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侯一愣,問,你說什麽?


    柳清風重複道,我們想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溫侯哦了一聲,什麽時候還?


    我說看吧。


    溫侯還是大意了,我們這次在角鬥場奪冠,出乎他的意料,畢竟有完顏家沙軍聞名大周,我們隻是一支臨死拚湊的隊伍,所以奪冠之後,他不顧保鏢勸阻,直接來到場內。


    溫侯是大周天師,又是一品高手,但我跟柳清風有心算無心,而且是在這麽短的距離內偷襲,這顯然讓他準備不足。


    當被我劍域鎖定的那一刹那,溫侯終於發現問題,拚著胸口挨了柳清風一記衝拳,接勢向後飛去。我早有所準備,在劍域空間內,瞬間來至溫侯身後。


    一柄利刃,從溫侯前胸透胸而出。


    從溫侯向後退,到被我所殺,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柳清風隨手一刀,砍下溫侯頭顱,用一塊紅旗纏裹,說得手了。再看不遠處幾名護衛向我們這邊衝來,我倆淩空躍起,來到看台之上。


    趁眾人還未因天師被殺引起騷亂,我倆隨著推出角鬥場的人群,消失在那幾人視線之中。我與柳清風隨手擊暈兩人,剝掉他們衣服換上,用藥水化掉麵皮,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街上。這時,有個年輕小子從我們身邊一穿而過,撞了柳清風一下。


    那小家夥回頭呸了一聲,你有病啊。


    柳清風心情不錯,說,你有藥嘛?


    那小家夥一楞,口中嘟囔著,罵罵咧咧而去。柳清風說這小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現在的九零後啊……


    什麽?


    現在的年輕人啊,個性十足啊,三觀我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我用手指了指柳清風,那個紅包袱呢?柳清風說不是你拿著嘛?糟了,剛才那個小子!他把溫侯的腦袋偷走了。那我們怎麽跟無名交差啊?


    我說你傻啊,咱們的任務是殺溫侯,無名又沒說要他腦袋。柳清風想想也對,於是也不追究此事。


    倒是那年輕小夥,因為偷了溫侯頭顱,結識了呼延無敵,引發了一場滔天大禍,記載在《北周往事》之中,不多贅述。


    幾個時辰後,大周天師溫侯被刺殺一案,在神都城內鬧的沸沸揚揚,說溫侯在角鬥場內,被自己兩名角鬥士刺殺,傳的神乎其神,連我倆都信了。


    回到客棧,發現武帝卻已在房中等候,大喜則站在身後,一言不發。


    我說我們履行了我們的諾言,現在輪到你來履行你的諾言了。


    無名微微一笑,說你都說誓言不值錢了,我就這麽說說,你還當真了?


    柳清風擔心淳於明月,出言道,你還真以為我兄弟倆是軟柿子了?我們能殺得死溫侯,也照樣能殺死你。


    無名像看著個白癡一樣看著柳清風,真搞不明白,你這狂妄的性子,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我說無名你好歹也是大宗師,說話總得算話吧?當時我們同意替你殺溫侯,你則幫我們救出淳於明月,怎麽如今出爾反爾。


    無名說我是同意幫你們救出淳於明月,可是要是淳於明月沒有被抓起來呢?你讓我從何處救起。


    我們被戲弄了,我本想暗中問候了無名的祖宗,想想他這麽醜,算了,他祖宗估計也好看不了哪裏去。於是道,你信不信我們去大街上喊,大周天師是無名指示我們殺的?


    無名說,你倆還是想下,趁著我還沒動殺意之前,想辦法離開神都城吧。保不齊我改變主意,殺了你倆也說不準。


    我反問道,你不怕三俗和胡來找你麻煩?


    無名說我就看不起你們動不動就把師父搬出來的樣子!


    我說我也看不起你打不過我們師父,來找我們晚輩出氣的樣子。


    無名哈哈大笑,指著門口說,看在你們幫我殺了溫侯的份上,限你們一日之內滾出神都城,否則,我也不知會不會忍不住出手殺死你倆。


    咱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們。


    無名臉色一黯,對我道,我與你無冤無仇,可是我與你師父三俗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當年若不是他從中搞事,我、趙拂衣、向南海早已問鼎大道,你說我們該不該恨他?


