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jb朋友和獸行萬裏朋友的打賞,嗚嗚……決戰真的來了,還少彈藥啊】


    “原江西贛州協副將貝銘基率帳下官佐,並贛州同知、贛縣通判等員,恭迎王師”


    江西贛州府城南門,上百文武官員跪伏在地,黃岡營指揮使楊堂誠看著這些剪了辮子,穿著臨時趕製的前明官服的官員,心中無比鬱悶。


    “這幫狡猾的家夥,真能見風使舵……”


    楊堂誠暗暗罵道,可戲碼還是得演,不得不上前來攙起眾人,大讚一通諸人撥亂反正,回歸華夏的義舉。


    李肆悟了,民心可用,局麵需要作得更大一些,就瞧上了江西。江西綠營在湖南潰敗,還有大幫綠營官佐帶著建製齊全的兵丁在衡州投誠,無論是軍心還是人心,都已經亂了。放在韶州黃崗山的駐守營,本是防備清軍自江西突入廣東,現在自然再沒必要。而且這個營炮足兵精,不用實在浪費資源。


    所以李肆就派楊堂誠帶著黃岡營直入江西,楊堂誠很是興奮,雖然手上就兩千來人,但炮多,正利攻城。江西兵已經大半潰滅,他就憧憬著一路勢如破竹,直插到南昌去,成就一番其他營指揮使難望項背的功業。


    廣東南雄府已被工商和天地會侵蝕得一塌糊塗,黃岡營進兵,除了一幫清廷官員如鳥獸散外,當地幾乎沒一點反應,南雄城守汛的綠營兵笑嗬嗬屁顛顛地開了城門,當地工商也早組織好了食宿供給。


    接著不費吹灰之力再占了江西南安府,楊堂誠的夢想越來越接近現實,卻被這個贛州協副將當頭擊碎,這家夥居然主動反了怎麽能幹這種事呢……


    “唔,我可決定不了你們的待遇,這事軍令廳會管,你們就各安其位。”


    所以說到細節,楊堂誠就沒給貝銘基好臉,後者還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出了岔子,惹得這位少年指揮不爽。


    好在軍令廳使者很快就到了,任命貝銘基為軍令廳江西招討使,跟之後會到任的江西安撫使一同統管原有的江西綠營,還給了貝銘基中郎將的銜級,讓他非常滿意。此時眾人都已知道,英華軍各軍統製,甚至那個“獨眼軍師”範晉,都也隻是個中郎將,李肆是把貝銘基當作馬骨立了起來。


    被當作馬骨的還有江西提標中營遊擊展文達這幫綠營官佐,李肆將他們新編為陸軍第五軍,取名神武軍,現在還沒設統製,這一軍更多是用來安插投誠官佐,展文達得了一個副統製兼營指揮使的軍職,銜級為左校尉。


    以前李肆是不願這般禮待綠營官兵的,當然,以前也沒什麽綠營官兵這般大規模投誠。可現在治下民心可用,也讓他有了爭奪境外人心的底氣。


    李肆在爭取人心,康熙也沒閑著。七月中,得報鐵佛寺的訥爾蘇軍有了動靜,康熙鑾駕也正向南急行,已過了汩羅江,李肆笑了。


    “康熙老兒,徹底悟了他要趁著羽林軍還沒自西麵打過來的間隙,將手中十五六萬大軍盡數壓下,要將我們這三萬多人打敗……”


    七月十七清晨,長沙天空一片陰沉,悶熱天氣裹得人難受無比,英華軍將士們心中還揣著一團火,決戰,真正的決戰來臨了。


    步兵們在擦拭槍支,檢查燧石,清點彈藥,調整著刺刀和砍刀的佩戴位置,打磨著胸甲的鏽跡,給頭盔套上防曬的白布。炮兵的炮長們最後一次核準戰場坐標,炮手們將長杆燈和反射鏡伸出炮膛,仔細地檢視著炮膛內部的裂痕,評定這門炮的壽命。騎兵們在商人手裏搜羅著長短火槍,讓自己馬鞍兩側能插滿各類槍支。


    豬羊雞鴨的慘嘶響徹各處營房,大廚們將他們的案板灶台也變作了決戰之地,要為官兵們拿出最可口的飯菜。營中還有一群大小姑嫂們,正縫著衣衫補著軍靴,官兵們要以最整潔最亮麗的形象迎接決戰。


    天王大帳裏,李肆頂盔著甲,一身戎裝,腰間掛著一柄長劍,還有他那標誌性的一對月雷銃。他環視帳中同樣披掛的將領,話語鏗鏘有力。


    “這幾個月來,從台灣到福建,從江西到湖南,從雲貴到四川,我們跟康熙老兒正著打,側著打,明著打,暗著打。都在盡量削弱對手,侯著最後的決戰。一張張牌丟出來,到了現在,康熙的牌出完了,我們的牌也出完了。”


    “可康熙還有底牌,那就是他自己他不願放棄,將這張底牌也送上了戰場。這是張大鬼它的作用是,所有敵軍,士氣翻倍也就是說,我們當麵的敵軍,將跟我們英華將士一樣,也會死戰不退”


