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
見胡強的表情管理終於失敗，王警官便也開始充當保姆角色，不時拍拍胡強的肩膀，感覺這家夥是自卑了。
剛才胡強跟那名相親女子在大廳的那一幕，自己也有看見。
說實話，相親女子確實不太給麵子。
說走就走，讓胡強請客三次，各種逛街買買買之後，然後拋下一句“我們不合適”。
感覺這還能再假一點嗎？連敷衍都不要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明顯是在忽悠胡強。
可這家夥還真就信了。
“你們說，現在的婚戀交友網站靠譜嗎？”盧薇薇見胡強這個大男人竟然在包間內，當著眾人麵哇哇大哭，可見是有多委屈。
何俊超若有所思道：“靠不靠譜，先前我不太清楚，不過現在看來，確實挺不靠譜的。”
抬頭看向大家，何俊超又道：“這個108800元的高級會員，都是如此遭遇，那一般的那種幾千塊的小會員，那還能有多敷衍？”
“你又沒去注冊過，你怎麽知道人家敷衍？”丁警官喝著飲料，也是好奇問他。
何俊超頓時苦瓜臉道：“這不現在一個現成的例子嘛，感覺應該挺不靠譜的。”
“先前聽胡強這麽一說，我還挺羨慕的，能花108800元，注冊一個高級會員，這特麽是神人啊，這是真想結婚，真舍得花錢。”
“可現在看來，這錢就算花出去，你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談不上騙不騙人，至少這也是一種概率。”
“你怎麽就知道人家不是騙人？”盧薇薇剛才觀察胡強解釋好半天，又看到剛才那名女子。
穿衣打扮，一看就挺不正經的。
可在胡強口中，卻是那種非常合適的高質量優質女性。
這在盧薇薇這裏不可接受。
於是盧薇薇趕緊安慰胡強說：“胡強，你也別傷心難過了，我看剛才那個女人，肯定是個騙子，要不就是個婚托。”
“她可能隻是想在你這裏騙點錢花，你失去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不是的，她真的很合適。”胡強現在有些醉意，加上剛才的憋屈，似乎有些上頭的意思。
盧薇薇勸他，胡強反而有些排斥情緒。
這盧薇薇可不幹了，直接反駁著說：“我江南盧薇薇看人很準的，就剛才那種女人，一看就是經常出入夜場的那種。”
“我們以前去夜場檢查的時候，裏麵的女子，穿衣打扮，基本都是她們這種。”
“而且這種女人很有心機的，你可能是上當了，及時收手或許是對你的錢袋子負責，畢竟都已經花出去10萬多了，賺錢很辛苦的呀，省著點孝敬父母不好嗎？”
聽聞盧薇薇說辭，似乎是得到點安慰。
胡強哽咽了幾聲，顧晨這才順手將紙巾遞了過去。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放在鼻頭擦拭幾下，胡強這才平複下心情，問盧薇薇：
“你能確定？你又不是那個女人。”
“胡強，並不是我總喜歡疑神疑鬼，因為我們女人的第六感確實不是蓋的，我又是警察，見多識廣。”
盧薇薇瞥了眼王警官，也是拿王警官調侃著說：“就比如老王，當然，我敢保證，也不光隻是老王，幾乎所有的男人，應該都特別討厭我們女人猜疑。”
“畢竟我們女人的第六感是真準，而且你知道嗎？數據分析，男人普遍都比女人壽命短，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胡強哽咽著問。
“因為男人總是有話不愛說，有病不愛看，有淚不輕彈，以及……有家不愛回。”
盧薇薇努力回想了一下，繼續胡說八道的哄著胡強：“就比如，有人說，男人活得像西遊記，唐僧的發型，悟空的壓力，八戒的身材，沙僧的忠厚。”
“也有的男人就像火，因為稍不注意就躥出去了。”
見盧薇薇的安慰起了作用，先前還在哭泣的胡強，頓時心情也好上許多。
於是坐他身邊的顧晨也好奇問他：“之前在樹林裏，挖掘那些古董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嗎？還積極給我們科普你們的挖掘經曆，我以為你是一個特別善於交流的人。”
“可現在看來，你好像有兩副麵孔，但這種ab麵，似乎反差還挺大的。”
顧晨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先前跟胡強交流，的確是感覺胡強特別能說會道，感覺這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因為感情所困擾。
可現在看來，顧晨感覺自己猜錯了。
外表看上去每天都是樂天派的男人，原來心理防線竟然不堪一擊，很容易崩潰。
見顧晨十分好奇，胡強也難得在這裏碰見大家，索性便道出實情：
“其實你們看我，好像無憂無慮的樣子，那都是我裝的。”
“裝……裝的？你這是要進軍奧斯卡拿小金人呢？”聽胡強這麽一說，王警官也感覺十分好奇。
但胡強卻是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頗為感慨道：“在單位裏，我如果不表現的活躍一些，會顯得很沒有存在感的。”
“有些喜怒哀樂，不一定要全部掛在臉上，畢竟成年人的生活，就是每天崩潰800次，有人問就是沒事。”
“不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以後我們就要花大把的時間去應付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搖搖腦袋，胡強又道：“我不是害怕，也不是要為難自己，畢竟日子沒有那麽簡單，但也不會像我想象中的那麽艱難。”
“那時候剛參加工作沒幾年，我就一直在告訴自己，都會過去的，因為沒有一個冬天是不可逾越的，也沒有一個春天是不會來臨的。”
“沒錯。”見胡強還有這點覺悟，顧晨也是淡笑著說：
“正所謂你浪費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的你回不去的曾經。”
拍怕胡強的肩膀，王警官也是哼笑著道：“好好努力吧胡強，珍惜眼前，說不定下一個更好呢？”
“其實男人在這個社會，是有些吃虧的，就比如相親出於劣勢這方麵，其實也沒什麽，看開點就好。”
“老王，誰告訴你男女相親，男方處於劣勢的？”盧薇薇見王警官如此一說，感覺應該糾正一下，否則這豈不是讓胡強更加寒心。
但王警官卻極力反駁著說：“不管是不是相親，反正男人要承擔的東西，是你們女人無法想象的。”
“就比如我在高中軍訓的時候，我記得當時隔壁班一個女生，說她大姨媽來了，然後就中途離開了。”
“可我跟教官說我大姨夫來了，教官直接給我一腳，害得我大姨夫在校門口等了我整整3個半小時。”
“噗！”聽聞王警官說辭，在場眾人一陣噗笑。
盧薇薇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道：“老王，原來你的倒黴屬性，從高中就開始了？”
王警官瞥了眼盧薇薇，也是挑眉說道：“這也不是說什麽倒黴屬性，我隻是在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時候，有時候女人更占優勢，僅此而已。”
“我也並不是想搞什麽性別對立，因為男人從出生開始，要承擔的東西和壓力，的確要比女人更大一些。”
“所謂人間非淨土，各有各的苦，就是這個道理嘛。”
“王警官。”見身邊的王警官還在替自己的事情各種開導，胡強似乎也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頓時趕緊擺擺手道：“剛才是我失態了，隻是感覺生活不易，受到的打擊和挫折太多，一時間，情緒失控。”