    對於老一輩高手的恩怨,三俗隻字不提,我隻是偶爾從葉良辰、幾個師兄口中提及過,卻一直沒有搞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事情。


    在西涼時,三俗大殺四方,三境之外的幾個大宗師拋開世俗偏見,聯手想要困住三俗,可仍是徒勞無功。


    當年,究竟三俗作了什麽事情,讓慕容山莊恨之入骨,讓郭逍遙、趙拂衣、向南海、趙淩霄、無名還有琅琊閣的那老者,每當提起三俗,除了忌憚,就是害怕。


    角鬥賽之後,各大貴族勢力要在彼得廣場燒死獻祭鬼王的禮品,無名走後,柳清風對淳於明月之事仍有些不放心,於是兩人來到廣場。


    廣場之上,立著七八個柱子,上麵放滿了幹柴,上麵塗滿了桐油。


    按照往年規矩,完顏彼得理應在廣場之上主持獻祭儀式,今日角鬥賽後,完顏彼得召集貴族會議,將獻祭鬼王的事情,交給了他身邊的一個太監高公公。


    高公公早坐在廣場上搭建的法台之上,尖著嗓子,陰陽怪氣道,奉聖上完顏彼得之命,我來主持獻祭儀式。


    周邊群眾開始噓聲一片,由太監主持,顯然不合常理,但這位高公公乃皇帝身邊紅人,權勢熏天,號稱二號皇帝,別人也不敢忤逆。


    有人道,你個沒卵子的死太監!


    高公公氣的直跺腳,誰在罵我,給我抓起來燒給鬼王!話音剛落,一個男子被推倒高公公身前,高公公翹起蘭花指,剛才是你在罵咱家?


    男子說不能啊,冤枉死了,我就路過啊。


    高公公說,你在重複一遍!


    重複什麽?


    說你個沒卵子的死太監!


    男子隻好說,你個沒卵子的死太監!


    高公公說,還說你沒罵我,把他綁柱子上!


    男子額頭上寫著大大的冤枉,哭喪道,是你讓我罵你的。


    高公公怎麽會管,幾個士兵將男子綁在柱子上,一把大火熊熊燃起,第一個獻祭鬼王的,竟是一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中。


    帶女巫!


    一陣嗬斥聲,有六個女子被押送上來,淳於明月赫然在目。


    柳清風問,怎麽辦?劫法場?


    我說先不急,要智取,見機行事。


    高公公說,這次鬼儺節,聖上十分重視,為了給鬼王獻祭,我們從全國各地抓了六隻女巫,你們說,對待女巫,怎麽辦?


    眾人喊道,燒死她,燒死她!


    高公公很是滿意現場氣氛,說,我們一向本著公正公平的原則,臨死之前,讓我們聽聽女巫們的懺悔!


    來到第一個女巫麵前,你有什麽話要說?


    那女子道,我不是女巫!


    怎麽證明?


    女巫從懷中取出一個鏡子,說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天下最美的人。魔鏡一閃,露出了高公公那張陰陽怪氣的臉。


    高公公說,還說你不是,燒死她。


    濃煙滾滾,第一個女巫被燒死。


    來到第二個柱子一藍衣女子前,你有什麽話說?


    我不是女巫!


    高公公問那你是誰,女子道,我叫布萊爾,又叫麗桑卓。


    高公公尖笑道,逗我呢,燒死她!


    濃煙滾滾,第二個女巫被燒死。


    來到第三個柱子錢,你有什麽話說。


    我不是女巫!


    怎麽證明?


    我是男的啊!


    高公公一擺手,火把扔出去,濃煙滾滾,又燒死一隻。


    來到淳於明月身前,也不等淳於明月開口,直接說,各位啊,我可是給你們充分的時間證明你不是女巫了,要是還拿不出證據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高公公拿起花邊,正要扔出去,柳清風大聲道,放開那個女巫!


    說罷一閃身,來到高公公身前,一指淳於明月,高公公,她不是女巫!淳於明月看到柳清風,目露喜色。


    高公公笑眯眯道,怎麽證明?


    柳清風用眼看著我,是啊,怎麽證明?我心中腹誹,明月是你的老婆,你找我來證明幹嘛,不過到這份上,我也隻好說,高公公,我有三種方法證明她不是女巫。


    說來聽聽。


    我吸了口氣,證明題有三種解法,第一種叫做歸納法,第二種是窮舉法,第三種叫反證法,不知公公想聽哪一種?


    高公公說,簡單,直接,粗暴的那種!


    早這麽說就得了,我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說這是一個證明信。


    高公公打開紙,念道,茲證明淳於明月是個好同誌,不是女巫。證明人,高很強。


    我說多謝高公公金口玉言,在眾人麵前為我家小妹洗清冤屈,說著握住他手,順手遞過去一張麵額五百兩銀票,低聲道,些許證明費,請務必笑納。


    高公公口笑顏開,說還是你明事理,知進退,於是一擺手,下令放掉淳於明月,淳於明月被鬆綁,雙眼含淚,撲在了柳清風懷裏。


    高公公將銀票順手塞進袖子裏,望著剩下三人,說道,給你們三炷香時間,該找人找人,該求情求情,天黑之前把證明信給我開出來,否則,統統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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