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在離他們數百米開外的樹林中,總有樹木遮擋看不太清,但隱約可以看出那張臉不屬於人類,而是像什麽爬行動物。可怕的是它的大小,離那麽遠也能看清,這大臉直徑少說也有一米……


    樂鬱清想起了從前的世界一個叫恐怖之森的恐怖遊戲,一時之間竟像被定住了一般,沒辦法移開視線。


    就這麽幾秒間的功夫,她驚恐地發現那張大臉和他們的距離似乎在漸漸拉近……


    這個時候她隻聽尤一慌張地喊了一聲:“快跑!”


    “跑”的後半個音節幾乎聽不清,樂鬱清認識尤一以來還沒聽過他這麽慌張的聲音,心知不妙。回頭一看,另外仨人正撒丫子狂奔,已經把她落下了將近十米。


    “臥槽!”怎麽一個個溜得都這麽快!


    樂鬱清也趕緊開足馬力,使出吃奶的狂奔起來。


    此時四人也管不了林中會不會冒出別的什麽了,都沒命地向著門派狂奔著。


    樂鬱清漸漸追上了前麵的三個人,邊跑變喊道:“那是啥啊!”


    其實她沒指望另外那兩個人能回答,這話其實是問尤一的。


    果然白禮仁和另一個男孩隻顧著悶頭逃命,屁都沒放一個。樂鬱清更躥火了,心知後麵這玩意八成就是這倆人招來的。此時若是自己和尤一與他們兩人分開跑,也不知道後麵那東西會不會放過他們,樂鬱清暫時不敢冒這個險。


    “如果我沒猜錯,”尤一邊跑邊說道,“應該是冠刺,三階靈獸!”


    “三階!”樂鬱清驚道,三階靈獸已經是築基修為才能對付的等級了。


    二階甲熊都能一擦身把她拍飛,這要是給追上恐怕他們都要變成人家的點心了。


    “不是說五百裏隻有一二階嗎!”樂鬱清衝另外兩個吼道,“喂!到底怎麽回事啊!”


    隻見白禮仁隻當沒聽見,理都不理她一下;另一個男孩一臉驚慌地衝樂鬱清“啊……啊……”了幾聲,似乎要說些什麽,結果也低下頭裝沒聽見悶頭跑了。


    “操!”樂鬱清此時一腳踹翻這倆人的心都有了。


    尤一怒目瞪了那兩個男孩一眼,又麵向前方道:“冠刺,形似巨蟒,尾部有尖刺和重錘,也會用身體纏繞獵物致死……”


    樂鬱清知道他是在給自己科普,連忙豎起耳朵聽著。期間不禁回頭去確認那冠刺的樣子,卻發現它已經離他們不到百米,樂鬱清能夠看到那類似蛇頭的巨大腦袋上長著一個類似巨大雞冠的部位,燈籠大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們。


    她嚇得趕緊回過頭,腳下又快了幾分。


    門派還有段距離,這樣沒多久他們就要被追上了。這麽想著樂鬱清就冒出一身冷汗,腳下也有些發虛,她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腳下繼續使力。


    不過那兩個人的修為似乎低於樂鬱清和尤一,此時已經氣喘籲籲了,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她想起了那個兩個人遇到老虎,一個人說“我隻要跑得比你快就行了”的故事。此時樂鬱清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是慶幸、幸災樂禍、還是……


    樂鬱清正想著,就見白禮仁突然和她對上了視線,男孩眼中劃過一絲狠色,突然伸手推了一把樂鬱清。


    樂鬱清毫無防備,這一掌還正打在她受傷的右肩上,力氣又極大,她當即失去了平衡踉蹌倒地。


    那一瞬間樂鬱清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她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似乎都能感到冠刺的氣息噴在自己背後。


    樂鬱清趕緊連滾帶爬地起身,卻已經落下了好幾米的距離,一時間她的腦內被某個提手旁的髒字刷了屏。


    “你幹什麽!”


