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感覺十分詫異。
按理來說，正常人去租賃倉庫，至少得貨比三家，至少要在價格上反複拉扯，這些都是正常操作。
可從胖男子這裏的口吻可以聽出，當時的胡哲，似乎急於拿下這兩間檔口。
從而並沒有太多的討價還價，直接就是簽合同。
當然，這些也符合顧晨的預期，因為暗中操作的人，並不是胡哲，而是躲在胡哲背後的勢力。
而胡哲隻是一個代簽字的馬仔而已。
想到這些，顧晨也是一陣唏噓，趕緊又問：“那份合同還在嗎？”
“電子合同可以嗎？”中年胖男子說。
“可以，給我看看。”顧晨說。
中年胖男子沒有半點猶豫，當即點開電腦文件，開始找尋特定日期。
隨後，將電子合同檔案打開。
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湊近一瞧，發現合同並沒有太多問題。
王警官看了眼金額，又問胖男子：“那你們這兩個檔口的租金，是貴呢？還是便宜呢？”
“這個……”
“實話。”見胖男子還有些猶豫，王警官也是提醒一句。
“好吧。”胖男子也不糾結這些，而是直截了當的說：
“說實話，要比普通的菜市場檔口便宜一些，畢竟位置就擺在那裏，根本也沒有人流量。”
“可是當做倉庫呢，又有些偏貴，畢竟是在菜市場內部，距離菜市場檔口挺近。”
“有些菜商，就是將自己的倉庫設在這個市場裏麵，拿取東西都比較方便。”
“所以說，這個價格呢，也不算太貴，但也不便宜。”
“好吧。”感覺這個胖男子就是在繞彎子，不過從胖男子的口吻中，王警官也能大概猜到，其實價格還算合理。
盧薇薇又問：“那你們簽好合同之後，胡哲有沒有其他要求？”
“沒有。”胖男子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
“這個客戶比較好相處，可能是因為年輕吧？也沒有太多要求。”
“原本我以為，他會讓我們把倉庫的燈光安裝一下，畢竟e5區那邊，隻有路口掛著一盞白熾燈。”
“而倉庫的內部，是沒有任何燈光照耀的。”
“那你們為什麽不安裝燈光呢？”盧薇薇又問。
胖男子淡淡一笑，趕緊解釋：“因為這裏很長時間都租不出去，正好，有一些倉庫檔口，他們的燈泡有時候會有折損的情況。”
“那我們就把這個倉庫原來的燈管，直接安裝在其他檔口，所以這裏就一直沒有燈光。”
頓了頓，胖男子又道：“但是呢，這個客戶好像並不在乎這些。”
“我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準備讓他問安裝燈泡的事情，並且可以馬上替他辦好。”
“可結果是，他什麽都沒說，就這麽離開了，我當時都有些懵圈，感覺這個客戶人還怪好的嘞。”
“不要燈光？”聽到這樣的解釋，顧晨也很疑惑。
要知道，胡哲可是大晚上跑去倉庫，清晨才離開。
可如果不要燈光，胡哲待在陰暗的倉庫角落裏做什麽？難道他自己需要攜帶發光體？
畢竟這是個迷，顧晨也不清楚胡哲當時的想法。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胡哲肯定有著自己的打算，而且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想了想，顧晨又問胖男子：“那後來呢？胡哲使用這兩個檔口當倉庫的時候，你有沒有過去看過？”
“呃……”
“沒有對吧？”看胖男子這番表情，顧晨就能猜到一二。
胖男子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點頭承認道：“沒錯，我們哪有哪個閑工夫去管他呢？倉庫租出去了，我們拿到錢，然後他享受我們市場的管理服務，這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我們也不想過多的去關注。”
“所以你們也並不知道，他倉庫裏到底放了些什麽對吧？”
“呃……好像是吧。”聞言顧晨說辭，胖男子也是附和著點頭。
在了解這些情況後，顧晨似乎也猜到了一些，那就是，在胡哲租賃下著兩個檔口之前，其實已經有人提前知曉了倉庫的情況。
但這個人會是誰？顧晨當然清楚，那必然是市場內部的人員。
可這裏的市場內部人員眾多，要想挨個排查，那簡直是有些天方夜譚。
就不說別的，光把這市場裏的商戶排查一遍，似乎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裏，顧晨有些猶豫。
雖然自己在不斷的將調查範圍縮小，但現在看來，線索依舊在一個貌似大海的領域。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無疑是在大海撈針。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有誰對市場布局非常了解？”
“這個……”
聽顧晨如此一說，胖男子猶豫了幾秒，也是哼笑著說道：“咱們這個市場，其實也算是老市場了，經營了也有三四年的樣子，今年是第四年。”
“要說對這個市場布局比較了解的，那應該就是我們辦公室裏的這些人吧。”
“畢竟，商戶的平麵圖，各種市場結構圖，都在我們這裏。”
“有時候，我們查一下就能清楚商戶的具體情況。”
“那有誰對e5區，001號倉庫和002號倉庫那邊比較熟悉呢？”顧晨又問。
“呃，一般來說，也隻有我們市場內部的人員吧。”
“就連我們市場內部的一些商戶，他們可能都未必會去到那個地方，因為是個邊邊角。”
“好吧。”得到這樣的回複後，顧晨心中大概清楚，市場商戶，或者市場管理中心的人員，對這片地區的布局是最為清楚的。
可現在如何將那個幕後黑手找出來？很顯然，需要靠時間來解決。
顧晨準備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排除法。
用排除法，將這些市場內部的關聯人員，逐一排除。
剩下那些最為可疑的人員，再重點調查，至少能縮小許多範圍。
顧晨走上前，也是語氣溫和道：“那就請你幫我把這些商戶的資料情況，給我拷貝一份帶回去。”
“呃，這個……”
一聽顧晨如此一說，之前還比較客氣的胖男子，頓時有些犯難。
盧薇薇忙問道：“怎麽？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隻是……隻是我們領導說過，商戶的資料，是我們公司的秘密，是絕對不允許給外人。”
