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火燒少林寺
“你們不交？你們可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罪過？”大帳之中，顧北景麵容陰沉，死死的盯著站在大帳中央的中年和尚，似乎想要將他的麵容印在腦海之中。
“大人說笑了，敝寺根本就沒有什麽藏寶圖，自然也就交不出來。”中年和尚的回答不卑不亢，相比之下，顧北景就仿佛是一個大反派一般。
顧北景被氣的怒笑了起來，喝道：“好，好，好。至善禪師可當真是個有種的。就是不知道若是日後少林因此破寺，至善這個老賊禿於九泉之下還有何麵目去見達摩。”
“若果真如此，這也是我少林該有的一劫，躲，便能躲得過去？”中年和尚麵不改色，對這般威脅似乎毫不在意，此等態度卻讓顧北景更加憤怒了。
“好，好，好。大和尚倒是好心境。可我到想看看，大和尚是否能永遠這般心如止水。”
“大人信與不信，事實就在那裏。貧僧告退。”中年僧人道了聲佛號，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大帳，隻留下顧北景與八臂羅漢和羅千總三人麵麵相覷。
羅千總見帳內氣氛不對，連忙開口：“囂張，真是太囂張了。這等賊禿，如不嚴懲，大人威嚴何在？下官願為先鋒，立刻出陣，討取那至善老賊的狗頭為大人出氣。”一張胖臉雖想努力的表現出義憤填膺，卻讓人感覺無比滑稽。
見羅千總已經表態，八臂羅漢也不甘示弱：“小人也願隨大軍一同，擒殺至善，讓他們這貨蔑視大人的禿驢知道朝廷法度。”
“現在出陣？羅千總是覺得你手下這些人的視力比那些滿腦肥腸的妖僧更好？”顧北景麵色愈加不善，看的羅千總額頭冷汗不斷流下。
的確，綠營兵的待遇可實在是算不上高，每個月餉銀也頗為微薄，就連糊口有時都有不足，自然基本都是夜盲症。而少林僧人的待遇可比綠營兵強上百倍，少室山乃至登封縣的土地絕大部分主人都是少林寺，那些佃戶都要仰仗少林寺過活，又因地是寺產，根本不用給朝廷納稅，每年繳納給少林的地租別的不敢說，起碼讓少林僧徒頓頓吃飽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這兩相一對比……完全就是慘不忍睹好吧。
“羅千總，把你的手下都給我發動起來，不管是肉搏兵還是鳥槍兵，都給我到附近的林子裏去砍樹，還有，把從登封縣弄來的火油都給我看管好了。明天，我要火燒少林寺。”顧北景臉色猙獰，在火光的映襯下更是顯得詭異萬分。
……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河南人，家裏的生活也都不富裕。但凡有別的出路，誰會來當這個綠營兵呢？可是，現在，你們發財的機會到了。今天，你們就要做下一件能揚名立萬的大事啦。無論是誰，現在隻要是在這裏的，每人賞銀一兩。但有願做選鋒（也就是敢死隊）的，再賞銀十兩。”
第二天時辰尚早，天空隻是微微的露出了魚肚白，羅千總便帶著幾個戈什哈（滿語的親兵）拎著鐵皮喇叭在正在用早餐的綠營兵中大聲呼喊。
原本綠營兵們根本無動於衷，可在聽到發財，銀子，十兩這些詞之後，原本低落的士氣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十兩銀子對那些官員富商不算什麽，可對他們這種大頭兵來說，就實在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財富了。
見平日裏大多得過且過的綠營兵們士氣正旺，羅千總連忙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顧大人說啦，無論是誰，隻要他殺了少林方丈至善老賊禿，賞金百兩，立刻兌現。”
這個消息如同往一鍋滾燙的熱油之中倒入了一瓢清水，整個營地被徹底的引爆了開來。
在顧北景和羅千總的帶領之下，士氣已經燃燒到了頂點的兩千河南綠營兵外加從登封縣臨時調集的數十名衙役捕快一起，雄糾糾氣昂昂的扛著圓木，拎著火油，朝少林寺走去。
