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州的一處山林中。


    張寒清楚,張秋棠絕不會給他任何活著回到引弓府的機會,所以自從離開了離火城之後,張寒便背著母親跑了整整三個時辰,雖然暫時安全,然而青州對於張寒而言並不是一個久留之地。


    寂靜的深山中,月光與星光照耀。


    “寒兒,娘好冷啊!”


    身邊的母親瑟瑟發抖,這卻讓張寒感到驚慌!


    母親並非凡人,她也曾是一府之女,隻不過,卻不在青州,雖然如今已入冬季,但是青州地處偏南,對於修士而言,是絕不可能有冷的感覺的!


    “難道是張秋棠?”張寒心驚,他沒有想到張秋棠竟然狠毒到了這種地步,對一個已經因為失去了兒子與丈夫瘋掉的無辜女人也下毒手。


    怪不得張秋棠就那麽堂而皇之的讓自己帶著母親離開引弓府。


    一切都早已心中有數。


    怎麽辦?


    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折磨著張寒,他緊緊抱著母親,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辦法與能力幫到母親。


    “寒哥哥!”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張寒轉頭望去,見到了從樹林中走出來的秦思思,他神情疑惑。


    秦思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寒哥哥的衣服上做了一些手腳,所以才能知道你在哪兒。伯母……她怎麽了?”


    “你來的正好,我娘應該被人在身上動了什麽手腳,我沒有靈力無法查探,你幫我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見到秦思思,張寒反而有些慶幸。


    秦思思雖然心有疑慮,但也知道事不宜遲,連忙用手掌貼在了張母的背上,神識也一瞬間進入了張母的體內。


    張母的體內,一顆萎靡了的藍白色金丹正散發出森森寒氣,蔓延著她的經脈與四肢百骸。


    “這是……”秦思思驚得長大了嘴巴。


    “怎麽了?”張寒忙問。


    “很像是冰絕陣!但是怎麽可能有人把冰絕陣刻在修士的金丹上麵?”秦思思疑惑道。


    張寒神情凝重,然後道:“沒什麽不可能的,你試著用靈力將寒氣驅趕回冰絕陣中,應該會有些效果吧。”


    “嗯!”


    半個時辰後,秦思思滿頭大汗看著已經睡去的張母,道:“寒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聶伯母一直呆在引弓府,怎麽可能會被人在金丹上種下冰絕陣?”


    張寒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望著懷中的母親,以秦思思元嬰期的修為也僅能將冰絕陣散發出來的寒氣暫時驅回冰絕陣內,而隻要冰絕陣刻在母親的金丹內一日,母親都隨時會再次變成之前那樣。


    “你偷偷跑出來就不怕你姐擔心?”張寒問。


    秦思思搖了搖頭:“呆在引弓府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怎麽不回千刃府?”張寒皺眉。


    秦思思有些難過,道:“爹娘都已經不在了,我回千刃府又有什麽意思?”


    “秦叔叔去世了?”張寒愕然。


    “說起來,我爹過世距離寒哥哥你失蹤也不過才兩年的時間,那個時候正好是魔族又一次的入侵,隻是那個時候我並不在離火城而是在論道書院修習,所以其中的細節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後來聽說當時引弓府的張狂哥和豐碩哥等人也都參加了圍剿魔族,但是最後無一人生還。”


    秦思思歎氣:“好像那次魔族入侵中有一名魔將!魔將的實力莫說元嬰期修士了,就算是真人境也不過才堪堪能與之一較高下,全軍覆沒也正常,怪隻怪當時並不清楚魔族的實力,輕舉妄動了。”


    “這麽說來……”張寒陷入深思,“如果我猜的沒錯,張秋棠也是在這之後才成為的引弓府府主?”


    秦思思點頭:“是。”


    “沒人覺得當年太蹊蹺了麽?引弓府幾乎傾巢而出是為什麽?誰下的令?”張寒反問。


    秦思思搖頭:“的確有人覺得蹊蹺,但事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至於別的,我不知道。”


    張寒陷入了沉默,有很多疑問他還想要問,但礙於此時秦思思心情不好加上就算知道那些事情對他也沒什麽用處,他便不再開口,張秋棠到底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情張寒不清楚,但他早晚會一筆筆的清算舊賬。


    “寒哥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麽?三年後你真的還要再回引弓府?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打打殺殺又有什麽意義?”在秦思思眼中,張寒回不回去並沒有必要了,她把一切都看得太簡單了,在她眼中張寒是因為失去了秦鳶以及府主之位的事情而記恨張秋棠。


    “你覺得,我娘體內的冰絕陣是何人所刻?”張寒看著她。


    秦思思愣了愣,而後搖頭:“聶伯母這些年來一直都住在引弓府,而她體內的冰絕陣看樣子經常發作……不對啊,姐夫他每日都會探望聶伯母,不可能發現不了冰絕陣,難道!”


