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鱷神悶哼一聲,這老東西他是打不過的,想著,將一雙小眼猛地圓睜,轉向木婉清道:“殺人償命,‘小煞神’孫三霸是你殺的,老子殺你也是理所應當……”


    段譽見這人將一個大得異乎尋常的腦袋探了過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強笑道:“久仰久仰,尊駕是前輩高人,又何必與一個弱女子計較呢,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位木姑娘天性善良,肯定是那位小煞神有錯在先,這才失手殺了對方……呃,木姑娘你殺人也是不對的……”


    眾人一臉古怪,四大護衛倒是知道自家這位爺有多麽的不靠譜,人家武林仇殺豈是一言可以化解的,便是你口吐蓮花也沒用。


    卻不想南海鱷神最愛聽人吹捧:“嘿嘿,你這小娃倒是有幾分見識,聽說過老子的名頭,久仰就算了,那孫三霸是老子的愛徒,這事情卻不能這麽輕易了結,否則傳到江湖上,豈不是顯得我南海鱷神怕了這女娃子……”


    這二人一個癡,一個呆,一番對話卻是將眾人雷的不輕。


    段譽腦子轉個不停,知道對方替弟子報仇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麵子上抹不下去,心中一動:“前輩可以和這位姑娘比試一番,既能分出勝負,又不傷和氣,更顯前輩高風亮節,豈不更好……”


    南海鱷神覺得自己本來就是高風亮節,但還是點了點頭,拍手稱讚,覺的眾目睽睽之下收拾了這女娃子大漲威風。獨臂叟卻是冷笑一聲,張口便去阻攔。嶽老四對這位二哥還是很敬畏的,一時又有些猶豫起來。


    段譽麵色一變,忽然笑道:“莫非尊駕怕了嗎?”


    “放屁,我嶽老三什麽時候怕過了,你奶奶的,比就比……”南海鱷神說著,捋起衣袖便要動手。


    獨臂叟有些無奈,好在與段延慶約定的時間還早,也不著急,隻是有些皺眉的看了段譽一眼,頗有些意外的是,對方居然不會武功。


    段譽修成的那縷真氣畢竟太少,這來來回回的趕路,都沒怎麽恢複,更是不可察覺。見對方果然上當,段譽繼續道:“既然是比武,那就要有個章程,刀劍無眼……”


    木婉清畢竟是女兒家,對方生的實在難看,知道逃不過這一劫,隻能接受段譽好意提出的比武。隻是那孫三霸乃是色中惡鬼,這長得歪瓜裂棗的師父恐怕也不是什麽好鳥,遂不肯與他肌膚相接,冷冷答道:“不必實擊,我們以內家勁氣,隔空吐力,也就足能分出上下的了!”


    段譽對武學之道一知半解,也沒想到還能這樣,喜道:“如此更好,那便互接三掌,劈空較勁?前輩武林高人,想必也不會欺負一個女流之輩,這第一個出手的……”


    話還沒完,南海鱷神便叫道:“老子先讓你出手!”


    木婉清略鬆一口氣道:“好!”“好”字才出,右掌已揚,一式五羅輕煙掌中的駭浪排空,淩空擊出!她自幼被秦紅棉在高壓下教導,這身武藝雖然不見得怎麽高明,底子卻是實打實的,此時積鬱滿腔,略為發泄,故而毫不客氣,在第一掌上,便用了足有十二成的真力!


    “呼!”的一聲,掌風已經掃空而來,委實宛如駭浪驚濤,狂湧而至,聲勢威猛無比,連向來大大咧咧的南海鱷神都大吃一驚,雙掌齊翻,當胸推出,以七層的真力,堵截來勢。


    獨臂叟不禁對眼前這不足二十的女子高看一眼,之前聽到對方暗箭傷人,殺了孫三霸時還不覺的什麽,此時一見對方掌力,與老四的那個徒弟相比,卻是高下立分。


    隨著“轟”然一聲巨震,勁氣四卷,砂石狂飛,木婉清被勁力震得身軀一搖,向後退了兩步。


    南海鱷神卻是紋風不動,神情自若,目光斜注對方,曬然道:“不過如此,這第二掌該老子了!”


    木婉清明知不敵,卻也忍受不了這等譏嘲,“哼”了一聲,便欲凝勁抵擋。便在這時,段譽搶前笑道:“前輩好武藝,這一下高低立現,我看是不用比了……”


    “放屁……”南海鱷神還未展露身手,豈可罷手,這一掌更是用了全力,想在眾人麵前露臉,掌風銳嘯,聲勢當相驚人。


    段譽尚未來及反應,便已身陷其中。


    “段大哥……”


    “呆子!”