    她聽見尤一怒道,一個火球在前麵三人中間炸開。


    樂鬱清當時就想歡呼叫好:尤一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但不知怎麽回事,她突然回頭了看一下。


    隻見那冠刺竟已經離他們不到五十米。樂鬱清的心髒剛提起來,就見它突然停下,身後拖著的長長的身體猛地縮到了一起,整個蛇身一躍而起。


    視野中似乎都是冠刺拳頭大的褐色鱗片,樂鬱清隻來得及向身後三人大喊一聲“小心!”示警,然後她就飛了出去。


    其實說“飛”不是很恰當,冠刺的目標比她所在的位置還要往前,恐怕是衝著尤一三人去的,所以大半蛇身都從她腦袋頂上飛了過去,隻是後半截身子擦到了她。


    從反應過來冠刺的動作到做出反應,隻有非常短的時間。她情急之下用雙手交叉呈十字狀護在身前,將所有的靈力都匯入了雙臂中。相撞之時她隻覺得全身上下都是一震,似乎就要散架了,特別是右肩一陣劇痛。由於方向問題,她被撞向的反而是地麵,不受控製地翻滾出去好幾米。


    意識到自己停下來的時候,樂鬱清覺得自己很是倒黴:先是被二階靈獸撞飛,又被三階靈獸撞翻……不過此時她還有命在似乎就已經是萬幸了。


    翻身起來,樂鬱清連忙看向另三人所在之處。


    當時大概是因為尤一的火球術爆發,三人並未在冠刺飛撲前跑遠。此時那裏已經被巨蛇的身體填滿,一時之間樂鬱清一個人都沒看見。


    樂鬱清趕緊跑近了兩步,又不敢靠太近,心想該不是都被吞了吧!


    別說以她現在渾身散架的狀態,哪怕她是滿血滿狀態衝上去估計不能傷到這三階靈獸一點,反而是自己上去給人家送菜。樂鬱清也沒辦法,繞著冠刺跑了幾步,才想起來這巨蛇現在盤成一團,該不是裏麵有人?


    想到這兒,樂鬱清腦子一熱就往上衝。


    體積大也有體積大的壞處,比如此時樂鬱清連冠刺腦袋在哪兒都看不見,對方自然也看不見她。雖然搞不好冠刺還有其他手段判斷獵物位置,但此時樂鬱清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此時行動還算敏捷,在兩條盤起來的蛇身上借力塌了兩腳,一口氣攀上了兩個蛇身高的位置。層層蛇身環繞中,隱約可見中心有個灰色的人影。


    “尤一?!是你嗎!”


    樂鬱清急道,然後就聽遠處傳來一聲大喊:“我在這兒呢!你傻啊!幹什麽呢!”


    “啥!!”


    樂鬱清循聲望去,從一邊樹林裏掙紮著走出來的可不就是尤一嗎。


    她又向裏麵喊道:“臥槽,那你是誰啊!還活著沒!”


    蛇身突然動了,樂鬱清趕緊蹲下努力摳住冠刺光滑鱗片的邊緣,被帶著轉了半圈。樂鬱清趕緊抬頭,擔心自己被轉到了蛇頭前麵,結果依然沒發現蛇頭的影子。


    而仿佛被她的聲音驚醒,樂鬱清先是聽到裏麵隱約傳來了低聲的驚呼,然後聽到了一個陌生的稚嫩聲音驚恐地喊道:“救、救命!救命!”


    樂鬱清一咬牙,左右看了看還是沒弄清這巨蛇到底是個什麽姿勢,倒是可以看見長滿了比她手臂還粗還長的恐怖尖刺的尾巴在另一方向翹著。她一咬牙,心想大不了還有玉牌上的護身罩,腳下一瞪翻進了蛇身內部。


    幾層蛇身摞起來有將一層樓多高,樂鬱清中途還撞到了一段蛇身,才落到了地上。這內部光線昏暗,感覺就像是在一個巨大的螺旋麵包裏麵,隻是周圍的牆壁都是活生生的巨蛇身體,它們不時轉動,發出讓人發毛的細碎摩擦聲。


