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走了留下一句‘大哥是戰死殺場還是好好的活來再聚相會?’走了。陳勝坐於大帳內若不是放於身側的一柄長、一把彎刀以及做工考究的鎧甲提醒著他真要以為剛才李信並沒有來過隻是做了一場夢罷了。


    他坐在那裏腦袋裏亂麻麻的一片猶如兩個人在他腦子裏決鬥一會抱定戰死殺場的那個人占據了上風一會那個拋離一切芶且偷生的人占據了上風。他猶豫不決、迷茫無助實在是拿不定主意該怎辦。


    當楚王之初親朋好友不遠千裏來賀的場景還如昨天的事情一般。那時正是他春風得意之時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就連嶽父前來也僅是一揖並不下跪。親朋好友越來越多該露的臉也露了該滿足的虛榮也已滿足了對於這種場麵漸漸也有了煩意。


    有謀士建議說:“大王這些親朋都是一些愚昧無知的人連話也不會說這樣下去隻怕會影響大王的聲譽降低大王的威望。”他覺得謀士說的十分在理毫不猶豫的將這些人全部殺掉嚇得所有的親朋好友再也不敢前來相見。對於這些他一點也不後悔認為這些人不過是附勢之輩罷了在家鄉時也不見他們誇讚自己一句如今都來揀好聽的說。


    他認為朱防公正廉潔於是任命其為中正(一種選拔官員的大臣)。他認為胡武正直於是任命其為司過(負責情報與安全的大臣)。兩人對在外打仗的將領十分苛刻但他卻認為這正顯視了兩人的忠心對兩人更加的信任。隻要是兩人認定有罪的將領不管這些將領原來跟他是如何的親密他也同樣認為其有罪下令殺掉。


    陳勝想之所以有今日之敗或許跟殺了親朋好友與親密的將領有關不過他不能十分的確信但對於殺了這些人搞得現在連說話商量的人也沒有一個這一點。倒是十分地確信。


    該殺身成仁還是隱姓埋名過完一生這確實是個難以決斷的問題。陳勝從身上摸出一枚新造的楚錢暗暗祈禱一番向地上拋去。


    大錢掉在地上叮叮啷啷滾了兩滾背麵朝上的停了下來。按照剛才祈禱的內容這意味著要他如烏龜一樣躲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過完這一生。陳勝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內心深處還沒完全放棄要滅秦為帝的大誌再次拿著大錢祈禱了一次向地上丟去。仍是背麵朝上。


    一連試了九次每次都是背麵朝上陳勝完全死了心。頹廢的坐在地上朝麵前的大錢瞧去。“或許這個大錢造地有誤兩邊都是背麵並無正麵。”他在心中暗道一聲雖然明知這枚大錢沒有可能出錯但還是彎起身把那枚大錢撿在手上顛來複去的看了許多遍失望的再次坐於地上。


    “既然老天都要讓我芶且偷生。那還有什麽好說地!”終於他站起身對著那枚大錢惡狠的吐了一口痰道:“來人!”


    進來的是車夫莊賈陳勝打量了一眼指著身邊的鎧甲道:“把這些抱上車。我們走!”


    “大王這是要去哪裏?”莊賈笑眯眯的道。


    從陳勝稱王之初莊賈便是他地車夫對於這個人他太了解。雖說此人膽小怕事、好吃懶做、貪財好色、厚顏無恥……幾乎把人的所有缺點都集中於一身但對他還算忠心最大的理想就是盼望著有朝一日他會封其個高官做做。


    對於這種人他從來就不放在眼裏也從不去防備就如對待一隻卑微的蟑螂一樣。更無需在此人麵前去保守什麽秘密。陳勝實話實說道:“去東邊!”


    莊賈先把那柄頗有些分量的鏜夾在腋下然後把鎧甲捧在手上把刀橫在鎧甲之上道:“大王是要向東撤離?小人這就去叫其他將領進帳聽候大王的吩咐!”


    “不!”陳勝搖了搖頭道:“別告訴他們我隻想一個人離去找個清靜地地方了此殘生!”