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平複下心情，胡強深呼一口氣，這才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不過我還會繼續相親，畢竟我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高級會員。”
“10多萬都花出去了，總不可能退錢吧？也隻能再繼續碰碰運氣吧，我就不相信，我的運氣能這麽一直背下去。”
“這就對了。”見胡強終於能振作一點，盧薇薇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也是提醒著說：
“可是，你這相親的投入，感覺是個無底洞，對於這個什麽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紅娘給你再次介紹的對象，你最好悠著點，小心騙你錢。”
“我知道了，謝謝你盧警官，也謝謝大家。”話音落下，胡強推開座椅，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大家用餐的雅興了，你們慢慢吃，我走了。”
“這……這就走？”王警官雖然擺出一副挽留的姿態，但心裏還是希望胡強趕緊走。
畢竟帶著如此強烈的負麵情緒待在包間，也會影響大家聚餐的樂趣。
胡強咧嘴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拉開包間大門，甩門出去了。
王警官見包間門被胡強帶上，緩了幾秒，這才端起飲料，也是沒好氣道：“要我說，這個胡強，就是個大傻叉。”
“吱！”
“誰在叫我？”就在王警官話音剛落之際，胡強又突然神奇般的推開大門，探出頭問。
“噗！”王警官一個沒忍住，將剛喝進嘴裏的飲料，直接噴到了何俊超臉上。
“咳咳！”尷尬一批的王警官，頓時感覺咳嗽著說：“我是說，這個胡強，就是個苦命人。”
頓了幾下，王警官這才轉身又問：“誒對了胡強，你怎麽又回來了？”
“哦，我手機忘桌上了。”胡強話音落下，直接走到王警官身邊，將桌上的手機順走，這才對著大家擺擺手道：“再見。”
“再見。”眾人也都揮手道別。
包間大門，再次關閉。
這次，王警官非常謹慎，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拉開一道縫隙。
見胡強已經離開無名飯館，他這才上述一口氣，坐回到剛才的座位。
用紙巾擦著臉的何俊超，此刻也是一臉抱怨：“老王，你下次能不能等人家走遠了再說人壞話？看把我臉給噴的，這是要給我洗臉呢？”
“哈哈。”見何俊超倒黴，盧薇薇樂壞了，也是不由分說道：“我說老王，你可真是夠笨的，吐槽人家，最起碼得學學我吧？”
“學你？”王警官挑眉說。
“那是當然啦。”盧薇薇一臉古靈精怪，也是調侃的笑笑：“你看我每次吐槽咱趙局的時候，哪次不是要先跑到門口走廊，然後左右觀察幾下？”
“要確定咱趙局不在，或者短時間內肯定不會經過咱辦公室，我這才敢關上門調侃他，比起你每次在辦公室裏各種吐槽趙局，而趙局卻躲在窗邊暗中觀察要安全多了吧？”
“嘿！還真是。”
聽盧薇薇這一說，王警官才想起之前老是吐槽趙國誌，然後被趙國誌逮個正著的畫麵。
想想都有些往事不堪回首。
丁警官也是調侃的笑笑，說道：“咱不聊別的，本來今天是我們同事間聚餐，剛才的事情，就當是個小插曲吧。”
端起杯子，丁警官又道：“這所謂人生三大桌，出生時候擺一桌，結婚時候擺一桌，死的時候擺一桌。”
“第一桌不會吃，第二桌沒空吃，第三桌別人吃，真的，一桌也沒吃到。”
“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大家好不容易在年底有一次聚餐的機會，就不要聊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了。”
“我提議，大家幹杯，好吃好喝。”
“幹杯！”
有人帶動氣氛，大家自然樂意附和。
畢竟酒桌氣氛組，老丁同誌可是一絕。
一杯飲料下肚，王警官的肚子有些脹氣，也是拍著肚皮調侃著說：
“我現在的狀態就是，胖的隨心所欲，窮的一身正氣，身上的肥肉不離不棄，口袋裏的鈔票薄情寡義。”
“反正年底加班加點，我是準備好了，多賺點不好嗎？多賺點回家才好過年。”
“說的是，大家吃菜吃菜。”
“嗯，這爆炒牛肉味道不錯。”
“宮保雞丁也不錯。”
“可我還是最喜歡辣椒炒肉。”
……
好吃好喝，大家一時間將剛才的小插曲拋到九霄雲外。
等到晚上8點30分，大家的聚餐也算是告一段落。
盧薇薇準備動用聚餐基金來支付餐費，但被收銀員阿姨果斷拒絕。
畢竟是老板張雷千叮萬囑，不能收取這個包間的餐費，因此前台收銀阿姨也是貫徹的非常徹底。
畢竟上次張雷新店開業，說是請顧晨幾人吃飯，但最後顧晨還是偷偷支付。
因此這次，張雷沒有讓顧晨和盧薇薇得逞。
迫於無奈，大家也隻好領了張雷的這份心意。
來到五名飯館的外頭，此刻涼風陣陣。
夜裏的溫度，明顯要偏冷一些。
加上大家都是剛從飯店包間出來，這種溫差反應，還是讓大家不由縮了縮脖子。
“顧晨，你先帶老王，盧薇薇還有袁莎莎回去吧，我帶著他們打車回去。”丁警官也是提議說。
顧晨也是咧嘴一笑，說道：“我陪你們等會兒車吧，站在這裏消化一下。”
“是啊老丁，吃的飽飽的，你讓顧師弟站在這裏消化一下再開車，我們陪你們打車。”盧薇薇也是笑孜孜道。
耐不住大家的熱情，丁警官也無所謂道：“也行吧，那我們去那邊等著吧，那邊是路口，這邊有護欄，可能停不了車。”
“走吧。”王警官說。
一行人，有說有笑，走到了無名飯館的左側路口。
現在的空車不多，幾輛出租車從眼前通過，但都是滿載乘客。
於是大家來回走動，一邊消化食物，一邊緩解外頭的寒冷，一邊等著出租車。
而眾人的身後，則是一家高檔茶吧，門口豪車挺多，估計都是去茶吧喝茶談生意的。
也就在此時，一輛黑色中級轎車，突然緩緩從道路駛來。
在顧晨幾人的麵前停頓了一下，司機男子看了眼茶吧門口的幾處空餘車位，這才一個右轉彎，將車開到了茶吧門口。
也就在轎車司機準備倒車入庫的時候，卻迎麵走來一名將近200斤的彪壯男子，指著司機便罵罵咧咧。
吵鬧聲也將顧晨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幹啥呢你？誰讓你停這裏的？這裏是私家車位。”彪壯男子敲著車窗玻璃，動作粗魯，聲音洪亮。
光聽這其實，頓時就感覺這司機是遇到了硬茬。
見司機依舊坐在車內，似乎毫無反應。
彪壯男子頓時怒了，繼續重重的拍打著車窗，吼道：“聽見沒？這裏不讓停車。”
“誰讓你在這裏停車的啊？趕緊走，趕緊開走，一會我們領導要過來了，這車位是給領導……”
男子話音未落，隻見黑色轎車車窗落下，中年男司機什麽話都沒說，直接伸手遞出一張20元鈔票。
彪壯男子愣了兩秒，也是口是心非的接過超標，嘴裏喃喃道：“你這是幹啥？哥。”
對比剛才的蠻橫，男子雖然說話依舊很大聲，但似乎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也是將20元鈔票塞入口袋後，彪壯男子這才指著轎車司機，也是重重的甩著手指道：
“我告訴你啊，就停20分鍾，一會你開走，行不行？”
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彪壯男子說：“我看著點。”
可就在彪壯男子話音剛落，轎車司機依舊是一言不發，直接再次從車內伸出左手。
這次，男子又遞出一張50元鈔票。
“合……合適嗎？”彪壯男子又是一愣，剛才桀驁不馴的氣焰，頓時又消減了一些。
但說話依舊很大聲，也是扯著嗓門大喊道：“這麽著大哥，你就……停一會兒，停一陣啊，等領導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行不行？”
這邊話還沒說完，轎車司機又掏出兩張百元毛爺爺，直接伸到了彪壯男子的麵前。
“大……大哥。”見此情況，彪壯男子瞬間不淡定了，也是抽過鈔票，氣勢如虹的甩手吼道：
