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段譽攜鍾靈與眾人告別返回了鎮南王府,從段正淳口中聽說木婉清乃是自己的胞妹,當真被雷的不輕,秦紅棉聞聲出來,詢問片刻後便匆匆往紅葉齋那邊趕去。


    段正淳望著對方的身影呆了半晌,歎了幾口氣,又問起段譽二人事情的經過,對那位青衫劍客當真是萬分敬佩。


    這些武者的事情大多是鍾靈在說,段譽一臉癡情,反倒讓小姑娘在眾目睽睽之下弄得臉紅無比,當即哈哈一笑,將甘寶寶給他的生辰八字交給了段正淳,言明二人情結鴛盟之事。


    不料對方見了鍾靈的生辰八字當即便愣在了那裏。大約是十七年前,風流倜儻的段正淳邂逅了出水芙蓉的甘寶寶,二人一見如故,私定了終身。段譽先入為主隻當是丈母娘暗許兩人婚約,卻哪裏知道這上麵的日子推算下去,正是段、甘二人郎情妾意之際,如此一來,這鍾靈又成了他的妹妹。


    可憐段譽一日之內連認兩個胞妹,也不知是喜是憂。


    卻說黃眉僧一早便往萬劫穀而去,卻是撲了個空,無奈之下吩咐兩個徒兒返回拈花寺,獨自來到大理城,找保定帝道聲慚愧。


    不料正逢大雪山大輪明王與天龍寺之約,段正明剛巧去了天龍寺,黃眉僧心道雙方都是佛法淵深之輩,自己何不過去見識一番,便轉而往天龍寺而去了。


    此時天龍寺的本因方丈剛從懷中取出一封金光燦爛的書信遞在段正明手中,這才知道對方此次前來可不是什麽談論佛法的,而是想要借六脈神劍拜觀。金箋顯是高手匠人花費了無數心血方始製成,大輪明王在吐蕃的地位和權勢可見一般。


    “真有六脈神劍?”保定帝詫異不及,他幼時曾聽父親說起過段氏祖上有一門叫做六脈神劍的武功,威力無窮,但這麽多年隻是傳聞而已。如今看來,隻怕未必是空穴來風。


    “這大輪明王也算是舉世聞名的高僧了,怎能恁地不通情理,膽敢向本寺強要此經?此事非同小可,枯榮長老有沒有什麽指示?”保定帝氣憤道。


    本因苦笑道:“本寺雖藏有此經,但說也慚愧,這麽多年來,竟無一人能夠練成經上所載神功,枯榮師伯所參枯禪,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當再假時日,方能大成。”


    便在這時,一聲朗笑傳來,眾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響,那麵壁而坐的僧人說道:“諒來那大輪明王對六脈神劍還是不敢輕視的。咱們倘若分別練那六脈神劍,不論是誰,終究內力不足,都是練不成的。但若是每人各習一脈,湊齊六人一齊出手,那便好了。雖然以六敵一,勝之不武,但我們並非和他單獨比武爭雄,而是保經護寺,就算一百人鬥他一人,卻也說不得了。隻是算來算去,天龍寺中再也尋不出第六個指力相當的好手來,自以為此躊躇難決。正明,要不你就來湊湊數罷……”


    段正明合什道:“皈依我佛,本就是正明的素誌,隻是神劍秘奧,倉促之際,隻怕……”


    “這路劍法的基本功夫,你早就已經會了,隻須記一記劍法便成。”枯榮極為滿意對方的表現,微微笑道。


    一番解釋,段正明這才知道六脈神劍乃是一陽指的升級版,以他目前的功力,習得其中一脈,自無不可,當即點了點頭。


    枯榮迫不及待的道:“來,你過來,我給你剃度。”說著便伸出右手,反過來按在保定帝頭上,一首偈語後,手掌提起,段正明滿頭烏發盡數落下,剃度已經結束。


    皇甫殤在暗中看的眼睛一縮,這老和尚的功力之強,距離先天境界隻怕隻有一步之遙了。


    原來他自從見識過高升泰之後便令人盯著點蒼派的一舉一動了,鳩摩智剛剛動身下山,他便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雖然詫異這兩方什麽時候勾搭在了一起,但也沒太意外,倒是確認了當日那位喇嘛的來曆,應該就是這鳩摩智的師弟。


