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的人也不願意處理這種案子,因為雙方的背景都很複雜,且都跟川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誰摻和進去,都會很頭疼。


    就比如說鄭乾吧,他原本是被安排在外賓招待場所內居住的,但秦禹那邊一個電話,就直接把他們接進了特別招待別苑。而從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出鄭乾和川府這邊的關係。所以警署那邊的人一到,就是先跟老貓溝通的,意思是我們也很難做,但鄭乾公然在外賓招待場所開槍傷人,警署不處理,那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老貓也知道對方的難處,隻能讓人家按照流程辦事兒。但鄭乾被帶走的時候,他和吳迪等人,也全都跟去了警署。


    路上,老貓給秦禹打了個電話,說明白了這邊的情況。


    秦禹聽完後,也頭疼地歎息一聲,皺眉回道:“行,我知道了。”


    另外一頭。


    馮磊被送到醫院後,就被安排去了急救室,而他的隨行人員根本沒能力處理這個事兒,所以第一時間通知了馮家的人。


    ……


    晚上,七點多鍾,鄭開的貼身參謀,趕到了八區燕北,在特別招待別苑內,見到了秦禹。


    “秦師長,你看小乾這個事兒……咱八區這邊會怎麽處理?”參謀長客氣地問了一句。


    秦禹思考一下應道:“小乾這事幹的有點衝動,軍情局涉外處那邊已經找到確鑿證據了,馮磊也跑不出去八區。咱這邊原本隻抓人就好了,唉,但他去外賓樓開槍了,這事兒影響挺惡劣,警署肯定是要走個流程的。”


    “小乾和他姐姐的關係是非常好的,而且馮家這事兒幹得太髒了,我覺得,換成誰也很難忍。”參謀言語客氣地說道:“秦師長,我們二戰區的人,肯定沒你說話有力度,所以小乾這個事兒,就麻煩你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求秦禹給鄭乾行個方便,別讓他真的在八區蹲監獄了。


    “行,我知道了。”秦禹點頭。


    “另外,這個馮磊會被怎麽處理?”參謀笑著問了一句。


    “如果是他幹的,肯定弄他。”秦禹毫不猶豫地回道。


    “行,我明白了。”參謀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先休息。”


    “好,我一會打幾個電話。”


    二人溝通完畢,秦禹讓小喪送著參謀離去。


    沙發上,秦禹拿起煙盒,皺眉點了一根。


    “你不去看看嗎?”林念蕾知道了事情經過,所以有些不解地問道。


    “事兒都幹完了,我看誰啊?”秦禹話語簡短地回道:“還有人會來找我,我等著吧。”


    果然,沒過倆小時,馮玉年竟親自到了八區,第一時間約了秦禹。


    晚上,11點多。


    小喪將馮玉年從機場接進了別墅,秦禹立馬親自相應:“馮叔,走,咱屋裏坐。”


    “現在你這門檻兒高了,我想見你一麵,可真挺難的,嗬嗬!”馮玉年笑著說道。


    “別拿話整我,不然今晚你走不了了,我肯定給你灌倒。”秦禹笑著回道。


    二人寒暄兩句,一塊走進了別墅的餐廳,借著招待別苑廚房的夥食,喝起了酒。


    酒桌上,馮玉年悶了一口白酒,看著秦禹話語簡潔地說道:“我來就說兩件事兒。”


    “您說!”秦禹點頭。


    “第一,綁架鄭雅和槍擊老貓的人,不是我們馮家的人。”馮玉年臉色認真地說道:“第二,你得想辦法,讓八區放了小磊,我要接他回九區接受治療。”


    秦禹聽到這話怔住:“馮叔,你是不是不太知道內情啊?”


    “我知道。”馮玉年擺手回了一句。


    “軍情局涉外處那邊已經抓到嫌疑人了,並且他們已經承認,是馮磊指使的。”秦禹也同樣臉色認真地說道:“除了口供,證據鏈也能對上。”


    “小磊是被人擺了一道。”馮玉年輕聲回道:“來之前我問了,王楠和劉成是被呂方派去監視老貓的,小磊確實也知情,但事兒不是他幹的。”


    “什麽監視?”秦禹反問。


    “簡單點來說就是,老貓和鄭雅被人介紹相親,這可能會涉及到未來川府站在哪一邊的事兒,所以小磊心裏沒底,就讓人去盯梢了,想看看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可能真搞政治聯姻。”馮玉年非常直白地說道:“但沒成想,還有另外一夥人也在跟著老貓和鄭雅,並且他們可能在發現了王楠和劉成後,臨時決定栽贓嫁禍,才搞出了這個事兒。”


    秦禹皺眉看著馮玉年,也同樣直接地回道:“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如果不是馮磊幹的,他為啥不直接承認?”


    “這中間存在一個信任的問題,主要被害人是鄭雅,而不是老貓,那即使川府這邊可以相信我們,但鄭開會相信嗎?現在九區這麽亂,各軍閥勢力本身暗中就有摩擦,彼此是一點信任都沒有的啊。”馮玉年繼續說道:“那倆人是先被發現的,緊跟著槍手就上來了,這事兒你跟誰說,誰能相信你就是去監視的啊?況且,小磊要是主動承認了,涉外處那邊就要進行長時間調查,他在短期之內肯定回不去家了……所以,他才讓王楠和劉成先跑回九區了。但沒想到,鄭雅會傷得這麽重,小磊怕自己說不清,就想著滅口。”


    秦禹搖了搖頭:“不,王楠和劉成已經咬了馮磊,這是確鑿的啊!”


    “王楠和劉成在回到九區後,就消失了一天,他們被人控製了,是故意咬的小磊。或者,他們也有提前被買通的可能。”馮玉年立即回道。


    秦禹仔細分析了一下馮玉年的話:“馮叔,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也說服不了鄭開將軍。”


    “這就是為什麽小磊不願意直接承認的原因。”馮玉年與秦禹對視,簡單明了地說道:“如果他當初承認了,這倆人要在傳喚期間,突然咬他,那他一樣解釋不清楚。小禹,現在九區的情況非常複雜,你要心明眼亮啊!”


    秦禹無言。


    “我不想來,因為真的是煩透了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兒,但小磊畢竟是我侄子,他現在還在急救室裏……我必須帶他回去。”馮玉年看著秦禹:“你看在咱們之前的交情上,給我個麵子,行嗎?”


    秦禹心裏根本不認可馮玉年說的理由,但卻偏偏對他這個人是信任的,這就讓秦禹的內心非常矛盾。


    昨天,顧總督親自約談秦禹,特意提點他,現在不要輕易得罪九區的各軍閥勢力,要維護好關係,廣結人緣,可現在這個案子,卻讓秦禹陷入了兩難之地。


    鄭開那邊的態度很明顯,必須要搞躺下馮磊,並且也一定不會相信馮玉年的這個說辭。而馮家這邊卻派出了馮玉年,想通過以前的舊情,把已經被控製起來,並且在搶救的馮磊接回去。


    該相信誰,又該幫哪一頭呢?


    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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