    “公子……”


    眾人大呼不已,無奈對方出手太快,都來不及援助,四大護衛飛至半途,已被獨臂叟攔截:“比試是你們提出來的,若是插手,休怪老夫不客氣!”


    危機關頭,段譽集中生智,終於想起自己還會一門淩波微步,當即施展開來,身形急晃,身子幾乎貼著地麵,避開了對方一擊。


    木婉清本欲援救段譽,是以也無意中避開了這一招。


    南海鱷神氣的哇哇大叫,全力一擊居然沒有絲毫建樹。尤為可恨的是段譽這廝,居然敢破壞比武,他奶奶的,規矩貌似還是這廝下的,我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家夥。越想越氣,手中的招法便盡數打向了段譽。


    與此同時,四大護衛也與獨臂叟戰在了一處。獨臂叟大錘狂舞,四大護衛也各施妙招,這四人一個使魚竿、一個使板斧、一個使判官筆、一個使齊眉棍,四種兵器,有長有短,有寬有窄,有尖有禿,有鈍有利,揮舞成一團黑白混沌的巨大光圈。或抹、撩、剪、紮、崩、劈、剁,或敲、磕、刺、削、點、打、挑。時而淩空飛撲,如蒼鷹搏兔,詭譎陰毒;時而卷地擒拿,似餓虎撲食,淩厲凶猛。奇招異著,層出不窮,盡往獨臂叟渾身要害招呼,恨不得將他穿上十萬八千個窟窿。


    獨臂叟不愧是成名多年的絕世老魔,麵對四種長短兵器的淩厲攻擊,手中卻是不疾不徐,見招折招,見式破式,將一套天雷錘法舞得滴水不漏。施展開粘、貼、切、挑、戳的上乘武功精華,挨、幫、擠、靠的天殘招式。大鐵錘輕婁翔動,猶如飛虹遊龍,迅疾凶猛。


    一時之間,雙方打得難分難解,昏天黑地,令人駭目驚心。


    至於段譽那邊,這小子的淩波微步可是皇甫殤親自教的,早就學的有模有樣,這一路下來不斷摸索,已經有了幾分火候,南海鱷神招式越是威猛,這廝就越是滑溜。一直從山環打到山坡,從山坡打到山梁,追逐翻滾,跳躍騰挪。


    “段大哥什麽時候會這麽高明的步法了……”鍾靈一臉崇拜。


    眾侍衛也是麵麵相窺,這小王爺不會絲毫武功乃是人所皆知,但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大理段氏,果然名不虛傳。


    那邊與獨臂叟糾纏的四大護衛起初還擔心這邊,唯恐讓自家公子受了傷害,豈料對方出人意料的施展出一門極為高明的步法,一時纏住了那位凶殘的南海鱷神,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也略微放心下來,開始專心對付起獨臂叟來。


    浮草中暗中埋伏的幾個一字慧劍門的弟子也看到神采奕奕。


    “大理段家果然出手不凡!”其中一人咧嘴笑道。


    “聽說段家最厲害的還是一陽指,輕功方麵倒是不怎麽出名……”另一人疑惑道。這些一字慧劍門的弟子來大理兩年多了,段家的一陽指在大理武林傳的神乎其神,一時全都疑惑道:難道這小子還在留手。


    眾人低聲說著,又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生死不知的司空玄,他們一直沒有出手為的就是等對方將靈鷲宮的人招來,此時被這幫人打亂了布局,都是大為惱怒。


    與此同時,他們口中念念不忘的靈鷲宮人,卻正漫山遍野的追殺著一對苦命鴛鴦——幹光豪和那位葛師妹。


    無量玉璧的秘密天山童姥極為重視,絕不容許泄露半分,這兩個無量劍派的叛徒,自然是要先解決掉的不確定因素。到時候既能震懾無量劍,又能除掉大患,完成童老交代,豈不更好。


    如此一來,忙著建功的靈鷲宮婢子們可就暫時將苦逼的神農幫忘在了腦後,在山的另外一側,循著蛛絲馬跡,追了下來,卻是不知道,方向居然是越來越靠近無量劍派了。這幹光豪二人倒也大膽,跑了一路後,居然又折回了這最危險的地方。


    隻是無量劍派此時有些雞飛狗跳,因為他們左大掌門的寶貝兒子被人給掠走了。想起這些,眾弟子便不寒而栗。


    那人自然是葉二娘了,這瘋婆子想夫想子,卻從不敢當人前言,長期的壓抑、鬱悶成病,這才以殺小兒為樂。大概相當於後世所謂的精神病一類,也該是左子穆倒黴,碰上了一個神經病,有什麽道理可言。


