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嫗上前走了一步,“我看你步履虛浮,中氣不足,怕是沒有身懷武功吧?”


    “你步履沉重,氣血旺盛,不也還是沒有打過那個殺人狂?”段長歌笑道,“我又沒有說要教他武功。”


    “你都不說你要怎麽幫他,我們憑什麽相信你,憑什麽把還有的子嗣交給你?”太極服掌門說道。


    段長歌上上下下地掃視了好幾眼那個太極服掌門,做出了一副頭一次見到這種人的表情:“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你!”太極服掌門眼看就要衝了出去,老嫗伸出拐杖,將他攔下。


    “何出此言?”


    “我的籌碼就是這個方法,我把方法告訴你們了我還談什麽?”段長歌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弱智?”


    “你!”


    “不服來打我啊。”段長歌說道。


    太極服掌門看了看老嫗,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對不住了!”


    說罷,太極服掌門從三人之中竄了出來,一劍劈向了段長歌。


    所謂外功,練的就是三樣。力道,速度和招式。


    力道上去了,可以一力降十會,速度上去了又可以仗著輕靈的速度避開鋒芒專攻要害,而招式則是讓力道更加強烈,出招更加輕迅靈動的手段。


    太極服掌門參悟了一生的太極劍法,雖然隻參透了皮毛,卻也有了一番造詣,他這一劍斬下,蘊含著陰陽相生的內功道理,如果段長歌用武器硬接下,定然會吃大虧。


    看到太極服掌門上來就用這種武功,對手還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老嫗看了隻能閉上雙眼——她於心不忍。


    段長歌卻不閃不避,喚出符劍一劍也對著太極服掌門砍了下去。


    這一劍可比太極服掌門那猶猶豫豫,摻雜內功的太極劍快得多。


    看到段長歌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招式,太極服掌門當即回救。


    “呲!”符劍一劍斬下,發出了電鋸切割金屬的聲音,太極服掌門的長劍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切成了兩半。


    段長歌將符劍懸停在太極服道長的麵前,既不拿走,也不落下,就這麽耀武揚威地擺著。


    “你……”太極服掌門自然知道段長歌剛剛那一劍就是普普通通的揮砍,要力量沒有力量,要速度也沒有速度,但就是這麽一劍,他就招架不下來。


    因為段長歌的兵器太過鋒利了。


    “徒仗著兵器之利,又算得了什麽?”太極服掌門惱羞成怒。


    他練了一輩子以柔克剛,到頭來劍都被人砍斷了,還克條毛線?


    “我可以拿出這麽鋒利的兵器,你可以麽?”段長歌說道。


    話音剛落,羅如賢渾身一震。


    “我想你師父在收你為徒的時候,一定說過什麽‘習武之人不要依賴兵器,要不斷強化自身’這種屁話吧?”段長歌說道,“不過你現在也不是習武之人了,大可不必糾結這些。”


    “我為何不是習武之人?”羅如賢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是一個複仇者,複仇者就是要用盡一切辦法複仇,哪怕用毒,哪怕叫人幫忙。”段長歌說道,“當然,你武者的自尊肯定是不允許你這樣做,那既然你武功方麵短時間內追不上,不如劍走偏鋒。”


    說罷,段長歌笑了笑,又說:“況且,即使是修煉到你師父那麽強了,也不過是那個殺人狂的手下敗將。”


    “不錯,我師父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師父。”


    “你在向誰索要力量?”段長歌的臉忽然拉了下來。


    “……”


    這就是一場生意談判,讓步和給予要有一個度。段長歌雖然很想得到這塊未經雕琢的複仇之玉,但他要的是一個絕對忠誠的部下,而不是一個滿口“師父師父”的小鬼。


    倘若他在自己這裏獲得了諸多的好處,卻還沒有向自己獻上忠誠……這種傻事,他段長歌才不會去幹。


    “認清楚你的身份,小鬼。”段長歌說道,“我給出了我的條件,但不意味著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你要什麽?”


    “我要你的忠誠。”段長歌說道,“我要你對我忠心耿耿,聽命於我,我會幫你完成複仇,但在此之前你必須為我做幾件事。”


    “我想聽一聽詳細點的。”羅如賢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你的複仇之心並不怎麽果斷嘛。”段長歌裝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把耳朵伸過來,我說給你聽。”


    羅如賢起身,湊到了段長歌的身邊,段長歌附耳說道:“他是朝廷的人,我想謀反。”


    這一句話可把羅如賢驚得不輕,要知道點蒼派可是在大明境內,倘若謀反,那反的可就是天下正統皇室大明。


    如果哪天大明天子出了什麽事,首當其衝的肯定就是他們這些謀反者。


    “你怕?”段長歌說道,“倘若你這也怕,不如就此從這個山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讓殺死你師父的仇人自在逍遙罷了。”


    “我還是……不能認同你的行為!”羅如賢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段長歌嗬嗬笑了一下,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失望之色,“那你拿好這塊牌子,倘若你什麽時候考慮清楚了,就拿著這塊牌子去找京城找我。”


    段長歌出門的時候準備了十塊不一樣的牌子,雖然都是金牌,但上麵刻的字跡略有不同。


    這些牌子就是專門應對這些沒考慮清楚,暫時脫不開身的人的。


    不過段長歌隻對那些一定會上鉤的魚,或者是大魚丟牌子。畢竟他手頭實在有點緊。


    遲疑了片刻之後,羅如賢還是決定接下這塊牌子。


    老嫗長歎了一口氣。


    剛剛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她沒有任何可以拿來談判的籌碼。


    在成貴麵前,所有人都像是雛鳥一樣,不說隨意拿捏,但終歸是沒有什麽反抗之力的。


    羅如賢如果拜入他們的門下,基本上沒有複仇的可能。而倘若跟了這個怪人走,說不定就有那麽些許的機會。


    說老嫗不貪圖羅如賢的資質是不可能的,但她既為長者,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坑害晚輩的事情。


    羅如賢既然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老嫗也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勒:“既然如此,賢兒就先拜入我門下,和我學習內功吧。老身別的不敢說,內功倒也有一些造詣的。”


    她身為諸多門派的耄耋所說的話自然不敢有什麽人反駁。


    “散了散了,這次試劍大會,就此結束了。”老嫗甩了甩拐杖,遣散了諸多門派的來者。


    段長歌笑了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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