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八月癸未日,頡利率突厥主力抵達渭水河畔,十萬騎兵列陣於渭水北岸,虎視長安城。


    頡利遣其腹心執失思力入見,以觀虛實。思力盛稱“頡利、突利二可汗將兵萬,今至矣。”太宗曰:“吾與汝可汗麵結和親,贈遺金帛,前後無算。汝可汗自負盟約,引兵深入,於我無愧?汝雖戎狄,亦有人心,何得全忘大恩,自誇強盛?我今先斬汝矣!”思力懼而請命。蕭瑀、封德彝請禮遣之。上曰:“我今遣還,虜謂我畏之,愈肆憑陵。”乃囚思力於門下省。


    囚禁執失思力之後,李二率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在長安城外匯合秦瓊與許涵贇的大軍之後向渭水進發。


    長安城渭水北岸,纛旗在風中獵獵招展,突厥騎兵排列成陣,騎士端坐於戰馬之上,軍容極壯。


    渭水南岸一側,李二、杜如晦、秦瓊三人騎馬在前,身後跟著五千騎兵與五千輔兵,旌旗招展,鎧甲明亮耀眼,遮蔽原野。雖然人數不多,還有五千輔兵推著輕型投石車,可陣型卻絲毫不顯雜亂,列隊整齊,軍容嚴整,緩緩向便橋推進。


    騎在馬上的頡利見執失思力沒在李二軍中,心頭一緊,朝身邊的突利說道,命令各首領準備。


    李二率軍來到便橋之後打馬上前,至便橋中央,對頡利說道:“朕剛一即位,可汗就率人前來朝賀,可汗的盛情讓朕倍感榮幸啊。”


    “我聽說你們大爭太子之位,導致長安不穩,發生這樣的事我能不前來看看嗎?”


    “那你可是來晚了,長安現在已經塵埃落定,朕以登基即皇帝位,可汗如是來祝賀的朕感激不盡,如可汗是來趁火打劫的話朕勸可汗三思才好。”


    “李世民你休要張狂,我率數十萬騎兵而來,豈能因你一句話就退兵而去。”頡利大吼道。


    “哈哈,頡利朕告訴你,你今日若是退兵而去,朕可保證大唐突厥永為兄弟之邦,可在兩國邊境開設榷場,互通貿易。如若你打算兵犯長安,那朕今日就在這渭水之畔舉全國之兵於你一戰。”李二說道這裏大手一揮。


    得到示意的秦瓊率兵猛然向便橋旁又推進數十米,每跨三步軍士們便喊道:“戰,戰,戰。”


    久經沙場的頡利可汗見到唐軍士氣如此之高,這種軍隊一旦接到進攻的命令,便會傾盡全力向目標發起攻擊,那種爆發力和戰鬥指數是難以抵禦的。再加上一直不見執失思力回來,看來如意算盤已落了空,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當下心理上就氣短起來,膽怯之心漸起。


    “唐皇,本汗這次前來是來收取供奉的,隻要大唐繼續給我突厥納貢,本汗對誰做皇帝沒有任何異議。”頡利心虛的說道。


    “剛才朕已經說過了,納貢別想,自今日起,我大唐再不會向任何人納貢。你要戰,我便戰,朕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說完這些話的李二調轉馬頭向軍陣走來。


    這邊的頡利被李二如此強硬的態度給搞蒙了,看了看對岸唐軍雖說軍容嚴整,士氣如虹,可滿打滿算也就一萬多人。難道李二打算就憑著一萬多人來對抗自己。滿臉疑惑的頡利沒有辦法隻好下令備戰,他打算先試探試探。


    看到對岸突厥軍陣的變化,許涵贇對李二與秦瓊說道:“聖上、將軍按照時間算牛將軍那邊應該也準備的差不多,突厥人現在正在調整陣型,我們要趁他們還聚攏在一起的時候發起進攻才好,這樣火藥彈的殺傷力才會達到最大效果。”


    “殺”得到李二示意的秦瓊毫不猶豫的一揮手中的馬槊,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聽到命令的輔兵兩人一組,一個負責向投石機裝填火藥彈一個負責拉繩發射。


    霎時間隻見火藥彈鋪天蓋地的向突厥軍陣之中飛去。看著天上飛來的黑糊糊的東西,頡利愣住了心想這唐軍不是有病吧,投石車隻在攻城的時候才能起大作用,野戰你用投石車,就算讓你砸你又能砸死多少人。


    “砰、砰、砰”驟然之間,突厥軍陣之中突然響起晴天霹靂火光四射,霹靂過後,戰馬全部驚慌不聽使呼的四處打轉,突厥騎兵更是叫苦連天全力控製著身下的戰馬。還沒等突厥騎兵反應過來緊接著又一輪火藥彈飛了過來,爆炸之後更是騰起陣陣煙霧。


    看到煙霧騰起,許涵贇對身邊的秦風說道:“注意觀察風向,如果風向轉變立即命令軍士們吃下解藥,然後立即轉移。”


    此時的突厥軍陣之中那真的是人仰馬翻,摻雜了白磷的火藥彈或者說燃燒彈爆炸之後火花四射,飛濺到戰馬和士兵的身上怎麽撲也撲不滅,沾染了白磷的突厥戰馬不停的嘶鳴,突厥士兵更是在地上不停的打滾,試圖弄滅身上的火焰。