“你啊，你就在這隨便停，這塊咱說了算啊，這塊咱說的話方方麵麵，領導來了他也不好使，我讓他停旁邊去，行吧大哥？”
見轎車司機沒有回應，彪壯男子則激動的對著另一側吼道：“阿朱，把……把那個洗車的工具給我拿過來，給大爺洗車。”
重重的拍了車門一下，彪壯男子也是興奮不已，大聲的道：“這是咱親大爺啊。”
“就這事啊，您甭管了，今天，明天，後天，您停這都無所謂了，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給你洗好車，你辦完事你給我打電話，行吧大爺？”
話音落下，男子也是有些焦急，繼續對著一側大吼道：“阿朱，趕緊過來呀，把洗車的東西拿過來，趕緊的。”
看著彪壯男子從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瞬間在自己麵前轉變了態度，轎車司機也沒搭理他，直接下車之後，朝著不遠處的無名飯館走了過去。
而至於轎車，彪壯男子已經叫來幫手，竟然開始給轎車司機認真洗車。
“我的個乖乖，這樣也行？”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盧薇薇也是目瞪口呆，不由吐槽著說：“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嗯，不過我還是喜歡一開始他那桀驁不馴的樣子。”王警官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吐槽著說。
袁莎莎則是笑孜孜道：“這不給大哥洗個車，這錢拿著還燙手啊。”
“嗬嗬。”何俊超則是幹笑兩聲，不由吐槽著說：“這從‘你’，‘大哥’，‘大爺’的稱謂轉變來看，這個胖家夥，倒是把人情世故演繹的淋漓盡致啊。”
“關鍵也要看遇到的人會不會來事？”丁警官雙手揣進口袋，也是調侃的笑笑：
“這有些人，自視清高，你掏錢給他，他會覺得你在侮辱人，覺得你用錢就想改變他做人的原則和底線，反正一副剛正不阿品德高尚的樣子。”
“如果是這種不來事的人，你塞錢沒解決問題，反而還會惹得一身騷，所以社會人，隻喜歡和社會人打交道。”
“沒錯丁師兄。”吳小峰聞言，也是強忍著憋笑說：“可這做人的基本原則和底線呢？”
“感覺吧，主要是這錢不用上交給他老婆，所以這胖子必須給這哥們洗個車，不然錢拿著燙手啊。”吉喆也感覺是這麽回事。
顧晨瞥了眾人一樣，也是淡笑著說：“所以那人要是再給他200，那是不是這家夥，要給那位大哥跳段舞助助興？”
“哈哈，可別，辣眼睛。”盧薇薇完全想象不出，這個200斤的胖子跳舞是種什麽畫風？
但是剛才那名中年司機的騷操作，也的確讓大家眼前一亮。
畢竟都沒見過這麽高冷，且將鈔能力發揮的如此精妙，並且能在這種桀驁不馴人麵前秀一把的高人。
幾人還在調侃剛才的所見所聞，一輛正好是空車的出租車，瞬間停在眾人跟前，問道：“打車嗎？”
“哦，要的。”何俊超見狀，立馬將副駕駛車門打開，催促丁警官、吳小峰和吉喆趕緊上車。
送走了何俊超幾人，顧晨也開車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打道回府。
……
……
翌日上午，陽光普照。
辦公室內，盧薇薇還在跟其他新老同誌，調侃昨天碰見的胡強相親的事情，就有一名見習警員好奇問她：
“盧師姐，你說的這個胡強，他注冊的這個婚戀網站，你確定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嗎？”
“好……好像是吧？”盧薇薇一時間也沒記住，於是扭頭問顧晨道：“顧師弟，昨天那個胡強，他是注冊的這個網站嗎？”
“沒錯，怎麽了？”顧晨也是一臉好奇。
盧薇薇也扭頭問那名見習警：“對呀，怎麽了？”
“你看看這個吧，我發到咱們部門群裏去了。”見習警說完便拿起手機，點擊發送。
盧薇薇一臉狐疑，趕緊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部門群，然後再點開剛才這名見習警發送的鏈接。
“這是什麽？這不是江南電視台的新聞鏈接嗎？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說話之間，鏈接也漸漸緩衝過來，盧薇薇這才看清了新聞內容。
見習警也趕緊說道：“這個婚戀網站爆雷了，這家據說是江南市最大的婚戀網站，其實毫無底線，就是個割韭菜的殺豬盤大戶。”
“什麽什麽？割韭菜的殺豬盤大戶？”盧薇薇聽得雲裏霧裏，於是趕緊對著新聞翻看起來。
王警官也打開手機，快速瀏覽了一下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這新聞上說的是，江南電視台的臥底記者，連發了三篇文章，曝光了江南姻緣偷窺客戶隱私，縱容違法詐騙？”
“人設包裝誘騙客戶？圍堵客戶天價消費的內幕？”顧晨也拿著手機跟讀起來。
一時間，辦公室裏的眾人，也都紛紛拿起手機查閱起來。
盧薇薇迅速看完之後，也是氣笑著說道：“這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好歹也是江南市最大的一家婚戀交友網站吧？我記得是個老牌子了，竟然還幹這種事？”
“嗬嗬。”王警官聞言，也是不由幹笑兩聲，說道：“這簡直是為了賺錢，把媒婆生意玩成了坑人集團啊。”
“還……還有這個。”何俊超也看到了相關報道，不由嘖嘖稱奇，也是跟讀著道：
“而且根據江南電視台臥底記者爆料，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客戶呢，基本上都要掏上萬塊的服務費，有的甚至高達……108800塊？”
“108800塊？”
昨天參加聚餐的同事們，聞言這個數字時，瞬間震驚不已。
盧薇薇也是弱弱的道：“這……這文物局的胡強，不就是在這個江南姻緣婚戀網站，消費了整整108800塊的高級會員費用嗎？”
“這還隻是注冊高級會員的費用，後期的各種約會，以及跟那些女生買買買的費用，可能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而何俊超則是拍拍胸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顧晨則是在看望之後，直接將手機放下，不由搖頭感慨道：“我看了一下這個江南電視台的記者臥底調查的內容，簡直是把我給驚呆了。”
“首先這個網站，是為了掌握客戶的詳細喜好，所以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窺探客戶隱私。”
“包括私密聊天記錄。”盧薇薇也立馬跟腔道：“比如，‘我離異，有一個女兒，你呢？’，還有這個，‘我月收入2萬塊，想找個家庭婦女’等等。”
“嗬嗬。”王警官看得直搖頭，也是不吐不快道：“隻要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銷售紅娘，都能夠通過後台看到每一條這樣的聊天記錄，還能查看客戶瀏覽過異性信息的痕跡。”
“這麽嚴重侵犯用戶隱私的行為，竟然在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紅娘看來，非常正常？還說這隻是為了精準營銷？這不扯淡嗎？”
“就是啊。”如釋重負的何俊超，也是長舒一口氣道：“他們這所謂的精準營銷，已經是犯法了。”
“他們當掌握了這些信息以後，為了讓客戶掏更多的錢，江南姻緣互聯網站就會編造一個虛擬的完美對象。”
翻看著手機，何俊超繼續跟讀解釋著說：“還說是公司有大量優質的一線資源，一旦有人心動了，去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線下的門店裏注冊會員，那就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這臥底記者也真是夠厲害的。”顧晨擁有大師級記憶力，因此看這種東西，幾秒鍾的事情便牢記於心。