“可我們是調查案件，我們並不是要你們的商業機密。”王警官也是實話實說。
胖男子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這個，我知道，但是我們鄒總這個人吧，你們可能不太了解，但凡涉及到商業機密的東西，他肯定會格外謹慎。”
“畢竟商場如戰場，誰掌握了客戶的資料，誰就能在商戰中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對吧？”
“可是……”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一臉疑惑道：
“可是之前你交班的那位同事，他也是允許我們去倉庫調查，也允許我們查閱客戶資料。”
“因為我們是警方辦案，所以這些情況……”
“哈哈。”這邊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胖男子便直接笑笑說道：
“警察同誌，我非常理解你們，也非常理解我的那位同事。”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除非是我們鄒總親自授權，否則，擅自將客戶資料外泄的人，肯定會受到我們鄒總的懲罰，這是肯定的。”
頓了頓，胖男子也是扯了扯上衣的領子，這才又道：“所以，昨天晚上，我的那位同事，他肯定是通知了鄒總，說明了這些情況，對吧？”
“不，他沒有。”麵對胖男子的這番說辭，王警官直接反駁了回去。
“沒有？”聽聞王警官如此一說，胖男子也是表情一呆，不可置信道：
“他沒有通知鄒總，就這麽放任你們調查？”
“難道還有假？”盧薇薇也是挑眉問道。
“害，這家夥。”胖男子歎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這家夥肯定要被挨罵的，我這邊也沒有這個權限。”
“可你剛才還給我們調查了一下合同的情況啊。”盧薇薇說。
“那是因為我同事已經給你們調查過了，我以為他向我們鄒總匯報過，沒想到他竟然沒有。”
幽幽的歎息一聲，胖男子也是一臉無奈：“早知道這樣，我就先打個電話，跟鄒總溝通一下。”
“不用這麽麻煩吧？人家都知道，配合我們警方的案件調查，那是每個公民的義務。”王警官也是曉之以理。
但胖男子卻無奈擺手：“罷了罷了，反正都已經在配合你們調查了，待會我再跟鄒總說明一下就是了，想必他最多罵幾句髒話。”
話音落下，胖男子也是走回到辦公桌前，提醒著說：
“客戶資料表，還有這些商戶的檔口分布圖，都在這個文件裏，你們可以拷貝過去。”
“謝謝，真是有勞了。”見胖男子也還算深明大義，顧晨道了聲謝，這才掏出移動u盤，開始對這些商戶資料進行拷貝。
完成文件拷貝之後，顧晨又問：“那你們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人員的資料表呢？”
“這個也要嗎？”胖男子一臉驚奇。
顧晨默默點頭。
胖男子有些無奈，隻能拿起桌上的鼠標，點開另一個文件夾，這才說道：
“在這裏，這裏就是市場管理部門的聯絡名單，包括所有員工的基本資料。”
“就連負責打掃市場衛生的工作人員，資料也都在這裏。”
“這樣最好。”顧晨非常欣賞胖男子的這番坦率，也是趕緊將資料拷貝出去。
完成操作後，顧晨站起身，與胖男子握手致謝：“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嗬嗬。”麵對顧晨的熱情，胖男子隻是微微一笑，自嘲的說道：
“反正這頓罵是少不了的。”
“別這麽悲觀嘛，要不待會兒我們給你們領導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就沒見過你們這麽囉嗦的領導，配合調查案件，也要這麽繁瑣？”盧薇薇感覺，對方領導是否有些小題大做？
但胖男子卻是解釋說道：“你們是有所不知，之前我們市場發生過盜竊案件，也有派出所的同誌，來我們這裏調查情況。”
“也曾經查閱了我們市場內部的商戶資料，本來吧，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由於沒有得到我們鄒總的授權，鄒總把管理這些資料的員工，直接開除。”
“不會吧？”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盧薇薇忽然感覺，他的擔憂，似乎也沒有什麽問題。
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這麽大一個老板，掌控欲這麽強的嗎？”
“可不是嗎？”胖男子端起桌上的保溫杯，輕輕抿上一小口，也是解釋說道：
“我們這個老板，什麽都好，就是掌控欲太強，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的東西，沒有他的允許，那是絕對不能外泄的。”
“上次派出所來調取資料，他就在辦公室發火，現在我們向你們警方提供這些資料檔案，又沒有跟他匯報，我不知道，老板會不會把我們給炒魷魚。”
“沒這麽嚴重。”見胖男子把自己老板妖魔化，王警官也是趕緊安慰道：
“大不了，我們跟你們老板解釋，這沒什麽？保證他不會因為這個而解雇你們。”
“呐！這是你自己說的啊？”也是見王警官都如此一說，胖男子也是趕緊掏出手機，詢問道：
“那能不能把你的電話給我？”
“做什麽？”王警官一臉懵圈。
“你剛才自己說的，如果我們老板生氣，把我們都給炒魷魚，那你肯定要說幾句好話的。”
“到時候，我肯定打電話找你幫忙啊。”
“害！我當是什麽呢？”感覺這個胖男子，的確有些大驚小怪。
當然，王警官也不怪他，畢竟打工人的苦，自己也能理解。
於是將男子手機拿在手中，直接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並且撥通過去。
隨後將手機丟給胖男子，說道：“你有困難，就找我芙蓉分局刑偵隊老王，我會幫你搞定一切的。”
“那就好，那就好。”見王警官都已經發話，感覺自己給自己求了一塊免死金牌。
胖男子慶幸的同時，也是將大家送出房門。
返回到樓下的車輛上，顧晨直接啟動車輛，開往芙蓉分局。
……
……
上午9點。
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
此時此刻，大家都已經在忙碌自己手頭的工作。