    秦思思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你還不明白麽?就算我放過他,他張秋棠也絕不會給我留活路。”張寒的眼眸決絕。


    “不可能的!姐夫不可能是那種人,雖然……”秦思思已經語塞,光是張寒母親身上的冰絕陣就足以暴露太多張秋棠的疑點。


    “你早點回去吧,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張寒背起熟睡的母親,看了一眼夜空,辨明方向後便奔跑而去。


    留在湖邊的秦思思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她回去怎麽去麵對那個被她叫做姐夫的人……


    夜更濃了。


    張寒看到了前方的一處村落,而後,走了進去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不一會兒,張寒與母親已經各自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農戶裝扮走了出來。


    “好臭啊。”張寒母親聶英皺著眉頭。


    張寒背起母親,道:“娘,忍一忍吧,思思那個小丫頭都趁我不注意在那身衣服上留下了靈媒,難保張秋棠不會早就在您身上動了手腳,我這就帶您去渝州,不管張秋棠怎麽算計,他都不可能把手伸到渝州,舅舅那裏一定有辦法抹除您體內的冰絕陣。”


    “啾啾?”張母瘋癲地看著他。


    張寒搖了搖頭,背著母親快速沒入山林當中。


    第二日清晨。


    猶豫了半夜的秦思思還是決定跟上張寒,現在的她就算回到引弓府也已經無法再麵對張秋棠,一想到張秋棠,她隱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在這個村子裏麽?”


    秦思思從半空中落下,感應著靈媒的位置,最後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門被打開,是一個普通的莊家漢子,隻不過他身上的穿著卻極為不普通,是上等的綢緞料子!


    “你是?”漢子疑惑。


    “你這身衣服哪兒來的?”秦思思忙問。


    “你也是找人的?怎麽今天這麽奇怪,大早上的已經過來兩夥找人的了。”還沒等秦思思說明來意,漢子就已經自言自語起來。


    秦思思一愣,而後看著屋內做飯的那個女人,女人身上穿著的是張母的衣服,一瞬間,秦思思就有了她難以相信的答案。


    “還有別人來這裏找人?他們什麽樣子?”秦思思問。


    “大約十多個人吧,都是佩劍的修士呢!昨天真不應該跟那人換衣服,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惹到了修士,一定是個大奸大惡的家夥!”


    漢子還侃侃而談的時候,秦思思已經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遠方。


    漢子睜大了眼睛:“又是一個修士,昨晚那個家夥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奇怪。”


    張寒背著母親已經連續趕了兩天兩夜的路,此時他們還處在青州的地界上,背上的母親在熟睡,但張寒能感覺到母親的身上已經有些涼了。


    冰絕陣還是發作了!


    張寒並不後悔與秦思思分開,他很清楚,秦思思離開引弓府的時間越久,張秋棠的疑心便會越重,到時候甚至會連秦思思都一起解決。


    雖然秦思思是秦鳶的親妹妹,但這種事情張秋棠絕對做得出來!


    他已經不想再連累別人了。


    “照這個情形繼續下去,恐怕娘她根本挺不過兩個時辰。”張寒咬牙。


    忽然!他聽到林中一絲不尋常的聲音,一股殺氣越來越近。


    這是在九幽界待了二十三年的本能,張寒對殺氣的感覺實在是太敏銳了,不亞於修士的神識!


    “我自信身上不可能存在任何靈媒,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麽找過來的?”


    張寒將背上的母親放下,而後轉身望向密林當中。


    “唰唰唰!”


    十二個人先後從密林中衝了出來,將張寒團團包圍。


    其中有兩個人張寒竟然覺得熟悉,快速一想,竟然是他在引弓府宴席上見到的修士。


    “張寒,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啊,身為一個廢人,你竟然能夠察覺到我們,看來二十多年前你的確是如傳言所說投靠了魔族!”


    這十二人修為最低都是元嬰初期,最高的竟然已經達到了元嬰圓滿!


    雖然張寒沒有修為,但是他能感覺到元嬰期那種溝通天地的澎湃靈壓。


    “你們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吧?”張寒很想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對於你這個死人而言,有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話音落下的同時,圍住張寒的十二名修士同時撲向張寒,他們想要將張寒瞬間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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