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也是見顧晨和盧薇薇眼神交流,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通過眼神交流,似乎就能傳遞信息。


    這讓坐在二人對麵的莊文浩有些遲疑,忙問道:“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問題?我跟他之間,可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麽交易。”


    “每次都是他要請客,我可沒有強迫,也沒有通過我的關係,幫他做過事情。”


    頓了頓,莊文浩也是有些茫然道:“所以,你們來找我,真的隻是為了了解何永亮這個人?”


    “沒錯。”見莊文浩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顧晨默默點頭,瞥了眼做筆錄的盧薇薇。


    盧薇薇將這些記錄在案,也是繼續追問:


    “那就是說,這個何永亮,一直跟你隻是酒肉朋友的關係?”


    “嗯。”麵對盧薇薇的問詢,莊文浩隻能點頭。


    “然後,你告訴他,要想參加東湖營地音樂節的演出,需要通過你家老爺子?實際上,就是通過你對嗎?”


    “對。”莊文浩繼續點頭。


    “好吧。”盧薇薇坐正身體,又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綽號叫‘乞丐’?”


    “呃……”


    似乎是被盧薇薇的問題弄得猝不及防,剛才還一本正經,現在卻關心起自己的綽號問題。


    這讓莊文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


    但是在短暫的沉默了幾秒後,莊文浩還是很快回應道:“我小時候比較調皮,總是弄得家裏和學校雞飛狗跳。”


    “也沒少被我家老爺子教訓,所以他說,如果我不去掌握一門技術,以後隻能去當乞丐。”


    “隻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一想,這樣好像也不錯,慢慢的,就喜歡上了‘乞丐’這個稱謂。”


    “到後來,我幹脆把我的遊戲賬號也改成了乞丐,各種綽號也都叫乞丐。”


    “乞丐就像一個代號一樣,我覺得叫乞丐很酷,至少大家對一個叫乞丐的人,各種奉承,我就想起小時候老爺子說的那些話,感覺很諷刺。”


    “即便現在我一事無成,也成了眾人口中的那種‘乞丐’,但是我依然活得很滋潤。”


    “那是因為你父親是音樂家協會的副會長,你是托你父親的福。”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但莊文浩卻是咧嘴一笑,說道:“管他呢,反正我覺得,做乞丐,其實也挺好,隻是一個稱謂罷了。”


    “反而是聽著那幫人,各種叫我莊公子就覺得惡心。”


    抬頭看向顧晨,莊文浩也是咧嘴一笑:“所以,我就是這種人,喜歡另類的東西。”


    “好吧。”顧晨將這些內容牢記於心,也是提醒著說:“那你有沒有何永亮的聯係方式?”


    “好像有吧?他好像是給過我一個電話號碼。”莊文浩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查詢起來。


    但顧晨卻立馬製止道:“你不用去聯係他,也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他或許牽扯到一起案子。”


    “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我勸你最好不要跟他聯係,明白嗎?”


    愣在沙發上的莊文浩,聽著顧晨的這番善意提醒,似乎也有聽進去。


    當即點頭同意道:“那……那是當然的,那行,我不聯係他,不給自己惹麻煩。”


    “那你能保證,你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全部屬實嗎?”已經記錄完整的盧薇薇,也是再次向莊文浩確認著說。


    莊文浩狠狠點頭,也是舉手發誓道:“我保證自己所說的這些情況全部屬實,絕對沒有半點欺騙。”


    放下自己的右手,莊文浩又道:“關鍵是,我又跟他何永亮不熟。”


    “熟不熟我們自然會去核實。”顧晨站起身,還是客氣的與莊文浩握手:“還是要感謝你的配合調查。”


    “應該的應該的。”見顧晨和盧薇薇起身要走的意思,莊文浩也是趕緊起身,與顧晨握手道別。


    在一陣寒暄中,顧晨和盧薇薇離開了公寓,直接在樓下打了一輛車,直接趕往富德小區,與王警官和袁莎莎匯合。


    當兩人下車與王警官匯合時,顧晨趕緊趴在窗邊,詢問著說:“何永亮有沒有出來過?”