由於何俊超和袁莎莎通宵工作，因此白天可以調休。
於是顧晨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直接來到了分局小會議室。
將拷貝的資料圖片，直接投影到會議室的投影幕布上。
看著市場分布圖，和商戶資料表，顧晨又找來了吳小峰和吉喆，讓兩人現場對這些商戶的基本情況進行梳理。
而自己，則坐在小會議室的正中間，抬頭盯著麵前的幕布。
“顧師弟，你覺得，這個幕後黑手，就在這些人當中嗎？”盧薇薇問。
“沒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市場裏的所有商戶資料，統一做個排查，看看這些人，都有誰跟胡哲有過接觸。”
“而胡哲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跑去把倉庫租下的，這背後，一定是有其他人的推波助瀾。”
“可是，我們這樣也是大海撈針。”王警官對於這樣的排查工作，的確感覺有些迷茫。
但顧晨卻是不以為然道：“雖然費時間，但也是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好吧。”見顧晨都這樣說了，王警官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意見。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來到了下午三點。
此時此刻，袁莎莎已經從宿舍趕來，直接走進了小會議室。
而顧晨也叫來了更多的刑偵隊警員，在這間小會議室內展開工作。
重點排查在胡哲租賃下這個倉庫之前，有誰跟胡哲頻繁接觸過。
但是從上午排查到下午，大家的工作進展都不順利，一直沒有任何突破。
“顧師兄。”袁莎莎走到顧晨身旁，也是主動請纓道：“我也已經休息好了，快給我安排任務吧。”
“行。”見袁莎莎走到自己跟前，顧晨直接指著電腦中的資料表，說道：
“這些是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人員的名單資料。”
“你的工作，現在就是排查這些人，在胡哲租賃倉庫之前，都有誰跟他接觸過。”
“這些全部都是嗎？”袁莎莎看了眼電腦屏幕，也是確認的問道。
顧晨默默點頭：“全都是。”
“行，那我知道了。”拿過顧晨麵前的電腦，袁莎莎自來熟的，很快進入到工作狀態。
而此時此刻，吳小峰的排查工作已經結束，也是伸懶腰道：
“顧師兄，我手頭這邊的資料已經排查結束。”
“怎麽樣？”顧晨抬頭問道。
吳小峰搖搖腦袋，也是無奈說道：“我調查的這批商戶，沒有人跟胡哲有過接觸，壓根就沒有任何交集。”
“我這邊的商戶名單也已經調查完畢。”這吳小峰話音剛落，吉喆那頭也已經結束調查，對著顧晨搖搖頭說：
“我這邊也沒有任何發現，所有商戶，都跟胡哲沒有接觸過。”
“我這邊也沒有。”
“我的這邊也沒有。”
……
隨著越來越多的警員，此起彼伏的報告，顧晨也感覺一陣迷茫。
至少商戶這邊，跟胡哲接觸的人並不理想。
於是顧晨直接將目光看向袁莎莎，提醒著說：“小袁，那接下來，就看你這裏了。”
“明白，但是顧師兄，你得給我一些時間。”袁莎莎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也是附和著說。
“時間我給你，你慢慢調查，越詳細越好。”顧晨說。
也就在此時，王警官的手機忽然響起。
王警官原本已經躺靠在座椅上休息，也是被這手機鈴聲吵了一下，順手便將手機從桌上拿起。
一瞧是陌生來電，也是趕緊劃開接聽鍵，問道：“哪位？”
“是王警官嗎？”電話中，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王警官聽著耳熟，直接將手機點開免提，放在桌麵上問道：“沒錯，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老王，你誰呀？”
“我是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中心的那個人啊，就今天上午，你們不是來我辦公室，還記得嗎？”
“哦哦，原來是你啊？”聽出來人的身份後，王警官趕緊坐正了身體。
可回頭一想，今天上午，自己曾經跟那名胖男子說過的話，頓時心裏咯噔一下，感覺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王警官趕緊問道：“誒？你該不會真的被你們老板開除了吧？”
“那倒不至於。”電話中的那名胖男子，也是唉聲歎氣，無奈說道：
“因為我之前並不知情，我那個同事並沒有跟老板匯報，所以就把資料給你們。”
“我這邊被挨了一頓臭罵，隻是我那個昨天夜裏值班的同事，被老板一頓臭罵之後，解雇了。”
“解……解雇了？”也是聽到這樣的說辭後，王警官心裏也是憋著一肚子悶氣，整個人沒好氣道：
“誒不是，你們這個老板有病吧？這點小事也要跟你們員工過不去？”
“唉！可不是嗎？”電話那頭也是歎息一聲，這才又傳來胖男子的回複：
“我們公司有自己的規章製度，我那個同事沒有嚴格按照規章製度來執行。”
“老板呢，其實也沒說不配合你們警方工作，他隻是生氣，我那個同事，不在你們調查的時候，跟他匯報相關情況。”
“就這麽讓你們調查公司客戶的資料，所以他就是為這事生氣。”
“嗬嗬。”聽著胖男子如此吐槽，王警官也是幹笑兩聲，有些哭笑不得道：
“合著，昨天大晚上，我們要調查客戶資料，你那個同事，還得大晚上打電話給你們老板匯報一下才可以？”
“嗯，就是這個道理。”電話那頭的胖男子說。
王警官整個人沒好氣道：“誒我發現，你們老板是不是有病啊？就這種事情，也要解雇員工？”
“就因為那些狗屁規章製度？要知道，配合我們警方調查案件，那也是每個公民的基本義務。”
“再說了，事後你們不是也跟你們那個狗屁老板匯報過嗎？這也能上升到解雇程度？”
搖搖腦袋，王警官也是看了小會議室內在座的眾人，感覺十分難以理解。
顧晨則是好奇問道：“那你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讓我們打個電話給你們老板，讓你們老板不要解雇你那位同事對嗎？如果是這個要求，我們是可以……”
“不不不。”這邊顧晨話音未落，電話那頭的胖男子，也是自己反駁著道：