    莊賈吃了一驚心神恍惚的差一點把鎧甲扔在地上。這個消息無疑是告訴他陳勝準備隱姓埋名去了自己一生的抱負就此了結。要麽繼續跟著陳勝由大王的禦手變成為一個低賤的普通馬夫要麽就得從新再找個出路。他屏氣凝神的道:“大王。秦軍雖然屢屢戰勝我們但我們還有數十萬的兵馬隻需再把左近的十多萬蒼頭軍調過來並非沒有機會戰勝他們。大王何需如此鬥誌全無甘願成為一個普通人。”


    “非我甘心願為一個普通人而是天意弄人。”陳勝地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的鬥誌表情無奈的道:“秦軍如日中天殺氣正旺就是有再多的兵卒也無法擋其鋒芒隻會使他們毫無意義的前去送死罷了。你瞧你手上捧著的就是剛才秦軍中來的那個使者送來的禮物斷裂的幾案與戰甲都是刀與鏜留下的傑作他們有如此厲害地裝備把蒼頭軍調來又有何用?”


    “秦軍中來使者是勸大王降嗎?”莊賈內心有陣莫名的激動。


    陳勝還能如何回答?難不成他要說來地是他昔日為伍時的好友勸他去獨自偷生不成?隻得點了點頭。


    “大王不降而逃是因為秦軍給大王開的投降條件太過苛刻?”


    陳勝搖了搖頭道:“他們開的價碼倒是滿誘人的隻是我一個反秦出身如何甘心在他們手下受這等鳥氣不如逃走獨善此身。”


    ‘價碼很誘人!’幾個字不停的在莊賈腦子裏盤旋他覺得自己的苦難終於到頭了突然惡向膽邊手把手上的鎧甲放回到幾案上指著地上的斷甲道:“秦人的兵器竟能把甲毀成這樣小人想見識一下究竟是何等的利器。”


    他笨拙的想把刀抽出來可是不管如何使力都無法將刀拔出累得額上都泌出一層汗珠來朝陳勝愧笑道:“大王這刀怎麽拔不出來。”


    “你這人?”陳勝搖頭道:“除了馬


    好一事無成。刀鞘上有個暗簧你得按下暗簧。中彈出。”


    莊賈的手早在暗簧上準備著仍是十分著急的道:“在哪呢大王!瞧我笨成了什麽樣子竟找不到在何處!”


    陳勝朝莊賈走去越來越近轉眼之間就到了刀所能攻擊到的範圍之內。莊賈按下了暗簧刀往外跳出一寸他迅急地拔出刀就如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一般。準確無誤的劈向陳勝的脖間。


    “好刀!”莊賈看著陳勝身異處的屍由衷的讚了一聲握刀的手不聽指揮的顫個不停。他把刀扔在地上癱坐下去。一手握住另一隻手兩隻手同時顫個不停。


    等到手顫的不是那麽厲害他摸了一把臉上地汗水望著已經僵硬的陳勝屍體仍是不敢相信剛才是自己殺了陳勝。


    “我除掉了秦國的心腹大患。又率領七萬兵卒投降二世皇帝不說封我個三公做做最少也會讓我做九卿之一。”他在心中暗道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從陳勝身上摸出玉璽掛在腰間。又拎起陳勝的頭顱拿到臉前正視著沒有閉上的眼睛。猙獰的笑了笑道:“我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大誌你即無心為王我也就隻能拿你地腦袋去換取功名。”


    他把陳勝的腦袋也係在腰間對著帳內的銅鏡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走出帳外……


    前方來報說西北方趕來一支人數大約在十五六萬的蒼頭軍。他們青巾包頭身無片甲凶惡異常的朝這邊殺來。瞧其架勢是來助陳勝與秦軍展開決戰的。為地那人姓呂名臣原是陳勝的侍從官與陳勝私交甚好。