    “沒有。”王警官搖搖腦袋:“一直都沒有何永亮的身影,他或許在睡覺,反正應該是待在出租屋內。”


    “那我們去找他。”顧晨站直身體道。


    “現在?”袁莎莎一愣。


    “對,就是現在。”一旁的盧薇薇也是複述著說。


    於是大家一起下車,朝著富德小區內走了過去。


    老舊小區,門衛隻是個擺設,門衛大爺坐在那兒與街坊鄰裏聊天說地,壓根不管進出人員,倒像是小區門口的吉祥物。


    當顧晨根據何永亮的身份信息,找到了他所在樓層,並來到門口時,房間內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顧晨瞥了眼盧薇薇,盧薇薇秒懂顧晨意思,當即拍門:


    “篤篤篤!有人在嗎?篤篤篤!有人在嗎?”


    也是在一陣敲門聲中,屋內似乎才出現一些動靜。


    於是盧薇薇繼續敲門繼續喊,似乎也是被吵得不行,大門忽然被打開。


    一名蓬頭垢麵的高瘦男子,此刻正穿著短褲和t恤,站在門口一臉懵圈。


    由於來這之前,大家事先做好了各種準備,也對何永亮的樣貌特征,和身份信息做過篩查。


    當大家第一眼看見何永亮時,果然跟顧晨素描圖裏的樣子一模一樣。


    “有……有事?”何永亮左右打量著門口眾人,也是一臉懵圈,有些不知所措。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將手中的警察證亮出。


    “我們是芙蓉分局的,請問你是不是何永亮?”顧晨率先開口問道。


    “啊,啊,對,我是何永亮,怎麽了?”何永亮似乎被門口四人的氣勢給鎮住,一臉茫然的看向大家。


    “我們有件事情,想找你調查一下。”盧薇薇看了看何永亮身後,又問:“家裏就你一個人住?”


    “對。”何永亮看了眼身後淩亂的客廳,也是默默點頭:


    “房子是我租的,家裏就我一個人住。”


    盧薇薇大概的看上幾眼,感覺跟莊文浩住的地方差不多,各種雜物淩亂不堪,也不懂得收拾。


    隻不過莊文浩住的是高級公寓,而何永亮住的是普通老社區。


    “方不方便讓我們進去聊聊?”見何永亮遲遲沒有給出回應,王警官也是隨口一說。


    “哦哦,那……那請進吧。”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何永亮讓出身位,隨後帶著大家走進客廳。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麵積有些小,但是一個人住在這裏是比較舒服的。


    何永亮給眾人倒上幾杯水,放在茶幾上,也是客氣說道:“幾位請坐,請喝水,家裏平時也沒人過來,所以,也沒有準備茶葉。”


    也就在何永亮說話的時候,顧晨趕緊在各處房間門口,大概的看上幾眼。


    可以說,大房間是何永亮的臥室,而小房間,是何永亮的工作室。


    小房間內,配備了幾台電腦,還有一些音樂後期製作的儀器,看上去弄得挺專業。


    回到何永亮麵前,顧晨也是問道:“你是調音師?”


    “對。”何永亮默默點頭,也是笑孜孜道:“警察同誌我是調音師,做音樂的。”


    “那你可認識我們?”顧晨又道。


    “呃……”


    何永亮猶豫了幾秒,也是回頭瞥了眼麵前眾人,不由搖搖腦袋:“不認識。”


    “但我們認識你。”這邊何永亮話音剛落,袁莎莎便率先說道:


    “那天晚上,在夜市燒烤攤,我們見過你,你建議一個燒烤攤老板,去東湖營地的音樂節,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金姐,難道這事你忘記了嗎?”


    “啊?”也是被袁莎莎的一番話嚇了一跳,何永亮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


    “原來,那天你們也在那裏啊?”


    “沒錯,那天在燒烤攤上吃燒烤的,就有我們。”王警官拿起水杯,抿上一口水後,這才又道:


    “所以,這次過來,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所為何事吧?”