就當大家還在翻閱的同時，顧晨也是不由感慨著說：
“以前沒接觸過這個行業，還不太清楚這個所謂的婚戀交友網站到底什麽情況？”
“可現在看來，水很深的樣子。”
“那可不？”盧薇薇看著臥底記者的報道，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還有這裏，紅娘首先會讓客戶做一份性格測評。”
“然後，把客戶按性格進行分類，你以為他是想根據你的性格，幫你找對象？其實是為了更好的騙錢罷了。”
“然後紅娘就會開始自己編造高學曆等人設，來贏得你的信任？用造大夢的方式和你進行深度交流。”
“總之就是想告訴你，你很優秀，隻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並且告訴客戶，連我都能找到對象，你肯定也行。”
“哈哈哈。”袁莎莎看到這些，笑得有些肚子疼，也是不吐不快道：
“這還真有點意思，最後紅娘呢，還會根據剛剛的性格分析，按照客戶不同的個性，用不同的方式來讓客戶交錢。”
“如果遇到有些不願交錢買服務的，就會被他們拉進店裏的小黑屋，直到客戶付錢為止。”
“而且這個臥底記者說，自己是從上午去，到了天黑了才讓出來。”
“嗬嗬。”王警官不由搖了搖腦袋，也是頗為感慨道：“還真不知道，最後這客戶是為了買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服務才交錢？還是為了早點從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線下門店出來才交錢？”
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而且他們還有規定，銷售隨意放走客戶，是要被扣錢的。”
“就算堵，也要把客戶堵在房間裏。”
“而且這還隻是剛開始，因為知道客戶很可能不會有二次消費的機會，所以這個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呢，基本上就是奔著把韭菜割到底的目的。”
“江南姻緣婚戀網站還會根據客戶不同的情況，定了不同的套餐價格。”
“從18800到108800，5檔報價。”
說道這裏，盧薇薇也是嘖嘖兩聲，一臉無語道：“我看胡強是上當了，被人當韭菜殺豬盤給宰了。”
“他那哪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那是人家一開始就在耍他，畢竟胡強的注冊賬號隱私，都被人家紅娘看在眼裏。”
“這就等於是我跟老王打牌，老王還沒出牌之前，我就已經把老王的一手牌給看個精光。”
“所以老王不管怎麽出牌，我都能知道他有哪些底牌是一個道理。”
“媽的。”王警官看到這些也有些來氣，不由爆了句粗口道：“這人家胡強真金白銀花掉10多萬，這家婚戀網站就這麽耍他？還在不斷給他安排各種所謂的‘人類高質量女性’，這家網站也太黑了吧？”
“太可怕了。”盧薇薇不由縮了縮脖子，替胡強默哀幾秒鍾後，調侃著說：
“他們這些網站的紅娘，給客戶報價的時候，竟然是看人下菜碟。”
“看到有資金實力的，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買單臉’就會加價，而且那服務費還高得嚇人。”
“那這麽說來，胡強不就是他們口中的‘買單臉’嗎？”
“而且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服務條款還含糊不清，很多客戶都有反應，根本不能提供當初提供的服務，更壓根沒見過傳說中符合要求的異性。”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還有客戶體驗了一段時間之後抱怨，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就會反手甩鍋給客戶。”
“說是客戶你自己太挑剔了，更搞笑的是，還有人正是因為被江南姻緣婚戀網站騙過以後，覺得這門生意簡直太賺錢了。”
“然後轉頭就跑到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當銷售紅娘去了，這……這也太離譜了吧？簡直要顛覆三觀。”
“呼！”聽到大家的各種埋怨，顧晨也是深呼一口氣，有些替胡強感到悲哀。
一個追求愛情的男人，就這麽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間。
顧晨甚至都無法想象，如果將這一切的真相告訴胡強，胡強會不會精神崩潰？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畢竟，因為感情受挫，而要選擇跳樓的男女，顧晨在案件辦理中，常常遇見。
可再說這件事情，從古代的媒婆，到現在的江南姻緣婚戀網站，本質上做的都是解決婚戀市場上信息不對稱的問題。
但從高光到落寞，就是因為這其中的灰色產業鏈盛行。
可不管是什麽生意，坑人是肯定走不遠的。
“嗬嗬。”想到這些，顧晨也是不由幹笑兩聲，無奈說道：
“這現在的年輕人，本來就已經挺難的，還要被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坑一次。”
“咳咳！”見顧晨開口，何俊超在咳嗽兩聲之後，這才不好意思道：
“其實……其實我也差點被騙了。”
“你？何俊超？”
眾人聞言，目光也是齊刷刷的看向何俊超方向。
何俊超也不管這些，直截了當的道：“不怕你們笑話，我還真就去注冊過這家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會員賬號。”
“當時隻是注冊了一個賬號，想著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對象，但是因為要交錢才能進行聯係，所以，所以我那個賬號，隻是一直掛著，並沒有真正使用過。”
見大家都用奇異的眼神看向自己，何俊超也是“哎呦”一聲，有些無奈道：
“你們不要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你們也知道，我也相親過很多次，都是親戚朋友介紹的。”
“當時我也差點被他們這個江南姻緣婚戀網站騙掉我88000。”
“我幸好是在最後關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餘額，這才默默的關掉了網站。”
瞥了眼王警官和盧薇薇，何俊超又道：“你們還記得之前我說過，我有個社交賬號不記得密碼了嗎？還要回答三個問題才能驗證找回，結果隻有兩個問題能夠正確答對。”
“哈哈，原來是這樣？”聽聞何俊超說辭，盧薇薇這才恍然大悟道：
“原來你要找的社交賬號，就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賬號對嗎？”
“對呀。”何俊超現在想想，也是一陣後怕。
然後卻引得辦公室眾人一陣哄笑。
袁莎莎也是噗笑出聲道：“何師兄，那你可真是走運了，不記得密碼，保護了你的錢包，這不挺好嘛。”
“就是啊。”顧晨聞言，也是淡笑著說：“不過何師兄，你也不用太沮喪，對於胡強來說，你比他幸運。”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已經有些上麵的委員，在上層會議上呼籲，要參照公安部門身份信息係統，由全國民政部門搭建全國統一的婚戀信息登記查詢平台。”
“而且據說，為單身男女提供可交流和信任的平台，對外都是免費開放的。”