    大輪明王好大的派頭,一舉一動自然高貴無比,寶馬香車,檀香佛音,一路上極為招搖,自然不會比皇甫殤快上多少。


    所以,等皇甫殤摸上天龍寺之時,這番僧還在山下晃悠。以他玄武真定功的境界,若是想要不被人發現,天下間還真沒幾人能夠察覺到他的氣息。玄武真定功雖然非無法繼續修煉,但這道家的真定境界卻是實打實的,那龜息之境更是如同他的本能一樣。


    段正明被賜法號後便換了一席僧袍,皇甫殤見對方腦袋上光禿禿的無一根頭發,不禁想到若是這枯榮老和尚放到後世,隻憑這一手剃頭的技藝,便能成為一代網紅了。


    本觀、本因等人卻是無不欽佩:“枯榮大師參修枯禪,功力竟已到如此高深境界。”


    老和尚被稱讚的有些飄忽,定了定神才道:“那大明輪王說不定片刻便至,本因,你將六脈神劍的秘奧傳於本塵。”


    本因道:“是!”說完,便拉下了一個畫屏,露出了六幅圖形,懸在壁上,每幅圖上都是縱橫交叉的直線、圓圈和弧形。帛麵年深日久,已成焦黃之色,帛上繪著個**男子的圖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紅線黑線繪著六脈的運走徑道。


    本因指著其中的一幅經脈圖道:“本塵師弟,這六脈之中,你便專攻‘手少陽三焦經脈’,真氣自丹田而至肩臂諸穴……”


    皇甫殤暗自點頭,凝聚真氣,然後自無名指的關衝穴中射出,如此一來,這氣勁的強度可是增加的不少,六脈神劍殺傷力強過一陽指,除了發勁更加完善之外,與這獨到的運功法門也不無關係,將隔空點穴升級成了虛空劍氣,的確乃是天才之舉。


    不過正是因此,這凝聚後的勁力也不是尋常人可以修煉的,以段家這幾人一流武者的實力也隻能修煉一脈,便可看出。這種強勁的劍氣雖然少了劍道中的劍意,但卻不失為一種更為精純的勁力,對於經脈的強度要求可謂高之又高。


    想著,他又記起了卓不凡的那門劍芒絕技,同樣也是劍氣凝聚而出,卻不及這六脈神劍來的虛無縹緲、防不勝防,在本質上,二者雖然都是劍氣,但卻並非上古劍道所指的劍氣,因為少了劍意的存在,這種劍氣最多也就相當於一種高度壓縮的真氣罷了。若是運用之人乃是先天高手,甚至可以信手捏來了,簡直就是攜帶了一把激光槍似的。


    但皇甫殤所修煉的劍道中,體內的劍氣最後的表現方式卻是劍元,這是一種融合了劍意所形成的獨特劍氣,便是普通的先天高手,都不一定能夠駕馭得了。與六脈神劍劍氣最本質的不同,就在於劍元在理論上可以無限製的升級,當然,這要取決於劍意的高明與否。


    一番對比,皇甫殤剛剛將六幅圖的勁力運轉竅門記下,保定帝已經依言運起真氣,無名指點處,嗤嗤聲響,真氣自關衝穴中洶湧並發。


    枯榮大師喜道:“本塵的內力修為不凡,這劍法雖然變化繁複,但劍氣既已成形,自能隨意所之了,所差的不過是熟悉罷了。”


    段正明六人點了點頭,繼續專注於自己所練一劍的劍氣圖,伸出手指在空中虛點虛劃。


    便在此時,一陣若有若無的梵唱遠遠飄來,很快,又有一股柔和的檀香傳來。


    “善哉,善哉!大明輪王駕到。你們練得怎麽樣了?”枯榮神色微凜。


    本參幾人都道足可迎敵。


    枯榮點了點頭:“很好!本因,我不想走動,便請明王到牟尼堂來敘會吧。”


    “是!”


