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葉,霜露,孤寂,深秋辰時的寒陽透過半裸的枝椏撒照在地麵的黃葉上,不用感受,都有一股涼意撲麵而來。


    悄無聲息中,一隻沾滿枯葉腐草的手從黃葉底下浮現,雖然手的樣子不能詳查,但透過草木的縫隙,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隻勻稱、寬大的手。


    修長的手指、蒼勁的手掌,都暗暗說明著這隻手的不凡,隨著手輕微的抬起,透過縫隙,可以看見手後麵藏著一對眼睛——堅毅、幹澀、泛紅。


    看了看黃葉外邊的路,白矢輕吸一口冷氣,緩緩的放下撐起的手掌,在這條人際罕至的小路上,白矢已潛伏了三天,他內心默默的算著時間,三天的徹夜不眠、精神緊繃,隻為此刻目標的到來。


    “還有兩個小時。“他靜靜的想著。


    從收到任務,查詢情報,收買線人,到確定時間、地點、刺殺方式,為了這次任務,白矢已經準備了半年有餘。


    “這單完成應該可以升為黑耀殺手了”白矢心裏想著。


    想到馬上可以拿到黑耀令牌,白矢心裏一陣激動。


    拿到黑耀殺手就可以申請黑耀經費,就有錢救小九了。同時,達到黑耀殺手,還可自由的接取任務。


    “小九的病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白矢暗道。


    雖然作為唯一一個20歲以下的預備黑耀,白矢有很多驕傲與自信的地方,但白矢對於指定任務已經做得快吐了。


    他在任務列表郵件裏看到了很多自己感興趣的目標——關於竊聽、關於跟蹤、關於盜取,更有他自認為的維護正義,而不僅僅是指定給他的刺殺。


    “男,63歲,軍火大佬,15歲知青,20歲當兵,25歲哈爾濱哈哈夜總會保安經理,30歲靠做蘇聯邊境倒爺發家,組織退役軍人,從做保安公司、倒賣軍火開始,涉足娛樂、物流、地產、餐飲、旅遊、宗教,與多個國際軍火組織有染。因在南海購島,與香港無奇幫起衝突,失手打死無奇幫幫魁嫡子。。”


    白矢有個能力,他可以過目不忘,因此每次在開始行動前,他都會把目標的信息背下來,這次也不例外。


    在整理這次目標信息的時候,他發現這次目標有一奇特的習慣,每月十五都要去一寺廟,雷打不動,而這條小路,是進寺的必經之路。


    小九還一直因為他過目不放的能力開他玩笑,說他應該去做學霸、當科學家,不應該當殺手。


    想到小九,他突然想到因為這次任務他們兩都有大半年沒見了。


    “完成這次任務,不管說什麽,也要去看看小九了。”白矢心裏想著。


    想著這次目標的信息“宗教人士?軍火老大拜佛祖,嘿嘿,有意思”白矢不由失笑。


    “我一殺手不得當和尚去!”白矢惡趣味的想到。


    “轟轟轟。。”一隊純黑車隊停在了遠處。一群黑衣大漢護送一位精幹中年人從小路遠處走來。


    “他真這麽年輕,我以為照片是p的呢。”白矢知道正主來了,輕輕的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


    “快點!”白矢聽到一陣急速的腳步從前方經過,他緩緩的伸出了槍頭。


    “十、九、八、七、六”白矢心裏默默的計算著時間,看著目標進入了攻擊地點。


    “五、四、三、二”


    “噗!”還沒數到一,白矢突然感到額頭一痛。


    “我中彈了?”他心裏滿懷驚訝。


    “我怎麽會中彈??我是要當殺手之王的男人呀!我還要救小九呢!沒有我,小九的病怎麽辦?”白矢在心裏咆哮著、詫異著,然而這是徒勞的,他在腦子裏仔細搜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發現行動、安排一切都很完美,沒有一點瑕疵。


    “怎麽會被發現呢?”他的腦子裏充滿了疑問。


    “凡人,不自量力!”他漸漸模糊的眼睛裏隱隱看見有一個手握銀槍的黑衣人說道,而他要刺殺的目標卻從未回頭。


    白矢感到身體越來越涼,感到自己好累好累,好想休息,他覺得自己轉動下眼珠都很困難,“這就是死的感覺嗎?”一滴眼淚突然從他的眼角滑落,白矢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過去:


    孤兒院倔強的成長,因身體弱小,受到年紀大的小孩的欺淩,退縮膽怯,小九的到來,讓他有了關心的對象,變得激進、好出頭,養成了好勇鬥狠的性格,院長的不喜,阿姨的嫌棄,小朋友的疏遠,整個幼年回憶起來,除過與小九在一起的開心,就是被關在小黑屋的恐慌。