數個看守山門的僧人目瞪口呆，幾乎不能動彈，一人想要逃回去報信，卻被顧北景抬手一槍打倒在地。剩下的僧人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想要逃跑，卻被數十名鳥槍兵用鉛彈打成了篩子。
槍聲傳遍了大半個少林寺，至善禪師輕歎了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躲不過。
“方丈師兄，我們怎麽辦？朝廷的大軍已經打上門來啦。”不多時，幾名須發皆白的老僧紛紛湧入了至善禪師的禪房。
“諸位師弟，你們怕嗎？”至善禪師的目光平靜的掃過了幾位師弟，最後定格在窗外的一株柳樹上。
一個老僧捋了捋雪白的胡須，沉吟道：“今日得見佛祖，永登極樂，小僧隻覺甚是欣慰。隻是……”
另一個老僧接口道：“我等這麽一大把年紀，本也就沒幾天好活了。可是那些門人弟子呢？本寺的傳承又該怎麽辦？”
“是啊，是啊。”“還該速速決斷才是。”另外幾個老僧也紛紛開口。
“還有莆田在，少林傳承不會斷。”至善禪師笑了笑，看上去無比的祥和：“如能永登極樂，麵對佛祖，亦是幸事。隻是，卻無顏再見慧能祖師啦。”
“師兄……”幾個老僧雙目通紅，強忍著淚水，卻有一人再忍不住，低聲哽咽。
“藏經閣那些典籍也就不要再管啦。近萬卷經書，哪裏帶的走？你們去在各自弟子之中挑選二三個可成大業的，送他們從後門離開。那五個背上紋了地圖的孩子送他們從密道走，讓他們去找洪熙官。”
“諸位師弟，咱們少林寺何時這麽憋屈過？這數百年，又何嚐曾讓人打上過山門？達摩祖師的威風都已經快讓咱們這些不肖後輩給丟盡了。”
“今日，且叫那些狗韃子看看，咱們少林的本事。”
言及此處，至善禪師須發皆張，幾位老僧心中一凜，皆低聲道：“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謹遵方丈師兄吩咐。”
“來吧，來吧。且讓你們嚐嚐，我少林寺的羅漢大陣。”
火燒少林寺
“你們不交？你們可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罪過？”大帳之中，顧北景麵容陰沉，死死的盯著站在大帳中央的中年和尚，似乎想要將他的麵容印在腦海之中。
“大人說笑了，敝寺根本就沒有什麽藏寶圖，自然也就交不出來。”中年和尚的回答不卑不亢，相比之下，顧北景就仿佛是一個大反派一般。
顧北景被氣的怒笑了起來，喝道：“好，好，好。至善禪師可當真是個有種的。就是不知道若是日後少林因此破寺，至善這個老賊禿於九泉之下還有何麵目去見達摩。”
“若果真如此，這也是我少林該有的一劫，躲，便能躲得過去？”中年和尚麵不改色，對這般威脅似乎毫不在意，此等態度卻讓顧北景更加憤怒了。
“好，好，好。大和尚倒是好心境。可我到想看看，大和尚是否能永遠這般心如止水。”
“大人信與不信，事實就在那裏。貧僧告退。”中年僧人道了聲佛號，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大帳，隻留下顧北景與八臂羅漢和羅千總三人麵麵相覷。
羅千總見帳內氣氛不對，連忙開口：“囂張，真是太囂張了。這等賊禿，如不嚴懲，大人威嚴何在？下官願為先鋒，立刻出陣，討取那至善老賊的狗頭為大人出氣。”一張胖臉雖想努力的表現出義憤填膺，卻讓人感覺無比滑稽。
見羅千總已經表態，八臂羅漢也不甘示弱：“小人也願隨大軍一同，擒殺至善，讓他們這貨蔑視大人的禿驢知道朝廷法度。”
“現在出陣？羅千總是覺得你手下這些人的視力比那些滿腦肥腸的妖僧更好？”顧北景麵色愈加不善，看的羅千總額頭冷汗不斷流下。
的確，綠營兵的待遇可實在是算不上高，每個月餉銀也頗為微薄，就連糊口有時都有不足，自然基本都是夜盲症。而少林僧人的待遇可比綠營兵強上百倍，少室山乃至登封縣的土地絕大部分主人都是少林寺，那些佃戶都要仰仗少林寺過活，又因地是寺產，根本不用給朝廷納稅，每年繳納給少林的地租別的不敢說，起碼讓少林僧徒頓頓吃飽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這兩相一對比……完全就是慘不忍睹好吧。