    “這些人十分勇敢從不惜命看來不好對付。據他們現在的位置將於三天後與我們接觸。”李信行轅內韓信麵有憂色的道。


    “我們東有陳勝七萬大軍北有這十多萬蒼頭軍西有汝陰十萬楚軍已形成三麵夾擊之勢。將軍若不盡早做出決斷十萬人馬很可能要全摞在此處。”英布道。


    “依敬之見。汝陰那十萬楚軍並不足慮擔心的倒是東邊即將趕往汝陰的陳勝軍。我們應該主動出擊先滅了陳勝這七萬大軍然後靜候呂臣的蒼頭軍前來。”韓敬道。


    “大哥你昨日前去私見陳勝他可同意逃命?”黑夫道。


    “這個不好說他既沒同意也沒反對!”李信道。


    “如今也顧不那麽多了不行就先擊他這七萬兵馬。老……老黑願為前鋒破陳勝……”黑夫心有不忍道。


    “現在還不急再給陳勝多一天的考慮時間。”李信頓了頓接著道:“當初在陳丘時我倒是與呂臣也有一麵之緣其也算是個英雄也手底下又有這十多萬不怕死地兵卒要是能讓其投降就好了。”


    “大將軍!”一名親兵快步步入殿內臉上的喜悅根本無法掩飾道:“大喜啊將軍。陳勝軍前來投降!”


    “降了?莫非是陳勝已走大軍群龍無隻得前來投降?快請!”李信道。剛才還彌漫在行轅內的沉雲隨著這個消息的到來而煙消雲散。


    在親兵的帶領之下殿內走入一個身著華服的胖子。衣服穿在這個胖子身上十分的不合體就如一個暴戶根本不知道如何穿著打扮以為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套在身上就會有最好的效果一般。


    他跪在殿內麵前放著一個錦盒盒上放著一塊玉璽。


    “殿下跪著何人?可是你帶領楚軍來降?”李信壓著心中的喜悅道。


    “小人名叫莊賈現為楚王正是小人帶領楚軍來降。”莊賈不敢抬頭跪在地上道。


    “胡說楚王明明是陳勝何時換成了你這個名喚莊賈地胖子?是不是楚王突然不願為王把王位傳給了你?說說你跟楚王是什麽關係!”李信笑道。


    “小人原是楚王的車夫!”


    “胡說你一個車夫楚王怎會將楚王地重任委托給你?”


    見到殿上的秦軍大將軍在對自己笑挺和藹可親的樣子莊賈不在拘束抬起頭道:“是啊楚王怎會把王位傳給我所以小人隻好殺了他取而代之。正如大將軍所說陳勝突然之間想摞挑子去隱居小人心想你陳勝把大秦禍害成這個樣子豈能說走便走?於是把心一橫殺了他帶領大軍前來投降。”


    “簡直是一派胡言陳勝是何等的一個大英雄豈是你殺得了的。”李信麵色一沉道。


    “小人並無一句虛言……”莊賈把如何殺陳勝異常詳盡的述說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的自是把自己形容成天底下最大的一個英雄。他講的興高采烈完全沒有現李信麵色已變韓信等人暗暗搖頭黑夫已把手按在刀上。


    “有何為證!”李信道。


    “大將軍請瞧這錦盒裏裝著的便是他的人頭錦盒上放著的是他的玉璽。”莊賈捧著錦盒走到李信麵前呈了上去見李信打開錦盒後麵上的那種驚慌失色更加的得意起來道:“我殺了陳勝又率大軍來降朝庭會不會給我豐厚的賞賜?”


    “陳勝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安崖底為伍的事情?”李信強忍住心中的悲憤道。


    “這個他倒沒有跟我說過不過有幾次喝的大醉之時在車內說過類似的話似乎他在那裏交過幾個好朋友!”莊賈道。


    “你可知道他說的那個好朋友就是我!”李信道。


    “將軍說笑了!想陳勝那副德性如何配交將軍這樣的朋友!”莊賈笑道。不過很快他便現李信並非在說笑表情十分的認真。當黑夫把頭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喝道:“他那幾位朋友中還有我老黑!”更是明白李信沒有說笑。“大將軍饒命黑將軍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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