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頭疼的看著張臨溪帶回來的那個死去的女人,隻覺得頭疼欲裂:“臨溪,臨水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省省心嗎?這牽夢公主有什麽好的?活著我們都不想讓她進來,就不要說死了!快快快,把她帶走!”


    “是啊,臨溪。這牽夢公主,的確不是該在我張家。你可知道,你將這個女人帶回來,會給我張家帶來多大的麻煩?還有這位公主是怎麽死的?”張家家主也是頭疼。


    張臨溪聞言,道:“自殺。”


    “這就更不能留下了!皇上不過是想處理了牽夢公主的後事而不讓皇家丟人。我們不能留下!快快丟出去!”大長老馬上道。


    “嗬嗬……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麽說!”張臨溪嗤笑。而後看著眾人,目光微冷:“我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丟下她的。而且我要與她成親。你們不是想讓我娶那位北冥的小公主嗎?可以,她若是願意來了就做妾,我也無所謂。”張臨溪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你!胡鬧!來人啊,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大長老大怒道。


    “我看誰敢動!”張臨溪嘶吼了一聲。抱緊了牽夢公主,冷冷的看著眾人,如一匹孤狼一般,讓人心悸。


    幾個家丁見這一幕,都不敢上前。大長老氣的半死,指著張臨溪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家家主目光複雜的看著張臨溪,半晌,歎了口氣道:“說吧,你到底想如何?是想讓這個已經死了的女人,讓我張家萬劫不複?”


    “不敢。”張臨溪低頭。


    “那麽,你是想如何?”


    “從今日起,張臨溪不再是張家子孫,我要帶著牽夢公主一起離開。”張臨溪看著眾人說道。


    “你這混小子!別人上杆子想做我張家人都未必能成!你竟然想走?”


    “嗬!我之前便說了要走的。”


    “你是認真的?”張家家主看著張臨溪,再度問道。


    “是。”


    “胡鬧!真是胡鬧!”大長老怒氣衝衝。倒是張臨水,忽然笑了:“嗬嗬……想要與一個死去的公主成親嗎?倒也不錯,我也想看看,南宮鏡的臉色,究竟會難看到什麽地步呢。這些年的對手,可是很少有機會能看他變臉。”


    “你就少說兩句吧。”張臨水一開口,大長老就沒了脾氣了。無奈的說道。


    “為何少說?”張臨水冷笑。


    “罷了,你們都出去吧,臨溪,我們好好談談。”張家家主一瞬似乎老了十歲,揮散了眾人,隻留下了張臨溪與他。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聊天了吧?”張家家主看著張臨溪,問道。


    張臨溪聞言,沉默著。


    “罷了,我知你恨我,可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隨心意的。臨溪,你是我張家的人,身上有著我的血脈,你該清楚,這個女人,不能留。”張家家主歎道。


    “你終於願意說我是你的血脈了?嗬!平日裏倒是閉口不談。人都說我是庶出,可是事實上,不過是你軟弱忠誠,白將這張家,給了人家!現在,你我隻有一個條件,讓我帶她離開。如此,你也不允許?”


    “你……何必?離開了張家,你便什麽也不是了。”


    “我在張家也是一樣。對我而言,你們眼中認為兒戲的王妃,卻要比你們更加懂得我。父親大人,此生,臨溪別無所求,隻想帶著她一起,歸隱山林。”


    “那麽,張家呢?”


    “我不知,也不想知。”


    “這一步走出去,便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我懂得,還請父親大人成全。”


    “我欠了你一輩子,也欠了你娘一輩子,既是如此,那麽便算是還了你吧。你想與她成親?”男子看著張臨溪,問道。


    “恩。”


    “在張家可行?”


    張臨溪聞言,心中一喜。


    “但是我不會往外發請柬,這樣的婚宴,還是不要別人知道的好。你若是想請人來,最好也請一些不會說出去的人。”張家家主警告道。


    “我知道了。謝謝。”張臨溪說罷,便帶著牽夢公主的屍身離開了。


    婚宴辦的倉促,因為牽夢公主已經歿了,所以時間特別的趕。白琉月一早,便接了張臨溪的通知,匆匆的來了張家。


    今日的張家,大門緊閉。小門隻開了一扇,也隻給那些拿著請柬來此的人。


    白琉月將請柬給了張家的人,而後走了進去。大堂之內。一個人,一口棺,站在大堂中央。


    前方,張家家主正襟危坐,目光淡淡的,毫無半點的喜悅。一旁,張臨水雲淡風輕,好似眼前的一幕,完全與他無關。


    張家眾人都陰沉著臉,為這一對新人祝福。


    “王妃。”見白琉月來此,眾人起身。


    張臨溪則是走來道:“你來了。”


    “恩,來這裏,是我唯一能做的了。”白琉月歎息道。


    “能得了王妃的祝福,也算是我與她的福分。”


    “吉時到!”來給主持婚宴的喜娘已經嚇得快哭出來了。這麽可怕的婚宴,她還是第一次主持。


    聽吉時到,張臨溪沒有再與白琉月說話,而是站在了木棺旁邊。


    每一個禮,他都做的非常標準。而當一切結束之後,張臨溪便將女子從中抱了出來,緩緩走出了這裏。張家人為他開了大門,將人送了出去。


    這一眼,便是最後。


    白琉月很清楚,日後,這張家,這京城,再無張臨溪。


    “友人已走,我告辭了。”白琉月對張家人鞠了一躬,而後離去。至始至終,再也沒有見張臨水一眼。


    大長老見白琉月要走,想留下他,卻被張臨水拉住,警告的看了一眼。


    “可惡!為什麽不留下這個女人?你難道還指望著這個女人和你之間有什麽舊情不成?臨水,你小子莫不是傻了?用她做要挾,讓那夜王過來,完成你的任務,這樣你才能繼續活下去啊!”大長老急了。不顧還有人在,直接喊道。


    “此事我自有想法,不需要你來擔心。”張臨水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便走了。


    恨一個人,要如何?


    張臨水一直覺得恨一個人,便要讓一個人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故而,他留意了白琉月,最終反倒是丟了自己的心。而現在?他有兩個選擇,是讓那個男人痛不欲生的死去,還是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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