“真的假的？”先前還一臉沮喪的何俊超，聞言顧晨說辭之後，整個人瞬間又滿血複活道：
“所以說，這是國家要開始分配對象了？”
……
見胡強的表情管理終於失敗，王警官便也開始充當保姆角色，不時拍拍胡強的肩膀，感覺這家夥是自卑了。
剛才胡強跟那名相親女子在大廳的那一幕，自己也有看見。
說實話，相親女子確實不太給麵子。
說走就走，讓胡強請客三次，各種逛街買買買之後，然後拋下一句“我們不合適”。
感覺這還能再假一點嗎？連敷衍都不要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明顯是在忽悠胡強。
可這家夥還真就信了。
“你們說，現在的婚戀交友網站靠譜嗎？”盧薇薇見胡強這個大男人竟然在包間內，當著眾人麵哇哇大哭，可見是有多委屈。
何俊超若有所思道：“靠不靠譜，先前我不太清楚，不過現在看來，確實挺不靠譜的。”
抬頭看向大家，何俊超又道：“這個108800元的高級會員，都是如此遭遇，那一般的那種幾千塊的小會員，那還能有多敷衍？”
“你又沒去注冊過，你怎麽知道人家敷衍？”丁警官喝著飲料，也是好奇問他。
何俊超頓時苦瓜臉道：“這不現在一個現成的例子嘛，感覺應該挺不靠譜的。”
“先前聽胡強這麽一說，我還挺羨慕的，能花108800元，注冊一個高級會員，這特麽是神人啊，這是真想結婚，真舍得花錢。”
“可現在看來，這錢就算花出去，你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談不上騙不騙人，至少這也是一種概率。”
“你怎麽就知道人家不是騙人？”盧薇薇剛才觀察胡強解釋好半天，又看到剛才那名女子。
穿衣打扮，一看就挺不正經的。
可在胡強口中，卻是那種非常合適的高質量優質女性。
這在盧薇薇這裏不可接受。
於是盧薇薇趕緊安慰胡強說：“胡強，你也別傷心難過了，我看剛才那個女人，肯定是個騙子，要不就是個婚托。”
“她可能隻是想在你這裏騙點錢花，你失去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不是的，她真的很合適。”胡強現在有些醉意，加上剛才的憋屈，似乎有些上頭的意思。
盧薇薇勸他，胡強反而有些排斥情緒。
這盧薇薇可不幹了，直接反駁著說：“我江南盧薇薇看人很準的，就剛才那種女人，一看就是經常出入夜場的那種。”
“我們以前去夜場檢查的時候，裏麵的女子，穿衣打扮，基本都是她們這種。”
“而且這種女人很有心機的，你可能是上當了，及時收手或許是對你的錢袋子負責，畢竟都已經花出去10萬多了，賺錢很辛苦的呀，省著點孝敬父母不好嗎？”
聽聞盧薇薇說辭，似乎是得到點安慰。
胡強哽咽了幾聲，顧晨這才順手將紙巾遞了過去。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放在鼻頭擦拭幾下，胡強這才平複下心情，問盧薇薇：
“你能確定？你又不是那個女人。”
“胡強，並不是我總喜歡疑神疑鬼，因為我們女人的第六感確實不是蓋的，我又是警察，見多識廣。”
盧薇薇瞥了眼王警官，也是拿王警官調侃著說：“就比如老王，當然，我敢保證，也不光隻是老王，幾乎所有的男人，應該都特別討厭我們女人猜疑。”
“畢竟我們女人的第六感是真準，而且你知道嗎？數據分析，男人普遍都比女人壽命短，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胡強哽咽著問。
“因為男人總是有話不愛說，有病不愛看，有淚不輕彈，以及……有家不愛回。”
盧薇薇努力回想了一下，繼續胡說八道的哄著胡強：“就比如，有人說，男人活得像西遊記，唐僧的發型，悟空的壓力，八戒的身材，沙僧的忠厚。”
“也有的男人就像火，因為稍不注意就躥出去了。”
見盧薇薇的安慰起了作用，先前還在哭泣的胡強，頓時心情也好上許多。
於是坐他身邊的顧晨也好奇問他：“之前在樹林裏，挖掘那些古董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嗎？還積極給我們科普你們的挖掘經曆，我以為你是一個特別善於交流的人。”
“可現在看來，你好像有兩副麵孔，但這種ab麵，似乎反差還挺大的。”
顧晨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先前跟胡強交流，的確是感覺胡強特別能說會道，感覺這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因為感情所困擾。
可現在看來，顧晨感覺自己猜錯了。
外表看上去每天都是樂天派的男人，原來心理防線竟然不堪一擊，很容易崩潰。
見顧晨十分好奇，胡強也難得在這裏碰見大家，索性便道出實情：
“其實你們看我，好像無憂無慮的樣子，那都是我裝的。”
“裝……裝的？你這是要進軍奧斯卡拿小金人呢？”聽胡強這麽一說，王警官也感覺十分好奇。
但胡強卻是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頗為感慨道：“在單位裏，我如果不表現的活躍一些，會顯得很沒有存在感的。”
“有些喜怒哀樂，不一定要全部掛在臉上，畢竟成年人的生活，就是每天崩潰800次，有人問就是沒事。”
“不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以後我們就要花大把的時間去應付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搖搖腦袋，胡強又道：“我不是害怕，也不是要為難自己，畢竟日子沒有那麽簡單，但也不會像我想象中的那麽艱難。”
“那時候剛參加工作沒幾年，我就一直在告訴自己，都會過去的，因為沒有一個冬天是不可逾越的，也沒有一個春天是不會來臨的。”
“沒錯。”見胡強還有這點覺悟，顧晨也是淡笑著說：
“正所謂你浪費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的你回不去的曾經。”
拍怕胡強的肩膀，王警官也是哼笑著道：“好好努力吧胡強，珍惜眼前，說不定下一個更好呢？”
“其實男人在這個社會，是有些吃虧的，就比如相親出於劣勢這方麵，其實也沒什麽，看開點就好。”
“老王，誰告訴你男女相親，男方處於劣勢的？”盧薇薇見王警官如此一說，感覺應該糾正一下，否則這豈不是讓胡強更加寒心。
但王警官卻極力反駁著說：“不管是不是相親，反正男人要承擔的東西，是你們女人無法想象的。”
“就比如我在高中軍訓的時候，我記得當時隔壁班一個女生，說她大姨媽來了，然後就中途離開了。”
“可我跟教官說我大姨夫來了，教官直接給我一腳，害得我大姨夫在校門口等了我整整3個半小時。”
“噗！”聽聞王警官說辭，在場眾人一陣噗笑。
盧薇薇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道：“老王，原來你的倒黴屬性，從高中就開始了？”
王警官瞥了眼盧薇薇，也是挑眉說道：“這也不是說什麽倒黴屬性，我隻是在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時候，有時候女人更占優勢，僅此而已。”
“我也並不是想搞什麽性別對立，因為男人從出生開始，要承擔的東西和壓力，的確要比女人更大一些。”
“所謂人間非淨土，各有各的苦，就是這個道理嘛。”
“王警官。”見身邊的王警官還在替自己的事情各種開導，胡強似乎也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頓時趕緊擺擺手道：“剛才是我失態了，隻是感覺生活不易，受到的打擊和挫折太多，一時間，情緒失控。”