“羅千總，把你的手下都給我發動起來，不管是肉搏兵還是鳥槍兵，都給我到附近的林子裏去砍樹，還有，把從登封縣弄來的火油都給我看管好了。明天，我要火燒少林寺。”顧北景臉色猙獰，在火光的映襯下更是顯得詭異萬分。
……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河南人，家裏的生活也都不富裕。但凡有別的出路，誰會來當這個綠營兵呢？可是，現在，你們發財的機會到了。今天，你們就要做下一件能揚名立萬的大事啦。無論是誰，現在隻要是在這裏的，每人賞銀一兩。但有願做選鋒（也就是敢死隊）的，再賞銀十兩。”
第二天時辰尚早，天空隻是微微的露出了魚肚白，羅千總便帶著幾個戈什哈（滿語的親兵）拎著鐵皮喇叭在正在用早餐的綠營兵中大聲呼喊。
原本綠營兵們根本無動於衷，可在聽到發財，銀子，十兩這些詞之後，原本低落的士氣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十兩銀子對那些官員富商不算什麽，可對他們這種大頭兵來說，就實在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財富了。
見平日裏大多得過且過的綠營兵們士氣正旺，羅千總連忙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顧大人說啦，無論是誰，隻要他殺了少林方丈至善老賊禿，賞金百兩，立刻兌現。”
這個消息如同往一鍋滾燙的熱油之中倒入了一瓢清水，整個營地被徹底的引爆了開來。
在顧北景和羅千總的帶領之下，士氣已經燃燒到了頂點的兩千河南綠營兵外加從登封縣臨時調集的數十名衙役捕快一起，雄糾糾氣昂昂的扛著圓木，拎著火油，朝少林寺走去。
數個看守山門的僧人目瞪口呆，幾乎不能動彈，一人想要逃回去報信，卻被顧北景抬手一槍打倒在地。剩下的僧人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想要逃跑，卻被數十名鳥槍兵用鉛彈打成了篩子。
槍聲傳遍了大半個少林寺，至善禪師輕歎了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躲不過。
“方丈師兄，我們怎麽辦？朝廷的大軍已經打上門來啦。”不多時，幾名須發皆白的老僧紛紛湧入了至善禪師的禪房。
“諸位師弟，你們怕嗎？”至善禪師的目光平靜的掃過了幾位師弟，最後定格在窗外的一株柳樹上。
一個老僧捋了捋雪白的胡須，沉吟道：“今日得見佛祖，永登極樂，小僧隻覺甚是欣慰。隻是……”
另一個老僧接口道：“我等這麽一大把年紀，本也就沒幾天好活了。可是那些門人弟子呢？本寺的傳承又該怎麽辦？”
“是啊，是啊。”“還該速速決斷才是。”另外幾個老僧也紛紛開口。
“還有莆田在，少林傳承不會斷。”至善禪師笑了笑，看上去無比的祥和：“如能永登極樂，麵對佛祖，亦是幸事。隻是，卻無顏再見慧能祖師啦。”
“師兄……”幾個老僧雙目通紅，強忍著淚水，卻有一人再忍不住，低聲哽咽。
“藏經閣那些典籍也就不要再管啦。近萬卷經書，哪裏帶的走？你們去在各自弟子之中挑選二三個可成大業的，送他們從後門離開。那五個背上紋了地圖的孩子送他們從密道走，讓他們去找洪熙官。”
“諸位師弟，咱們少林寺何時這麽憋屈過？這數百年，又何嚐曾讓人打上過山門？達摩祖師的威風都已經快讓咱們這些不肖後輩給丟盡了。”
“今日，且叫那些狗韃子看看，咱們少林的本事。”
言及此處，至善禪師須發皆張，幾位老僧心中一凜，皆低聲道：“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謹遵方丈師兄吩咐。”
“來吧，來吧。且讓你們嚐嚐，我少林寺的羅漢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