    “不……不知道。”感覺還是雲裏霧裏,何永亮直接搖頭否認: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來我家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你先坐下來吧,我們慢慢聊。”顧晨壓壓手,示意何永亮先坐下。


    隨後用眼神提醒盧薇薇。


    盧薇薇秒懂顧晨意思,那就是趁著大家在跟何永亮交流之際,去房間內隨意看看,看看何永亮這邊,有沒有留下一些關於胡哲的線索。


    麵對顧晨,王警官和袁莎莎,何永亮顯然沒有那天晚上的那種灑脫,反而變得拘謹起來。


    “那天晚上,你勸說那名玩金屬樂隊的燒烤攤老板,去東湖營地參加音樂節,說是讓他去碰碰運氣。”


    “看看能不能見到金姐?能不能被金姐賞識?有這事吧?”


    麵對顧晨的提問,何永亮直接點頭承認道:“沒錯,我是記得那天晚上,我在夜市上吃夜宵,也喝了點酒。”


    “就聽見隔壁的燒烤攤老板說的那些話,正好我又是幹音樂這行的。”


    “就想著,你既然鬱鬱不得誌,那還不如幫你介紹一下,讓你去東湖營地的音樂節碰碰運氣,見見金姐。”


    “那你是怎麽知道,金姐會來東湖營地的?”袁莎莎抬頭看著麵前的何永亮,也是繼續追問。


    由於大家是帶著答案過來詢問的,因此但凡何永亮說出與大家調查不符的內容,那麽就說明這個何永亮心中有鬼。


    但是很意外的是,何永亮隻是短暫的沉默幾秒,便回想著說:


    “我記得,我好像是在一個酒吧內,聽到有位朋友這麽說的。”


    “那人是誰?”袁莎莎趕緊又問。


    何永亮眉頭一蹙,也是撓撓腮幫,努力回想:“是誰?這個我好像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但他好像是東湖營地那邊的人吧?那天好像正好在那家酒吧喝酒,我也在,偶爾聽見了,感覺有點意思。”


    抬頭看向麵前幾人,何永亮又道:“你們或許不清楚,金姐在音樂圈裏的地位,那是相當厲害的,她是很多當紅歌手的經紀人。”


    “而且在音樂圈深耕多年,人脈很廣,對於音樂人來說,她就像個音樂教母般的存在。”


    “所以,當我聽到金姐要來東湖營地,但又不是很確定,於是我就跟那個家夥閑聊了幾句,這才最終確定。”


    頓了頓,何永亮思考幾秒,卻又道:“至於那個人具體叫啥?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了,反正他是東湖宿營地的人,我知道的隻有這些。”


    “所以你才把這些情況,告訴那天晚上的燒烤攤老板?”袁莎莎又問。


    何永亮繼續點頭:“沒錯,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喝了點酒,又恰好聽見,隔壁燒烤攤老板的鬱鬱不得誌。”


    “而且,他又是搞金屬樂隊的。”


    深呼一口氣,何永亮雙手搭在大腿上,也是意味深長道:


    “你們要知道,音樂人其實挺不容易的,許多人都沒有解決基本的生存問題。”


    “而且大多數人,要想實現音樂夢想,是需要花費很多努力,甚至很多人都會像那天那位燒烤攤老板一樣。”


    “一邊做著燒烤生意,一邊做著樂隊,去各地巡演。”


    伸出一根手指,何永亮也是繼續解釋:“一個音樂人,如果他是個個體,那麽,他的花費可能會少一些,但意味著能出成績的概率也很小。”


    “但是如果玩樂隊,嗬嗬,那玩意可是個吞金獸,沒有點資本,根本不夠你揮霍的。”


    “巡演,那是越巡越窮,每次演出,能不能盈利都很難說啊。”


    也是聽著何永亮滔滔不絕的,跟眾人講述音樂人的具體情況。


    這讓顧晨,王警官和袁莎莎感覺,和之前張穎,還有燒烤攤老板胡哲所說的情況,基本一致。


    張穎和胡哲的金屬樂隊,其實就麵臨這種問題。


    所以,張穎的那支金屬樂隊成員,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工作,隻是大家利用雙休的間隙,組成樂隊去全國巡演。


