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鬱清看到四周的人漸漸少了,雖然偶爾還會有路人注視,但樂鬱清也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內門冰雪女神花韻,而且反正他們也不敢湊過來,於是就強行讓自己不再在意了。


    “那個……剛剛謝謝你。呃,我還有事……”


    樂鬱清抓抓頭發,覺得剛被人家幫了一把就走人這種話實在不太好說出口。


    花韻回過頭來:“什麽事?”


    “呃……”樂鬱清頓住,然後她更加艱難地說:“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樂鬱清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花韻的反應,發現她並沒有像樂鬱清所擔心的那樣感到被冒犯而憤怒。


    花韻若有所思道:“你在大比中可是頗活躍了一番呢,雖然錯過了第七回合之後的比賽,但光是打敗那個小子就足夠讓人刮目相看……有哪個長老看中了你?”


    樂鬱清張了張嘴。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了。”


    她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


    樂鬱清不敢置信:“什麽?你明白了?”


    開玩笑吧?


    “如果我沒猜錯,看重你的是那位姬長老吧……”樂鬱清瞪大了眼睛,注意到花韻似乎在“那個”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那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那一位幹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這話聽上去很不妙啊……“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再說下去可就不好了。”


    樂鬱清隻好閉上嘴:“好吧……”


    尊敬師長,她明白。原來的道德標準放在這裏搞不好可是關係到小命的事。


    “之前見你的時候,可沒想到你能幹出這麽漂亮的事呢。”冰雪女神露出一個並不符合她身份的嘲諷笑容,“讓我忍不住想表揚你一番。”


    “哈……”她該說什麽,謝謝你的表揚?


    不過,說青龍堂長老門下最小的兩個弟子間關係不好,搞不好是真的咧……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贏,現在想想還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抓抓頭發。


    這可是真話。她不確定下一次與聞人場對戰自己還能不能進入那種不要命的狀態,而對方卻又決計不會再大意。


    回憶起那場戰鬥,她現在仍然會感到脊背發涼。


    樂鬱清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她當時的處境比她意識到的要危險的多。


    門派大比中以點到為止為規則,但每年都有不幸在比賽中身亡的例子。今年她就聽說有四個人遭遇了不幸。


    而她當時的行為無疑很危險。


    她知道自己沒有危害聞人場性命的意思,但對方可不會那麽想。


    也許感受到威脅,他就會采取完全不同的戰鬥模式。


    這一想法沒什麽根據,僅僅是樂鬱清的直覺。也許聞人場有著兩種模式,一種應用於門派比試,不會奪人性命;而另一種屬於聞人場自身,當開啟這個模式,他就會露出他的獠牙。


    她一直隱隱感覺聞人場和她所遇到的其他弟子有些微妙的不同,就像是披著一層羊皮,但還是會有獵食者的氣息泄露出來。


    也許那種氣息可以被稱為戾氣,或是殺氣。


    與他對戰的時候,她時時刻刻都感覺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門派的規定並不能讓她感到安心,她無法安慰自己說這隻是


    可是管他呢!勝者可是她。


    但如果那個時候,聞人場的劍向內部撕裂的話……


    “如果你擔心聞人場會報複你,那麽大可不必。”


    花韻突然開口。


    “那小子沒有那麽幼稚。不過,再次與你決鬥,洗刷恥辱是肯定的……”花韻衝她一笑,“幸好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自知之明。”


    樂鬱清扁了扁嘴。


    簡直就像是認定了她下一次贏不了嘛!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戰勝聞人場是偶然……但被別人這麽說還是會有一點不服氣。


    “你還有事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花韻側了側身,就要走開。


    “啊,等一下!”樂鬱清跟上前一步,花韻略微疑惑地看過來。


    “之前雖然我也說過了……那個,內門大比第一環的時候,多謝相救。”


    花韻看上去略微有些意外,她回憶了一下才道:“如果你指的是山洞裏那件事,那麽你道過謝了。我也並沒有特意想救你,當時的行動與我自身的安危也有關。”


    “呃……話是這麽說啦……”樂鬱清塌下肩,覺得越來越不知道怎麽說好了,“總之,那個,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之類的……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事,我一定義不容辭。”


    她開始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樂鬱清,看得樂鬱清一陣發毛。


    “既然你這麽說,那麽我就姑且記住了。嗬嗬,你這種人還是挺少見的。”


    樂鬱清又抓了抓頭發。


    “呃……那我先走了?”


