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在接到妻子林韻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鍾了。請牢記


    “你媽又病了可能這次不行了你父親陪她在人民醫院醫生說最多隻能活一個星期希望你回來看看她。”


    王明懵了一些不爭氣的眼淚突然瘋狂地流出眼眶。春姑一個親切慈祥的老人盡管沒有文化隻是一個農村女人但她讓王明又敬又憐惜。自己的親娘去世得早他很早就認了嬸嬸春姑作媽!長年的病痛折磨春姑使她從來沒有過上幾天平安的日子。


    對於春姑王明的回憶裏永遠隻是溫暖和酸澀的。記憶中就春姑最辛苦含辛茹苦把孩子們帶大可是孩子們都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個個都從她的身邊飛走了。在鄉下那些寂寞而孤獨的歲月裏他真不敢想象春姑是怎樣度過來的。王明自從那場災難生之後就去了外麵打工十年過去了與春姑在一起的日子算起來是多麽短暫而又匆忙!


    王明放下電話當晚就到了火車站買了去自己家鄉的車票。請牢記


    當王明第二天趕到醫院時鐵蛋夫妻也趕回來了。病床上的春照姑好似變了一個人麵色蒼白消瘦氣息微弱。兄弟倆哽咽著輕輕地俯下身春姑說:鐵蛋王明你們回來了就好我安心了!這些年媽媽無能讓你們辛苦了!


    “不!”兄弟倆哽咽著顫聲回答母親強忍著眼淚。


    “我的兩個孩子都有出息我很高興啊!”春姑在病床上笑了起來“今後我們王家就靠你們好好地揚下去活得有聲有色!”


    兄弟倆用力地點頭王明走過去扶起春姑坐起喂春姑喝粥。


    春姑虛弱地喝了一口粥含在嘴裏久久不願咽下去。鐵蛋看著心酸從那時開始他在心裏已經原諒了春姑的過去輕輕地幫她捶背。


    白色的護士小姐過來手裏拿著一張帳單要王明立即去交錢同時辦理出院手續。趁著這個時候王明和鐵蛋問了護士小姐春姑倒底得了什麽病。護士帶著他們來到醫生辦公室非常嚴重地告訴他們:“你們的母親嚴重缺鈣身上各種病痛都有如今又是骨髓炎已經到了晚期。醫院無能為力了隻好回家去靜養。”


    鐵蛋和王明兩眼呆呆地看著護士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他們明白護士小姐話裏的意思。


    鐵蛋在默默地替春姑收拾行李王明想要春姑去他家裏去春姑執意不肯要求回到鄉下的老家那裏的空氣老人比較喜歡。


    最後林韻也來了麵對著老人的重病林韻也暗暗流著眼淚。


    “你還是在家裏帶著小孩吧母親的事我回鄉下去麵對。”王明看了妻子一眼輕輕地說。


    林韻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默默地走了。


    鐵蛋同王明一起把春姑接回鄉下的老家。想想去年春姑在王明家裏過春節如今竟重病在身王明第一次感覺心裏像有什麽被挖空了。


    很久很久以來鄉下的家曾以一種溫暖和親切的感覺活在王明的夢境中王明不管在外麵多累多辛苦隻要一想到鄉下自己的老家想到家鄉熟悉的麵孔想到春姑同畫家默默的關懷他就有了勇氣就有了在外闖蕩的豪情和意誌他就覺得自己活著才有了實在的意義!自從不再是孤兒之後親情永遠是王明靈魂的依賴!


    當踏進家鄉的泥土路麵兄弟倆聞到了那種久違了的氣息無聲的淚此時悄然滴落下來。


    春姑在鄉下僅僅隻活了三天就去世了全家人都痛哭不止。


    按照鄉下的習俗兄弟倆把春姑好好地下葬在入土的那一刻王明淚眼望著空茫的天空心裏那種空虛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他看了看周圍的青山還是昔時的模樣記得小時候在山上采映山紅的情景如今時光一去不複返了!曾經幻想在這些山上所有的故事都變成了時光的碎片再也拎不起來了。


    一條玉帶般的雲霧橫纏著逶迤的群山那些隱隱露出頭來的青山秀峰就像圍上白紗巾的村姑一樣嬌媚動人美好的感覺曾經讓王明忘記了所有打工的不快和城市的煙塵如今青山依舊在隻是感覺卻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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