    而且至今為止,盈利數額屈指可數,很快就會入不敷出。


    還一直靠著燒烤攤老板胡哲的救濟,才能勉強保證樂隊的運行。


    尤其是在那天晚上,大家與胡哲還有張穎深入溝通之後才發現,這支金屬樂隊,即將麵臨解散的風險。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何永亮從隔壁燒烤攤站了出來。


    胡哲聽信了何永亮的建議,於是去找乞丐,這在程序上,似乎都是合情合理。


    但是最關鍵的地方時,胡哲在何永亮出現過的酒吧內,直接從廁所上頭的通風管道逃走,然後遊泳過江,最終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這其中的疑點,讓大家不得不把這件事情的關聯人物,挨個調查一遍。


    之前大家調查了東湖營地,也確認了東湖營地那邊,確實會在音樂節上邀請金姐。


    而後,顧晨又根據東湖營地那邊的線索,找到了何永亮曾經提過的乞丐。


    並且弄清楚了,何永亮通過認識東湖營地的二股東弟弟,了解到這個情況,再通過酒吧認識了音樂家協會副會長的兒子莊文浩。


    並且在莊文浩這裏得知,如果需要參加東湖營地的音樂節演出,需要在他這裏得到同意。


    所有的環節,幾乎是一環扣一環。


    再回到那天晚上的燒烤攤,隔壁攤位的何永亮,也正是通過這些碎片化的線索,拚湊成了一條完整信息。


    並將這條信息,告訴給了胡哲,才有了胡哲後麵的失蹤。


    雖然所有步驟,看似合情合理,但顧晨始終感覺,這其中必然有其他貓膩。


    胡哲的怪異舉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見顧晨一直盯著自己,何永亮也是趕緊解釋。


    “也就是說,你把你知道的這些情況,無償告訴給那位攤主,就是想幫他一把這麽簡單?”王警官也是麵帶遲疑問。


    但何永亮卻是打上一記響指,肯定的回道:“那是肯定的,我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


    “畢竟我也是做音樂的,我知道音樂人的不容易,尤其是這種處在解散邊緣的樂隊。”


    “如果能拉一把,那我肯定會拉一把,隻不過我自己能力有限,所以,隻能把我知道的東西,無償分享出去。”


    “也想對這個燒烤攤老板有所幫助……”


    說道最後,何永亮也是眼睛一亮,有些遲疑的看向顧晨,忙問道:


    “可是,你們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難道是那名燒烤攤老板演出的事情,出了什麽問題嗎?”


    “是的。”顧晨見何永亮似乎也是一臉茫然,於是也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接把具體情況說清楚:


    “自從你告知給了那名燒烤攤老板金姐要來之後,他便按照你的意思,到處去找乞丐的下落,但是都沒有任何消息。”


    “但是那天他在濱江路,也就是你曾經遇到乞丐的那家酒吧,直接從廁所上方的通風管道爬了出去,然後遊向江麵,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麽?還有這種事情?”也是聽到顧晨如此一說,何永亮忽然一臉驚詫,也是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才弱弱的繼續追問:


    “警察同誌,那個家夥,怎麽會這樣消失不見?他是不是在酒吧裏碰見要債的?”


    “這個我不清楚。”見何永亮反問自己,顧晨這才又道:


    “所以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還有,從那天晚上之後,你有沒有再見過那名燒烤攤老板?”


    “沒有。”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何永亮便搖頭否認:


    “我那天晚上告訴他金姐要來的消息後,就直接乘車返回家中。”


    “之後,我也再沒跟那名燒烤攤老板見過麵,也不清楚他具體什麽情況?”


