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城演武場。


    石台的東麵憑空出現了十九把椅子,在百餘人落地之後,也很自然的分成了十九個小群體,而居於其中的便是一身簡單裝扮留有長須的落鳳城鎮魔殿分殿之主三水真人。


    “是三水真人!傳聞三水真人在陣法一道頗有幾分造詣,想不到如今竟然能如此近距離的一窺其真顏!”一些煉氣期興奮地議論著。


    九州大地的真人境絕不在少數,但若說這一座落鳳城中的真人境,唯有三水真人。


    三水真人的右麵座椅上坐著的是一名雙目銳利的方臉男子,是落鳳城中修為僅次於三水真人的斷妄府府主。


    “段淩天,這幾日早就沸沸揚揚,都言段淩天已達到半步真人境,雖然他還沒有上場,但是無形中散發出來的靈壓卻也僅弱於三水真人。”


    “咦?奇怪,那大金府中站在府主身後那名修士怎麽靈壓比府主還要強,從沒聽說過大金府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那可是大金府花了大代價請來的幫手,這一次的十八府之爭之所以能夠確定下來沒人反對,就是因為三水真人在規則中允許各府請修士代為出戰,隻要不是真人境哪怕你能請動那號稱元嬰期無敵的修士都沒問題。”


    “當真熱鬧!”


    人群中的張寒目光朝著石台的東麵望去,很快他便見到了熟悉的麵孔。


    這次的藏風府顯然沒有其他府那樣引人注目,雖是五百餘年的傳承,但藏風府如今還是呈現了衰敗的趨勢,坐在椅子上的藏風府府主聶遠山此時看上去雖然泰然自若,但他心裏很清楚,第一輪隻是抽了一個不算壞的簽,若能到第二輪,恐怕淘汰的也將是藏風府。


    這麽多年來,藏風府的底蘊幾乎已經掏空,如今隻是一個空殼子,沒辦法,哪怕小心翼翼的經營著藏風府也總會發生一些意外,何況藏風府百年前遭過一次大難。


    聶遠山沒有動用最後的底蘊去尋找元嬰期強者代為參戰,如今的藏風府已經經不起任何損耗,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憑著他元嬰中期的修為全力以赴爭一把!


    他卻沒有發現,在那人頭攢動的圍觀者之中,張寒的目光自從落在他的身上後便再也沒有移動過。


    “舅舅。”張寒在心裏喊著,聶遠山是他娘親聶英的親哥哥,他的親舅舅!


    張寒還記得小時候每次與娘親回藏風府,舅舅待自己都如若親子,雖然舅舅平日裏看起來很嚴厲,但在張寒眼裏他是一個好舅舅。


    聶遠山的身邊還站著一對男女,女子是聶遠山的女兒,張寒依稀記得聶姐姐比自己要大上七八歲的樣子,見聶宛珍與身邊男子的舉止,張寒幾乎已經能夠斷定,那應該就是自己的姐夫了,隻不過修為看起來卻隻有元嬰初期。


    張寒正思慮間,石台東麵的三水真人已經站起身,開口道:“承蒙十八府府主的厚望,這一次十八府之爭由我三水做主持,但也請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為了落鳳城將來的發展,這次很遺憾要有十府被淘汰,降為世家,不論結果如何,還望各位府主都不會反悔。”


    聲音不大,卻是有了靈力的加持傳遍演武場。


    “爾等絕不反悔。”十八府府主起身同時道。


    這其實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反悔又如何?除非你有膽子與三水真人乃至鎮魔殿做對,否則誰敢反悔?


    “第一輪的比試是以抽簽決定的結果,現在公布抽簽的結果。”三水真人繼續道。


    “第一場,斷妄府對陣天字府。”


    “第二場,不朽府對陣秋霜府。”


    “第三場,落劍府對陣……”


    “第四場……”


    “第八場,藏風府對陣大金府。”


    “第九場……”


    聽到藏風府的結果後,張寒為舅舅聶遠山捏了一把汗,但卻也有些慶幸,張寒能看出來,這大金府雖然請了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但是卻是這其中比較容易對陣的一府了,那位修士背上背著劍,是九州比較常見的劍修,之所以說容易對陣,原因就是藏風府是以槍法聞名,而舅舅的槍法張寒什麽都不太懂的時候見過一次,對付劍修聶遠山的槍法應該能夠發揮出十二分的威力。


    而那位劍修因為兵器的緣故必然會受製於聶遠山的槍法,雖是元嬰後期,但實際發揮出來的卻應該在八成上下。


    這是慶幸的,讓張寒比較擔心的是,舅舅與那劍修畢竟有著修為上的差距,真比試的話,暫時他也很難說誰勝誰負。


    公布結果的三水真人道:“事不宜遲,接下來便開始第一場的比試吧,還望諸位點到即止。”