“我打電話過來不是因為這個，我那個同事，就因為昨天那個事情，被老板臭罵了一頓，結果感覺自己自尊心受挫，直接自己就不幹了。”
“老板也趁機把他給解雇了，估計你們現在打電話也不好使，還不如不打電話呢。”
“誒？”也是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一旁的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
“那你既然不是為了你那個被解雇的同事，你打電話過來，就是專門告訴我們，你們受委屈了？”
感覺這還挺有意思的，盧薇薇也是雲裏霧裏。
但很快，電話中又傳來那名胖男子的反駁：“不不，我也不是為了這個事情，我是想告訴你們，就因為這件事情，我也連帶著受罰。”
“老板雖然沒有解雇我，但是我被臭罵了一頓，還被罰款300塊。”
“我是想說，這錢可不能我自己出啊，我也是為了幫你們調查案子，所以，這300塊損失，你們得幫我報銷。”
“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再給我追加一些精神損失費吧。”
“不多，就……湊個100塊吧，200塊也行，反正湊個整數，幫我報銷500塊唄？”
電話那邊話音剛落，整個小會議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一臉懵圈。
感覺這是來要債的？
王警官也是一臉尷尬，趕緊對著電話說道：“那……那什麽？這情況呢，我們到時候，會跟你們老板解釋一下，讓他不要扣你的錢，這總行了吧？”
“畢竟，你是在協助我們警方調查，你們老板，應該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我跟你講啊，你們老板，就是那個……那個，鄒……鄒……”
“鄒雨華。”見王警官半天說不出話，電話那頭的胖男子，直接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你們那個老板鄒雨華，他老爺子，我們也認識的，就是在市場裏賣雞蛋的那個，你應該知道吧？”
“對，那是他家老爺子。”聽著王警官如此一說，電話那頭的胖男子也是點頭附和。
“對嘛，我們跟他家老爺子很熟的，回頭，我讓老爺子去說道幾句，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哦，協助我們警方辦案，他還要拿你們員工出氣？這不胡鬧嗎？”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總之，你們不用擔心，事情呢，我們會幫你們去解決的。”
“那這500塊？”電話中的胖男子，似乎還惦記著這筆錢。
王警官則是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放心吧兄弟，這個我們來擺平。”
“擺平是可以，如果不扣工資，那這個精神損失費，你們是不是可以補償一點？”電話中的胖男子又問。
“好好好，先這麽說啦，我們這邊還在開會呢，改天再說，好嗎？總之幫你搞定一切，嗯，就這樣。”
話音落下，王警官幹脆利落的掛斷電話，也是長舒一口重氣，整個人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沒好氣道：
“這家夥怎麽回事？竟然還要精神損失費？我還以為他多大義呢？想幫自己同事的忙。”
“結果到頭來，就是想從我們這裏撈點精神損失費，你說這家夥……”
想了想，王警官也是擺擺手道：“害！算了算了，也不怪他，要怪就怪他那個掌控欲很強的老板，感覺他家老爺子挺不錯的。”
“本來可以安享晚年，卻為了鄉親們的雞蛋，甘願在市場做生意。”
“可他兒子，這麽大一個老板，怎麽就這點小肚雞腸？”
“沒準人家也是吃過虧的，所以對於公司的核心資料比較在意而已。”盧薇薇倒是看得開，直接接話說：
“畢竟，人家能把產業做這麽大，靠的就是規章製度，用這個來規範手底下的員工。”
“如果人家手底下的員工，都不按規章製度來辦事，都是靠主觀意識，隨意決定某件事情，那我想管理起來，也會相當混亂。”
“至少在人情世故這方麵，就是一個重大的隱患，就連那個賣雞蛋的老爺子，都知道不能破壞兒子的公司規定。”
“你們就知道，這個叫鄒雨華的家夥，對於掌控欲有多變態，或者說嚴格吧。”
“盧師姐說的沒錯。”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雙手抱胸的顧晨，也是冷靜分析：
“這麽看來，這個叫鄒雨華的大老板，似乎過於鑽牛角尖。”
“但是，對於他這種社會身份來說，確實不應該為了這點小事，動不動就開除員工，罰款工資的，未免太過小肚雞腸。”
“可不是嗎？光這雨華物流園區，就有這麽大規模，每天進進出出的車輛那麽多，這得多賺錢啊？還有一個菜市場。”
“感覺這麽大一個老板，的確沒必要這樣，有點小題大做。”王警官也有些看不慣這個叫鄒雨華的家夥。
但顧晨卻是環顧左右，道出自己的看法：“或許，我們可以把這個鄒雨華好好調查一下。”
“什麽？”
聽聞顧晨的這番說辭，盧薇薇和王警官頓時異口同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顧晨瞥了眼袁莎莎方向，說道：“小袁。”
“啊？”袁莎莎回頭一瞧，忙問道：“顧師兄，什麽事？”
“鄒雨華在不在這個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人員的名單裏？”
“不在。”袁莎莎看上兩眼，也是搖搖頭說：“這裏都是一些管理人員，包括清潔工也有個人資料，但是沒有老板鄒雨華的資料。”
“嗯。”聽聞袁莎莎如此一說，顧晨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這麽大一個老板，的確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發脾氣，或者說，這件事情，觸犯到他的敏感神經。”
“顧師弟。”聽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似乎想到什麽？忙問道：“你是說，那個最容易狗急跳牆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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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按理來說，正常人去租賃倉庫，至少得貨比三家，至少要在價格上反複拉扯，這些都是正常操作。