    “那乞丐你總認識?”袁莎莎見何永亮滿臉疑惑,也是趕緊問道。


    何永亮歎息一聲,也是主動承認:“沒錯,我是見過乞丐幾次,他是我們市裏音樂家協會副會長的兒子,手裏有許多音樂圈的資源。”


    “也算是……半個音樂圈裏的人吧,而我也是做音樂的,就跟他在酒吧碰見過幾次,大家聊的挺投緣。”


    見何永亮的說辭,跟之前乞丐莊文浩的供詞一致,感覺這個何永亮並沒有騙人的意思。


    於是袁莎莎在顧晨的示意下,再次問道:“何永亮,你明明知道乞丐是誰,又有乞丐的聯係方式,那你當時為什麽不直接告訴那名燒烤攤攤主?”


    “反而讓他去辛苦尋找乞丐的蹤跡,好告訴他,隻有找到乞丐,才能讓他有參加東湖營地音樂節的機會?”


    “你這樣做,豈不是多此一舉?然而讓這名燒烤攤主,走了那麽多冤枉路。”


    “我才冤枉啊。”聽袁莎莎如此一說,何永亮當即叫苦道:


    “那天晚上,我喝了些酒,也有些酒精上頭,學會了跟人共情。”


    “其實我並不想共情,不想同情那名燒烤攤攤主,憑什麽?憑什麽大家都這麽不容易。”


    “而我花費那麽多金錢和精力獲得的資源,就要無償分享給那名做樂隊的燒烤攤老板呢?”


    深呼一口氣,努力平複下心情的何永亮,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上一口水,這才又道:


    “那天晚上,我是聽到那名做樂隊的燒烤攤老板,實在是太難了。”


    “樂隊成員,勸他解散樂隊,我知道,這等於是割掉他一塊肉,這種感受,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幽幽的歎息一聲,何永亮也是無奈搖頭:


    “所以,當時我心一軟,就把金姐要來東湖營地音樂節的事情告訴給他,也給他指了一條路,讓他去找乞丐。”


    “畢竟,乞丐是音樂家協會副會長的兒子,又經常活躍在濱江路的各大酒吧裏。”


    “我想著,既然我都把試卷擺在你麵前,還給你送上了書本。”


    “那你拿著這些東西,開卷考試總會吧?也不難吧?”


    “那既然如此,去尋找乞丐的事情,你幹嘛不自己去努力呢?我又不知道,當時的他能不能堅定自己的決心?”


    “如果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我還把乞丐的聯係方式給他,這反而會壞了我跟乞丐之間的關係。”


    說道最後,顧晨也能看出何永亮眼中的不甘和委屈。


    可能是說話太快的緣故,何永亮重重的喘息幾聲,再次拿起水杯,猛灌一口水。


    顧晨聽到這裏,也是趕緊說道:“你說你怕電話給了那個人,會破壞你跟乞丐之間的關係,這話怎麽說?”


    “很簡單。”沒有半點遲疑,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何永亮便直接接話說:


    “那個乞丐,就是我的人脈,但是,平時接觸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的身邊,總是圍著不少朋友。”


    “我想認識他?嗬嗬,如果我不是什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麽,很快我就會被他遺忘。”


    “所以我非常珍惜跟乞丐之間的關係,我希望能成為他的朋友,慢慢經營這個人脈,不要一開始,就跟他提各種利益關係。”


    吸了吸鼻子,何永亮也是單手搓臉,好讓自己的情緒能夠平穩一些,這才又道:


    “所以,我給乞丐買過幾次單,但是從來沒有找他幫過忙,我就是想讓乞丐欠我人情,然後等我真的有找他幫忙的時候,我再開口。”


    “到那個時候,乞丐或許會礙於麵子,答應幫忙,他才會重視我的這些利益訴求。”


    “我並不想讓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破壞我經營的這條人脈。”


    抬頭看著顧晨,王警官和袁莎莎,何永亮也是不甘道:


    “所以,我才沒有告訴那個人,乞丐的聯係方式,而是在離開之前,讓他自己去酒吧裏碰碰運氣,並且告訴他,乞丐的具體樣貌特征,僅此而已。”


    說道最後,何永亮也是雙手抱頭,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顯得十分疲憊。


    顧晨將這些記錄下來,想著跟自己調查的情況完全一致,似乎也沒有半點問題。


    這反而把顧晨給整不會了。


    按理來說,如果這個何永亮有問題,那麽,在顧晨詢問的環節中,何永亮完全可以用其他謊言搪塞過去,可是何永亮卻並沒有這樣做。


    這幾乎是跟自己調查的情況一模一樣。


    想到這些,顧晨忽然感覺有些迷茫,至少說明,在胡哲失蹤的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問題。


    唯獨有問題的,是胡哲自己本身。


    他為什麽要從酒吧廁所上麵的通風管道爬出去?又為什麽要遊泳過江?