    整個幼年的夢想就是和小九離開孤兒院,雖然這個想法在那時是那麽的徒勞而又不切實際。


    直到6歲時的春遊,有人躲過老師、小朋友的視線,找到了坐在湖邊的小九和他,拿棒棒糖騙他兩走,明知到這是騙人的,但他兩還是跟著走了。


    從此,他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名為教官,實為師傅、為父親。


    “他應該會很傷心吧。”想到教官,他這樣想到。


    “這個世界有很多科學不能解釋的現象,很神秘,很可怕,離他們遠點,直到你成為金石殺手,比如那些宗教人士。。”白矢想到了他剛出訓練營時,他那亦師亦父的教官告訴他的這句話。


    “據說教官以前是金石級的殺手,去歐洲殺一個傳教士被一十字架打斷了雙手,要不是跑的快,早就沒命了”,這是小九從另一個醉酒的教官嘴裏聽到的。


    “以後絕對離宗教人士遠一點!”白矢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發現,他額頭的血慢慢的從他的下巴跌落,流入他離開訓練營時他教官送的獸牙項鏈裏,而後者慢慢綻出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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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弟弟眼睛好像動了。”


    隱約中,白矢聽到了一個幼小的聲音在說話。聲音好像響在遠處,又好像響在耳邊,好像很久,又好像在瞬間之前,白矢猛的反應了過來,自己還活著;


    眼前的確一片黑暗,可那是因為自己閉著眼睛,白矢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可就是怎麽也睜不開。


    可是這裏是哪兒呀?這麽黑、這麽悶,身上好像蓋了一層糙糙的織物,想來應該是夏天,空氣裏飄著一股熱風。


    ”南半球?”白矢想到。


    “好大的汗臭味”通過殺手的感知本能,白矢能感覺到,他的周圍應該有3個人。


    “父親?弟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我,活著就好,不知道是誰救了我”白矢心中很疑惑。


    “綠恩婆婆,弟弟是不是馬上就要醒了”白矢又聽到了先前那個稚嫩的聲音。


    “大地母親會保佑他的,他體內狂亂的元素已得到平複,應該不日就會醒來”一個低沉、婆娑的聲音說道。


    “呼”白矢感覺到另外一個人長出了一口氣。


    “聽聲音這人應該很強壯”白矢感覺的到。


    聽到這裏,白矢突然身體泛出一股無力感,心頭一鬆,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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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原始人住的嗎?“白矢看著眼前的一切。


    白矢發現他躺在一張由樹枝與麻繩捆綁製作的床上,樹幹烏黑發亮,上麵鋪著好大一片不知名的獸皮。身上蓋著麻布製成的織物。


    滿眼全是樹幹、獸皮,零星雜亂的放置這一些幹草。整個屋子由看不出種類的粗大獸骨搭建而成,四周蒙著獸皮,獸皮中間由寬大的獸筋連接著,狂野的掛著好多頭骨,白矢自己能認識的隻有牛頭骨、獅子頭骨、魚人頭骨。整個屋子沒有窗戶,唯一的出入口處,用一條厚厚的門簾遮擋著。


    白矢虛弱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麻布,粗糙、油膩,感覺這件織物的曆史應該不短了。


    慢慢的拉開身上的織物,低頭一看,白矢這下可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呆住了。


    ”牛蹄子?“白矢發現他現在在的身體很強壯、腿很健壯、但腳踝以下竟然是牛蹄子,四趾。


    緩緩的抬氣手臂,手臂健碩,十指粗壯,手背上麵一層絨絨的毛發,怎麽看都像牛的黃毛,不想人類的汗毛。


    白矢舉起手往頭上摸去,跟他心裏想的一樣,耳朵感覺尖尖的、上麵還有兩隻角。


    ”穿越?重生?牛頭人?“白矢心裏充滿了疑問,幸好殺手生涯給了他冷靜的腦袋、強韌的神經,他沒有暈過去。


    緩緩下的床來,雙腳站在地麵上,白矢感覺腦袋嗡嗡直響,四趾的腳站著很不習慣,加上身體的虛弱,白矢費了好大一會才緩過勁來。肚子裏也傳來了咕咕的響聲,告訴著這個身體的主人需要食物。


    白矢在獸骨帳篷裏緩緩的轉了轉,試圖找出一點可以確定身份、確定時代、方位的東西,還有食物、水。


    但篷子裏雜亂、粗野,一點頭緒都沒有,唯一有點手工痕跡的是篷子角落裏放置的一個被劈開的木盾,圓形的木板上裹著一圈鐵箍,鐵箍從外圓延伸到木板的中心,環出一個手型的圈來,想來是握手的地方,手環周圍還有深紅色的血跡,雖然被劈開成了一半,但大體盾牌的形狀還是能夠看出來,盾牌正麵刀斧箭痕還很是明顯,模模糊糊的畫著一根柱子的圖案……


    就在這時,外邊響起了一陣腳步身,白矢轉過頭來,隻見一隻手掀開了門簾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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