可從胖男子這裏的口吻可以聽出，當時的胡哲，似乎急於拿下這兩間檔口。
從而並沒有太多的討價還價，直接就是簽合同。
當然，這些也符合顧晨的預期，因為暗中操作的人，並不是胡哲，而是躲在胡哲背後的勢力。
而胡哲隻是一個代簽字的馬仔而已。
想到這些，顧晨也是一陣唏噓，趕緊又問：“那份合同還在嗎？”
“電子合同可以嗎？”中年胖男子說。
“可以，給我看看。”顧晨說。
中年胖男子沒有半點猶豫，當即點開電腦文件，開始找尋特定日期。
隨後，將電子合同檔案打開。
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湊近一瞧，發現合同並沒有太多問題。
王警官看了眼金額，又問胖男子：“那你們這兩個檔口的租金，是貴呢？還是便宜呢？”
“這個……”
“實話。”見胖男子還有些猶豫，王警官也是提醒一句。
“好吧。”胖男子也不糾結這些，而是直截了當的說：
“說實話，要比普通的菜市場檔口便宜一些，畢竟位置就擺在那裏，根本也沒有人流量。”
“可是當做倉庫呢，又有些偏貴，畢竟是在菜市場內部，距離菜市場檔口挺近。”
“有些菜商，就是將自己的倉庫設在這個市場裏麵，拿取東西都比較方便。”
“所以說，這個價格呢，也不算太貴，但也不便宜。”
“好吧。”感覺這個胖男子就是在繞彎子，不過從胖男子的口吻中，王警官也能大概猜到，其實價格還算合理。
盧薇薇又問：“那你們簽好合同之後，胡哲有沒有其他要求？”
“沒有。”胖男子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
“這個客戶比較好相處，可能是因為年輕吧？也沒有太多要求。”
“原本我以為，他會讓我們把倉庫的燈光安裝一下，畢竟e5區那邊，隻有路口掛著一盞白熾燈。”
“而倉庫的內部，是沒有任何燈光照耀的。”
“那你們為什麽不安裝燈光呢？”盧薇薇又問。
胖男子淡淡一笑，趕緊解釋：“因為這裏很長時間都租不出去，正好，有一些倉庫檔口，他們的燈泡有時候會有折損的情況。”
“那我們就把這個倉庫原來的燈管，直接安裝在其他檔口，所以這裏就一直沒有燈光。”
頓了頓，胖男子又道：“但是呢，這個客戶好像並不在乎這些。”
“我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準備讓他問安裝燈泡的事情，並且可以馬上替他辦好。”
“可結果是，他什麽都沒說，就這麽離開了，我當時都有些懵圈，感覺這個客戶人還怪好的嘞。”
“不要燈光？”聽到這樣的解釋，顧晨也很疑惑。
要知道，胡哲可是大晚上跑去倉庫，清晨才離開。
可如果不要燈光，胡哲待在陰暗的倉庫角落裏做什麽？難道他自己需要攜帶發光體？
畢竟這是個迷，顧晨也不清楚胡哲當時的想法。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胡哲肯定有著自己的打算，而且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想了想，顧晨又問胖男子：“那後來呢？胡哲使用這兩個檔口當倉庫的時候，你有沒有過去看過？”
“呃……”
“沒有對吧？”看胖男子這番表情，顧晨就能猜到一二。
胖男子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點頭承認道：“沒錯，我們哪有哪個閑工夫去管他呢？倉庫租出去了，我們拿到錢，然後他享受我們市場的管理服務，這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我們也不想過多的去關注。”
“所以你們也並不知道，他倉庫裏到底放了些什麽對吧？”
“呃……好像是吧。”聞言顧晨說辭，胖男子也是附和著點頭。
在了解這些情況後，顧晨似乎也猜到了一些，那就是，在胡哲租賃下著兩個檔口之前，其實已經有人提前知曉了倉庫的情況。
但這個人會是誰？顧晨當然清楚，那必然是市場內部的人員。
可這裏的市場內部人員眾多，要想挨個排查，那簡直是有些天方夜譚。
就不說別的，光把這市場裏的商戶排查一遍，似乎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裏，顧晨有些猶豫。
雖然自己在不斷的將調查範圍縮小，但現在看來，線索依舊在一個貌似大海的領域。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無疑是在大海撈針。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有誰對市場布局非常了解？”
“這個……”
聽顧晨如此一說，胖男子猶豫了幾秒，也是哼笑著說道：“咱們這個市場，其實也算是老市場了，經營了也有三四年的樣子，今年是第四年。”
“要說對這個市場布局比較了解的，那應該就是我們辦公室裏的這些人吧。”
“畢竟，商戶的平麵圖，各種市場結構圖，都在我們這裏。”
“有時候，我們查一下就能清楚商戶的具體情況。”
“那有誰對e5區，001號倉庫和002號倉庫那邊比較熟悉呢？”顧晨又問。
“呃，一般來說，也隻有我們市場內部的人員吧。”
“就連我們市場內部的一些商戶，他們可能都未必會去到那個地方，因為是個邊邊角。”
“好吧。”得到這樣的回複後，顧晨心中大概清楚，市場商戶，或者市場管理中心的人員，對這片地區的布局是最為清楚的。
可現在如何將那個幕後黑手找出來？很顯然，需要靠時間來解決。
顧晨準備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排除法。
用排除法，將這些市場內部的關聯人員，逐一排除。
剩下那些最為可疑的人員，再重點調查，至少能縮小許多範圍。
顧晨走上前，也是語氣溫和道：“那就請你幫我把這些商戶的資料情況，給我拷貝一份帶回去。”
“呃，這個……”
一聽顧晨如此一說，之前還比較客氣的胖男子，頓時有些犯難。
盧薇薇忙問道：“怎麽？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隻是……隻是我們領導說過，商戶的資料，是我們公司的秘密，是絕對不允許給外人。”