    這些問題,隻有找到胡哲才能清楚。


    哪怕是找到屍體也好。


    可到目前為止,顧晨手裏沒有半點關於胡哲的消息。


    而在何永亮這條線上,顧晨證實他所說的情況,基本屬實,那就說明,何永亮這條線的調查,也斷了。


    似乎這個事件陷入到死胡同當中。


    而此時此刻,借著顧晨幾人詢問何永亮的間隙,盧薇薇也大概的將所有房間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也是在盧薇薇的目光提示下,顧晨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冤枉了何永亮。


    隨後,王警官和袁莎莎,也分別對何永亮提出各種質疑,但都被何永亮回答的幹脆利落,這反而讓大家顯得有些無奈。


    當王警官和袁莎莎的目光,一起投向顧晨時。


    顧晨非常清楚,似乎自己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


    站起身,顧晨再次與何永亮握手道:“很高興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非常感謝。”


    何永亮見狀,也是趕緊站起身,與顧晨握手:“沒什麽?隻是那個人無故失蹤,我也感覺很震驚,但是,我好像也幫不上什麽大忙。”


    “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盧薇薇咧嘴一笑,也是告別著說:“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休息了,我們得先走了。”


    “好的,我送送你們。”


    說著客套話,何永亮將大家送到門口,揮手告別,這才將房門緩緩關上。


    而回到車內的眾人,頓時也陷入到一片迷茫當中。


    盧薇薇呆滯的看向前方,也是緩緩說道:“顧師弟,你說,我們的調查方向,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我們隻是在反向求證,把目前整件事情上,所有的關鍵人物都調查了一遍,確認這些人物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這些人沒有任何問題,那麽這個胡哲,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問題。”坐在後排的王警官,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他的那些怪異舉動,也不像是遇見了得罪不起的人,你們有沒有思考過,這個失蹤的胡哲,會不會是這裏有問題。”


    話音落下,王警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袁莎莎一愣:“你是說,胡哲腦子有問題?”


    “可不是嗎?做音樂嘛,壓力大很正常,又正好碰見樂隊成員張穎說,要把樂隊解散。”


    “這你們想啊,金屬樂隊,那是胡哲的命根啊,胡哲哪怕自己做路邊攤燒烤,也要努力賺錢維持金屬樂隊的完整建製。”


    “可見這個胡哲,是真心想做樂隊的人,是真正想要實現自己音樂夢想的人。”


    深呼一口重氣,王警官也是歎息一聲,無奈搖頭:“隻是造化弄人啊,沒有資源,即便自己的樂隊實力遙遙領先又如何?”


    “到頭來,還不是要為五鬥米折腰,所以,當何永亮告訴胡哲,有金姐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後,胡哲發了瘋似的,就想要參加東湖營地的音樂節。”


    “於是就聽從了何永亮的建議,去找乞丐,可眼看這東湖音樂節的時間越來越近,可乞丐那些天,又剛好沒有出現在酒吧裏。”


    打上一記響指,王警官又道:“所以,這個胡哲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精神有些崩潰。”


    “因為找不到乞丐,意味著自己無法獲得東湖音樂節的演出資格。”


    “這等於是戳中了胡哲的命脈,因為他曾經多次因為沒有資源和背景,倒在了各種商業演出名次之外。”


    “再加上自己金屬樂隊成員,各種想要解散樂隊的想法。”


    “唉?心理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想太多,導致頭腦不清醒,甚至神誌不清。”


    “於是呼,就有了後麵鑽通風管道,遊泳過江的荒唐事情,你們覺得呢?”


    ……


    求票票,真誠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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