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11點左右。


    七區馮濟兵團三萬餘人,沙軒旅六千人,魯區新一師一萬餘人左右,從江州西北側半個境內借道,直撲川府境內。


    而目前川府境內,除了警衛部隊,城防部隊,以及何大川的旅外,就隻剩下荀成偉一個軍了!


    西南戰區的齊麟部隊,全部都在老三角境內駐防,他們根本沒辦法撤回來,因為考慮到五區的軍事異動。


    東北戰區的大牙部隊,此刻主力全部盤踞在八區附近,與王胄軍周邊的部隊形成對峙,他們也回不來。


    而在九區的曆戰部隊,此刻竟然沒有接收到任何作戰任務,林念蕾也根本沒想過要用他。


    ……


    周係這邊除了以馮濟為主的前沿兵團外,許漢城也從九江出兵兩萬,卡在江州西北境內,防止陳係出爾反爾的派兵偷襲,因為馮濟兵團想要進攻川府,就必須借路江州,那麽一旦陳係有異動,馮濟兵團很可能就要被關門打狗,所以許漢城的人馬,是作為後續支援部隊使用的。


    此刻,以江州邊境為中心的軍事態勢已經明朗,馮濟兵團大約五萬人,要打穿荀成偉的一個軍,從而揮兵南下,直去楠木,遠山等地。


    秦禹自從出事兒後,各方就蠢蠢欲動,直到老三角再次爆發出刺殺事件後,各方勢力終於是坐不住了,他們不管這件事裏究竟有什麽陰謀,此刻隻想用強硬的軍事壓迫手段,將三大區的軍政局麵徹底攪渾!


    馮係兵團在早晨六點鍾左右,全麵穿過了江州境內,而作為江州守軍的陳係部隊,則是全麵讓道,第一次公開劃清了自己與川府的界限,對此次即將爆發的軍事衝突,不聞不問。


    ……


    早晨八點半。


    荀成偉的主力部隊全部趕到了邊境線,進入了防守狀態。


    秦禹曾對荀成偉有過評價,那就是進攻上稍顯保守,防守上一夫當關!


    這種評價幾乎也是對荀成偉這個人性格上的總結,他在生活中也是個很穩當的人,自從加入川府以來,幾乎沒有出現過任何失誤,以及錯誤,當然他也沒像大牙那樣屢立奇功,而這也是為什麽川府很多部隊都被重新改變了,但秦禹依然安排他作為司令部直屬部隊的原因。


    川府直屬第一軍的軍部內,荀成偉拿著對講係統叉腰吼道:“敵軍的兵力是我們兩倍還多!這是我們建軍以來,遇到的最硬的一場仗!!我現在給下屬17個作戰團,下達最後的死命令!那就是每個區域,每個點位,必須要給我戰至最後一人,才能撤出防區!一個連丟失了防區,就會影響到一個團的部署,一個團後撤了,那周邊幾個團都要崩掉!部隊不準打出去,但主動近來的敵軍,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前進一步!!”


    “收到,軍長!”


    “收到!”


    “……!”


    對講係統內傳來了堅定而又簡潔的回應之聲。


    荀成偉下達完最後命令,立馬離開隱藏好的指揮部,帶著警衛部隊去了前沿戰壕觀戰!


    跟預料的一樣,馮濟兵團在穿過江州後,根本沒有任何停留,前沿部隊一展開,大部隊直接就發起了進攻。


    幾萬人的會戰打響,重炮,火箭炮,密集的宛若暴雨一般砸向了荀成偉守軍的防區。


    沒有任何的軍事防禦設備,是能完全抵禦住一個兵團的火力覆蓋的,川軍這邊隻能堅守,不能進攻,所以開局就是了大虧,大量士兵在沒有見到敵軍蹤影之時,就犧牲了……


    江州境內,陳俊手下的一名軍官,拿著望遠鏡,怔怔的瞧著戰場,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曾經並肩作戰的部隊,為什麽今天會對立成這樣!!踏馬的,周係這幫雜碎再殺我們的盟友……我們還不能動,還要讓道!!怒我愚昧,理解不了這樣的命令!”


    周邊的人都不敢接話,隻怔怔的看著前沿戰場。。


    ……


    邊境線的炮擊持續了進兩個小時後,馮濟兵團的摩托化部隊,裝甲部隊開始全麵進攻。


    雙方在白日激戰了六個小時,荀成偉的部隊直接戰鬥減員三千餘人!


    這三千餘人裏,沒有一個是因為後撤而被炮彈砸中,或被機槍掃倒,而是全部倒在了自己的戰壕內!


    前沿陣地內。


    荀成偉一邊走動著,一邊喊道:“傷員全部撤出去,後麵的預備隊給我補人!他們的進攻不會停滯的,短時間內我們肯定也沒有支援!!我踏馬就一句話!今天的川府第一軍,要麽是兩萬人全部戰死,要麽馮濟就別想往前走一步!!”


    “報告軍長,我們後勤補給單位也能參戰!”一名後勤補給團團長,跑過來吼道。。


    荀成偉掃了對方一眼:“準許參戰!他媽的,仗打到這個地方了,還要啥補給了!!能拿槍的,全給我進防區幹!”


    “是!”


    ……


    深夜,八點多鍾,九區鬆江境內,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穿著髒兮兮的軍大衣,拿著酒瓶子,從一家小吃部內走出來。


    他醉的步履闌珊,麵色漲紅,每搖搖晃晃的走上兩三步,就會喝一口烈酒。


    “堂堂馮係氏族,此刻甘為鷹犬,甘為炮灰!!!恥辱啊!!”


    中年喝著酒,流著眼淚,泣不成聲的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頻頻搖頭呢喃道:“沒有骨氣,沒有信仰……隻知道窮兵黷武,不停的征戰……我馮係子弟的未來在哪兒?!在哪兒啊?難道以後隻配給周興禮之流牽馬墜蹬嗎?”


    他不甘的罵著,吼著,一步步的向前走著。


    他叫馮玉年,曾是這個城市的最高政務長官!


    他曾經因為調解川府和馮係之間的矛盾,而間接造成了馮係一批人員的死亡。


    從哪兒以後,秦禹和周總督等人,曾幾次邀請他重新管理鬆江政務,但都被他拒絕了。


    從此之後,馮玉年徹底沉淪,而這也代表著,他剛硬的性格以及對未來的願景,終於被這個亂糟糟的時代擊敗。


    他沒了理想,沒了親人,沒了所有願景,留下的隻是一具不甘的軀殼!


    “……!”馮玉年流著眼淚,步履闌珊的呢喃道:“……殘兵戾馬躍江州,從此天下再無馮!哈哈哈!”


    ……


    老三角地區,滿頭白發的浦瞎子看著林念蕾問道:“我為什麽要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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