“可我們是調查案件，我們並不是要你們的商業機密。”王警官也是實話實說。
胖男子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這個，我知道，但是我們鄒總這個人吧，你們可能不太了解，但凡涉及到商業機密的東西，他肯定會格外謹慎。”
“畢竟商場如戰場，誰掌握了客戶的資料，誰就能在商戰中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對吧？”
“可是……”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一臉疑惑道：
“可是之前你交班的那位同事，他也是允許我們去倉庫調查，也允許我們查閱客戶資料。”
“因為我們是警方辦案，所以這些情況……”
“哈哈。”這邊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胖男子便直接笑笑說道：
“警察同誌，我非常理解你們，也非常理解我的那位同事。”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除非是我們鄒總親自授權，否則，擅自將客戶資料外泄的人，肯定會受到我們鄒總的懲罰，這是肯定的。”
頓了頓，胖男子也是扯了扯上衣的領子，這才又道：“所以，昨天晚上，我的那位同事，他肯定是通知了鄒總，說明了這些情況，對吧？”
“不，他沒有。”麵對胖男子的這番說辭，王警官直接反駁了回去。
“沒有？”聽聞王警官如此一說，胖男子也是表情一呆，不可置信道：
“他沒有通知鄒總，就這麽放任你們調查？”
“難道還有假？”盧薇薇也是挑眉問道。
“害，這家夥。”胖男子歎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這家夥肯定要被挨罵的，我這邊也沒有這個權限。”
“可你剛才還給我們調查了一下合同的情況啊。”盧薇薇說。
“那是因為我同事已經給你們調查過了，我以為他向我們鄒總匯報過，沒想到他竟然沒有。”
幽幽的歎息一聲，胖男子也是一臉無奈：“早知道這樣，我就先打個電話，跟鄒總溝通一下。”
“不用這麽麻煩吧？人家都知道，配合我們警方的案件調查，那是每個公民的義務。”王警官也是曉之以理。
但胖男子卻無奈擺手：“罷了罷了，反正都已經在配合你們調查了，待會我再跟鄒總說明一下就是了，想必他最多罵幾句髒話。”
話音落下，胖男子也是走回到辦公桌前，提醒著說：
“客戶資料表，還有這些商戶的檔口分布圖，都在這個文件裏，你們可以拷貝過去。”
“謝謝，真是有勞了。”見胖男子也還算深明大義，顧晨道了聲謝，這才掏出移動u盤，開始對這些商戶資料進行拷貝。
完成文件拷貝之後，顧晨又問：“那你們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人員的資料表呢？”
“這個也要嗎？”胖男子一臉驚奇。
顧晨默默點頭。
胖男子有些無奈，隻能拿起桌上的鼠標，點開另一個文件夾，這才說道：
“在這裏，這裏就是市場管理部門的聯絡名單，包括所有員工的基本資料。”
“就連負責打掃市場衛生的工作人員，資料也都在這裏。”
“這樣最好。”顧晨非常欣賞胖男子的這番坦率，也是趕緊將資料拷貝出去。
完成操作後，顧晨站起身，與胖男子握手致謝：“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嗬嗬。”麵對顧晨的熱情，胖男子隻是微微一笑，自嘲的說道：
“反正這頓罵是少不了的。”
“別這麽悲觀嘛，要不待會兒我們給你們領導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就沒見過你們這麽囉嗦的領導，配合調查案件，也要這麽繁瑣？”盧薇薇感覺，對方領導是否有些小題大做？
但胖男子卻是解釋說道：“你們是有所不知，之前我們市場發生過盜竊案件，也有派出所的同誌，來我們這裏調查情況。”
“也曾經查閱了我們市場內部的商戶資料，本來吧，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由於沒有得到我們鄒總的授權，鄒總把管理這些資料的員工，直接開除。”
“不會吧？”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盧薇薇忽然感覺，他的擔憂，似乎也沒有什麽問題。
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這麽大一個老板，掌控欲這麽強的嗎？”
“可不是嗎？”胖男子端起桌上的保溫杯，輕輕抿上一小口，也是解釋說道：
“我們這個老板，什麽都好，就是掌控欲太強，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的東西，沒有他的允許，那是絕對不能外泄的。”
“上次派出所來調取資料，他就在辦公室發火，現在我們向你們警方提供這些資料檔案，又沒有跟他匯報，我不知道，老板會不會把我們給炒魷魚。”
“沒這麽嚴重。”見胖男子把自己老板妖魔化，王警官也是趕緊安慰道：
“大不了，我們跟你們老板解釋，這沒什麽？保證他不會因為這個而解雇你們。”
“呐！這是你自己說的啊？”也是見王警官都如此一說，胖男子也是趕緊掏出手機，詢問道：
“那能不能把你的電話給我？”
“做什麽？”王警官一臉懵圈。
“你剛才自己說的，如果我們老板生氣，把我們都給炒魷魚，那你肯定要說幾句好話的。”
“到時候，我肯定打電話找你幫忙啊。”
“害！我當是什麽呢？”感覺這個胖男子，的確有些大驚小怪。
當然，王警官也不怪他，畢竟打工人的苦，自己也能理解。
於是將男子手機拿在手中，直接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並且撥通過去。
隨後將手機丟給胖男子，說道：“你有困難，就找我芙蓉分局刑偵隊老王，我會幫你搞定一切的。”
“那就好，那就好。”見王警官都已經發話，感覺自己給自己求了一塊免死金牌。
胖男子慶幸的同時，也是將大家送出房門。
返回到樓下的車輛上，顧晨直接啟動車輛，開往芙蓉分局。
……
……
上午9點。
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
此時此刻，大家都已經在忙碌自己手頭的工作。