    樂鬱清先是看到了一臉涕淚模糊坐在地上的男孩,然後向著他跌坐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冠刺的腦袋。


    那張一米多大的蛇頭正衝著她這個不速之客,冰冷的褐色豎痛盯著她,刷地一下張開了脖頸處的傘狀薄膜、尖聲嘶叫起來。


    那聲音鑽過了樂鬱清的靈力,仿佛直接在大腦裏響起。樂鬱清隻覺得腦仁一陣劇痛,身體像被施了定身術動彈不得。


    又是一陣不知是長是短的時間大腦空白,所幸她的心髒還在跳動,樂鬱清忍住強烈的不適感找回了一點理智。


    冠刺的嘶叫聲漸漸變低,樂鬱清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知道恐怕這之後冠刺就要采取什麽行動了,趕緊一步躍到男孩麵前:“快走!往上跑!”


    然而男孩一臉呆滯地看著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聲音被蓋在嘶鳴聲中沒聽見。


    “操!”樂鬱清急了,一把拽起男孩望蛇身壁上推,喊道“跑!!”


    似乎是成功接收到了最後一個字,樂鬱清感覺到男孩全身都抖了一下。她運氣靈力將男孩用力往上推去,男孩就勢竄上了蛇身。。


    樂鬱清被反作用力推地退了一步,見男孩連滾帶爬地翻了出去,心裏居然還想到: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狗急跳牆”了吧。


    不過她這隻狗恐怕是來不及跳牆了,她隻來得及感覺到身後一股勁風撲來,身體便被狠狠彈飛。


    樂鬱清也不知道自己撞倒了哪兒,當她從短暫的失去意識中恢複時,發現自己還處在蛇身的包圍中。被彈飛時的瞬間她看到了一層白光,但它隨即消失了,然後她就在蛇身和地麵間當了一回彈彈球,覺得自己的內髒都要被撞出來了。


    樂鬱清精神恍惚間知道那白光是玉牌發動幫她擋住了冠刺的一擊。此時求救信號應該已經發出去了,接下來就看救兵能不能及時趕到……


    想到這兒,樂鬱清硬撐著架起短劍,對刺蛇腦袋的方向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心裏已經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冠刺吐了吐它手掌寬的信子。


    這也許是它進攻的前兆,但樂鬱清的身體卻沒能及時做出反應。


    她的眼睛能夠看到冠刺的腦袋和連著腦袋的一節身體微微向後撤了一下,然就在此時一團火球卻突然在它腦後炸開。冠刺憤怒地嘶鳴,頸部的一圈傘形皮褶猛地大張。


    它抬起身子轉頭去看偷襲它的始作俑者,一片亮光撒進蛇身壁內的空間。


    冠刺這麽一抬脖子(如果那叫脖子的話),就露出了一個螺旋蛇身壁的缺口,樂鬱清心中一動,心想怎麽也比被困在這方寸間好,當下擠出最後的力氣竄到那缺口處一舉躍了出去。此時相當於她和冠刺的脖子擦肩而過,心裏也是很發毛,落下第一步時用力向右側躍去。


    樂鬱清的本意是能竄出多遠竄多遠,不料不聽使喚的身體也不知哪兒出了問題,反應過來時她已經一頭栽到了地上。她不敢回頭,剛想再掙紮著拉開一點距離,雖然這一行為可能並沒有什麽卵用……一道淩厲的紅光劃過了視野。


    身後的冠刺發出痛苦的嘶鳴,巨大的身體掙紮起來,樂鬱清整個人都隨著地麵的搖晃顛了起來,感到右側身體傳來一陣劇痛。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餘光又撇到一個穿灰袍的小個子飛快跑到她旁邊,拽著她傷得相對沒那麽嚴重的左手就往外拖。


    樂鬱清一臉呆滯地奮力仰頭看著尤一,看到尤一也一副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的表情。直到她被拖行了得有十米,期間被無數雜草石頭打臉,身上傷勢也不知道有沒有加重,尤一才停了下來。然後他彎著腰伸著手看著她愣了兩秒:“扶你起來?”