    三水真人重新坐了回去。


    斷妄府的段淩天負手而立,往前走了一步,看似尋常的一步但腳步落下時,他卻已經出現在了擂台上麵,這是很古老的一門地級身法縮地成寸,需要金丹期以上的修為才可施展。


    而天字府這次將要出戰的元嬰後期也沒有絲毫示弱,足尖輕點地麵,而後所過之處幻影層出,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站在了段淩天的對麵。


    整個演武場此時都很安靜,人們屏息凝神關注這這一場戰鬥。


    “年輕人,身法花哨些沒錯,但是戰鬥絕非孩童扮家家酒。”段淩天淡淡道,他的話很對,戰鬥本身就是殘酷的,無論身法如何花哨,若無法做到一個快字,那便毫無用處。


    “哼,半步真人又如何?今日我便將揚名此地。”這位天字府大代價請來的修士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他有這個資本,而他本身也是鎮魔殿的紫衣殿衛。


    這場戰鬥就在兩個人的對話過程中展開。


    圍觀的一些修士連連驚呼。


    “好快!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戰鬥。”


    “不知是段淩天更勝一籌還是這紫衣殿衛青出於藍?”


    尋常的煉氣期修士看這樣的戰鬥就像是盲人看書,但張寒卻是將這場戰鬥的細節看得十分清晰,段淩天不愧是半步真人,所有的招式都被他簡單到了極致,能直著打出去的一拳他絕不會彎半分,他追求的是最快的速度。


    反觀那名紫衣殿衛,年紀輕輕卻拘泥於眼花繚亂的招式,虛招的確使出不少,但真正與段淩天硬碰硬的招式卻是少之又少。


    毫無疑問,這場戰鬥已經有了結果。


    果然,就在張寒心中已經下了定論的時候,段淩天縮地成寸瞬間出現在那紫衣殿衛的身後,而後被靈力所裹的一掌拍在了紫衣殿衛的背上。


    紫衣殿衛仰頭噴出一大口血,直直地撲向了前方。


    “嘭!”


    三水真人對身後兩位紫衣殿衛開口道:“把他攙下來吧,真是丟人。”


    不遠處,天字府的修士們雖然早就心中打鼓,但真正見到了結果之後,一個個都麵如死灰,他們抽了一個死亡之簽,段淩天不論在見識與修為方麵都壓了那紫衣殿衛不止一星半點,本以為那紫衣殿衛在麵對段淩天的時候會謹慎些,但哪想竟這般年輕氣盛。


    “第一場斷妄府勝!”


    “接下來進行第二場,不朽府對陣秋霜府。”


    三水真人宣布之後,兩府比試的修士也上了擂台,看見顧凝霜後,張寒微微一愣。


    “請前輩賜教。”顧凝霜對不朽府的府主抱拳道。


    不朽府請來的中年修士點了點頭。


    小半個時辰後,這場比試也終於分出了結果,顧凝霜一劍指在了中年修士的頸前。


    中年修士輕歎一聲:“我認輸。”


    “第二場秋霜府勝,接下來開始第三場……”


    太陽一點點爬到人們的頭頂,已是晌午,比試也已經進行了大半。


    “第七場,紫英府勝,接下來進行第八場比試,大金府對陣藏風府。”


    終於到了第八場,聶宛珍看著起身的父親,道:“爹,你小心啊。”


    聶遠山點點頭。


    一直觀戰的張寒在這一刻也緊張了起來。


    擂台上,聶遠山斜持長槍,麵對著大金府請來的那位元嬰修士。


    “出招吧。”


    那名元嬰修士直接祭出飛劍,飛劍在他的隔空操縱下不斷對聶遠山使出淩厲的劍招,持著長槍的聶遠山連連招架,同時不斷朝著元嬰修士那裏逼近過去。


    元嬰修士身形一晃,出現在了聶遠山的背後,糾纏著聶遠山的飛劍也在一瞬間飛向元嬰修士的手中。


    他一劍朝著聶遠山的後心刺去。


    擂台下的張寒已經準備衝上去的時候,聶遠山忽然回身打出了一記回馬槍,槍尖處的濃厚靈力直貫元嬰修士的胸膛。


    元嬰修士見狀不妙,連忙閃遠。


    聶遠山卻是趁此機會再度逼近上去,人與槍已經恍若一體,無數道槍影朝著元嬰修士掃來,元嬰修士一時間也有些手忙腳亂。


    膠著了盞茶時間後,聶遠山一槍指在了元嬰修士的胸前:“你輸了。”


    元嬰修士皺眉,在聶遠山收槍之際突然出手,一劍貫穿了聶遠山的肩膀。


    聶遠山猝不及防。


    “放肆!”三水真人突然一聲大喝,隔空一掌拍來,還打算再進一步的元嬰修士直接被隔空拍進了石台之中,石台都凹陷了下去。


    “人家饒你一命,你卻偷襲,毀你肉軀權當此次的教訓!”三水真人沉聲一喝。


    那名修士的元嬰從腦袋裏爬出來,見到三水真人後渾身發抖,被嚇得不清。


    “多謝真人出手相救。”聶遠山捂著肩膀道。


    三水真人搖頭:“無妨,這一場,藏風府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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