由於何俊超和袁莎莎通宵工作，因此白天可以調休。
於是顧晨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直接來到了分局小會議室。
將拷貝的資料圖片，直接投影到會議室的投影幕布上。
看著市場分布圖，和商戶資料表，顧晨又找來了吳小峰和吉喆，讓兩人現場對這些商戶的基本情況進行梳理。
而自己，則坐在小會議室的正中間，抬頭盯著麵前的幕布。
“顧師弟，你覺得，這個幕後黑手，就在這些人當中嗎？”盧薇薇問。
“沒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市場裏的所有商戶資料，統一做個排查，看看這些人，都有誰跟胡哲有過接觸。”
“而胡哲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跑去把倉庫租下的，這背後，一定是有其他人的推波助瀾。”
“可是，我們這樣也是大海撈針。”王警官對於這樣的排查工作，的確感覺有些迷茫。
但顧晨卻是不以為然道：“雖然費時間，但也是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好吧。”見顧晨都這樣說了，王警官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意見。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來到了下午三點。
此時此刻，袁莎莎已經從宿舍趕來，直接走進了小會議室。
而顧晨也叫來了更多的刑偵隊警員，在這間小會議室內展開工作。
重點排查在胡哲租賃下這個倉庫之前，有誰跟胡哲頻繁接觸過。
但是從上午排查到下午，大家的工作進展都不順利，一直沒有任何突破。
“顧師兄。”袁莎莎走到顧晨身旁，也是主動請纓道：“我也已經休息好了，快給我安排任務吧。”
“行。”見袁莎莎走到自己跟前，顧晨直接指著電腦中的資料表，說道：
“這些是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人員的名單資料。”
“你的工作，現在就是排查這些人，在胡哲租賃倉庫之前，都有誰跟他接觸過。”
“這些全部都是嗎？”袁莎莎看了眼電腦屏幕，也是確認的問道。
顧晨默默點頭：“全都是。”
“行，那我知道了。”拿過顧晨麵前的電腦，袁莎莎自來熟的，很快進入到工作狀態。
而此時此刻，吳小峰的排查工作已經結束，也是伸懶腰道：
“顧師兄，我手頭這邊的資料已經排查結束。”
“怎麽樣？”顧晨抬頭問道。
吳小峰搖搖腦袋，也是無奈說道：“我調查的這批商戶，沒有人跟胡哲有過接觸，壓根就沒有任何交集。”
“我這邊的商戶名單也已經調查完畢。”這吳小峰話音剛落，吉喆那頭也已經結束調查，對著顧晨搖搖頭說：
“我這邊也沒有任何發現，所有商戶，都跟胡哲沒有接觸過。”
“我這邊也沒有。”
“我的這邊也沒有。”
……
隨著越來越多的警員，此起彼伏的報告，顧晨也感覺一陣迷茫。
至少商戶這邊，跟胡哲接觸的人並不理想。
於是顧晨直接將目光看向袁莎莎，提醒著說：“小袁，那接下來，就看你這裏了。”
“明白，但是顧師兄，你得給我一些時間。”袁莎莎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也是附和著說。
“時間我給你，你慢慢調查，越詳細越好。”顧晨說。
也就在此時，王警官的手機忽然響起。
王警官原本已經躺靠在座椅上休息，也是被這手機鈴聲吵了一下，順手便將手機從桌上拿起。
一瞧是陌生來電，也是趕緊劃開接聽鍵，問道：“哪位？”
“是王警官嗎？”電話中，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王警官聽著耳熟，直接將手機點開免提，放在桌麵上問道：“沒錯，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老王，你誰呀？”
“我是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中心的那個人啊，就今天上午，你們不是來我辦公室，還記得嗎？”
“哦哦，原來是你啊？”聽出來人的身份後，王警官趕緊坐正了身體。
可回頭一想，今天上午，自己曾經跟那名胖男子說過的話，頓時心裏咯噔一下，感覺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王警官趕緊問道：“誒？你該不會真的被你們老板開除了吧？”
“那倒不至於。”電話中的那名胖男子，也是唉聲歎氣，無奈說道：
“因為我之前並不知情，我那個同事並沒有跟老板匯報，所以就把資料給你們。”
“我這邊被挨了一頓臭罵，隻是我那個昨天夜裏值班的同事，被老板一頓臭罵之後，解雇了。”
“解……解雇了？”也是聽到這樣的說辭後，王警官心裏也是憋著一肚子悶氣，整個人沒好氣道：
“誒不是，你們這個老板有病吧？這點小事也要跟你們員工過不去？”
“唉！可不是嗎？”電話那頭也是歎息一聲，這才又傳來胖男子的回複：
“我們公司有自己的規章製度，我那個同事沒有嚴格按照規章製度來執行。”
“老板呢，其實也沒說不配合你們警方工作，他隻是生氣，我那個同事，不在你們調查的時候，跟他匯報相關情況。”
“就這麽讓你們調查公司客戶的資料，所以他就是為這事生氣。”
“嗬嗬。”聽著胖男子如此吐槽，王警官也是幹笑兩聲，有些哭笑不得道：
“合著，昨天大晚上，我們要調查客戶資料，你那個同事，還得大晚上打電話給你們老板匯報一下才可以？”
“嗯，就是這個道理。”電話那頭的胖男子說。
王警官整個人沒好氣道：“誒我發現，你們老板是不是有病啊？就這種事情，也要解雇員工？”
“就因為那些狗屁規章製度？要知道，配合我們警方調查案件，那也是每個公民的基本義務。”
“再說了，事後你們不是也跟你們那個狗屁老板匯報過嗎？這也能上升到解雇程度？”
搖搖腦袋，王警官也是看了小會議室內在座的眾人，感覺十分難以理解。
顧晨則是好奇問道：“那你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讓我們打個電話給你們老板，讓你們老板不要解雇你那位同事對嗎？如果是這個要求，我們是可以……”
“不不不。”這邊顧晨話音未落，電話那頭的胖男子，也是自己反駁著道：
