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的憤怒是沒有理智的,當老張再一次毆打她的媽媽時,她就已經忘記了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隻想拿著那個酒瓶子一下把這個癩子打死。


    但老張再不濟他也是個成年人,而且常年在外麵蹭吃蹭喝,跟人家玩滾刀那一套,所以街頭鬥毆的經驗十足。他看見香香衝自己捅來,第一時間就後退了兩步,抬腿蹬了一下。


    “咕咚!”


    香香仰麵倒地,而老張則是右腿被瓶子劃出了一道口子。


    “閨女!”花姐哭著喊了一聲,使勁兒掙脫開了老張,彎腰就要拽香香。


    “艸你個媽的,你敢捅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野爹!”老張被捅急眼了,抬起腿就跺了下去:“小狼崽子,我一腳踹死你,省得你長大也出去賣了。”


    “嘭!”


    花姐替閨女擋了一腳,滿臉猙獰的怒罵道:“你是畜生,你連孩子都打。”


    “給我拿錢,”老張騎在花姐身上,一拳接一拳的掄下去:“拿不拿錢?!”


    “我沒錢。你可以自己去找,找到多少都算你的。”花姐屈服了,抱著閨女說道:“別打她,別打她了。”


    老張喘息著拽住花姐,沉默半晌後說道:“沒錢是嗎?那我找個人,你讓閨女出去一晚上,至少能換三千。你給我拿兩千,咱就兩清了。”


    “不可能。”


    “你跟我裝什麽?她長大了能幹什麽,還不是幹你這個?我找人還能貴點。”老張掐著花姐的脖子:“你別逼我,聽見沒?!”


    “你做夢!你殺了我,也不可能。”花姐護著香香:“誰也不能碰我姑娘。”


    “你特麽怎麽腦子不好使呢!”老張梗著脖子,右手拽著花姐:“我再跟你說一遍……。”


    “鬆手。”


    就在這時,瘦弱的大牙從裏屋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的衝老張喊了一聲。


    老張聞聲回頭:“你說啥?”


    “我讓你鬆手。”大牙雖然個子比成年人矮,但此刻他站著老張卻跪坐著,所以他是俯視著說的話。


    “滾NM的!”老張伸手一把推開大牙,扭頭看向花姐:“我跟你說……。”


    屋內寒光一現,大牙右手攥著一把厚背菜刀,揚起胳膊,眼珠子都沒眨的就砍了下去。


    “噗嗤!”


    老張猝不及防,正臉頰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菜刀,登時嗷的一聲捂上臉:“我艸,砍我?!”


    “噗嗤!”


    大牙下手極黑,第二刀端端正正的砍在了老張的手腕上。


    “哎呀我艸,小崽子,你下手挺狠啊!”老張反應也很快,蹭的一下從地上竄起,右臂擋在身前,邁步一邊前頂,一邊就要抓大牙的持刀手腕。


    大牙雙眼盯著對方,連續退後三步拉開距離,右手迅速揚起,奔著老張的肚子再次掄了胳膊。


    “噗嗤!”


    菜刀落,老張腹部的衣服裂開,肚皮上的皮肉外翻著噴濺出了血跡。


    大牙動作靈巧的橫挪一步,整個人站在老張身左側,抬起胳膊,上去就是一頓猛砍。


    “噗嗤!”


    “噗嗤!”


    “……!”


    也就三兩秒的功夫,老張的左臂,肋下,以及臉頰起碼被砍了四五刀。隨即他硬著頭皮,邁步往前一撲,大牙立即後退數步,揚起刀,瞪著眼珠子吼道:“來啊,你來,M的!”


    老張咬著牙,也不敢輕易上前,因為他身上沒家夥,而且對方這個半大小子,下手也挺黑。


    大牙一看老張遲疑,抽冷子抬刀就再次猛砍。


    老張試著抓了兩次刀,沒有抓到,反而胳膊被砍了好幾下後,隻能掉頭往外跑。


    這時,大牙拎著刀追過去,衝著他的後背又猛砍了三四下。


    “咣當!”


    醉酒的老張踉蹌的撞開店門,捂著腦袋下了台階,撒腿就跑。


    大牙喘息著追出室外,扯脖子吼了一聲:“M的,你再敢來我整死你。”


    老張回頭怒罵道:“小崽子,你別走,你等著。”


    “不走你能咋地?你看看地麵上是龍是鳳的人物,哪個是你這B樣的?”大牙雖然年紀小,卻也完全瞧不起對方的吼道:“我就在這兒等著你,我看你能咋地!”


    說完,大牙轉身走進了室內,看著滿地鮮血說道:“阿姨,香香,你倆沒事兒吧?”


    倒在地上的香香,腦中回憶著這個男孩剛才拿刀出來的一瞬間,雙眸又瞧著他瘦弱的身板,腦海中不知不覺間多出了一份烙印。


    “他跑了?”花姐回過神來,立馬起身問道。


    “跑了。”大牙點頭。


    “關門,先關門,他一會肯定回來。”花姐急忙招呼了一聲眾人。


    大牙剁跑了老張,狀態正在巔峰的說道:“回來能咋地?就一個地賴子,再來我還砍他,怕他幹啥?!”


    花姐剛才見大牙將老張趕跑時,有一瞬間感覺,這個孩子似乎比虎背熊腰的成年人還可靠。可現在聽到他說的話,花姐心裏也明白,孩子終歸是孩子。


    “聽我的,先關門,去小霞那兒躲一躲。”花姐繼續張羅著。


    屋內的姐們,其實心裏也都怕老張找人來報複,所以立馬簡單收拾了一下室內,拿著各自的外套,鎖門就領著兩個孩子跑了。


    可眾人沒想到的是,人格髒到不能再髒的老張,並沒有找地賴流氓報複,而是打電話報了警。


    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黑街警司裏的幾個警察,衝進那個小霞的住所,指著大牙問道:“是不是你砍的人?”


    大牙眨了眨眼睛,梗著脖子回道:“我是自衛。”


    “那走吧。”警員一把扯過了大牙衣領,薅著他衝眾人說道:“收拾收拾,全去警司吧。”


    ……


    88號院內。


    秦禹衝著林念蕾調笑道:“兄弟,你又胖了。”


    “別犯賤。”林念蕾凍的縮著白皙脖頸,直跺腳的說道:“媽媽呀,屋裏的牆漏了個窟窿……我睡一夜,第二天早上醒來,睫毛上都是霜,差點凍成冰棍了……。”


    “你這屋缺個男人。”秦禹一頓暗示的回應著。


    林念蕾扭頭掃了一眼秦禹:“說,圍脖是給誰買的?”


    秦禹一愣時,兜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等會昂。”秦禹擺了擺手,低頭接通電話:“喂?咋了,偉哥?”


    “你兒子被抓了。”朱偉話語簡潔的說道。


    “什麽玩應?”秦禹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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