    “我們也還有底牌不,不是我,是諸位將士是我們頭上頂的老天我們是正義的,我們順應天意康熙老兒很有膽氣,但他很蠢,他不明白,時代已經變了,這已經不是英雄橫刀立馬,斬將奪旗的時代,這是血火的時代”


    李肆一一注視著自己的部下,鷹揚軍、虎賁軍、遊弈軍,赤雷營以及統領湖南廣西內衛的將領,翼長和右校尉以上都在場。上百人裏,一半是青田老司衛出身,一半黃埔講武學堂短訓班凝聚起來的綠營和工商子弟,還有幾個是黃埔講武學堂第一期的佼佼者,比如在戰地升任代翼長的黃慎。背景不一,年紀各異,但此刻他們的臉上泛著的激昂光彩卻是毫無差異。


    “諸位,用你們的清醒頭腦悟審時度勢,用你們的沉著心誌領導團隊,用你們的嫻熟技藝碾壓一切你們每個人都是英雄,迎著敵軍,一步步逼近他們,將手中怒雷朝他們劈去,即便是槍林箭雨,也不皺一絲眉頭,所有人……都是英雄”


    李肆已經很久沒這般慷慨激昂地鼓動了,所有人都覺熱血澎湃,不少人的心神又恍惚回到了青浦舉旗時的情形。


    “英華,萬勝”


    李肆鏗鏘拔劍,高聲呼喝道。


    “天王,萬勝”


    嘩啦啦一片金鐵躍動,眾人齊聲高呼。


    “萬勝”


    “萬勝”


    呼聲自天王大帳傳開,引得周圍的士兵們也轉頭相看,這熱烈呼號牽動了他們的戰意,一個個跟著振臂高呼。


    不多時,萬勝歡呼響徹長沙城南,從後方大營到前方鷹揚軍、虎賁軍陣地,都同時回蕩著起萬人呼喝,在英華軍所占天心閣上,歡呼如雷,傳遍了整個長沙城。


    “賊軍大舉進城了?”


    長沙揚威將軍行轅,鄂倫岱臉色灰敗,吞著唾沫,不停轉頭看向城北,似乎在懊悔自己用條石堵了城門的命令。


    “給老爺我收拾包裹先到城北去侯著”


    湖南巡撫葉九思則是倉皇不已,天心閣一直沒能奪回,他已覺自己這顆頭顱都不在脖子上了。


    兩位文武官員已驚惶失措,長沙城內更是人馬奔突,驚呼不定,煙塵四起,無數遊手趁機作亂,甚至還有人打起了英華軍的名號,亂得一塌糊塗。


    長沙城外,巴渾岱和諾爾布兩麵也是一片慌亂。


    “挖再挖深點多深?能把咱們全都埋進去”


    “再堆高再堆厚要比城牆還厚不然怎麽抵擋賊軍大炮”


    自月初接戰後,巴渾岱和諾爾布已經見識足了英華軍的勇悍,雖然不明白英華軍為何遲遲沒有摧營拔寨,將他們徹底趕走。但康熙嚴令如刀,他們也不敢後退半步,就在城北和城東拚命深挖溝,高堆牆。


    今天聽到當麵英華軍這般動靜,心中頓時一片迷亂,像是墜入弱水河一半,一個勁地往下沉,賊軍要總攻了?


    兩人幾乎同時收到康熙的諭令,看清了內容,兩人也都同時冒汗,先是如釋重負的熱汗,再是心神大震的冷汗。


    “著綠營聚兵急攻,爾等率旗營,與訥爾蘇部匯合,遮護鐵佛寺正側,層層設防,務求將敵挫於陣前。”


    他們可以退了退的同時,綠營卻要出營攻擊。


    “除了陝甘綠營,皇上竟是對其他綠營再無半分信任,要將其當作先登,以消耗賊軍。”


    兩人對康熙這番布置的用心,也是領會得同樣深刻。


    這是如釋重負,可再看到後麵的布置,他們都驚得張口結舌。


    “跑了?”


    得知巴渾岱和諾爾布兩軍後撤,李肆心說你們也太不配合了,這就嚇跑了?


    再得報兩軍原本所領的江西、湖北和直隸等部綠營正朝虎賁軍當麵攻擊,李肆舉起望遠鏡,看向北麵遠處。


    當然看不到,但李肆卻感覺得到,康熙來了。他將那些綠營當作不可信的包袱,將其甩掉,集中旗營和陝甘綠營,跟自己當麵決戰。


    “好啊,咱們**也做足了,接著就看,到底誰會在上麵吧……”


    李肆沉凝心誌,把住馬鞍,飛身上馬,在他背後,格桑頓珠將一麵大旗高高舉起,火紅底色,雙身太極團龍金黃耀眼,太極圖的兩點元心就是龍頭雙目,正斜睨北方。像是噴吐著熱烈的焰光,正渴盼著北方那條五爪金龍的出現。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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