“我打電話過來不是因為這個，我那個同事，就因為昨天那個事情，被老板臭罵了一頓，結果感覺自己自尊心受挫，直接自己就不幹了。”
“老板也趁機把他給解雇了，估計你們現在打電話也不好使，還不如不打電話呢。”
“誒？”也是聽著胖男子如此一說，一旁的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
“那你既然不是為了你那個被解雇的同事，你打電話過來，就是專門告訴我們，你們受委屈了？”
感覺這還挺有意思的，盧薇薇也是雲裏霧裏。
但很快，電話中又傳來那名胖男子的反駁：“不不，我也不是為了這個事情，我是想告訴你們，就因為這件事情，我也連帶著受罰。”
“老板雖然沒有解雇我，但是我被臭罵了一頓，還被罰款300塊。”
“我是想說，這錢可不能我自己出啊，我也是為了幫你們調查案子，所以，這300塊損失，你們得幫我報銷。”
“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再給我追加一些精神損失費吧。”
“不多，就……湊個100塊吧，200塊也行，反正湊個整數，幫我報銷500塊唄？”
電話那邊話音剛落，整個小會議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一臉懵圈。
感覺這是來要債的？
王警官也是一臉尷尬，趕緊對著電話說道：“那……那什麽？這情況呢，我們到時候，會跟你們老板解釋一下，讓他不要扣你的錢，這總行了吧？”
“畢竟，你是在協助我們警方調查，你們老板，應該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我跟你講啊，你們老板，就是那個……那個，鄒……鄒……”
“鄒雨華。”見王警官半天說不出話，電話那頭的胖男子，直接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你們那個老板鄒雨華，他老爺子，我們也認識的，就是在市場裏賣雞蛋的那個，你應該知道吧？”
“對，那是他家老爺子。”聽著王警官如此一說，電話那頭的胖男子也是點頭附和。
“對嘛，我們跟他家老爺子很熟的，回頭，我讓老爺子去說道幾句，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哦，協助我們警方辦案，他還要拿你們員工出氣？這不胡鬧嗎？”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總之，你們不用擔心，事情呢，我們會幫你們去解決的。”
“那這500塊？”電話中的胖男子，似乎還惦記著這筆錢。
王警官則是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放心吧兄弟，這個我們來擺平。”
“擺平是可以，如果不扣工資，那這個精神損失費，你們是不是可以補償一點？”電話中的胖男子又問。
“好好好，先這麽說啦，我們這邊還在開會呢，改天再說，好嗎？總之幫你搞定一切，嗯，就這樣。”
話音落下，王警官幹脆利落的掛斷電話，也是長舒一口重氣，整個人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沒好氣道：
“這家夥怎麽回事？竟然還要精神損失費？我還以為他多大義呢？想幫自己同事的忙。”
“結果到頭來，就是想從我們這裏撈點精神損失費，你說這家夥……”
想了想，王警官也是擺擺手道：“害！算了算了，也不怪他，要怪就怪他那個掌控欲很強的老板，感覺他家老爺子挺不錯的。”
“本來可以安享晚年，卻為了鄉親們的雞蛋，甘願在市場做生意。”
“可他兒子，這麽大一個老板，怎麽就這點小肚雞腸？”
“沒準人家也是吃過虧的，所以對於公司的核心資料比較在意而已。”盧薇薇倒是看得開，直接接話說：
“畢竟，人家能把產業做這麽大，靠的就是規章製度，用這個來規範手底下的員工。”
“如果人家手底下的員工，都不按規章製度來辦事，都是靠主觀意識，隨意決定某件事情，那我想管理起來，也會相當混亂。”
“至少在人情世故這方麵，就是一個重大的隱患，就連那個賣雞蛋的老爺子，都知道不能破壞兒子的公司規定。”
“你們就知道，這個叫鄒雨華的家夥，對於掌控欲有多變態，或者說嚴格吧。”
“盧師姐說的沒錯。”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雙手抱胸的顧晨，也是冷靜分析：
“這麽看來，這個叫鄒雨華的大老板，似乎過於鑽牛角尖。”
“但是，對於他這種社會身份來說，確實不應該為了這點小事，動不動就開除員工，罰款工資的，未免太過小肚雞腸。”
“可不是嗎？光這雨華物流園區，就有這麽大規模，每天進進出出的車輛那麽多，這得多賺錢啊？還有一個菜市場。”
“感覺這麽大一個老板，的確沒必要這樣，有點小題大做。”王警官也有些看不慣這個叫鄒雨華的家夥。
但顧晨卻是環顧左右，道出自己的看法：“或許，我們可以把這個鄒雨華好好調查一下。”
“什麽？”
聽聞顧晨的這番說辭，盧薇薇和王警官頓時異口同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顧晨瞥了眼袁莎莎方向，說道：“小袁。”
“啊？”袁莎莎回頭一瞧，忙問道：“顧師兄，什麽事？”
“鄒雨華在不在這個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管理人員的名單裏？”
“不在。”袁莎莎看上兩眼，也是搖搖頭說：“這裏都是一些管理人員，包括清潔工也有個人資料，但是沒有老板鄒雨華的資料。”
“嗯。”聽聞袁莎莎如此一說，顧晨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這麽大一個老板，的確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發脾氣，或者說，這件事情，觸犯到他的敏感神經。”
“顧師弟。”聽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似乎想到什麽？忙問道：“你是說，那個最容易狗急跳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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