,趁其不備刺殺羅偉,那隻能說明,這個羅偉跟廖忠凱,似乎在之前根本就不認識。


    否則在羅偉被廖忠凱跟蹤的時候,他就應該能夠察覺出來。


    重重的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顧晨的腦海當中,迅速將這幾人的關係圖組,快速拚接。


    “羅偉是被廖忠凱殺害的,但是羅偉之前並不認識廖忠凱,但是廖忠凱似乎是受到泰莎的雇傭,而廖忠凱似乎有把柄在泰莎手裏。”


    “否則,他為什麽在刺殺羅偉之後,麵對警方的追捕,要選擇自殺呢?”


    雖然市局技術科,已經對廖忠凱的屍體做過詳細的屍檢,也確定從廖忠凱手腕上的傷口方向來看,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在沒有找到泰莎之前,似乎這些都隻能是暫時的猜測。


    “警察同誌,有問題嗎?”見顧晨一直在沉思狀態,愣半天的劉禿子,也是好奇的問。


    “也就是說,泰莎開好的模具,但是隻打了兩份樣品對嗎?”


    “對。”劉禿子拿著這塊金屬牌,仿佛觀察,也是語重心長道:“這應該是第一塊,第二塊更為精致,但是第一塊由於各種調試不到位,所以樣品還是粗糙了些。”


    劉禿子畢竟是搞模具的專業人才,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


    而顧晨也僅僅能從劉禿子這裏知道,當時的泰莎,是被羅偉接走的。


    可羅偉在江南市時間不會很長,因為後來的羅偉,就去了西歐闖蕩,這點懂857酒吧老板娘許娟那裏是得到證實過的。


    而且羅偉自己也跟顧晨說起過。


    所以總體來說,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但是,如果是這樣,那或許自己還可以從857酒吧的老板娘許娟那裏,打聽到一些關鍵日期。


    於是顧晨又問劉禿子:“劉老板,泰莎打樣的日期你還記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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