    許涵贇端坐馬上神情嚴肅雙眼通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命令軍士們暫停使用毒煙彈,把火藥彈和燃燒彈交替使用,對準突厥軍陣密集的地方給我投。讓騎兵一字排開,看情形做好準備。”


    隨著唐軍火藥彈與燃燒彈不停的投擲著,突厥軍中戰馬的嘶鳴和突厥兵的哀嚎此起彼伏,頡利見情況如此不堪,連聲下令:“散開,快散開。”可是此時為時已晚,不間斷的爆炸聲掩蓋了頡利的命令,隻有頡利身邊極少數的突厥士兵向周圍四散而去,更多的突厥士兵已經被眼前慘烈的場景嚇破了膽。


    正在突厥人慌亂不堪的時候從突厥陣營的東方大地顫抖,陣陣馬蹄聲聲傳來,隻一會功夫展開陣型的五千騎兵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來。騎在戰馬上的唐軍騎士全部黑巾蒙麵,手裏拿著一個黑糊糊的東西。


    猛然驚醒的頡利可汗,看著由遠而近的大唐騎兵,聯想到剛才落在自己軍陣中那黑糊糊的鐵球更是大驚失色。看著頡利慌亂無措的模樣,突利可汗打馬走到頡利身邊大聲說道:“可汗,唐軍所用軍器威力無比,我們一時沒有克製之法,各部族傷亡慘重,一時半會也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還請可汗下令暫時撤退以圖將來。”


    頡利看了看突利,有看了看突厥騎兵那慌亂哀嚎的樣子,無奈的下令:“傳令撤退,所有軍士向隴山小道進發,給在涇陽的阿史那部傳令速到原州匯合,逾期不到者斬。”


    渭水北岸,看到及時趕到的牛進達,許涵贇深深的吸了口氣,這場仗進行到這裏基本上差不多,這邊投石車不停的投擲火藥彈,那邊牛將軍在投石車的射程之外,帶領大唐騎兵在戰馬上投擲著手榴彈兩下夾擊突厥大軍估計離崩潰不遠了。


    “聖上,看樣子頡利打算要跑,你看頡利的大纛旗後退了。”秦瓊對李二說道。


    聽到秦瓊說話的許涵贇手搭涼棚向突厥大軍看去,之間代表著頡利的大纛旗在突厥騎士的擁簇下向西南放撤去。


    “去查看我們這裏還剩多少火藥彈和燃燒彈快,清點完畢之後全部分配給騎兵,每個騎士能帶多少帶多少。做好追擊準備。”許涵贇對秦風說道。


    吩咐完秦風之後,許涵贇來到李二與秦瓊所在的地方,對李二說道:“聖上,我已命令秦風清點所剩火藥,臣打算全部裝備給騎兵,臣請求與這五千騎兵一起繞路匯合牛將軍追擊頡利。”


    李二看了看對岸的戰場,又看了看秦瓊之後道:“準,你初次領軍,匯合牛進達之後要聽牛將軍的軍令,不可胡來。跟牛將軍說隻要把頡利趕出我大唐邊境即可,僅憑你們一萬騎兵全殲頡利太難。”


    “是,臣遵旨,微臣匯合牛將軍之後一切按照牛將軍的軍令執行,臣不會胡來的。”


    請示過李二之後的許涵贇來到騎兵陣營之前大聲喊道:“大唐的勇士們,今天我們在這裏以一萬之兵,痛擊突厥十萬來犯之敵,你們是好樣的,是我大唐的驕傲。現在突厥可汗頡利率其殘部向隴山退去,聖上令我等繞道匯合牛將軍追擊頡利,把這些豺狼驅逐出我大唐領土,現在告訴我你們還能再戰嗎?”


    “戰,戰,戰”麵對著許涵贇的五千騎兵高舉著手中的兵器喊道。


    一個時辰之後,看著眼前慘烈的戰場,耳邊不時傳來突厥戰馬的嘶鳴和士兵的哀嚎,李二與秦瓊等人被眼前的場景深深的震撼了。


    “報聖上,初步點算此役殲滅突厥騎兵三萬餘人,俘虜四千餘人繳獲戰馬八千匹。”左武衛的行軍司馬向李二稟報道。


    “想不到火藥彈竟有如此威力,這次真的是天佑我大唐,經此一戰我大唐至少可得幾年安寧。所有俘虜及一幹繳獲全部由輔兵看護押送左武衛大營,待牛將軍與許長史回軍後逐一計算功績,論功行賞。”李二雙拳緊握興奮的說道。


    “是啊,臣等也想不到這火藥彈竟然如此驚人,如非當初聖上痛下決心,我大唐也不會有此戰之勝。臣等為大唐賀,為聖上賀。”杜如晦也興奮的說道。


    “聖上登基之後第一戰,以萬餘人大敗頡利十萬騎兵,如此戰績必能震懾各國宵小,這次的危機總算是過去了,接下來隻要我們能外息兵戈內強國政,要不了幾年定可一雪兵圍長安之辱。”尚書左仆射蕭瑀對李二說道。


    此時的李二神情肅穆,看了看眼前的幾位眾臣,又看了看周遭的戰場,心裏有一個聲音默默的說道:“頡利,這次你跑的快,等朕坐穩皇位,整頓好國政之後定然也讓你嚐嚐被圍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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