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娛樂城,三樓包廂內。


    吳耀借著酒勁兒用強,連打帶推的就將年輕的姑娘摁倒在沙發上,完全不在乎對方的哭聲喊聲,隻把人性最惡劣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真的缺女人嗎?他站在門外走廊內喊一聲,砸兩千塊錢下去,選一個你情我願的不好嗎?他為啥非得對一個有家的姑娘動粗呢?


    欺淩,他就想要這種欺淩產生的快感。他跟邢子豪的病態是不一樣的,邢子豪是在家裏活的太過壓抑,所以人格才有了兩麵性。他把自己對他爸,對他哥的偽裝,全部釋放到了外麵,再加上精神藥物的摧殘,所以他才像個失心瘋的病人。


    可吳耀卻不一樣,他這種人格純是被家裏慣出來的。因為他的任何要求都得到了滿足,常規的“解壓”方式,他也天天都可以得到。說白了,當吃喝玩樂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那他還能興奮起來嗎?


    不能了。


    所以他需要更多刺激的東西,來給自己生活增添樂趣。比如他在包房內發明的那種讓袁克惡心的遊戲;比如他對有F之婦的這種欺淩,這種企圖強行占有,並且還明知人家老公也在這裏上班而產生的病態快感……


    醉酒犯錯,永遠都隻是一種借口,因為你能犯錯,就一定是有意識的。


    吳耀完全不理會女人的苦苦哀求,雙腿壓著她的胳膊,低頭就要解腰帶。


    “咣當!”


    就在這時,包房門開,一個穿著工作裝的瘦弱小夥,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吳耀回頭。


    “老婆!”小夥喊了一聲,怒不可歇的衝過去,一把推開了吳耀:“你特麽給我滾。”


    女人捂著臉在沙發上痛哭著。


    小夥一看自己老婆這樣,心中怒火壓抑不住,伸手拽起吳耀的脖領子就要掄拳。


    吳耀喘息的看向對方,斜眼看著對方說道:“你還要打我啊?你信不信,我都不用打招呼,隻要三天不來這兒消費,你老板就得自己查原因,把你倆全開了。”


    小夥愣住。


    “不生活了?不過了?”吳耀笑著又說:“現在像你這樣的,找份工作多難啊。”


    小夥咬著牙,抬起的手臂顫抖。


    “滾出去,把門給我帶上,我一會給你拿點錢。”吳耀伸手推了小夥一把。


    “去NM的!”


    小夥才二十六七,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果對方適可而止,他可能真的會為了這兩份工作忍氣吞聲。但吳耀不管從語氣上,還是表情和眼神,都讓他感覺到了對方直白的羞辱和看不起。所以他沒有控製住情緒,一拳就砸了下去。


    吳耀挨了一拳,當場就懵了。


    “別打,別打……。”女人起身阻攔:“算了,我們走,別打了。”


    “起開,大不了老子去核輻區幹苦工,也特麽不受他這個氣了。”小夥紅著眼珠子,再次一拳砸在了吳耀的頭上。


    “別打了!”女人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小夥腰部向後拉了一下。


    吳耀挨了幾拳,嘴唇被牙齒磕破,流出了鮮血。


    小夥喘息的看著吳耀:“你再敢騷擾我老婆,我就整死你。”


    “嗬嗬。”吳耀笑了。


    “走,走,我們走。”女人雙手拽著小夥的胳膊,使勁兒就往外拽著。


    小夥回頭看了吳耀一眼,回身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媳婦身上,隨即小兩口邁步就要衝出包房。


    “嘭!”


    就在這時,一聲悶響泛起。


    小夥背對著室內,身體僵硬的停住了腳步,緊跟著後腦處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媽的,你個活不起的小癟三,還敢跟我動手?”吳耀紅著眼珠子,右手攥著剛才爆碎的半截酒瓶子,一下就捅了下去。


    “噗嗤!”


    也不知道是吳耀故意的,還是他真急眼了隨手亂紮的,總之就是這倉促的一捅,半截酒瓶子就直直的紮在了小夥的脖頸上。


    “啊!”


    緊跟著,沒過幾秒,屋內就再次傳來了一陣慘叫,聽聲音是那個女人的。


    ……


    救濟署承建的破舊磚房內,秦禹皺眉看著老頭問道:“你把經過講的這麽具體,是自己臆想的,還是有真憑實據啊?”


    “我兒子的這個事兒,其實一點都不複雜。你可以去芭比娛樂城,隨便找一個當天在場的人問問情況,他們肯定也會像我這麽詳細的把事情經過說清楚。”老頭看著秦禹回應道:“因為事情雖然是發生在包房裏,可喊聲和發生肢體衝突的聲音,外麵的人能聽不見嗎?!整個芭比娛樂城,誰不知道當天是怎麽回事兒啊,所以,這還用啥臆想嗎?”


    秦禹沉默。


    “我確實沒啥證據,整個事情的細節,也是我問了很多人才問清楚的。”老頭說到這裏,雙眼含淚的看向秦禹:“可你們要真想查,真想替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伸冤,那這個案子你起碼能找到幾十個證人。因為當天我兒子和兒媳就沒有從包房出來,有人告訴我,屋內一打起來,隻有吳耀的朋友衝進去了,其他人根本不敢進去問。後來,有兩台車到了樓下,有人親眼看見,他們從三樓順著窗戶把人扔下去了,然後吳耀大搖大擺的走了。”


    “那你自己沒有找證人去江南警司說明情況嗎?”朱偉問。


    “我兒子和兒媳出事兒之後,我起碼給別人跪下過四五十次,找到個了解情況的,我就給他們磕頭……因為我沒錢,沒辦法報答人家,隻能求他們可憐我。”老頭擦著眼角淚水回道:“可弄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明當時情況,沒有一個……。”


    眾人聞聲沉默。


    老頭抬起頭:“其實我能理解,這些了解情況的人都怕吳耀。可我不怕了,兒子和兒媳沒了,家裏就剩下個男娃,還有我和老伴了。她病倒了,就在那屋躺著呢。我倆都商量過了,即使死,我們也死在打官司的路上。我不要求吳耀賠錢,也不要求他道歉,我就想讓法律給出一個最公正的判罰。然後問出來,他究竟把我兒子埋哪兒了,我和老伴逢年過節,也知道在哪兒上墳。”


    秦禹斟酌半晌,起身衝著老頭說道:“爺們,這案子我幫你查查。”


    “你能查嗎?”老頭有些疑惑。


    “我要是都查不明白,那這案子就死了。”秦禹歎息著回了一句。


    老頭聽到這話,渾濁的雙眼再次燃起希望:“我……謝謝你……!”


    ……


    江州。


    馬老二站在荒地之中,正在燃燒著冥幣。


    老貓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可算活過來了。”


    馬老二扒拉著火堆,聲音沉穩的說道:“家裏沒個主事兒的不行,我準備回鬆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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