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平複下心情，胡強深呼一口氣，這才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不過我還會繼續相親，畢竟我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高級會員。”
“10多萬都花出去了，總不可能退錢吧？也隻能再繼續碰碰運氣吧，我就不相信，我的運氣能這麽一直背下去。”
“這就對了。”見胡強終於能振作一點，盧薇薇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也是提醒著說：
“可是，你這相親的投入，感覺是個無底洞，對於這個什麽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紅娘給你再次介紹的對象，你最好悠著點，小心騙你錢。”
“我知道了，謝謝你盧警官，也謝謝大家。”話音落下，胡強推開座椅，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大家用餐的雅興了，你們慢慢吃，我走了。”
“這……這就走？”王警官雖然擺出一副挽留的姿態，但心裏還是希望胡強趕緊走。
畢竟帶著如此強烈的負麵情緒待在包間，也會影響大家聚餐的樂趣。
胡強咧嘴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拉開包間大門，甩門出去了。
王警官見包間門被胡強帶上，緩了幾秒，這才端起飲料，也是沒好氣道：“要我說，這個胡強，就是個大傻叉。”
“吱！”
“誰在叫我？”就在王警官話音剛落之際，胡強又突然神奇般的推開大門，探出頭問。
“噗！”王警官一個沒忍住，將剛喝進嘴裏的飲料，直接噴到了何俊超臉上。
“咳咳！”尷尬一批的王警官，頓時感覺咳嗽著說：“我是說，這個胡強，就是個苦命人。”
頓了幾下，王警官這才轉身又問：“誒對了胡強，你怎麽又回來了？”
“哦，我手機忘桌上了。”胡強話音落下，直接走到王警官身邊，將桌上的手機順走，這才對著大家擺擺手道：“再見。”
“再見。”眾人也都揮手道別。
包間大門，再次關閉。
這次，王警官非常謹慎，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拉開一道縫隙。
見胡強已經離開無名飯館，他這才上述一口氣，坐回到剛才的座位。
用紙巾擦著臉的何俊超，此刻也是一臉抱怨：“老王，你下次能不能等人家走遠了再說人壞話？看把我臉給噴的，這是要給我洗臉呢？”
“哈哈。”見何俊超倒黴，盧薇薇樂壞了，也是不由分說道：“我說老王，你可真是夠笨的，吐槽人家，最起碼得學學我吧？”
“學你？”王警官挑眉說。
“那是當然啦。”盧薇薇一臉古靈精怪，也是調侃的笑笑：“你看我每次吐槽咱趙局的時候，哪次不是要先跑到門口走廊，然後左右觀察幾下？”
“要確定咱趙局不在，或者短時間內肯定不會經過咱辦公室，我這才敢關上門調侃他，比起你每次在辦公室裏各種吐槽趙局，而趙局卻躲在窗邊暗中觀察要安全多了吧？”
“嘿！還真是。”
聽盧薇薇這一說，王警官才想起之前老是吐槽趙國誌，然後被趙國誌逮個正著的畫麵。
想想都有些往事不堪回首。
丁警官也是調侃的笑笑，說道：“咱不聊別的，本來今天是我們同事間聚餐，剛才的事情，就當是個小插曲吧。”
端起杯子，丁警官又道：“這所謂人生三大桌，出生時候擺一桌，結婚時候擺一桌，死的時候擺一桌。”
“第一桌不會吃，第二桌沒空吃，第三桌別人吃，真的，一桌也沒吃到。”
“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大家好不容易在年底有一次聚餐的機會，就不要聊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了。”
“我提議，大家幹杯，好吃好喝。”
“幹杯！”
有人帶動氣氛，大家自然樂意附和。
畢竟酒桌氣氛組，老丁同誌可是一絕。
一杯飲料下肚，王警官的肚子有些脹氣，也是拍著肚皮調侃著說：
“我現在的狀態就是，胖的隨心所欲，窮的一身正氣，身上的肥肉不離不棄，口袋裏的鈔票薄情寡義。”
“反正年底加班加點，我是準備好了，多賺點不好嗎？多賺點回家才好過年。”
“說的是，大家吃菜吃菜。”
“嗯，這爆炒牛肉味道不錯。”
“宮保雞丁也不錯。”
“可我還是最喜歡辣椒炒肉。”
……
好吃好喝，大家一時間將剛才的小插曲拋到九霄雲外。
等到晚上8點30分，大家的聚餐也算是告一段落。
盧薇薇準備動用聚餐基金來支付餐費，但被收銀員阿姨果斷拒絕。
畢竟是老板張雷千叮萬囑，不能收取這個包間的餐費，因此前台收銀阿姨也是貫徹的非常徹底。
畢竟上次張雷新店開業，說是請顧晨幾人吃飯，但最後顧晨還是偷偷支付。
因此這次，張雷沒有讓顧晨和盧薇薇得逞。
迫於無奈，大家也隻好領了張雷的這份心意。
來到五名飯館的外頭，此刻涼風陣陣。
夜裏的溫度，明顯要偏冷一些。
加上大家都是剛從飯店包間出來，這種溫差反應，還是讓大家不由縮了縮脖子。
“顧晨，你先帶老王，盧薇薇還有袁莎莎回去吧，我帶著他們打車回去。”丁警官也是提議說。
顧晨也是咧嘴一笑，說道：“我陪你們等會兒車吧，站在這裏消化一下。”
“是啊老丁，吃的飽飽的，你讓顧師弟站在這裏消化一下再開車，我們陪你們打車。”盧薇薇也是笑孜孜道。
耐不住大家的熱情，丁警官也無所謂道：“也行吧，那我們去那邊等著吧，那邊是路口，這邊有護欄，可能停不了車。”
“走吧。”王警官說。
一行人，有說有笑，走到了無名飯館的左側路口。
現在的空車不多，幾輛出租車從眼前通過，但都是滿載乘客。
於是大家來回走動，一邊消化食物，一邊緩解外頭的寒冷，一邊等著出租車。
而眾人的身後，則是一家高檔茶吧，門口豪車挺多，估計都是去茶吧喝茶談生意的。
也就在此時，一輛黑色中級轎車，突然緩緩從道路駛來。
在顧晨幾人的麵前停頓了一下，司機男子看了眼茶吧門口的幾處空餘車位，這才一個右轉彎，將車開到了茶吧門口。
也就在轎車司機準備倒車入庫的時候，卻迎麵走來一名將近200斤的彪壯男子，指著司機便罵罵咧咧。
吵鬧聲也將顧晨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幹啥呢你？誰讓你停這裏的？這裏是私家車位。”彪壯男子敲著車窗玻璃，動作粗魯，聲音洪亮。
光聽這其實，頓時就感覺這司機是遇到了硬茬。
見司機依舊坐在車內，似乎毫無反應。
彪壯男子頓時怒了，繼續重重的拍打著車窗，吼道：“聽見沒？這裏不讓停車。”
“誰讓你在這裏停車的啊？趕緊走，趕緊開走，一會我們領導要過來了，這車位是給領導……”
男子話音未落，隻見黑色轎車車窗落下，中年男司機什麽話都沒說，直接伸手遞出一張20元鈔票。
彪壯男子愣了兩秒，也是口是心非的接過超標，嘴裏喃喃道：“你這是幹啥？哥。”
對比剛才的蠻橫，男子雖然說話依舊很大聲，但似乎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也是將20元鈔票塞入口袋後，彪壯男子這才指著轎車司機，也是重重的甩著手指道：
“我告訴你啊，就停20分鍾，一會你開走，行不行？”
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彪壯男子說：“我看著點。”
可就在彪壯男子話音剛落，轎車司機依舊是一言不發，直接再次從車內伸出左手。
這次，男子又遞出一張50元鈔票。
“合……合適嗎？”彪壯男子又是一愣，剛才桀驁不馴的氣焰，頓時又消減了一些。
但說話依舊很大聲，也是扯著嗓門大喊道：“這麽著大哥，你就……停一會兒，停一陣啊，等領導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行不行？”
這邊話還沒說完，轎車司機又掏出兩張百元毛爺爺，直接伸到了彪壯男子的麵前。
“大……大哥。”見此情況，彪壯男子瞬間不淡定了，也是抽過鈔票，氣勢如虹的甩手吼道：