    “再會。”


    花韻轉身,拐進路邊的一條昏暗的小巷中。


    嗯……雖然總覺得有很多事都很在意,但總算了結了一件事。


    樂鬱清心想。


    這還算是好結果吧?至於聞人場……她暫時沒有功夫理他。


    她重新開始為姬長老布置的考試奔波。她一路衝進了藏書閣,抓起一隻球翼塞了一顆靈石:“帶我去找和符文有關的書!最好是類似詞典,有與通用於對照的那種……”


    她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引來一些視線,趕緊又壓低了聲音,然後紅著臉作揖道歉。


    球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反正這隻黑白條紋的毛茸茸圓形生物懶洋洋地站起來,甩了甩尾巴,開始向一個方向飛去。


    “你快一點啦……”


    樂鬱清小聲催促,但球翼置若罔聞。


    好吧……反正時間到明天黃昏呢,耽誤這一點時間也沒什麽……


    她安慰焦慮的自己。


    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仔細思考思考。


    從目前的表現來看,那位姬長老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莫名其妙。而交給他們的考驗顯然也不是單純地考察他們的武力值,更像是傾向於智慧的測試。


    看來她要久違地讓頭腦轉起來了呢。


    這麽想來似乎有些慚愧,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像從前高三時代學習時一樣讓頭腦瘋狂運作了。也許那些知識在未來的生活中排不上什麽用場,但思考的能力卻是不可丟失的。


    人決不能放棄思考。


    她隱隱感覺到了什麽,那也許就是這一考試的真意,但她卻沒能成功抓住。


    需要思考的東西也許比想象中的更多。而許多行動,都需要建立在深思熟慮的基礎上。


    樂鬱清又歎了一口氣。


    她最近發現的自己的不足之處似乎有點多,這個認知讓她有點沮喪。


    回歸正題。


    考試內容不明,考試規則不明。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謹慎行事這一準則應該是沒有錯的。


    同樣的,來到藏書閣、通過書冊典籍自行破解考試內容這一行為應該也是沒錯的……


    也許這件事的難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但她仍然有自信能夠解決,問題隻在於花費的時間多少。


    姬長老是否知道她不懂符文的情報?再退一步說,這一考驗是否是考慮到了他們的能力水準而被製定的?


    樂鬱清思考著,認為答案為是的可能性較大。


    如果是個對任何都一樣的考試內容,那麽對於各有特長的修者來說就是不公平的。沒人規定一定要學符文,若是一個草包碰巧懂符文,而另一個掌握著各種法術技術的修者卻湊巧不懂,難道能說前者比後者更為優秀嗎?


    而且……


    樂鬱清懷疑她和尤一得到的課題並不相同。


    依據之一是她僅僅瞥到一眼的尤一的紙條。上麵的文字量、排布和她的有所不同。


    但那隻是個模糊的記憶罷了,並不能算作多麽可靠的證據。


    神識的應用中倒是有翻看記憶的技術,哪怕隻是被五感接收、但並沒有被放入大腦認知的部分,不管多了多久也能夠被找出來。遺憾的是,但她並不會這個法術……好吧,又是一件讓人捶胸頓足的事,不過她已經有點麻木了。


    尤一沒有出現在這裏。那是當然的,除非他的任務正好和藏書閣有關,否則他恐怕已經在完成考驗的內容了。


    如果……嗯,這隻是最壞的一個猜測。如果這張紙條上諸如“隻錄取一人”之類的規則……那麽樂鬱清此時無疑已經處於了劣勢。


    不會吧……


    樂鬱清又拿出紙條看了一眼,依然是無用功。


    球翼在一處構造頗為複雜的書架群中間停了下來。地上有幾個及腰高的小書架被歪歪扭扭地擺放著,旁邊滾落著一些卷軸。小書架的上麵摞著幾個有幾層樓高的大書架,也擺放著一些玉簡架。還有一些中號的書架從地上開始往上拔,這一切都讓這一塊的典籍分布撲朔迷離。


    球翼從一個小書架與大書架的間隙中鑽過去了。樂鬱清不得不趕緊從大書架旁繞過去,好歹沒有丟失那隻球翼的身影,她看到它的爪子搭到了貼近地麵一排的書籍上。


    她過去一看,發現那些都是兩塊磚頭厚的大部頭,而且看上去都破破爛爛的。


    “……哪一本?”


    球翼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地抬起爪子,把這一排的大磚頭捋了一遍。


    “……全部?”


    樂鬱清聽見自己問道。


    “咪~”


    球翼完全沒有顧及到她崩潰的心情,悠悠然地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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