    “好……”樂鬱清有氣無力地答道。


    樂鬱清在尤一的攙扶下站起來,這才看清發生了什麽變故。


    之見一個身著白衣勁裝的青年手持一把槍頭異常大的火紅長槍、腳踩火焰,伴隨著不時炸開的火焰在半空中與冠刺鬥作一團。每一次青年踩著烈焰劃過,手上長槍都會狠狠給冠刺腦袋一記,令得冠刺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嘶鳴。


    樂鬱清看了看冠刺仍然有所重疊的巨大身子,艱難地咳了兩聲道:“我們……再往外撤點?”


    “有道理。”尤一立刻點頭,扶著樂鬱清又往外移動了一段距離,才停下猶豫道:“你還好……嗯……”說到一半發現樂鬱清應該不怎麽好,改口道“……你還能挺住嗎?”


    樂鬱清盡力翻了個大白眼:“我還死不了呢……”


    看了看四周,那兩個男孩都不見蹤影了,樂鬱清又在心裏把那兩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此時再看那邊戰況,冠刺身上沒有什麽傷痕,再一看腦袋卻已經慘不忍睹,頭上的雞冠也沒了,全身晃晃悠悠地蠕動著,正掙紮著往樹林裏挪動。


    看來這個救兵很給力,兩人都鬆了一口氣。見剛才把自己等人打成狗的冠刺此時被打成了狗,兩人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隻聽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白衣青年從一蓬火焰中激射而出,如炮彈般射向冠刺,手中長槍狠狠紮進冠刺的腦袋。


    青年隨著一片赤色光華和飛濺的深綠色血液拔出長槍,冠刺晃了晃,栽到地上不動了。


    從青年出現不過一會兒,這三階靈獸就領了便當,雖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親眼見到此等實力二人還是心中一陣翻江倒海。


    等到白衣青年向他們走來,兩個人才回過神,無奈樂鬱清此時是半個殘廢,尤一隻好撐著她意思意思迎著青年走了兩步。


    “怎麽回事?剛才的是你發出來的?”青年看了看半死不活狀的樂鬱清,“三階靈獸不會無緣無故到門派五百裏內來,你們幹了什麽?”


    尤一將情況說明了一番,樂鬱清偶爾用幾個簡單音節作補充,表示自己二人是無辜的受害者。


    青年聞言撓了撓頭:“……算了,看你們傷得也不輕……我送你們到門派吧。”


    說罷手中長槍一甩,一團赤色火焰就包裹住了樂鬱清和尤一二人,兩人隨即發現這火焰竟並不燙人,腳下仿佛被輕輕托起,景色卻迅速地從眼前劃過,轉眼間他們就已經到了門派入口處。


    烈焰散去,二人心中都充滿了驚歎。


    “接下來就隻能你們自個過去了,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回春堂知道怎麽走吧?”見兩人紛紛點頭,青年一揮手就要往回走,尤一連忙開口道:“師兄!這位師兄救了我二人性命,能否告知姓名?此恩他日必將報償。”


    青年撓了撓腦袋回頭:“啊?我叫顏洋,報恩就算了。走了。”


    言罷擺了擺手,周身一團烈焰轟然燃起,轉眼間便化作一道赤芒消失在了樂鬱清和尤一的視野中,隻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向著他們來時的方向。


    接下來的事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尤一在門口執勤弟子********的目光中將樂鬱清一路摻到了回春堂,即門派內司醫療的部門。經曆了一係列類似掛號的步驟,樂鬱清被扔到了一張病床上,一個白衣女修士過來召出一層綠色的靈力籠罩了她的全身,片刻後道:“你肋骨斷了兩根,右肩上傷口較深,其他都是些跌打擦傷,沒什麽大礙。等會我幫你把骨頭接上,再給你開點藥,剩下的回去自己慢慢養就行了。”


    “好的,謝謝醫……呃,這位師姐。”樂鬱清躺在床上勉強說道,“那個,請問要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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