“你啊，你就在這隨便停，這塊咱說了算啊，這塊咱說的話方方麵麵，領導來了他也不好使，我讓他停旁邊去，行吧大哥？”
見轎車司機沒有回應，彪壯男子則激動的對著另一側吼道：“阿朱，把……把那個洗車的工具給我拿過來，給大爺洗車。”
重重的拍了車門一下，彪壯男子也是興奮不已，大聲的道：“這是咱親大爺啊。”
“就這事啊，您甭管了，今天，明天，後天，您停這都無所謂了，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給你洗好車，你辦完事你給我打電話，行吧大爺？”
話音落下，男子也是有些焦急，繼續對著一側大吼道：“阿朱，趕緊過來呀，把洗車的東西拿過來，趕緊的。”
看著彪壯男子從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瞬間在自己麵前轉變了態度，轎車司機也沒搭理他，直接下車之後，朝著不遠處的無名飯館走了過去。
而至於轎車，彪壯男子已經叫來幫手，竟然開始給轎車司機認真洗車。
“我的個乖乖，這樣也行？”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盧薇薇也是目瞪口呆，不由吐槽著說：“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嗯，不過我還是喜歡一開始他那桀驁不馴的樣子。”王警官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吐槽著說。
袁莎莎則是笑孜孜道：“這不給大哥洗個車，這錢拿著還燙手啊。”
“嗬嗬。”何俊超則是幹笑兩聲，不由吐槽著說：“這從‘你’，‘大哥’，‘大爺’的稱謂轉變來看，這個胖家夥，倒是把人情世故演繹的淋漓盡致啊。”
“關鍵也要看遇到的人會不會來事？”丁警官雙手揣進口袋，也是調侃的笑笑：
“這有些人，自視清高，你掏錢給他，他會覺得你在侮辱人，覺得你用錢就想改變他做人的原則和底線，反正一副剛正不阿品德高尚的樣子。”
“如果是這種不來事的人，你塞錢沒解決問題，反而還會惹得一身騷，所以社會人，隻喜歡和社會人打交道。”
“沒錯丁師兄。”吳小峰聞言，也是強忍著憋笑說：“可這做人的基本原則和底線呢？”
“感覺吧，主要是這錢不用上交給他老婆，所以這胖子必須給這哥們洗個車，不然錢拿著燙手啊。”吉喆也感覺是這麽回事。
顧晨瞥了眾人一樣，也是淡笑著說：“所以那人要是再給他200，那是不是這家夥，要給那位大哥跳段舞助助興？”
“哈哈，可別，辣眼睛。”盧薇薇完全想象不出，這個200斤的胖子跳舞是種什麽畫風？
但是剛才那名中年司機的騷操作，也的確讓大家眼前一亮。
畢竟都沒見過這麽高冷，且將鈔能力發揮的如此精妙，並且能在這種桀驁不馴人麵前秀一把的高人。
幾人還在調侃剛才的所見所聞，一輛正好是空車的出租車，瞬間停在眾人跟前，問道：“打車嗎？”
“哦，要的。”何俊超見狀，立馬將副駕駛車門打開，催促丁警官、吳小峰和吉喆趕緊上車。
送走了何俊超幾人，顧晨也開車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打道回府。
……
……
翌日上午，陽光普照。
辦公室內，盧薇薇還在跟其他新老同誌，調侃昨天碰見的胡強相親的事情，就有一名見習警員好奇問她：
“盧師姐，你說的這個胡強，他注冊的這個婚戀網站，你確定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嗎？”
“好……好像是吧？”盧薇薇一時間也沒記住，於是扭頭問顧晨道：“顧師弟，昨天那個胡強，他是注冊的這個網站嗎？”
“沒錯，怎麽了？”顧晨也是一臉好奇。
盧薇薇也扭頭問那名見習警：“對呀，怎麽了？”
“你看看這個吧，我發到咱們部門群裏去了。”見習警說完便拿起手機，點擊發送。
盧薇薇一臉狐疑，趕緊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部門群，然後再點開剛才這名見習警發送的鏈接。
“這是什麽？這不是江南電視台的新聞鏈接嗎？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說話之間，鏈接也漸漸緩衝過來，盧薇薇這才看清了新聞內容。
見習警也趕緊說道：“這個婚戀網站爆雷了，這家據說是江南市最大的婚戀網站，其實毫無底線，就是個割韭菜的殺豬盤大戶。”
“什麽什麽？割韭菜的殺豬盤大戶？”盧薇薇聽得雲裏霧裏，於是趕緊對著新聞翻看起來。
王警官也打開手機，快速瀏覽了一下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這新聞上說的是，江南電視台的臥底記者，連發了三篇文章，曝光了江南姻緣偷窺客戶隱私，縱容違法詐騙？”
“人設包裝誘騙客戶？圍堵客戶天價消費的內幕？”顧晨也拿著手機跟讀起來。
一時間，辦公室裏的眾人，也都紛紛拿起手機查閱起來。
盧薇薇迅速看完之後，也是氣笑著說道：“這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好歹也是江南市最大的一家婚戀交友網站吧？我記得是個老牌子了，竟然還幹這種事？”
“嗬嗬。”王警官聞言，也是不由幹笑兩聲，說道：“這簡直是為了賺錢，把媒婆生意玩成了坑人集團啊。”
“還……還有這個。”何俊超也看到了相關報道，不由嘖嘖稱奇，也是跟讀著道：
“而且根據江南電視台臥底記者爆料，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客戶呢，基本上都要掏上萬塊的服務費，有的甚至高達……108800塊？”
“108800塊？”
昨天參加聚餐的同事們，聞言這個數字時，瞬間震驚不已。
盧薇薇也是弱弱的道：“這……這文物局的胡強，不就是在這個江南姻緣婚戀網站，消費了整整108800塊的高級會員費用嗎？”
“這還隻是注冊高級會員的費用，後期的各種約會，以及跟那些女生買買買的費用，可能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而何俊超則是拍拍胸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顧晨則是在看望之後，直接將手機放下，不由搖頭感慨道：“我看了一下這個江南電視台的記者臥底調查的內容，簡直是把我給驚呆了。”
“首先這個網站，是為了掌握客戶的詳細喜好，所以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窺探客戶隱私。”
“包括私密聊天記錄。”盧薇薇也立馬跟腔道：“比如，‘我離異，有一個女兒，你呢？’，還有這個，‘我月收入2萬塊，想找個家庭婦女’等等。”
“嗬嗬。”王警官看得直搖頭，也是不吐不快道：“隻要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銷售紅娘，都能夠通過後台看到每一條這樣的聊天記錄，還能查看客戶瀏覽過異性信息的痕跡。”
“這麽嚴重侵犯用戶隱私的行為，竟然在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紅娘看來，非常正常？還說這隻是為了精準營銷？這不扯淡嗎？”
“就是啊。”如釋重負的何俊超，也是長舒一口氣道：“他們這所謂的精準營銷，已經是犯法了。”
“他們當掌握了這些信息以後，為了讓客戶掏更多的錢，江南姻緣互聯網站就會編造一個虛擬的完美對象。”
翻看著手機，何俊超繼續跟讀解釋著說：“還說是公司有大量優質的一線資源，一旦有人心動了，去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線下的門店裏注冊會員，那就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這臥底記者也真是夠厲害的。”顧晨擁有大師級記憶力，因此看這種東西，幾秒鍾的事情便牢記於心。