    一路追逐,二人竟也來到了段譽等人所在的那處山頭。


    正在交手的諸人全都吃了一驚,任誰突然間聽到一陣如遊絲般的輕輕鬼哭之聲,都覺得心底發寒。


    那聲音越是接近,越是淒婉,好在大家也終於聽出了對方隱隱約約似乎是個女子在哭叫:“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南海鱷神正為抓不住段譽而苦惱,聞聲之後“呸”的一聲,在地下吐了口痰,說道:“哭喪的來啦!”說著,又提高聲音叫道:“哭什麽喪?點子紮手,快過來幫忙!”


    “我的兒啊,為娘的想得你好苦啊!”葉二娘不為所動,繼續若有若無的叫道。


    鍾靈與木婉清皆是奇道:“矮冬瓜,是你媽媽來了嗎?”


    南海鱷神怒道:“呸呸,什麽我的媽媽?胡說八道!這惡婆娘是‘狂風惡浪’葉三娘,‘四大惡人’之一。她這個‘惡’字排在第三。總有一日,我這‘窮凶極惡’的外號要跟她對掉過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外號中那‘惡’字排在第三的,便是天下第三惡人。”


    鍾靈更是脫口問道:“那麽第一惡人的外號叫什麽?第二的又叫什麽?”


    南海鱷神冷哼一聲,一掌拍向段譽,罵道:“你是這小子的相好,老子不愛跟你說話!”


    鍾靈又羞又氣,便在這時,葉二娘已經飛了過來,幽幽的道:“我們老大叫‘惡貫滿盈’,老二叫‘無惡不作’。”


    葉二娘號稱狂風惡浪,這身輕功也是四人中的一絕,說到便到,悄沒聲息的已經欺了過來。


    待眾人看清對方容貌,皆是吃了一驚。一襲淡青色長衫的葉二娘其實相貌頗為娟秀,但兩邊麵頰上各有三條殷紅血痕,自眼底直劃到下頰,似乎剛被人用手抓破一般,顯得極為突兀可怖。


    幾乎同時,似乎被四周煞氣驚醒的那個男嬰突然哭了出來,這讓本來已經對葉二娘心生憐憫的木婉清等人都是吃了一驚。


    “爸爸!爸爸!山山要爸爸。”男嬰三四歲左右,錦衣錦帽,唇紅麵白,吐字已經極為清晰。


    葉二娘拍著他哄道:“乖孩子,爸爸待會兒就來啦。”


    “我要爸爸,你不是我媽媽。”男嬰仍是哭叫不休。


    南海鱷神本就一肚子火氣,聽得更是煩躁,喝道:“你每天要害死一個嬰兒,卻這般裝腔作勢,真是不要臉之至!你哄什麽?要弄死他,乘早弄死了吧。”


    眾人隻聽得毛骨悚然,恰在此時,左子穆追了上來,長聲喝道:“兀那婦人,你搶去我兒子幹麽?快還我兒子來!”聲音甫歇,人已竄到跟前,身法甚是利落。


    “幸會幸會,原來是左掌門!”段譽極為詫異。


    左子穆心道見了你便沒什麽好事,正要奪回兒子,驟見那邊與獨臂叟交手的四人,喜道:“原來宮中褚、古、傅、朱四大護衛都到了,在下無量劍左子穆這廂有禮了。”說著向四人團團一揖。


    朱丹臣乘機抱拳還禮,其餘三人忙著對付獨臂叟,沒有理會他。


    葉二娘笑道:“左先生莫非想要找人幫忙,恐怕他們都自顧不暇吧,嘖嘖,令郎生得真有趣,皮光肉滑,養得多壯!我抱來玩玩,明天就還給你。”說著在男嬰的臉頰上親了親。


    “爸爸,爸爸!”男嬰見了父親,呼喝道。


    左子穆見到兒子,心中萬分擔憂,隻怕這女子手上使勁,當下便捏死了他兒子,說話登時就客氣極了,苦苦相求起來。南海鱷神不屑笑道:“三姐的手下從來不留活口,你明日等著來收屍吧。”


    藏在暗中的幾個一字慧劍門的人見了左子穆都是暗暗搖頭,這等窩囊的人物,招來又有何用,但想到皇甫殤布下的任務,又不得不轉動起腦子:若是能夠救出這孩子,豈不是成了對方的救命恩人,招攬的事情也好辦了許多。隻是對方四大惡人聚集了三個,恐怕不好對付啊!一時之間,遊移不定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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