    眾人最後再溫一遍劍法圖解,才將帛圖卷攏收起,放在了枯榮身前。依次坐好後,牟尼堂霎時間中寂靜無聲。


    皇甫殤卻是往外麵西首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可真夠熱鬧的,那邊暗中過來的幾位正是幾日前剛剛與他交過手的點蒼派眾人,高升泰夫婦赫然便在其中,不過看樣子沒有出現的意思。


    事實上,這幾人對於大理段家的六脈神劍忌憚之處猶在鳩摩智之上,畢竟那番僧隻是道聽途說罷了,而這幾人乃是土生土長的大理人,對於六脈神劍的傳聞耳熟能詳,說是奉為天書也無不可。


    過了好一會,隻聽得本因方丈道:“明王法駕,請移這邊牟尼堂。”


    “有勞方丈領路。”皇甫殤聽這聲音甚是彬彬有禮,便想起的當年初見番僧時對方的道貌岸然,還有那位龍月姑娘的戲弄。


    想著,便聽十來個人的腳步傳來,本因推開板門,說道:“明王請!”


    鳩摩智一臉和善道:“得罪!”說著,舉步進了堂中,向枯榮合什為禮道:“吐蕃國晚輩鳩摩智,參見前輩大師。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


    雅格陀暗自尋思這四句偈言是什麽意思,枯榮卻是心中一驚:“大輪明王博學精深,果然名不虛傳,一見在麵便道破了我所參枯禪的來曆。”


    當即凜然,說道:“明王遠來,老衲未能遠迎,明王慈悲。”


    鳩摩智笑道:“天龍寺威名,小僧素所欽慕,今日得見莊嚴寶相,大是歡喜。”


    本因方丈道:“明王請坐。”


    鳩摩智道謝坐下,示意雅格陀也坐下。


    “這位大師是?”本因詫異道,一路走來,他都將對方當成了一個普通的侍從,看來並非如此。


    “這是小僧的師弟,法號苦玄!”鳩摩智引薦道。


    “見過諸位大師!”雅格陀笑道。


    本因眼睛一縮,心道這廝居然還活著。當年雅格陀在佛法上的造詣可是在鳩摩智之上的,大理吐蕃比鄰,這和尚的名頭他們自然清楚,但十幾年前銷聲匿跡後,眾人就再無他的消息了。


    “原來苦玄大師乃是國師的師弟,可喜可賀!”本因禮道。


    雅格陀暗自納悶,不知這有什麽可喜可賀的。


    雙方一時倒也和氣,沒有上來就劍拔弩張。談論了一番佛法見聞後,鳩摩智終於提出了見識一番六脈神劍的意思。


    慕容家已經是孤魂野鬼,這廝倒也沒再抓著慕容博的遺願來說,隻道是自己深信大理天龍寺六脈神劍為天下諸劍中第一,恨未得見,引為平生最大憾事。


    本因道:“此乃大理段氏秘傳,國師與我們無親無故,吐蕃大理兩國,亦無親厚邦交,卻是有些強人所難了。至於指點國師,我等乃是方外之人,對於孰高孰低,並不在意,國師自認高人一等,那便高人一等好了,畢竟,就算國師自封天下第一高手,也無人能反駁什麽……”說到後來,已經是一臉譏諷。


    鳩摩智不為所動,雙手輕輕擊了三掌,門外有兩名侍從抬了一隻檀木箱子進來,放在地下。袍袖一拂,箱蓋無風自開,隻見裏麵是一隻燦然生光的黃金小箱。垂首道:“作為回報,這幾卷少林絕技可以贈與貴寺!其中有‘金剛指’、‘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等多項指法,與貴派一陽指頗有相互印證之功,若蒙眾位大師俯允,令小僧一覽劍譜,實是感激不盡。”


    眾人初見他那金葉書信之時,還覺得對方強索天龍寺的鎮寺之寶,有些強橫無理,但這時聽他娓娓道來,卻覺得頗為入情入理,似乎此舉於天龍寺利益甚大而絕無所損。若是真的有這幾門指法驗證有無,互補之下,一陽指當再加一遍也無不可。


    門外剛剛趕來的黃眉僧卻是腳下一滯,“金剛指”三字讓他一時沒了討論佛法的心情,再聽另外幾門少林絕學的名字,隻覺心頭亂跳,不知道少林寺的絕技如何成了地攤貨,落入了這番僧手裏。


    鳩摩智見本相幾人已經有些意動,心中冷笑連連,嘴上卻道:“小僧年輕識淺,所言未必能取信於眾位大師,這幾門指法,不妨先在眾位之前獻醜驗證一下正偽。”說著,便要站起身來比劃比劃。


    黃眉僧推門而入,冷道:“就讓老僧來會會國師的金剛指是不是徒有虛名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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