就當大家還在翻閱的同時，顧晨也是不由感慨著說：
“以前沒接觸過這個行業，還不太清楚這個所謂的婚戀交友網站到底什麽情況？”
“可現在看來，水很深的樣子。”
“那可不？”盧薇薇看著臥底記者的報道，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還有這裏，紅娘首先會讓客戶做一份性格測評。”
“然後，把客戶按性格進行分類，你以為他是想根據你的性格，幫你找對象？其實是為了更好的騙錢罷了。”
“然後紅娘就會開始自己編造高學曆等人設，來贏得你的信任？用造大夢的方式和你進行深度交流。”
“總之就是想告訴你，你很優秀，隻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並且告訴客戶，連我都能找到對象，你肯定也行。”
“哈哈哈。”袁莎莎看到這些，笑得有些肚子疼，也是不吐不快道：
“這還真有點意思，最後紅娘呢，還會根據剛剛的性格分析，按照客戶不同的個性，用不同的方式來讓客戶交錢。”
“如果遇到有些不願交錢買服務的，就會被他們拉進店裏的小黑屋，直到客戶付錢為止。”
“而且這個臥底記者說，自己是從上午去，到了天黑了才讓出來。”
“嗬嗬。”王警官不由搖了搖腦袋，也是頗為感慨道：“還真不知道，最後這客戶是為了買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服務才交錢？還是為了早點從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線下門店出來才交錢？”
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而且他們還有規定，銷售隨意放走客戶，是要被扣錢的。”
“就算堵，也要把客戶堵在房間裏。”
“而且這還隻是剛開始，因為知道客戶很可能不會有二次消費的機會，所以這個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呢，基本上就是奔著把韭菜割到底的目的。”
“江南姻緣婚戀網站還會根據客戶不同的情況，定了不同的套餐價格。”
“從18800到108800，5檔報價。”
說道這裏，盧薇薇也是嘖嘖兩聲，一臉無語道：“我看胡強是上當了，被人當韭菜殺豬盤給宰了。”
“他那哪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那是人家一開始就在耍他，畢竟胡強的注冊賬號隱私，都被人家紅娘看在眼裏。”
“這就等於是我跟老王打牌，老王還沒出牌之前，我就已經把老王的一手牌給看個精光。”
“所以老王不管怎麽出牌，我都能知道他有哪些底牌是一個道理。”
“媽的。”王警官看到這些也有些來氣，不由爆了句粗口道：“這人家胡強真金白銀花掉10多萬，這家婚戀網站就這麽耍他？還在不斷給他安排各種所謂的‘人類高質量女性’，這家網站也太黑了吧？”
“太可怕了。”盧薇薇不由縮了縮脖子，替胡強默哀幾秒鍾後，調侃著說：
“他們這些網站的紅娘，給客戶報價的時候，竟然是看人下菜碟。”
“看到有資金實力的，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買單臉’就會加價，而且那服務費還高得嚇人。”
“那這麽說來，胡強不就是他們口中的‘買單臉’嗎？”
“而且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服務條款還含糊不清，很多客戶都有反應，根本不能提供當初提供的服務，更壓根沒見過傳說中符合要求的異性。”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還有客戶體驗了一段時間之後抱怨，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就會反手甩鍋給客戶。”
“說是客戶你自己太挑剔了，更搞笑的是，還有人正是因為被江南姻緣婚戀網站騙過以後，覺得這門生意簡直太賺錢了。”
“然後轉頭就跑到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當銷售紅娘去了，這……這也太離譜了吧？簡直要顛覆三觀。”
“呼！”聽到大家的各種埋怨，顧晨也是深呼一口氣，有些替胡強感到悲哀。
一個追求愛情的男人，就這麽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間。
顧晨甚至都無法想象，如果將這一切的真相告訴胡強，胡強會不會精神崩潰？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畢竟，因為感情受挫，而要選擇跳樓的男女，顧晨在案件辦理中，常常遇見。
可再說這件事情，從古代的媒婆，到現在的江南姻緣婚戀網站，本質上做的都是解決婚戀市場上信息不對稱的問題。
但從高光到落寞，就是因為這其中的灰色產業鏈盛行。
可不管是什麽生意，坑人是肯定走不遠的。
“嗬嗬。”想到這些，顧晨也是不由幹笑兩聲，無奈說道：
“這現在的年輕人，本來就已經挺難的，還要被江南姻緣婚戀網站坑一次。”
“咳咳！”見顧晨開口，何俊超在咳嗽兩聲之後，這才不好意思道：
“其實……其實我也差點被騙了。”
“你？何俊超？”
眾人聞言，目光也是齊刷刷的看向何俊超方向。
何俊超也不管這些，直截了當的道：“不怕你們笑話，我還真就去注冊過這家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會員賬號。”
“當時隻是注冊了一個賬號，想著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對象，但是因為要交錢才能進行聯係，所以，所以我那個賬號，隻是一直掛著，並沒有真正使用過。”
見大家都用奇異的眼神看向自己，何俊超也是“哎呦”一聲，有些無奈道：
“你們不要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你們也知道，我也相親過很多次，都是親戚朋友介紹的。”
“當時我也差點被他們這個江南姻緣婚戀網站騙掉我88000。”
“我幸好是在最後關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餘額，這才默默的關掉了網站。”
瞥了眼王警官和盧薇薇，何俊超又道：“你們還記得之前我說過，我有個社交賬號不記得密碼了嗎？還要回答三個問題才能驗證找回，結果隻有兩個問題能夠正確答對。”
“哈哈，原來是這樣？”聽聞何俊超說辭，盧薇薇這才恍然大悟道：
“原來你要找的社交賬號，就是江南姻緣婚戀網站的賬號對嗎？”
“對呀。”何俊超現在想想，也是一陣後怕。
然後卻引得辦公室眾人一陣哄笑。
袁莎莎也是噗笑出聲道：“何師兄，那你可真是走運了，不記得密碼，保護了你的錢包，這不挺好嘛。”
“就是啊。”顧晨聞言，也是淡笑著說：“不過何師兄，你也不用太沮喪，對於胡強來說，你比他幸運。”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已經有些上麵的委員，在上層會議上呼籲，要參照公安部門身份信息係統，由全國民政部門搭建全國統一的婚戀信息登記查詢平台。”
“而且據說，為單身男女提供可交流和信任的平台，對外都是免費開放的。”
“真的假的？”先前還一臉沮喪的何俊超，聞言顧晨說辭之後，整個人瞬間又滿血複活道：
“所以說，這是國家要開始分配對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